痛飲一口

雲柏洲

幽兮鎮

鎮口被被木欄圍住,數十士卒在鎮口巡邏,同時旁邊扎有營地,一個身着銀色盔甲的男子在這喝酒。

這男子是離朝國的六品都尉蕭岐煒,幽兮鎮自半年前,突發怪事,朝庭派他來鎮守鎮口,不讓其他人靠近,同時拍出數人進入幽兮鎮查看情況,但進去的人再也沒出來。

蕭岐煒鎮守這裡半年,每天夜黑之前,向在後撤十里,天亮後又回來,每天在給鎮裡面的人喂一些稀粥,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其實在蕭岐煒來之前,因爲消息傳遞不及時,已經餓死數十人,鎮裡一片狼藉。

蕭岐煒來時看到,整個幽兮鎮氣氛詭異,大部分人是在家裡睡着的,但還有一部分人是在趕夜集,或者走着路睡着的,有的吃着飯睡着的。

不僅如此,還有整個幽兮鎮的牲口,鳥獸。有的牛還在飲水結果睡倒了,池塘裡的魚,竟然也睡着了,最後全浮起來了,街道上還有一些鳥,很明顯是飛着飛着睡着的。

蕭岐煒來了之後,將橫七豎八的人背到幽兮鎮的祠堂裡,集中管理,將那些已經被餓死的人掩埋。

令蕭岐煒無奈的是,朝庭派出的幾波調查人馬,也全都昏迷沉睡。就連前來解決這件事的三大神宗的弟子也無一倖免。

朝庭在多次查探,都沒有成果,但卻還要用花錢養着這些睡着的人,又派兵前來守護,使得朝庭上下爭論不休。

有的人認爲,一直這樣養下去會拖垮離朝國,所以還是放棄幽兮鎮的百姓。有的人認爲這樣有失民心,不同意這樣。

就這樣爭論上好幾天,最後,離朝皇室下令,讓蕭岐煒撤回去,同時斷絕一切供給,讓幽兮鎮百姓自生自滅。

消息傳來,蕭岐煒看着幽兮鎮數萬戶百姓,突然痛哭了起來。

待他痛哭完,他將所有的士卒集合到鎮口,將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做選擇,要留還是要走。

最終留下了這幾十號人,但朝庭停斷了供給,蕭岐煒沒有糧食給幽兮鎮百姓吃,沒辦法,他只得將自己的祖宅換成糧食,不過已經被吃完了,他的士卒深受其感動,將自己的積蓄拿出到處購買糧食,但也快被消耗一空。

蕭岐煒和士卒們真的撐不住了。

蕭岐煒難得買了壺濁酒,喝了起來,他打算喝完這壺酒,晚上自己一個夜探幽兮鎮,自己來這裡半年,卻沒有在夜晚進入過一次,要解決這件事,只有進入幽兮鎮的黑夜,運氣好,將這件事解決,運氣不好,則和幽兮鎮的百姓一起沉睡。

蕭岐煒已經下令,如果自己也沉睡於此,那其他士卒立刻歸營,不必管他,同時,他也讓他的親信給自己的妻兒帶了封家書。

……

就在這時,地面隆隆震響,而且越來越近。

“全軍戒備。”蕭岐煒立刻抽出大刀,站到鎮口中央。

遠處一頭龐然大物飛奔而來,龐然大物有二三十丈高,頭頂有雙角,脖子上有鬃毛,身上有白色鱗甲,巨獸腳下帶起陣陣勁風,將路上的土石吹飛,帶起漫天沙塵。

蕭岐煒看到這頭巨獸,突然感到深深的無力感,這根本不是他們對付的存在。

但職責所在,如果自己退了,巨獸進入幽兮鎮,那裡面上萬人就只能淪爲巨獸口糧。

“大膽畜生,我蕭岐煒在此,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絕不會進入幽兮鎮的。”蕭岐煒酒壯慫人膽,大喝道。

巨獸就要撲倒蕭岐煒,蕭岐煒揮刀想巨獸跑去。巨石突然前蹄呈弓步,用來減速,巨獸滑行了十多米,穩穩停在了蕭岐煒面前。

蕭岐煒驚出一身冷汗,巨獸在蕭岐煒身上聞了聞。

“這位大哥,不知這裡是不是幽兮鎮?”巨獸後面一個俊秀少年出現。

巨獸突然身形收縮,變得和人一樣高。

蕭岐煒心頭一驚,沒想到還有如此神奇的異獸,而且還只是眼前少年的坐騎。

“這位大哥,大哥,這裡是幽兮鎮嗎?”少年看蕭岐煒有些有些失神,大聲喊道。

“是,是,這裡就是幽兮鎮。”蕭岐煒回過神點頭道。

“我叫羲,是洛羽神宗弟子,受宗門託付,前來查看此地異事。”羲躬身道。

“末將蕭岐煒,奉命駐守於此。”蕭岐煒回禮道。

“大夥放鬆,繼續巡邏,不是敵人,是洛羽神宗的仙師。”蕭岐煒向士卒吩咐道。

“仙師,請。”蕭岐煒帶着羲走到軍營駐地。

“蕭將軍不必客氣,蕭將軍是前輩,叫我羲即可。不知蕭將軍對這幽兮鎮瞭解多少?”羲笑道。

“仙師不棄,那我就叫你羲小友吧。”蕭岐煒也笑道。

“那幽兮鎮是怎麼回事?”

“幽兮鎮呀,我在半年前接到命令,前來鎮守幽兮鎮,我也對這個命令很好奇,但當我來到這裡時,我看到了……”蕭岐煒兩位自己的所見所聞講給羲,每講一句,就嘆口氣。

“那來探查的洛羽神宗弟子有什麼說法嗎?”

“說法?根本沒機會說,凡是進入幽兮鎮的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仙者,在鎮裡面度夜的,都沒有一個出來的,其中就包括洛羽神宗弟子,而且不只是還是其他兩大神宗。”

“那鎮裡有沒有什麼妖獸穢物?”

“我也懷疑過,白天時,我帶着士兵們翻遍整座鎮,也沒發現什麼東西,就差掘地三尺了。”

“那會不會是他們的飲食或者有什麼特殊習俗嗎?”

“那些宗門弟子都是剛剛到的,也沒吃過什麼食物之類的。”

“那就是問題出在夜晚,可能這裡的夜晚有什麼東西出沒。”羲猜測道。

“我也這樣認爲,但我也沒在黑夜進去幽兮鎮過。”

“我打算進入幽兮鎮一探究竟,不知蕭將軍能不能讓我進去?”

“當然可以,只不過我勸羲小友還是算了,你還年輕,而且你是修真者,和我們不一樣,不要把自己搭進去了,我實話給你說吧,朝庭自己下令給幽兮鎮的百姓自生自滅,我們這裡幾人也撐不住。”

“如果羲小友折在這裡,可再沒人給你們喂吃的了,羲小友可能會餓死。”蕭岐煒苦笑道。

“放心吧,蕭將軍,我有把握,不會折在這裡的,就是真的折在裡面,你們也管我。”羲正色道。

“既然羲小友如此說了,我也就不阻攔了,我陪羲小友走一趟。”

“蕭將軍不必,我一人前去就行。”羲聽蕭岐煒要和自己一起進去,趕忙阻止道。

蕭岐煒拿起桌上的濁酒,痛飲了一大口,道:“實不相瞞,即使羲小友今天不來,我也要進城的,這酒就是我的送行酒,羲小友既然也想進去,那就痛飲一口吧。。”

蕭岐煒將酒缸遞給羲,羲其實還沒嘗過這個世界的酒。

羲擡起來也痛飲了一大口,讚道:“好酒。”

這酒一入喉,就感覺辛辣粗糙,但有這一種原始的野性,原來世界的酒精緻,香甜,口感比這個酒好,但感覺上,這裡的酒有一種迴歸自然的原始氣息,顯得更加純真。

“羲小友爽快,既然羲小友要去,那就同去吧,走。”

“開閘。”蕭岐煒大喝道。

士卒趕忙將木欄拉開,分站兩旁。

羲和蕭岐煒還有虞遊緩緩走入。

蕭岐煒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大喝道:“明日,我們安全出來,那就是萬事皆了,如果我不能自己走出來,你們全部人離開這裡,想歸營的歸營,想回家的回家,老李,你幫我的信交給我老婆,同時告訴他一句,我蕭岐煒這輩子對不起她,一輩子在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