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調整了一下情緒,目光中有着少見的憤恨,“事情要從滄瀾老祖和天啓門內院中的一個長老說起。”
接下來,他將事情的經過和沈坤說了一遍,沈坤方纔明白事情的經過。
原來早年時候,滄瀾老祖天賦非凡,拜入天啓門中,風頭一時無量。
那時候的滄瀾老祖因爲天賦在天啓門中也是頂尖之流,而對於這樣的外來弟子,天啓門門主胸懷廣闊,直接將滄瀾老祖收爲入室弟子。
本來事情很好,但是天啓門門主有一子,天賦同樣不凡,但是比起滄瀾老祖來說就要弱上一些。
而且那人心胸狹隘,不能容忍滄瀾老祖將天啓門門主對滄瀾老祖疼愛。
恰巧,當時滄瀾老祖年輕氣盛,被天啓門門主之子的手下輕鬆的設計,令其與天啓門門主之子擂臺一戰,當時滄瀾老祖雖然修爲進境急速,但是因爲起步的差距,他與天啓門之子的修爲相仿。
而天啓門之子有天啓門高層給予的種種手段,無視了擂臺規則,以極其不光明的手段將滄瀾老祖擊敗,令他受到了從未受過的侮辱!
而天啓門門主雖說之後趕到了現場,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只能稍微懲戒了一番,打算給予滄瀾老祖更多的關愛以補償。
但是他沒有考慮到滄瀾老祖年少的心氣,如果天啓門門主能夠一視同仁,將他的兒子大肆懲罰的話,滄瀾老祖定會對其更爲尊敬。
但是,他的做法恰恰相反。
當天夜裡,滄瀾老祖能夠行動之後便離開了天啓門,留下一封書信,言語冷淡,並在其中立下誓言,唯有自己突破皇階之上,亦或者後輩子弟登臨天啓門弟子頂峰之時,方纔迴歸門內。
這一去,就是近百年時光,期間滄瀾老祖以卓越的天賦在八十歲的時候突破到了皇階,但是如今他已經一百三十歲了,卻只在皇階之中邁出了一小步而已,可見當初的事情對他心境的打擊多大。
他也明白自己唯有突破心中那道枷鎖方纔能夠再度騰飛,所以聯合了當時的幾個交好的家族建立了滄瀾谷,一方面是因爲閒來無事,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書信中所立下的誓言。
沈坤此時方纔明白滄瀾老祖對自己的期望多大,他明白了滄瀾老祖的氣魄。
之所以霍家和黃家與他們同齡一輩中沒有頂尖的天才,原來是因爲上次前去參加天啓門的弟子選拔,沒有回來!
就連和齊天浩同齡的霍家、黃家和閆家本來的家主都是在之前的天啓門弟子選拔中永遠的留在了那裡。這也是爲什麼那三家還要讓老祖當家主的原因。
而齊天浩則是僥倖從那次的弟子選拔中逃了出來,但也是身受重傷,撿了一條命回來。
上次本來齊天要去,但是被滄瀾老祖強行留住,因爲那時的齊天,只有巔峰玄爵,去之必死,而他也是當時滄瀾谷中天賦最好之人。
這些年,滄瀾谷年輕一輩的天才人物沒有一個能夠達到滄瀾老祖的誓言,本來滄瀾老祖打算將賭注全部壓在齊天身上,沒想到出現了沈坤這個變態。
沈坤的出現給了他希望,這也是他大力栽培沈坤,更是開放了家族小世界中的核心之地讓其修煉的原因!
這一去,他是賭上了一切,如果沈坤不能在這次入門弟子考覈中奪得桂冠的話,滄瀾老祖的臉面徹底的沒了,將會無邊的屈辱。
沈坤就是這種人,別人逼着他做,他偏偏不喜歡做,如果像滄瀾老祖這般做法,反而使得他將這件事看做了最爲重要的事情。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說別的,單單是滄瀾家小世界中的修煉,就令沈坤有着難以想象的好處,更別說滄瀾老祖對他好不吝嗇的傾囊相授的修煉經驗!
要知道,這修煉之路的經驗往往比高等級的功法更爲珍貴,尤其是達到了滄瀾老祖這等修爲之後,一點經驗,足以令沈坤後面的修煉之
路輕鬆不少!
他看着盤坐與飛禽頭頂的滄瀾老祖,發現他的背影沒有了往日的平淡、威嚴,反而有一些些辛酸,這些年沒有人明白滄瀾老祖內心中的折磨。
“放心吧滄瀾老祖,沈坤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當日之恥,我擔下了,那些傢伙的嘴,我會讓他們閉上的!”沈坤低聲呢喃。
他沒有發現,原本盤坐穩住泰山一般的滄瀾老祖聽完他的話之後,身體輕微的抖動了一下,臉色柔和了不少。
距離沈坤他們千里之外的叢山之中,一座充滿了威嚴以及華貴宮殿之中,盤坐一個看起來與滄瀾老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模樣的人。
那人臉色冷淡,有着發自骨子裡的倨傲,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此時,那中年男子模樣的人手中拿着一面鏡子模樣的東西,鏡面竟然是沈坤等人乘坐的飛禽!
而他的目光第一時間便看到了盤坐與飛禽頭頂的滄瀾老祖,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記恨之色,“滄瀾封,你終於滾出了自己的狗窩,看來你很有信心啊,這次,就讓我徹底的將你擊毀吧!”
也許是因爲之前的話題太過消沉,使得幾個孩子原本很高漲的興致低沉了下來,一路上每個人的心中都積壓着一股強烈的憤怒。
在這股憤怒的激勵下,他們這幾天修煉起來也是分外賣力。
就連齊天如此穩重的性格,在這幾天也是被其他幾個孩子感染了,雙眼隱隱有種猩紅。
七天的時間,一閃即過。
因爲他們乘坐的飛禽乃是異獸的緣故,他們這一飛,就足足飛了七天時間,這七天,他們沒有降落,一直在趕路。
他們之中都是修爲不弱的修士,短短七天不進食沒有任何影響。
七天之後,飛禽的速度漸漸降低了一些,而他們的眼前,也出現了一片連綿不斷的叢山峻嶺,從天空望去,根本望不見頭!
衆人哪曾見過如此奇景,紛紛從修煉的狀態中醒過來,看着這他們一生從未見過的景觀。
山巒聳動,好似波濤一般起伏,鱗次櫛比,懸崖峭壁屹立,高度不一,正中乃是一座千丈高峰,好似擎天之柱一般,縱使衆人深處飛禽之上,也是無法望見那山峰的盡頭。
當他們飛到羣山邊緣的時候,飛禽降落下來,一行人在滄瀾封的帶領下來到了羣山的入口處。
看着沈坤等人有些疑惑的目光,齊家老祖解釋道:“這片連綿不斷的羣山都是天啓門的範圍,而按照門規,外來的飛禽一類的異獸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不允許在羣山之中飛行。”
“哦。”衆人表示明白,他們心中怎能不明白這句話背面的意思。
滄瀾封貴爲天啓門門主的唯一入室弟子,在天啓門中的身份高貴之極,怎能算是外來?
之所以降落,無疑是因爲之前那件事情,滄瀾老祖心中還沒有釋懷,自尊不允許他承認自己天啓門門人的身份!
沈坤等人識相的沒有多問,一個個默不作聲的跟在滄瀾老祖身後,踏入了這羣山之中。
幾人腳力不弱,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邊趕出了將近三十餘里,已經算是進入了羣山的外圍。
來到他們第一座山峰之前,滄瀾老祖停了下來,轉身對着幾個孩子說道:“接下來,你們只用往前一直行走便是,我和齊小子先行一步。”
雖說是對着所有人說的,實際上他是對着沈坤和齊天兩人說的。
說完,不待衆人答話,直接和齊家老祖化作兩道流光飛上了天際。
他們二人一走,除了沈坤和齊天二人之外,其他八人臉色均是有些疑惑以及害怕。
那最先和沈坤聊天的齊天的族弟齊雲問道:“老祖和滄瀾老祖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他幾人顯然也是心存同樣的疑惑,看向沈坤和齊天二人。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
齊天說道:“很簡單,他們是想用這段距離磨練咱們,並且使咱們之間熟悉起來。”
衆人也不是傻子,齊天一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然,不止這麼簡單,你們幾個,從小就因爲天賦不凡被當做家族重點培養,雖說修爲還算不錯,都達到了距離半王一步之差的地方,不過,你們的實戰經驗與那些天天深處水火之中的修士還是無法相比的,這段距離雖說看似不短,不過用來磨練你們還是差不多的。”
齊天說完這些,衆人方纔恍然大悟,然後齊天看了看沈坤,“你還有什麼補充嗎?”
沈坤想了想,“其實齊天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但是你們試圖想的更深遠一點。”
衆人包括齊天在沈坤的引導下思考了起來,齊天好像抓住一些頭緒,不過還無法理清。
沈坤微微一笑,“你們想想距離天啓門的弟子選拔還有多長時間?”
“八天左右”,齊天數道。
“沒錯,八天,這八天的時間咱們要跨過這連綿的羣山,來到天啓門的山門處,剛纔我在飛禽上的時候看了一眼,保守估計,這也足有兩千裡左右!”
“啊?!”衆人一陣愕然,就連齊天也包括在內,他當時淨顧着觀賞景色了,沒有想到這點。
對於衆人詫異的沈坤顯然早就想到了,“也就是說,咱們每天最少要趕四百里路,別說在羣山中路面凹凸不平,就算是平地,一天趕四百里,也足夠你們喝一壺的了,更何況……”
說到這兒,沈坤微微停頓了,齊天等人頓時焦急了,已經被沈坤勾起了興趣。
“而且,據我估計,這段路,走起來也肯定不會太平!”沈坤眼中滿是智慧的光芒,說道。
“妖獸!”齊天說道。
沈坤神秘的一笑,看到齊天恨不得扒開他的腦子直接看看他的想法。
“如果只是妖獸就好了!”沈坤有些嚴肅的說出這句話。
這次他沒有吊胃口,“這羣山中的妖獸可以用作磨練之用,這點,天啓門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咱們估計會遇見一些天啓門中的弟子吧。”
雖說言語猜測,但是沈坤的表情表示了他對自己這個推測的信心。
“你們想想之前滄瀾老祖和天啓門門主之子之間的爭鬥,所以,咱們這段路,不僅要小心妖獸,最重要的,應該是天啓門的弟子。”
齊天心中對沈坤佩服的同時,提議道:“那咱們應該低調,儘量不要被發現身份纔好吧。”
沈坤自信的搖搖頭,“恰好相反,既然是磨練,只有真火才能練出真金!咱們不僅不要低調,反而要儘量早的讓天啓門的弟子發現,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身臨險境,突破極限!”
聽了沈坤的話,他們不禁爲沈坤的大膽震驚,而後紛紛被他感染,一個個鋒銳之氣盡出,盡顯活力!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正上方的天空中,滄瀾老祖和齊家老祖隱藏氣息靜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聽完沈坤的話,齊家老祖不禁爲沈坤的聰慧以及霸氣讚賞。
“唉,齊天和沈坤這個小子比起來是有不小的差距啊!”齊家老祖有些嘆氣的說道。
滄瀾老祖微微一笑,“你也不必這麼說,齊天這個小傢伙的天賦也算罕見,只不過沈坤的天賦之高近乎妖孽而已。”
雖然滄瀾老祖乃是安慰,但是齊家老祖怎麼也笑不出來,臉上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他們下方的沈坤幾人商量好了接下來的計劃,身影一閃,沒有絲毫猶豫的衝上了眼前的山峰上。
一進入山峰中,他們便沿着山峰向前奔去,本着謹慎的原則,每個人的速度都保持在一般巔峰玄爵的七成速度。
正當沈坤他們進入山峰的時候,天啓門殿堂之中的中年男子滿臉寒色,他低聲吩咐了一聲,“叫天風過去,他知道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