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目的何在
林樂容聽賀瑤依出言譏諷,不由得一怔。
賀瑤依是說過她不喜歡劉聽荷,卻不想竟厭惡到如此地步。
劉聽荷聽了賀瑤依的話,只是淡淡一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賀姨娘這話說的,好像你便是沈府的主人一般。”
“不管怎麼說,賀姨娘到底是大爺明公正道擡進來的!”林樂容見賀瑤依神色突變,忙笑着接口。“劉姑娘素來自視甚高,如今倒這般計較起來。”
劉聽荷聞言,不由得暗笑。
這位大少夫人,到是越發學的伶牙俐齒!這話無非是說,她來路不明,卻又跟一個姨娘計較。
其實,她本也懶得跟賀瑤依一般見識。
上次見賀瑤依,不過是一時好奇,想瞧瞧沈羿風又收了個什麼人。
且,他怎麼會又收了人?
後來的沈羿風,可是跟前幾年那個,很不一樣!
不想這位賀姨娘一出口,便又是挖苦又是譏諷,無非是說她和沈羿風的關係不明,在府裡身份不明,等等等等。
她倒也不在意和沈羿風之間被人如何言說,這些年在這府裡,這樣的話也多了。不過,還沒有一個人,如賀瑤依一般,當着她的面,便不依不饒。
她原本也不在乎,卻不想,賀瑤依反倒得寸進尺,沒完沒了起來。
“不知大少夫人突然前來,有何貴幹?”劉聽荷不想再在這事上計較,又淡淡開口。
“事倒是沒有,只是很久不見你了。你回來的時候,我偏病着,因此纔過來瞧瞧。”林樂容依然得體的微笑。
“多謝大少夫人記掛着,我一直很好。”劉聽荷又淡然一笑。
“記掛你的,又何止是大少夫人!”賀瑤依冷笑。“我聽人說,昨日瑞王爺還來瞧你了。”
林樂容見賀瑤依又出言譏諷,原本想阻止,但聽她提到南宮寁,便不再吭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劉聽荷。
林樂容本來平靜無波的眼眸一閃,隨即便又笑了。
“依我瞧,瑞王爺想見的人,倒未必是我。他對賀姨娘,似乎更感興趣一些。”
“劉姑娘不說這個,我倒忘記了。上午劉姑娘還派人請我,說是瑞王爺想見我。只是我想着,我跟瑞王爺素不相識,也沒有見面的道理,便沒過來。還望劉姑娘不要見怪纔好。”
說實話,若換了別人,賀瑤依還真有些忐忑,怕有人在雲清那裡見過她,認出她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雖林樂容已知道她是雲清身邊的柔兒,但畢竟府裡的其他人,都不知曉。
不過,這位瑞王爺,她倒是不怕。
因到過雲清那裡的皇子,除了衡親王南宮宇,便只有七皇子南宮宏了。
“既如此,賀姨娘又何必管別人的閒事?”劉聽荷微笑。“誰來瞧我,都是他和我的事,我沒必要跟任何人回稟,更無需多說。”
在劉聽荷說話的時候,林樂容始終盯着劉聽荷。
除了賀瑤依剛提到南宮寁時那眸光一閃,劉聽荷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林樂容想到自己知道沈羿風不是原來的沈羿風,而南宮寁說自己是沈羿風時的震驚,那可是要好些天,才能接受。
自己本來就是重活一世的人,尚且一時難以適應,又何況是劉聽荷!
南宮寁來見劉聽荷不過是上午的事,即便劉聽荷的心再強大,怕是也不能如此淡定。
那便只有一點,南宮寁根本沒把實情告訴劉聽荷。
那麼,他來見劉聽荷,究竟目的何在?
難道如劉聽荷所說的,只是對賀瑤依感興趣?
再瞧對劉聽荷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的賀瑤依,那模樣,不過就是妒意橫生的小女子,根本跟南宮寁無任何瓜葛。
但南宮寁究竟想做什麼,林樂容其實並不關心。
只要他不告訴劉聽荷,他纔是真正的沈羿風,她對其他的事,並無興趣。
從劉聽荷那裡出來,賀瑤依還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林樂容不由得想笑。
若說自己彆扭,這個賀瑤依,則更彆扭。
先前跟她過不去,如今,又開始跟劉聽荷過不去。
沈羿風又不在身邊,說來說去,她也不過是跟她自己過不去!
……
來沈府給老夫人賀壽的人,似乎比去年多了些。
林樂容的母親徐夫人和嬸母吳夫人,自然也來了。
因林樂容生日那日忽然離開,徐夫人和吳夫人都心中忐忑,還是等林翰飛和林鵬飛來送賀禮回去之後,聽說沈府並沒無大事,纔將心放了下來。
如今見林樂容雖似乎瘦了些,但臉色和精神都好,又將沈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二人心中都深感安慰,只是又難免心疼。
林樂容見到母親和嬸母,高興勁兒自不必提,正想多說兩句話,卻見周清芷走了過來。
“長嫂,前面的人來說,五皇子和七皇子來了,二爺和三爺正陪着。”
林樂容不由得一頓。
南宮宸竟也來給老夫人祝壽,這的確有些不同。
要知道,連定國公府這樣的地方,南宮宸都不曾踏進一步!
林樂容知道,沈羿銘之所以會讓人來後面回上一句,是想讓她們將壽宴備得更豐盛一些。便派人去吩咐廚房,另備下一桌不同的,招待貴客。
她自己,則信步向外走去。
她必須好好地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前世,她未曾管家,自然不知道沈羿風兄弟跟哪位皇子更加交好,又有那幾位皇子,曾來沈府做客。但依照南宮宸陰沉的性子,一般不會明着跟哪個臣子交好。
是後來沈羿風和沈羿銘對林家落井下石,她才知道,沈家兄弟,早就投靠了南宮宸。
若前世的朝堂之事,真的提前了兩年多,如今正是五皇子和太子的爭鬥從暗到明的關鍵之時,顯示他在朝中的勢力,給太子壓力,倒確實是時候了。
只是,此時沈羿風不在府裡,沈羿銘也不過的無足輕重的閒職,南宮宸忽然來沈府,究竟是何緣故?
“藕心,你去跟梧桐說,讓她想辦法到前面打聽一下,今日來的客人裡,都有些什麼人。”林樂容思忖着,吩咐藕心。
女客跟去年並無多少不同,但男客驟然增多,怎麼都覺着,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用林樂容細說,梧桐也知道,這事應該跟誰打聽。
很快,梧桐便回來了,給林樂容帶回了前面賬房收到的賀禮清單,說是孟巖特意備了一份,給大少夫人過目。
林樂容接過瞧了,確實有許多對她來說很是陌生的人。
這些人,雖不是身居要職,卻都是王公貴族之家的世子公子。
面無表情地將清單收好,林樂容不由得暗自皺眉。
她可不相信,沈羿風走了還不到一年,沈羿銘便有這麼大的本事,跟許多世家貴族,都攀上了交情。
倒更像是有人,藉着老夫人壽辰,藉着沈府,在打旁的主意。
只是,她即便能猜出來,也阻止不了。何況,她還真猜測不出來。
只希望不要節外生枝纔好。
好在,這一天雖忙碌和忐忑,很快也過去了,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已接近傍晚。
老夫人也累了,沒工夫看大家送來的賀禮,只吩咐林樂容命人收了,改日再瞧。
林樂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住處,趕緊命蓮心和荷心等人替她拿下頭上繁瑣的首飾,又換上家常的衣裳。
“大少夫人,今日那位劉姑娘,竟然帶着兩個丫頭去了前面。”蓮心的嘴永遠是閒不住的,何況是這樣的事。
林樂容正對着鏡子掠起額前的髮絲,聽了蓮心的話,手不由得一滯。
“你是聽誰說的?”林樂容不動聲色地問,輕輕撥弄着髮絲。
“奴婢聽巧珍說的,巧珍是聽阿武說的。否則,奴婢們都在後面,又如何會知道前面的事?”
聽蓮心說起阿武和巧珍,林樂容不禁又想起周清芷的話。
“荷心,出去倒杯茶進來。”林樂容回身,對荷心笑道。“沏了之後,要用冷水冰着。我忙了一天,吃不進熱的。”
“是!”荷心答應着,很快便出去。
“蓮心,先前我還以爲,你和阿武之間……怎麼如今聽你這話,似乎阿武跟巧珍……”
“奴婢和阿武?”蓮心瞪大眼睛,臉色頓時緋紅。“呀!大少夫人想到哪裡去了,奴婢和阿武,不過是認識,平日見着,便說上兩句話而已。”
“這就好!”林樂容長長地舒了口氣。“我是怕你錯付了情義,被薄情的人傷到了!”
“大少夫人!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來了!”蓮心的臉越發紅的像熟透的桃子。
“原是我想多了,既沒有,那就最好不過。”林樂容笑道,又囑咐蓮心。“這話你聽了就算了,可別高了興,又說給什麼巧珍阿武的,讓人聽見,還以爲我多八卦一般。”
“奴婢就是再傻,也不會去說這個。”蓮心小聲嘟囔着。
“等我得了空,你跟我說說,巧珍和阿武是怎麼回事。若是他們有意,也別耽誤了他們。”林樂容轉過身去,看着鏡子。“八字沒一撇的時候,你可別透了信給他們。”
“是!”蓮心喜滋滋地答應着。“若是這事成了,他們不知會怎麼感激大少夫人呢!”
林樂容不語。
如今府裡波濤暗涌,她不得不小心地防備着,哪怕,是她原本從不曾防備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