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年跟楊藍打車去了孟圓住的小區。
孟圓腳上穿着拖鞋, 穿了一件單薄的素花裙子,一個人坐在垃圾桶旁邊的長椅上,她跟任青山打架, 被趕了出來。
喬年她們打車到這裡都花了40分鐘, 任青山竟然沒有下來找孟圓回去, 喬年氣死了, 簡直是個人渣!
孟圓看到她們, 眼眶發疼,又哭了,她一向自認爲堅強, 沒想到真出了事還是跟楊藍一個德性。
“把眼淚擦擦,我們上樓去, 還敢打人, 反了他了!”喬年拽孟圓上樓。
孟圓往後掙了掙, 出乎意料地慫了,她反過來勸喬年:“你別衝動。”
都敢動手打女人了, 還讓她別衝動?喬年又氣孟圓不爭氣:“都這樣了你還護着他!又不是你做錯事!”
明明是任青山劈腿!讓孟圓堵在牀上了!
孟圓訥訥的,苦澀地說:“有錢男人都這樣。”
喬年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孟圓說的,孟圓潑辣敢愛敢恨,敢罵敢打,她常說人絕對不能委屈自己!現在她是怎麼了!?
孟圓懇求喬年不要衝動, 她怕事情無可挽回, 實際上她是想讓喬年來勸和的。
喬年被她求的心煩意亂, 只能板着張臉跟着她上樓去。
門是關着的, 孟圓按門鈴, 裡面有人吼:“滾蛋!”
喬年聽出是任青山的大嗓門,她捋袖子怒極拍門:“滾你媽的蛋!給我開門!”
任青山聽出是喬年, 這纔打開門。
喬年早已捋起袖子準備幹架,門一拉開,任青山青頭腫臉的,臉好比調色盤,喬年急忙縮手,這這這……
任青山的臉青腫不說,還像碎裂的車玻璃一樣被抓開了花,一隻眼睛還青着,簡直不能更慘了,對比之下,孟圓簡直像是原裝出廠的。
喬年張了張嘴,她扭頭問孟圓:“你打的?”
孟圓臉色發窘,她縮頭縮腦地說:“我那全是本能反應,從小練出來的。”
任青山勃然大怒,粗着脖子浮着青筋怒吼:“去你媽的本能反應!抓我頭髮抓我臉!這叫本能反應!?我臉都開花了你的本能反應是持久不射的麼!”
孟圓訕訕的不敢回嘴,當時她氣極了,她脾氣不好,從小就不肯吃虧,氣極了能拿刀砍人,這不就、就揍人了麼。
喬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任青山一肚子火氣就等着冤大頭上門,他衝喬年叫:“你來替她打抱不平的是吧?你看看我的臉!要不是她滿屋子追着我打我能動手打她麼!我纔是本能反應我操他大爺的!”
喬年可一點不同情他,冷笑:“你要不劈腿她能打你麼?讓她堵在牀上打你都是輕的。”
任青山回她一個冷笑:“怎麼着,我還說了,我睡過的不止這一個,這家裡哪個角落都是我的足跡,怎麼,不服那就滾啊!”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媽生你時把你的臉落肚子裡被生出來麼?”
喬年氣極了反到冷靜下來,她把孟圓拽到跟前,冷笑:“稀罕你麼!”
任青山哈哈仰天大笑,然後捋袖子雙手叉腰,一臉的痛快:“那行!分手!老子早他媽想分了!”
喬年呵呵笑:“分就分!就你這就垃圾貨當我們稀罕麼!”
孟圓急眼了,她推了喬年一把,氣得跺腳:“我說你別添亂了行不行啊?”
楊藍本來一直聽着沒有插話,一聽孟圓的話就急了,她急忙替喬年說話:“年年爲你好,你幹嘛呀?”
喬年拽着孟圓往外走:“你先跟我回去,冷靜冷靜!”
孟圓猛地掙開喬的手,她推了喬年一把,衝喬年叫:“行了,你盡添亂!你走走走!”
喬年撞在了門框,肩胛骨生疼的。
任青山哈哈大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看笑話。
孟圓把喬年推到門外,喬年倒退着差一點摔了,孟圓衝她發火:“我讓你來勸架的你見不得我好是不是,行了你趕緊走吧!”
孟圓砰地關上門。
“瘋了吧!”
喬年踹了一腳門,大腳趾生疼。
楊藍上前挽住她,她摸喬年的前,擔憂地問:“沒事吧,我們先回去吧。”
外面風雨交加。
喬年一天焦頭爛額的,月底財務室尤其的忙,她一早上都在做合同審計。
“年年,給你杯奶茶。”
周彤忙裡偷閒,遞給喬年一杯奶茶,還是上班時買的。
“謝了啊。”
喬年接過奶茶,吸了一口,她還是喘口氣吧。
王靈一直閒在一旁,大家都在忙,交給她的工作她也不做,也沒人有時間搭理她。
王靈湊過來,她不高興地問周彤:“你怎麼不給我喝,我也渴了。”
周彤可不好懟她,笑一笑說:“冷了,怕你喝了鬧肚子。”
王靈呵了一聲,周彤還是笑一笑,沒有接話。
王靈閒的無聊,她坐到喬年跟前,跟喬年說:“你教我吧,你別自己忙啊,我什麼都學不到。”
大姐,你沒分給我帶啊。
喬年忙着呢,這還有一堆的合同,她哪有時間帶王靈,她把王靈推給她師父:“你去跟你師父學吧,我不會帶人。”
王靈臉當場拉下來了:“你什麼意思?怕我搶你工作吧?”
喬年讓她給整的有點懵,她說什麼了麼?她沒說什麼啊,這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喬年沒理她,她忙着呢,不想跟王靈吵架,她把奶茶放到一旁,低下頭繼續工作。
大家都在忙,沒人理王靈,王靈一下火了,她一把奪了喬年桌子上合同文件,結果掃倒了奶茶,撒了一桌子都是!
喬年急忙站起來,她拿起剩下的合同抖掉上面的奶茶,臉色都變了。
“你有病吧!”
喬年發怒!王靈把合同摔到地上,也火了:“你罵誰呢!”
喬年急忙蹲下來撿文件,地上都是淌掉的奶茶汁,旁邊的宋妙妙急忙抽紙巾幫喬年擦文件。
完了!
喬年心怦怦跳,上班本來就不該喝東西,理論了她也沒理,經理非罵死她,小的扣工資,大了說不定要開了她!
“呵呵,活該!”
王靈在一旁幸災樂禍,大夥都不吱聲,誰都不想惹上這個大小姐。
喬年咬了下嘴脣,她拿着文件去經理辦公室坦白從寬。
經理推了下眼鏡,表情很嚴肅。
喬年握緊拳頭,她低聲問:“我這個錯,要怎麼處置?”
經理又推了下眼鏡,對喬年點了下下巴,示意她坐下。
“扣工資吧,還好,這都不是重要的合同。”
“就這樣?”
喬年倒黴慣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次能安然無事。
經理哼了一聲,胖臉更胖了,瞪喬年嚴肅地講:“那是我保着你,你明知道她不好惹你別理她不就行了,還有,上班時間喝奶茶,錯在誰?”
“經理,我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喬年鄭重地講,就差賭咒發誓了。
經理語重心長地教育她:“喬年,人沒有資本就要學會忍,行了,哎,出去了王靈要問,你就說我扣了你三個月的工資,註定表情。”
喬年一臉悲痛的回到了坐位上,王靈看着她,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喬年去上廁所,王靈也跟着去了,喬年在洗手檯洗手,王靈對着鏡子整理頭髮。
“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你麼?”
王靈突然問,喬年不作聲,她感覺到了,王靈誰都不整,就喜歡整她。
王靈掏出化妝鏡,對着鏡子塗抹口紅,她啪地合了鏡子說:“我是任青然的姨妹,你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還是趕緊滾蛋吧,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中午,雨小了點,淅淅瀝瀝的。
喬年坐在頂樓屋檐下的長椅上,望着雨水發呆。
原來,王靈是任青然的姨妹,難怪,王靈來根本就不是來上班的,就是來整她的。
喬年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她想不通,她到底哪得罪任青然了,上次他打了她,還讓表妹來監視爲難她,她挖任家祖墳了麼?
“想什麼?”
“喬年。”
喬年醒過神來,她回頭,看到任青寧站在她身旁。
任青寧在她身旁坐下,問她:“又沒有吃飯?”
喬年沒理他,任青寧沒有走,他跟她一塊兒看幕天秋雨,風有些冷,他問:“還是因爲予陽心情不好?”
喬年呵呵笑了兩聲,真是沒法裝作若無其事:“我現在哪還有閒功夫想前男友,我在想你親愛的堂弟。”
任青寧沉默了片刻,問:“哪一個?我堂弟很多。”
喬年吁了口長氣,她扭頭衝他發火:“哪一個?是任青然那個神經病!我怎麼他了?我搶他男朋友了?還是搶她女朋友了?上次果果的派對上他偷襲我,這就不說了,還玩起無間道,弄個王靈來跟我搞事,他有病吧他!”
喬年看着天喃喃:“不行我就離職吧。”
“他打你?”
任青寧挑了重點,喬年呵了一聲,“打了,你們任家男人真牛啊,盡出打女人的人渣!”
難怪予陽昨天下午拉他們去打拳擊,把青然打的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
“這樣就要離職?”
任青寧笑了一下,喬年覺得他在嘲笑自己,她回他一個冷笑,“不離職,難道我等着他再拿一個戒指告我索賠800萬?我就奇怪了你。”
喬年反正現在也破罐子破摔了,冷着臉問:“任總,RS是菜市場麼,是,我是託關係進來的,但是我起碼有能力吧?王靈算什麼?公司招人制度簡直就像個P!”
“……我媽送進來的人,我只是不想跟她因爲這點小事爭執。”
“是啊,你媽送來的人就得當祖宗供着,我們這些拿工資累死累活的員人就得讓人欺負是吧。”
喬年站起身,懶得說了,人什麼道理不懂,就是不拿她們這些員工當回事唄!
任青寧突然抻手拽住她,他眼神有一點的無奈,卻難得溫和地說:“坐下,別往我身上撒氣。”
“……”
老闆的面子不給不給,喬年塌着肩膀坐下,垂頭喪氣的,她盯着雙腳看,兩手撐在椅子上。
“對不起啊,我心情不好。”
“開始會難過,慢慢的就會平復的,他確實不適合你,你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
喬年嘆氣,臉色平靜:“我知道,所以我不提了分手了麼,其實我跟人們這類人都不會有結果的,不是麼?”
喬年回頭看他,意有所指。
下午,喬年正在忙,王靈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她衝過來就要奪喬年桌上的文件!喬年急忙抱起來躲開來。
“喬年,你敢跟青寧哥告狀!”
王靈踢翻走了喬年的椅子,然後扭頭氣沖沖的走了。
經理聽到動靜走出門外,大家都在議論,猜測出了什麼事,經理揮了下手,酷着臉說:“不要大驚小怪,王靈離職了。”
下午,喬年就聽到了內幕消息,聽說是任青寧親自給人力打電話,把王靈給開了。
喬年聽了,對任青寧陡然添了幾分好感,雖然有點腐敗,也不算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