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沒有慌張!”黎采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是七點多點,當然不算黑,要是她跳窗而逃,那被抓到,得多難堪!
“……有人問你嗎?”霍越川鎮定自若地將晚餐端進來,他沒有覺得江雪回來,是個多大的威脅。“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懂嗎?”
黎采薇嘁了他一聲,她想起霍越川原先對江雪的態度……似乎與現在自己所見的並不相同。
他是在自己面前做戲麼?
“你負責陪夏兒吃飯。”霍越川見黎采薇還想在牀上磨蹭着不下來,催促道。
“那你呢?!”
不會是要去跟那個所謂的霍太太一起共盡晚餐吧?!黎采薇很不願意,她伸手攔在霍越川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你不許走!”
“我不走。”霍越川腦門發熱,他是着實感到“病來如山倒”這個詞多有深意。“我看着你倆吃。”
“爲什麼!”黎采薇抱着夏兒,等會兒見她稍好一些,再帶着她在房間裡轉悠兩圈兒。
“……不是你要我喝老母雞湯麼?大補的那種。”霍越川還算是聽話,他惦記着這事,一起都以黎采薇的話爲準。
黎采薇抿着脣笑了,自己只是那樣隨口一說,他便記着了,於是勾着他的脖子……
“別,夏兒在呢,你害不害臊?”霍越川壓低聲音,他現在渾身是滾燙的,黎采薇的任何一個觸碰,都很容易讓他失去理智。
“來,親爸爸一口。”黎采薇將夏兒送到他面前,夏兒乖巧地親了爸爸一下。“現在輪到媽媽了。”
“……”
她的脣貼近,與他的緊緊碾在一起。
只不過是幾秒的吻。霍越川終究是不好意思在女兒面前失態,他的身體灼熱,擡手撫·摸着自己的脣,上面還有黎采薇軟綿綿的觸感在。
其實,她身上總是莫名其妙帶着一股幽香,淡淡的,但太近的聞着看,又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像一個剛剛經歷過美·妙初吻的意氣少年,沉浸在令人心醉的吻中,冷靜的眼底劃開一絲難得的柔·軟,這些都只有他的視線膠着在黎采薇和夏兒身上時纔會出現。
有一抹幸福在他的心頭、眸上,霍越川的眉眼微微彎了起來。
晚餐的菜式很簡潔,有葷有素有飯有粥,很中式的家常菜。
林嬸送上來的飯量絕對管夠,精緻地裝在盤子裡,黎采薇先嚐了嘗。
大廚手筆。
她與夏兒坐在案几邊,小滿早就跟着奶奶一起去隔壁吃了。“有燉蛋啊?”
“薑汁燉蛋。”霍越川補充了,夏兒所吃的菜式都要提前經他過目。由專程的營養師搭配,然後霍越川在根據夏兒的喜好,加以修改,再讓廚房去做。
今天是因爲黎采薇,加了這個,就被她眼尖地發現了。
夏兒已經不需要人餵飯了,她自己會拿着小勺子和筷子,優雅地吃着。
見她吃的開心,黎采薇的胃口也不錯,有點擔心江雪會搞什麼突然襲擊,但見霍越川一臉坦坦蕩蕩的樣子,想說的話,就連同好吃的飯菜一起嚥下去。
食不言寢不語,她要在夏兒面前養成良好的習慣。
發燒這種小事,對於輕傷不下火線的霍越川來講沒什麼要緊。只是從頭到身體,開始慢慢泛起的癢,讓他皺了皺眉頭。
黎采薇自然是發現了,她將碗碟收好放在外間,然後洗淨手,按揉着他的太陽穴。“難受吧?”
“還行。”霍越川頭暈沉沉的,他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
“你跟江雪,感情不好吧?”黎采薇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她猜測的應該不會差。因爲她如此瞭解霍越川,如果他愛一個人,那便會全身心的投入。
她也是這樣。
心裡被他填滿了,其他的人,就再也進不去。
他對自己的感情從來就不曾消退過。這一點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是他身體上的反應倒是十分誠實。
“婚姻,不就是這樣麼。”霍越川並不多言,他不願意與江雪一起出現在她的口中。
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她完全用不着吃醋。
“是嗎?”黎采薇力道不輕不重,期望可以緩解下他的難受。“你之前說,因爲婚姻枯燥,想找個刺激的,所以就讓我……”
“采薇。”霍越川不想她再說下去,阻止道。“勿要多言。”
他連話都精簡了許多,不知是正在生病中的緣故,還是提起江雪,觸到他的什麼敏·感神經。
“其實呢,像你這樣情況我明白。”黎采薇笑了笑,她又不是沒見過。“你是霍家唯一的兒子,按理說怎麼晃盪都可以的。可是偏偏你還要這麼爭氣,那麼優秀。霍家家大業大,你又是人中龍鳳,關於婚姻的事,你只有兩個選擇。”
說到這裡,霍越川倒是想聽聽她的想法。
“第一,愛一個你想愛的女人,但是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個。那麼,你會辜負兩個女人。”黎采薇輕笑了,她倒不是怕江雪,真的面對面撕,她真不懼怕。
只是怕霍越川往後在這個家中,要怎麼做?
她江雪既然有能耐進到霍家裡來,那就一定能在霍家長久以往地待下去。
他既然不愛江雪,那麼便是江家的實力雄厚。
霍越川也笑了,她還是想的太過簡單。霍家唯一的兒子?霍渝舟是這樣跟她說的?“這個選擇聽起來不怎麼樣。”
“但是是最容易做的,也是大多數人這樣選擇的。不會虧本,自私自利。”黎采薇絲毫不給他面子,繼續說道。“而且看起來,你不看好的選擇,此刻不正是這樣想的?”
“門當戶對?”霍越川故意引導她。
“那你便是承認我是前一種?”黎采薇果然是上當,她撐着手臂靠近霍越川。“是嗎?你親口告訴我。”
“是,也不是。”霍越川回答了,見她心生不悅,在她耳邊又補充道。“你想的都對,請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
你是我愛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這樣肉麻的話,不用在這種時刻強調吧?
黎采薇的胸口靠近他的背,下巴放在肩膀上。“你又知道我的心思了?”
“彼此彼此。”
兩個人的交談都不那麼繞圈子,多年的情意縈繞着。
黎采薇轉過去親·吻了下他的側臉,接着說道。“你的第二個選擇,就是娶一個強強聯合商業聯姻的女人,然後愛上她,這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
“不錯。”霍越川點點頭,這就是她口中的兩種選擇麼?
他似乎,還可以有第三種。
黎采薇心裡清楚,總之無論是多少個選擇,最後能和他光明正大白頭偕老的人,都不會是想她這種有黑歷史家中倒勢的小角色,就算是她長得像天仙也不可能。
尤其,她與霍母之間,還有那麼一段不能再提的過節。
嫁入豪門,這四個字,說起來寫起來都簡單。可惜真要是做到,那比自己成爲豪門還要困難。
一個女孩,如果她出身平凡,那麼至少她的性格應該是溫婉賢淑,甘願在盛世豪門裡當一個默默無聞到如同全家人的出氣筒及保姆,學得會逆來順受然後肚皮爭氣。
接二連三地懷上子嗣,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否過門,母憑子貴還能虧待得了她麼?!
或者,哪怕長得不盡如人意,脾氣火爆心氣兒又高,就像整日裡像是一隻隨時準備介入戰鬥的孔雀,但是這個女人有強大的出身,億萬身家的繼承權,那麼就算是這家豪門不待見她,也會待見她背後的利用價值,那她就極有可能嫁進入,並且還能繼續保持囂張狀態。
可是這兩點,黎采薇哪一點都沒有,她只有……霍越川一個人的愛情,勢單力薄的吧?
黎采薇兀自想着,霍越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彈了一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我在想,你之前說江雪要備孕,現在這個計劃是不是就要暫停了?”黎采薇從他背後繞到前面來,坐在他的身邊。
豈止是暫停?應當是會就此不再提吧?
霍越川將她的長髮放在手中,細細的觸感,又帶着堅韌。“你不用操心那麼多,不用把我想象的太卑劣,我並沒有共享齊人之福的運氣,也不要將你自己說的那麼卑微。”
“我看你也沒有那種運氣。不過倒是有人有啊。”黎采薇順嘴就說出來了,她想到江雪與賀文揚,忍不住地奚落霍越川。
“這是什麼意思?”霍越川覺得她話中有話,似乎是意有所指。
“……沒什麼,亂講的。”
江雪還真是兩人談話之間的一大障礙啊,說個什麼,她渾身都是漏洞的很容易被戳到。
“越川……”
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是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
江雪?!
黎采薇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會錯的,她盯着霍越川看,見他是什麼反應。
“什麼事?”霍越川不是做縮頭烏龜的料兒,他語氣如常地問。
“我聽說夏兒和你都生病了,想過來看看。”江雪從他聲音裡倒是沒有覺察出什麼來,不過,傭人們都在樓下看着她呢,要是真的不讓進到房間裡,那真的是要丟掉了顏面的。
“我的命令沒人告訴你麼?”霍越川有些不悅了,他對上黎采薇調笑的臉,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輕聲說着。“你別鬧。”
“我就要鬧。”黎采薇只是嚇唬他,她嘟着嘴抱着霍越川的手臂前後搖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越川……”江雪尷尬地站着,她旁邊的林嬸還端着燉好的雞湯,想讓她放開。“越川,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其實不用,我沒事的。”
就是因爲擔心她嗎?
黎采薇看着霍越川,等着看他要怎麼說。“這個原因?”
“江雪,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許上來,包括你。”霍越川對江雪幾乎是沒有耐心的。她似乎不是自己所瞭解的江雪了,她時常不在家中,給出的理由都是逛街。
“越川,我真的……”江雪強行擰着門,結果發現裡面反鎖上。
她疑心着,雖然之前霍越川也是在夏兒的外間住下,但是從來不會反鎖上門。
“我有個土方子,可以讓出痘子的時候不那麼癢。就算你不試,也要讓孩子好受些啊!”江雪想讓傭人去拿備用的鑰匙來,可惜傭人在這種情況下,哪裡會敢給江雪。
“將方子給林嬸,我會記得你的心意。”霍越川冷冰冰地說着,他不情願跟江雪起正面衝突。
她的心意?
黎采薇輕笑了一聲,原來霍越川都是會將別人的好記在心裡的呀。江雪算是哪一種,憑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
“越川。我知道你是爲我好,那我……就等你們情況穩定了再來。”江雪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她知道霍越川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原先在家裡,在傭人面前,他還是會保持跟自己明面上的和諧關係!
聽到江雪的話,霍越川沒什麼反應,黎采薇倒是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女人白天裡跟自己的表哥開房,真是如同霍渝舟所說的,臉都不要了。現在再霍越川面前真是會裝啊!
他不會真的相信這個女人是有多善良?!
這樣的女人,會對女兒好麼!
“你不要相信她!溫柔的女人,有好多都是蛇蠍心腸!”黎采薇不服氣,她雙手抱着霍越川的臉,十分不滿。“我不許她抱我的團團,也不讓她搶我女兒!”
“不會。”霍越川態度堅決。他知道江雪安的什麼心。
其實,物質的女人最容易看穿,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心眼兒。
霍越川之所以會選中江雪,是因爲他用錢來收買,江雪顯得極爲樂意,眼裡的精光怎麼都掩蓋不住。
只談錢,不談感情,就是他的婚姻。
江雪還站在門邊,她似乎聽到霍越川的聲音。
是自言自語麼?
倒不像。
按理來說,這個佔據着二樓龐大面積的房間,應當就是他和霍夏兒兩個人的。
“太太,我要送雞湯進去,勞煩您讓讓,這湯快要涼了。”林嬸催促着江雪離開,她也是聽到霍越川與黎采薇隱隱約約的對話聲。所以纔出言提醒。
江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下樓去。
門外的不管情緒如何,內裡的黎采薇撅着嘴進到內間,要去給練習寫數字的夏兒洗澡,還要講故事,哄她睡覺。
霍越川還以爲這雞湯來了,會有愛的喂喂,沒想到自己被冷落了。
夏兒本來就是虛弱的,洗完了澡,不等黎采薇說什麼,就窩在她的懷裡睡着了。黎采薇將她抱出浴室,見霍越川站在夏兒的牀邊,端着溫熱的瓷碗,碗底亮給她看。“做什麼?”
“我喝完了。”霍越川是不喜歡這種鮮香的味道,但是他在求表揚。
“哦。那碗送出去吧,興許林嬸還在等着。”黎采薇將夏兒安穩地放在牀上,然後拉過被子,將她蓋好。
“因爲是你說的,所以我喝完了。”霍越川再次提醒,她好像都沒心沒肺啊!
或者,就由着江雪的那幾句話,她還惱了?
“這出痘啊,是個耐心活兒。急不得,不然很容易留下後患。慢慢地等體溫升高,一高再高。然後相信自己的免疫力,都會過去的。”黎采薇說着不着邊際的話,看他眼中似有歉意。
霍越川默默地將門打開,林嬸果然是在門外的。他將碗和燉盅都在托盤上放好,交給她。
“霍少爺,往後我進去收就行了,你是不能見風的!”林嬸囑咐着,還是有點擔心。
霍越川應了一聲,轉身又將門反鎖上。她在幫夏兒洗澡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濺溼,露出裡面隱隱的春·色。
他剛纔就心猿意馬,直到現在一切都歸於安靜,那因生病而出現的灼熱混雜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何而亢奮。
“要洗漱嗎?我幫你擠牙膏。”黎采薇從浴室裡探出個頭來,覺得霍越川應該也要早點睡。
霍越川走過去從身後輕輕地抱住她,手臂橫在她的胸·前,乏力地將身體靠在她的背上。“我沒力氣。”
剛纔怎麼不覺得?黎采薇任由他壓着,擡起頭,看鏡子裡的霍越川咬着牙刷,嘴上一圈白色的泡沫,眯着眼睛對她笑。
然後他將牙刷隨手扔掉,捧着她的側臉,蹭上一圈牙膏沫,低聲笑了兩聲。“你臉紅了。”
“你也臉紅了。”黎采薇與他像是連體嬰兒一樣,在洗手檯前不分開。她打開水龍頭,拿了毛巾擦掉自己臉上的牙膏沫,而壞心眼兒的那人,正拿着水杯漱口。
太過用力,臉頰上被搓紅了一片。
霍越川搶過她手中的毛巾,丟在一邊,手指輕輕地在她搓紅的地方撫·摸着。
“呀!”黎采薇躲着他,有種不可抑制地想要靠近的衝動,不小心按了一個開關,浴缸裡就開始放水。“呃,我想你應該是不需要。那我關了。”
黎采薇記得剛纔給團團洗澡的時候,浴缸水的開關不是就在上方麼?她走過去,又關掉了。
那看來是有總開關,也有分流的。
霍越川好笑地看她要怎麼在浴室鬧騰,很快,他就感到身上一涼。
浴缸上方的蓮蓬頭調轉了方向,緊接着溫熱的水流,劈頭蓋臉地往兩人身上澆去。
“哇!這個怎麼回事!”黎采薇狼狽着,她已經找不清楚到底這個浴室裡的控制開關是怎麼樣!
霍越川見她上衣變成了半透明,溼淋淋的包臀短裙服帖在腿上,他的呼吸就如同炙熱的火焰般,想要去觸碰她冰涼的皮膚。
他要控制住對黎采薇亟不可待從身體裡破繭而出的情感,雖然洶涌如同海潮,一浪更比一浪,瘋狂地拍在他的心上。
這比老母雞湯更有效。體溫升高還不好辦麼?!
這也不怪黎采薇,先前沒有找到合適的保姆,夏兒又不願意讓那幾個傭人給她洗澡。所以,霍越川就設計了這樣的按鈕。根據夏兒的身高有一套調節的,太陽是熱水,月亮是冷水。手掌是蓮蓬頭,拳頭是浴缸水龍頭。
再在洗手檯的地方安個總的控制,以免夏兒在浴缸中出現水太燙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情況,能加以防範。
“小心。”霍越川唯恐黎采薇會跌倒,走過去想牽住她的手,卻低頭吻住了她。
不容拒絕的霸道,卻非常的溫柔,纏·綿而且繾綣。
黎采薇嚇了一跳,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你把我放下,你自己都走不穩啊!”
“抱着你走就走得穩了,不會摔到你。”霍越川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笑着說道。
如同他的保證,霍越川每走一步都穩穩當當,將她放在外間的沙發上,顯然是要剋制。“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洗手間。”
黎采薇臉又紅了,他去洗手間做什麼?抱她過來,是防止她看到什麼異常吧?
其實,那激動還用看嗎?她明明就可以感受的到啊!
“你是騙我的吧?你根本就不願意碰江雪,你不會和她生孩子,你都是……那樣去釋放的。”黎采薇能猜到他突然要去洗手間做什麼,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能明白。
霍越川的腳步停頓住,他背過身去,低頭看了眼自己彆扭的姿勢,沒有回答。
他需要一個契機去跟江雪挑明,除了她要的孩子,其他的都能給。
仔細想想,是否是對江雪太過仁慈?他本沒有必要對她萬般將就的,或者,就是黎采薇沒有說出口的第三種選擇。
他不應該對婚姻失望,牽起一個女人的手,陪她走進婚姻殿堂,再給她一輩子的承諾。難道這不應該是愛情的歸宿麼?
江雪想要長久地待在霍太太這個位置,恐怕希望要落空。
霍越川在洗手間裡冷靜了一下,然後又用冰涼的水衝了個澡。他沒有按照黎采薇想象的那樣去釋放,他的剋制力還不錯。
不過很快,霍越川就嚴重地打臉,他的論斷就下的太早了。
黎采薇走的急切,什麼換洗衣物都沒有帶。這個房間裡只有夏兒的衣服是女裝。但是她根本都不可能套的上去。所以……只有霍越川的襯衣,她可以當做平常穿的連衣裙。
霍越川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黎采薇已經那樣子出來。他一米八幾的個子,黎采薇穿上去並不會顯得特別短。
只是……
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霍越川知道。
襯衣很寬大,是她自己隨手從衣櫃裡拿的。極其簡單的白色,襯得她的臉越發細白。
“我打給林嬸,讓她幫你準備衣服。”霍越川看得口乾舌燥,他別過頭去,警告自己要清心寡慾一些!
黎采薇嗯了一下,然後走到牀邊,彎腰去將夏兒的被角掖好。
本來襯衣的下襬對於她還說,就是過分寬大的。再加上她的動作,兩瓣渾/圓就那麼露了出來。
霍越川一把將她拉起來,按在自己的懷裡,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呀!”黎采薇被他扣的太緊,整個身體都被禁錮,無法動彈。“你幹什麼!”
“既然是個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覺!腦子裡胡思亂想,不利於身體的恢復!”黎采薇推開他,她臉上都感覺到發燙發熱。似乎言語已經不能讓這個已經蠢蠢欲動的男人壓制下來,黎采薇響亮地親·吻着他的臉頰。“乖,你乖一點嘛。”
“你這個小妖精!”霍越川鬆開她,確實,時間地點都不是特別合適。眼下夏兒就在,很容易就會醒過來。再加上,他還攜帶有感染性的病毒。
“要不……我去穿一件你的短褲?”黎采薇見他已經緊繃到極限,也是於心不忍。她大概知道那種情況下會有多難受,甚至……還會疼。
“我……再去下洗手間。”
這次,是真的。
見霍越川離開的背影,快步又彆扭地進去,並咔噠一聲鎖上門。
黎采薇想要奚落他幾句,是不是尿頻尿不盡,查查前列腺!可是,她還沒有到那種隨意開玩笑的心境。
夜幕降臨,黎采薇抱着夏兒躺在牀上,她示意霍越川也過來。
與下午看動畫片的相同,夏兒睡在黎采薇的左側,霍越川在黎采薇的右邊。
“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很好的解釋。”霍越川抱緊她,胸口緊緊貼着她的背,兩人之間只有薄薄的衣物。“不要你再受到委屈了。”
“你……會離婚嗎?”黎采薇轉過臉去,輕輕地吻住他的下巴。
“我不希望是你來提。”霍越川認真地說着,他感覺輕鬆了許多,畢竟在洗手間裡的十來分鐘不是白費。“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
怕自己成了壞人?破壞他們婚姻,人人喊打的小三麼?
黎采薇抿着脣無聲地笑起來,她只是不想讓江雪這樣的女人去玷污霍越川。她想了想,或者在霍越川的心目中,她還是驕傲任性的吧。“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總之,我不許你碰她,不許你跟她生孩子!”
“好。”霍越川答應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到的。“睡吧,有我,有女兒在。”
自己的懷裡是軟綿綿的團團,背後是有力的依靠。黎采薇不知是今天真的累了,還是心中踏實到有無比的安全感,她竟然在這近兩年中,第一次沒有吃安眠藥而安然睡着!
她睡得倒是安穩,可將霍越川給折磨的不輕,他貼着黎采薇曼妙的身體,體溫一直在上升着。
因爲他的胸口熱,黎采薇又不自主嗚咽着逃離,順便手和腳還要在他身上踹上幾下。
霍越川真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他那身體的熱度,就一直沒有下來過!他暗自發着誓,若是這個小妖精敢再挑·逗他,他一定按住她,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熱情!
不過,他發的誓不管用。黎采薇一翻身,抱着他的腰就拱到他的懷裡,修長的大·腿往他腰上一搭,可愛地打了個小小的呼嚕。
霍越川腦子中的那根弦一直在緊繃着,他一刻也不敢鬆懈。伸手橫過黎采薇,去觸摸女兒,別被擠掉下去。
應該不會的,牀是足夠大。
他與黎采薇的距離太近,呼吸間都是專屬於她的香氣。霍越川嘆了口氣,敢想不敢動,這個夜,實在太漫長!
第二天一醒來,黎采薇剛一睜開眼就捂着嘴笑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管用,還是那碗雞湯有效,霍越川的痘也出出來了。
算是憋的麼?
她吃吃地笑起來,霍越川本就是微閉着眼沒有真睡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脣邊。“別吵。”
“大麻子,小麻子。”黎采薇忍不住,她往左又往右,可不就是兩張帶着麻點的臉麼!
“……”霍越川無語了,他在中途幾次去洗手間,左手右手都輪番上陣。當然是照過鏡子的,大概是凌晨四點的時候,他出的痘子。
“出了就快好了,別擔心,我不會嘲笑你嫌棄你的。”黎采薇將手抽回來,轉過身去,肩膀都在顫·抖。
很醜麼?
霍越川覺得,只能算是不好看而已,倒是不至於醜到什麼程度,畢竟底板兒在這裡擺着。他從後抱住黎采薇,蹭着她的耳尖。“等我老了,醜了。走不動了……”
“那你也要照顧我和團團,不許找任何理由,客觀的主觀的,都不行!”那時候他是個糟老頭兒,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成了一個走路都蹣跚的老太婆。
“嗯,好。”霍越川也依言答應了,這算是……偕老的約定麼?
江雪打了個噴嚏,她在房間的陽臺上站了很久,風從巨大的落地窗裡吹進來,她身後是冷氣,一個不提防地受了涼。
她的手裡緊緊地握住一個小藥瓶子,那是賀文揚交給她的。
賀文揚待她很好,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就如同這個瓶子裡的東西,江雪只那一條信息說想要,賀文揚就給了。
無色無味,微量地吃下去,沒有任何症狀。
有多慢性呢?
江雪想到賀文揚的描述,她想象了下,如果是加入到霍夏兒的飲食中去,伴隨着她的生長髮育,那毒藥滲透進她的骨血中,最後,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怪誰?霍越川,只能是怪你自己!爲什麼不愛我!爲什麼不讓我成爲你真真正正的妻子!
她微微笑起來,轉過身去,風吹得窗簾呼呼作響。她繫上印着小熊的圍裙,往廚房走去。
“太太,您起這麼早啊。”傭人正在準備着早點。見江雪進來,畢恭畢敬地打着招呼。
江雪點點頭,拿出做蛋糕的模具。有小星星、小愛心的。
霍夏兒會喜歡哪一種呢?
江雪認真地和着面,從圍裙兜裡拿出那瓶藥來。擠進去一丁點,混在面中,是不是什麼都看不到?
“越川,你和夏兒起牀了嗎?”
江雪又來了。
黎采薇正在給夏兒扎可愛的小辮子,然後用刮痧的牛角板,輕輕地划着她的背。
刮痧板的角度很鈍,不會產生那種銳利的疼痛。
但是對於緩解癢的感覺來說,是十分有效的。
霍越川到了外間去開了門,總是將她隔在門外,唯恐她會起疑心。
江雪見他的臉上紅紅點點,關心道。“是不是很難受呀?越川,我好擔心你。生怕你夜裡發燒,你一個人,又沒有人來照顧着。”
“蛋糕麼?夏兒不能吃。”霍越川見那蛋糕的模樣看起來不錯,說實在的,江雪做這個的手藝還行。
比黎采薇這個什麼都不會的稍好一點。
夏兒現在的飲食要嚴格控制,這種高糖分的東西,吃了也不好消化。
“裡面加的是果汁,不會太甜的。”江雪不依不饒,她將四五個小蛋糕連帶着托盤往霍越川手上推。“夏兒會喜歡的。”
霍越川將托盤接過來,就要將門關上。
“我可不可以看看夏兒,我什麼都不做,只是想看她的情況,有沒有好上一些。”江雪說的有理有據,她身後還站着小梅,走廊上打掃的傭人也在探頭探腦。“她以前就特別喜歡吃我做的小蛋糕,你不記得麼?”
她要親自確認,霍夏兒將蛋糕一口一口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