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良他們來到最裡面的一個大廳的時候,他發現這裡不但大而且靜,走道的兩邊各坐着一排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一碼的寸頭,右手拄着武士刀跪坐在榻榻米上。吳良心想那個慕容麟肯定是個崇洋媚外的傢伙,就連自己的老巢都弄得像是日本黑社會似的,並且從最初的懷疑到現在的眼見爲實,吳良已經確信慕容家應該就是一個大黑幫了。
不過當吳良擡頭順着走道看到盡頭的時候,他發現在最中央的位置竟然放着一個長約2米、高約1.2米的玉質坐凳,雖然吳良對此並不是很內行,但是他還是能夠肯定這玩意肯定價值不菲,單不論它的紋飾和雕花工藝,就說雕刻出這麼大一個坐凳出來,要用多大的一塊玉啊?光是要找那塊玉石就已經非常不易了。
而那個玉凳上面還鋪了繡龍的黃色綢緞,整個看上去就好像是龍椅似的。而此刻正有一個人斜靠在玉凳上,手裡不斷的擺弄着一個掌上電腦,似乎是在打字似的,不得不說黑社會也在與時俱進啊。
“老爺,大小姐回來了。”汪總管一路小跑來到玉凳旁邊,然後小心的說道:“還有她的朋友。”
吳良一直都在看着那個男人,雖然他的右手一直在觸摸屏上按着,但是身體的其他地方巋然不動,就好像整個身子除了手之外都是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般。
而且那個男人微微低着頭,雖然掌上電腦的屏幕在他的臉上投下一些光亮,但是吳良仍然看不清他的臉,光線好像完全被他的皮膚吸收了一樣,吳良甚至連眼睛的反光都沒看到,不過這個男人的輪廓卻和慕容楠有些相似,要不然怎麼說是親父女呢。
在汪總管說完話之後原本就相當安靜的大廳裡,一瞬間再次陷入死寂,這種氣氛讓吳良的心情都變得開始壓抑了起來。
突然,吳良覺得一道光線射向自己,就像是條碼掃描線一樣,從頭到腳晃了一遍,時間很短卻又感覺很漫長,雖然只是一種感覺,但是卻如此的真實,吳良能夠猜得到應該是坐在玉凳上那個人的目光,只是沒想到人的眼神竟然真的可以犀利如刀。
原本慕容楠已經開始溫暖起來的小手,在一瞬間再次冷了下來,吳良不知道這個男人曾經給慕容楠的心裡造成了什麼影響,但是有一點幾乎可以確信,那人應該就是慕容楠的父親、慕容家族的領袖——慕容麟。
“阿楠啊……”慕容麟身體緩緩的坐正,然後將手裡的掌中電腦放在旁邊,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說話也很慢,好像在故意拉着長音似的。
“你這個孩子,還真是不聽話呀,我這些年派了多少人去找你,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回來呢?”慕容麟一邊說一邊嚮慕容楠看過去,吳良感覺到慕容楠的手有點發抖,於是將她擋在身後。
慕容麟的話音頓了一下,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聲音卻帶着一絲不滿:“那個小子是誰啊?爲什麼擋着我,不讓我和阿楠說話?真是沒教養、沒禮貌的傢伙!”慕容麟說完這句話,吳良只見剛纔坐在兩邊的那些人陡然支起了身子,然後單膝點地跪在地上,他們的動作十分統一:刀交左手,右手握着刀柄,似乎在等着慕容麟下命令似的。
我靠,這麼大的排場?拍電影啊?吳良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即便肖家富可敵國,但是每次吳良去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七八個女傭來回忙活着,像是這樣如同古代君主般的作風,吳良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在刺激中又有一絲新奇,吳良很想試試這些傢伙的身手怎麼樣,如果都像是錢健和顏開那種貨色,豈不是大煞風景了麼?
“這是大小姐帶來的朋友
!”汪總管急忙說道:“他一直都很照顧大小姐的,這次正巧遇到了,所以就一併帶來了……”
汪總管說到這裡愣了一下,接着連忙扭頭看着吳良小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趕快告訴老爺啊!”
“吳良!”吳良大聲的報出自己的名字,而他的聲音嗡的一聲,在這偌大的空間裡迴響着!這裡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安靜,陡然間一個高聲調傳出來,就連房樑上的灰塵都秫秫的被震落下來。
“吳良?”慕容麟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再次打量了吳良一眼,然後平靜的說道:“算是個好名字,而且你也很有膽氣,這點我很欣賞。”雖然話是好話,但是從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嘴裡說出來,根本就聽不出半分激賞的意思。
接着慕容麟又向被吳良擋在身後的慕容楠看去,他嘴角微微翹起:“我家的阿楠還需要別人照顧麼?我怎麼記得她是個很堅強、很倔強的女孩兒呢?”
“老汪啊,你是不是記錯了?”慕容麟側頭向汪總管掃了一眼:“我們慕容家的兒郎,從來只有施捨別人,怎麼可能要受到別人的關照?”
汪總管聽了這話連忙贊同道:“是啊,我老了,說話都不利索了,確實我家的大小姐從小就自強自立,怎麼可能用得着別人照拂呢?”
“那……”慕容麟拖了個長聲:“那個叫吳良的小子,就是拉着我女兒手的那個混小子!你就是這裡多餘的那個人!”
慕容麟說完這句話,剛纔還半蹲着如同雕像的傢伙們齊齊的站起身來,就連那一柄柄的日本刀也紛紛抽了出來。那些人呼啦一下子,就將吳良和慕容楠圍在當中,慕容麟說了一句:“把他的右手卸了,別傷了我女兒。”
雖然沒想到慕容麟說動手就動手,但是之前也不止一個人說過,那個老傢伙的脾氣不好,所以對此吳良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看着周圍那一圈手握日本刀的傢伙,數量大概有四十多個,如果換成普通人或者是以前的吳良,見到這個場面即便是沒嚇癱估計腿也軟了。不過現在這些人在吳良眼中的威脅已經沒有那麼大了,特別是他接受了王權的訓練之後,吳良正愁沒有機會試試自己的身手了,現在正好有人自動獻身,吳良高興還來不及。
“只要我一隻手麼?”吳良的身體一動未動,他的目光透過那些人直視着慕容麟。
“沒想到,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慕容麟的語氣一如以往那樣平靜:“如果你不反抗的話,我只要你的一隻手,如果你想要試試我那些小弟們的手段,我可就無法保證了,你知道刀槍無眼。”
吳良聽了這話反而冷笑一聲:“我可以問問爲什麼嘛?你爲什麼會想要我的右手?”
“因爲你用它碰過我的女兒!”慕容麟的聲音漸高:“阿楠是我的寶貝女兒!你一個凡夫俗子怎麼敢抓她的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追我家阿楠,也別以爲我會用錢來搞定這件事,有些時候刀子比錢更有用
!”
吳良聽對方說話有點胡言亂語似的,或許是階層不一樣,所以思想和說話的方式都不同吧,不過吳良還是聽出了中心思想,那就是牽手成爲了動手的理由,雖然吳良確信即便是他沒有拉着慕容楠,那個慕容麟仍然會找其他理由動手的。吳良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慕容楠那麼緊張和害怕了,有一個脾氣如此古怪的老爹,相比較而言吳良還是覺得自己老爸更加可愛一些。
“父親!”慕容楠終於大聲說了一句:“大人……他,他是我男朋友……”
吳良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有些甜滋滋的感覺,握着慕容楠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可是他感覺慕容楠的手仍然冰冷,特別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她的聲音都顫抖了。這可是吳良自打認識慕容楠以來的第一次,如此膽怯沒有自信的慕容楠,吳良看着她就像是一隻被雨水淋溼的小貓,那麼虛弱讓人升起一種想要去保護的感覺。
“男朋友?”慕容麟突然冷哼了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帶有如此強烈的感情發出的聲音,吳良已經聽出了他的不滿。
“我的女兒還真是不簡單啊!”慕容麟拍了一下伏案:“纔剛上大學,就交了男朋友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你一定要做個好女孩兒,千萬不要學壞了麼?”
慕容楠沒敢接話,似乎她已經被父親的氣場完全壓制住了,即便是心裡有什麼想的,此刻她也說不出。
“有問題麼?”吳良卻無所謂般開口了:“我很喜歡慕容楠,她也很欣賞我,現在年輕人在一起還需要避諱什麼嘛?”吳良之所以說的如此輕鬆,就是打算緩解一下慕容楠的壓力,如果他也緊張、害怕的話,沒準慕容楠會怕成什麼樣子呢。
作爲一個男人,就要給自己的女人足夠的勇氣和依靠。
“如果是別的家庭,你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慕容麟的眼神變得冷酷、犀利起來,吳良很熟悉這種眼神,因爲他曾經見過無數人想要拼命、殺人之前,都是這種德性的。
“但是你現在打得是我們慕容家孩子的主意!”慕容麟的右手微微握緊:“你一定會爲這個想法感到後悔的!”
“按住他,把他的右手手指,一個一個的切下來,然後塞到他的肚子裡!”慕容麟咆哮了一聲,整個大廳裡的柱子都好像要被震倒了。
還真是個思想古舊的家庭啊!吳良還沒等慕容麟的話音落下,就接着喊了聲:“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如果只是握過她的手的話,就要砍掉我的右手,那麼我倆已經上過牀了,我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和你女兒做過親密接觸!”
“這樣的話,是不是要扒了我的皮?割了我的jj?”吳良扭頭看着已經花容失色的慕容楠,然後小聲的說了一句:“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那個老傢伙,把怒火都釋放在我身上吧?”
“給我上!留着他一口氣,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他!”慕容麟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而汪總管也面如死灰,在吳良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汪總管就已經快要軟倒在地上了。
“放心吧,我可沒那麼容易掛掉。”吳良鬆手將慕容楠推出人羣,下一刻吳良的周圍閃現一片刀光劍影,而那些男人也呼喊着揮舞着日本刀向吳良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