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外面的空氣格外潮溼,潮溼之中隱隱約約能夠嗅到一絲絲血腥,血腥早已經把這個國家染得更加血腥了,人們對於血腥也已經麻木,即便是直視死亡那也頂多眨巴眨巴眼睛就好了,死亡就如同吃飯喝酒划拳一樣,這個國家隨時在上演,你看或者不看,這禿子頭上的獅子明擺着。
靈士們兵器少了,前線軍備不足,那麼便要用活人的骨頭做兵器。人少了骨頭還能活嗎?
唐小果已經徹底墮落,貌似與這個世界已經分隔開了,我是牀上的世界,而你們是世俗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的交易,沒有靈魂的溝通,我愛你,我愛的是你的身體,身體纏綿之後剩下的只有疲憊,需要休息,等到精力旺盛了,再一次身體纏綿。唐小果已經習慣了這種習慣,只要在這種酷烈的快感之上他才能拋下曾經那無論如何也拋棄不下的東西,譬如他對彌靜的愛情,譬如彌竺對他的恨。他也曾有過絕望,有過傷心,但是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那些都只是浮雲,只要那把身體插入另一個身體之時,那種感覺纔是最真實的,那種感覺雲裡霧裡的感覺,纔是真真切切的。
唐小果眨巴眨巴地把眼睛睜開,兩天的牀上世界,他整個人明顯憔悴了不少,他有了很濃的黑眼圈,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天花板,直瞪瞪的幾個小時。鬍子茬在這兩天在雄性激素的刺激下站崗一樣地站立着,空虛的眼珠子像個玻璃球一樣的轉了幾下,他撩開被子,手在身旁摸啊摸,眼睛卻是不看身邊的事物。像他的世界不需要眼睛,他的世界只需要的感覺,只需要那種的碰撞就可以了。
“在哪?別躲着我咧!”他嘴巴微微動了一下,吐了這幾個字,但是手中觸到的卻是牀被,沒有那種滑嫩的快感,他的心像是少了什麼,他把脖子一扭,目光在枕邊掃了一下,“嘿!走了?怎麼走了?”
他心頭一緊,想起昨天教皇那種憤怒的眼神,他心裡有底了。“嘿!教皇老兒,封建思想也忒重了點吧!怎麼……哎!不就是女人嗎,爲什麼愛一個人還要看身份呢,你如果喜歡一個人,不管他是男是女就算是一頭豬一個畜生,你也可以愛嗎?又沒有人反對嗎!”
唐小果邊套褲子邊說,“哎,不會把婢女給抓起來了吧?”他腦袋劃過一個畫面,婢女手腳都鏈子鎖上,掉在牆壁上被一鞭子一鞭子抽打,他心頭一緊,“殘忍!”
他把褲子套上,又拎着一件長袍正欲穿上,他的手又由慌慌忙忙之中慢了下來,他的內心忽然劃過一個殘忍的念頭,他希望婢女被教皇殺死,那麼他就可以卸下那種責任,那麼他可以藉着殺死教皇的名義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些。如果教皇把婢女殺死了,那麼他心裡肯定會好過些,他可以把那段只有接觸快感的情感拋棄,他就可以去見彌靜,一切還可以回到曾經那樣。
“啪”他給了自己一耳光,“唐小果啊,我鄙視你!以前你流氓,但是心裡好,做事從來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媽的現在心怎麼變黑了!”
唐小果把長袍裹上,剛走出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唐小果心頭一顫,不要出什麼事情啊?
唐小果住在西苑,出了門拐過兩道彎彎,走到一個落滿銀杏葉的院子裡,他心裡毛毛的,“嘿!怪了,怎麼這麼安靜呢?其他人呢?僕人婢女咋沒有見着一個呢?”
他撓撓腦門,往那鋼刀一樣的鬍子茬一摸得出了一個結論,準是集體搞基去了,這年代憋着的人總要找個機會釋放,他經常看到那些僕人沒事就在廁所裡把手伸進去褲襠一飽一癟的,他們的眼睛還通過廁所的縫隙往走廊上看,一看到女婢走過,那褲子飽癟的速度就更加驚人了。
唐小果平日裡最看不慣就是這種現象了,有一次還當着衆人的面把這件事情公開,弄得那些僕人個個面紅耳赤,唐小果看在眼裡,“嘿!沒想到有這麼多人都好這口啊!”他搖了搖頭,心想:也不能怪你們,小弟弟從來無用武之地,這種苦我懂。那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嘿!集體搞基,孃的,也不叫我!”唐小果賊笑了一陣,他推開大門,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就抵着門上,然後倒在他身上,他頭一擡,“嘿!是個人咧!”他伸出手去推那人,儘量不讓那人倒下,手心冰涼,“老兄啊,我近兩日體力消耗太多,你不要靠我啊!”
他感到手掌心不僅涼而且黏黏的,他心頭一涼;“死人!”他手一縮,那人倒在地上,臉色煞白,眼睛還是睜開的。
“神靈救我!”
唐小果只感覺很熟悉的身體朝自己靠近,女人身體又帶給了唐小果一種愉快。他霍的轉過頭,倒不是看到婢女那張沾滿血水的臉,而是遍地的死屍。他們個個面色猙獰,其中教皇死得最慘,他腸子掉了一地,七竅流血,但是他的目光卻是投向浩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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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跪在教皇的身邊,他伸着小手正在一根一根地把腸子撿起來……
聖女的後面立着已經傻眼的彌竺,他眼睛瞪得快要跳了出來,他手一直伸着,像是在等待聖女能夠把手放在上面。
“神靈救我,那個妖人,他殺死了教皇!”女人右手環着唐小果的脖子,左手指着彌竺。
“怎麼可能?”唐小果心頭一顫。
聖女緩緩起身,手中那一段一段的腸子一下子落了下去。他眼睛充滿着絕望,絕望之中滲透着無邊無際的恨。他從地上尋得一把短劍,朝彌竺走去。
彌竺癡呆地立在那,他手一直伸着,但是等來的不是聖女的手,而是一把短劍扎入他的胸膛。
聖女咬着牙,蹙着眉,猙獰的臉龐滲透着無比的恨意,“啊~”他把劍用力的一紮,手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