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機緣必須破壞掉,這一點毋容置疑。幸好,兩人處在下風口,幸好,百丈內沒有妖族,幸好,山谷之中巨石密佈。
兩人踏着飛劍,貼着地面慢慢的飛向山洞。師父朝大師兄打了個手勢,不給大師兄反駁的機會,就踏着飛劍向洞內飛去。
大師兄急的跳腳 卻無可奈何,只能守在洞外。不然洞口被妖族堵住了,那樂子可大了。
雖然,破壞妖族機緣者,鮮有人能活着回來。可該有的準備還是得做,萬事皆有可能,博的就是一個萬一。
就在大師兄度日如年是時候,一聲憤怒的咆哮傳來,一道身影如炮彈一般倒射而出。大師兄順手一撈,來不及看懷裡人的傷勢,頭也不回的向着山谷外飛去。
山洞中的狼族首領沒有追出來,看來師父的破壞要麼沒成功,要麼不徹底。
狼族首領雖然沒追出來,但是守衛的妖狼,在首領嘯聲傳來的第一時間,就向着山洞方向飛奔而來。
幸好守護的妖狼離的遠,這給了大師兄逃跑的時間。
逃出山谷後,大師兄把師父,放在一個山洞中開始療傷。師父身上的傷只有一處,卻很沉重。胸口血肉模糊,胸骨全斷。有一根肋骨倒插進了心臟。最麻煩的是妖族的靈源在破壞着體內的生機。幸虧師父修爲較高,不然會當場死去。連收屍都沒有機會。
這樣的傷勢有靈藥,再加上有高級修仙者,用自身的修爲幫忙溫養,拔除異靈源,倒也不是不能痊癒 。
只是現在不是在關內,妖族隨時會找來,而且仙靈石也不多了。
師父服下靈藥悠悠醒轉,看了看藏身的山洞,嘆了一口氣。
“付青,別管我了。想辦法回去,把情況告訴連雲澗的將軍,早做準備。”
“失敗了?”雖然早有預料,可還是忍不住可惜。
大師兄付青嘆了口氣,必定是在妖王的眼皮子底下。能活着回來,已是奇蹟。
“倒是也不能說完全失敗,”師父甚至有點小得意。
“奧,怎麼說?”付青心中一喜,必定事關人類存亡,哪怕有一點點的破壞,也能延長人類生存時間,有時間就有無限可能。
“山洞裡面,是一顆從沒有聽說過的異果。整個長在石頭上,連莖葉都是石質。唯獨果實,不是。我沒有靠近,遠遠的用飛劍砍向果實。本想糾纏片刻,我就有機會靠近,自爆,毀掉那顆異果。”
“沒想到,我高估自己了。狼族首領輕輕一碰飛劍,我就失去了對飛劍控制,連和飛劍的聯繫也瞬間斷開。根本沒有糾纏的機會。不過還好,飛劍沒有刺中果實,但是卻砍在了異果的徑部。”
“我看那異果還沒有成熟,又被我砍了一下,就算不死,沒有三,四年恢復不了。如果狼族首領吃下,成熟的果實。我估計他,可能會突破到妖祖的境界。憑現在的封印根本擋不住他,那時候人族就會有大麻煩。”
“嘿嘿,看看這是個啥!這可是個寶貝,比異果,更好的寶貝。”師父得意的一笑,翻手露出了一塊石板,巴掌大的石板上刻滿了花紋,四周有斷痕,顯然是一塊碎片。
付青拿在手裡看又看,仙靈力滲透,靈魂力滲透都沒有反應,除了堅硬沒有特殊。
付青知道師父平時不靠譜,沒想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擺自己一道。付青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師父見付青不信,急忙的道:“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絕對是寶貝。你知道我在哪裡得到的?嘿嘿,是在山洞中的一個祭壇上。妖族不識貨,便宜我了。回去後找人看看是個什麼,如果真是寶貝,我們保不住。但是不能讓它落在小人之手。”
付青見師父說的鄭重,不由得點點,記在心裡,必定是師父用命換來的。
熬到天黑,師父的傷穩定了一些,必須走了,再不走只怕永遠也回不去。付青看着手裡,不多的仙靈石暗暗發愁。
晝伏夜出小心的潛行,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看到了連天澗的城牆。不過也到了最難的時候,前方是妖族大軍,避無可避。如果仙靈石充足,等天黑還有機會。可惜仙靈石只有一小塊,自己可以短時間不用,可師父必須用。
師父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等不起了。沒辦法了,只能硬衝。希望人族的守軍能接引一下。
付青深吸一口氣,把師父綁在身後。不再隱藏身型,踏着飛劍極速衝向連天澗。
衝去出不足一里地,妖族營地烽號連天,一道道身影迎向付青。
付青根本不敢停,避開要害,以傷換速度,在妖族高手趕來之前,儘量縮短和連天澗的距離。
人族高手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派出大量高手牽制妖族。
付青在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後,終於接近了雙方混戰的區域。這讓付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要進入混戰區域,生存的希望就大大增加。
就在這是,一聲長嘯自背後傳來,一個妖王閃電般的追來。人族中也傳來了一聲咆哮,一位天仙級高手極速迎來。
人族高手速度雖快,距離卻遠。付青心中絕望,自己全盛時期都不是妖王的一合之將,何況是現在。
付青解開身上的繩子,以人族高手的速度,應該能接住自己拋過去的老師。
付青剛解開繩子,背後突然傳來一股蹬踏之力,隨後一聲巨響傳來,劇烈的爆炸,推着付青向前極速飛去。
“師父!”
付青心神俱裂,淚水混着鮮血直流。爲了讓自己逃生,師父甚至連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自爆了。
也怪自己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對敵上,沒有覺察師父的醒轉。如果自己自爆,雖然帶不走妖王,起碼能讓妖王受傷,給趕來的人族高手,創造滅殺的機會。
師父自爆,除了能讓自己活下去,沒有半點意義。不值啊,一點都不值,這不符合人類兌子的慣例。付青心中有着氣憤 更多的是濃濃的悲傷。
付青眼前閃過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是平凡的一天,從學堂返回一時嘴饞,從路邊買了一個雞腿。
自家雖然殷實,雞腿卻也不是經常吃的到。剛舉到嘴邊,一道身影當在了身前。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青衣,揹着一柄長劍,如果不是一臉的猥瑣,到也有些高手風範。
“小子,想不想做神仙?只要把雞腿給我,我就勉強收你爲徒。怎麼樣?小子,我告訴你,你佔大便宜了。多少人哭着喊着求我,我都沒有收。知道嗎?”青年人一臉的高深莫測,眼睛卻沒有離開雞腿。
在青年人一番上天入地的表演後,青年人多了一個雞腿,自己多了一個師父。相差不到十歲的兩人,像兄弟多過像師徒。
爲了顯示作爲長輩的慈愛,一個連襪子都不會洗的人,浪費了幾十匹青布,非要給徒弟做衣服。如果不是師祖,追着師父一頓猛揍。全門派的人,一年都別想換新衣。
徒弟天資太高也不是好事,爲了維護身爲老師的尊嚴,必須事事爭個先後。修爲要爭個高低,吃飯要爭個先後。爭一個姑娘,爭來爭去,爭成了兩個單身狗。
一個罵不知道尊老,一個嫌不知道愛幼。吵吵鬧鬧了一輩子。
“老東西,什麼也要爭先嗎?我早就到金仙大圓滿了,如果不是照顧你的面子,我早就是地仙了。”
幾十年的陪伴,驟然失去,是對生者殘酷的對待。
“你一個連襪子都不會洗,連飯都靠騙的人。沒人照顧,下去了怎麼辦?等我,安排完,我就下去找你。”
付青強撐着來到天仙高手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