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雷鳴轟炸聲中,一雙犀利的眼神正在盯着納切斯,吐露出的話語十分刻薄尖銳,但是卻帶着一絲不甘。
即便是真話,納切斯也不能夠抵抗什麼,唯獨自己心裡明白,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該做的。
不容置疑,自身已經不在是完全的人類,已經是被推上風頭浪尖的怪物了,就在自身契約的那一刻,面對於自己的一切都改變了。
納切斯很是明白,現在的一切都是由愛麗絲所給予的,一旦離開,自己什麼都不是了。
賦予了神明的力量,雖然不是本願,但是那是萬般無奈之下打破的所定下來的規矩。
納切斯知道自己還有存活的可能--
那就是不要使用神所賜予的能力,這樣就能夠避免業化成魔女。
看到愛麗絲的表情很是生硬,尷尬無奈的心情席捲納切斯的心坎。
“說這種話的愛麗絲,好嚇人喲,板着苦臉可不好,要笑一個纔可愛嘛。”歪着臉,擠出來的笑容,勉勉強強緩解了氣氛的尷尬。
“哈丘~~!”愛麗絲捂着臉,無視了納切斯打了個噴嚏。
雨水淋落在身上,引起了陣陣涼意,雖說是神,但是單薄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日曬雨淋。
“在關心別人之前,先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吧,真的是個十足的笨蛋。”愛麗絲低下頭,用手擦拭着臉上的晶瑩剔透的露珠。
“怎麼了,難道忍受不住我的俏皮話了?”納切斯哈哈一笑,用手撓了撓後腦勺。
本來笑出聲的納切斯,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腹部傳來了陣陣疼痛,一個瘦小的拳頭正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但那對納切斯來說,已經是無所謂的事了,明明疼痛感在增強。
“知道了真想,要責怪我的話也沒有問題,畢竟作爲你的主子,還是有義務的。”
納切斯揉了揉肚皮,堅持着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改容色開口。
“責怪?我怎麼敢責怪愛麗絲呢,能得到愛麗絲一個認可,我都要快開心得不行了。”
聽了納切斯的話,翻白了眼的她,,一腳丫就是向他的腰部踢去。
接下來卻聽到--
“痛不痛?”
被踢中腰部的納切斯,痛得直哆嗦,並且坐在了泥土上,摩挲着自己的腰部。
但是,眼眶突然溼潤了,眼淚卻不自覺得往下掉,想用手擦,卻總是擦也擦不完。
大腦依然清晰記得兩個深深的字樣--
「魔女」
“爲什麼要哭?難道是因爲疼?”愛麗絲望着坐在地上的納切斯淡淡地說道。
嘴角的虛僞笑容,總是出賣了自己,毫無餘地的境地,總是令人十分討厭。
作爲從現世界所召喚而來的普通人類,一直能夠忍受到了現在,也是靠着某個人的幫忙。
低落至極的情緒,使得自己不得不擡起手來,下定了決心。
“疼......這裡十分的疼,疼得快說不出話了。”納切斯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原本給予希望的是你,最終給予莫大的絕望還是你!
明明想着自己能夠變得更強,然後去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但是--
一旦走上了那條道路的話,自己就回不了頭了,甚至會墮入那無底的深淵之中。
但是--
即便如此,納切斯毅然地選擇了這條道路,內心變得不再迷茫。
“看看眼前那個男人吧。”
擋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不高不壯的身影,但是卻是那麼耀眼閃亮。
“與你現在一樣,當初走上了神眷的道路,作爲國家的騎士,守住着這個寧靜的國家,卻沒有絲毫顯露出任何的迷茫與不安,這便是高文。”
模糊的雙眼,望着面前這個揮動劍舞的男人,那是守護者的背影。
或許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爲什麼要想得這麼複雜?
由上而下的揣摩着愛麗絲的身姿,不經回想起了這段時間與這位少女的美好回憶。
粗魯不講理的話語,帶着一絲刻薄的溫柔,總是這樣,悄悄地吸引着自己。
一無所是的自己總是被溫柔的善待包圍着,越是這樣,越是害怕最後會化爲灰燼而失去。
所以自己纔會覺得「疼痛」,想要通過逃避來挽回這份自私的幸福感。
是多麼愚蠢的想法,只要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失去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事到如今--
“就算是變成魔女,我也會變得更強,不再迷茫、困惑。”
納切斯起了身子,捧着自己的下定的決心,堅決的站了起來。
無論是怎麼樣的未來,是消失?還是滅亡?必需邁出這第一步。
與其現在丟人現眼的活着,難看至極的掙扎着,不如做出改變,守護眼前的一切。
“事到如今,我也已經說不出什麼漂亮的話來,但是作爲我的眷屬,我不允許你業化,直到那太平的未來爲止,我都會義無反顧的拯救你。”
少女脫口而出的話語,讓納切斯感到心底十分溫暖,擁有了無限的可能性在心底徘徊着,爲何不去試探呢?
“還真是狡猾呢,愛麗絲,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明明自己的軟弱辜負了你的期望。”
“愛麗絲只是遵守自己的契約而已,從你那天衝上救我起,我們的契約就已經開始生效了。”
含糊的話語,其實早就明白--
“哎,我還期待着,你會不會說喜歡我呢,至少讓我有些期待啊。”稍微舒展了壓抑許久的心情,感覺到是十分舒適而又愜意的感覺,納切斯用着一如既往挑逗的語氣對着愛麗絲說道。
“這種事情,你在腦袋裡想象就好,愛麗絲可幫不了你。”一如既往的打擊着納切斯那套着厚臉皮的心。
納切斯擺出了一副很受打擊的表情,但是心裡卻不覺得難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與自己有着深厚交集的,便是愛麗絲了,也只有她能夠理解和包容他。
就像得到救贖一樣,愛麗絲就是他心目中第一的存在,變成了無可代替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任何親人而言的他,能夠擁有慰藉依靠的便是愛麗絲了。
所以他要回應着那份溫柔,讓自己獲得重生的笑容。
“謝謝你,愛麗絲。”低聲輕語,迴盪在了風雨聲中,心底中一直想說出的話語終於脫口而出了。
“嗯?”
納切斯揹着後背上的「創世劍」,披上風的速度邁出了步伐,在風雨中迎面而上,全力衝刺的動作,跑過愛麗絲的身邊,朝着高文的方向跑去。
背後傳來了聲音,說的是什麼呢?納切斯並沒有去想。
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需要回頭了,就這樣筆直地前進,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風好大啊,雨打在臉上好生疼啊,但是感覺心中充填了暖流,高亢激進的心情油然而生。
如果戰鬥之後,變成了「魔女」,那麼由愛麗絲親手將自己了結,那就到此爲止。
假如可以,可以避免成爲「魔女」,唯有一句在心底的話,想要好好地傳達給你。
道出最後的決心,納切斯便義無反顧地向前衝了。
在那扇銀色的巨門之下,刀刃相接,能量對碰,在這山頂上爆發出了一股震耳欲聾的響聲。
眼瞳之間,印襯出兩個身影,在逐漸變得微小的風雨中彼此衝擊着。
一方是人類的騎士,一方是「魔女」的靈魂,不知結果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人類的騎士靈魂被反噬變成真正的魔女,還是魔女最終被消滅殆盡。
這種未來的預測,關乎着人類是否能夠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關鍵。
努力踏出腳步,納切斯一路狂奔,近在咫尺的銀色巨門似乎在向他招手着。
但是--
就在他快要到達之時,兩個衝擊的能量使他節節倒退,白色的氣流與黃色的氣流衝擊在了一起,似張牙舞爪的龍與虎交纏在了一起,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
高文揮舞着白長的細劍,雖然劍身雖薄細,但是卻蘊含着令人驚訝的韌性,精湛的劍技使人瞭花眼亂,並且從他的四周似乎釋放着一股極爲猛烈的力量。
作爲相同匹敵的對手--這羣魔女的領頭人物。
長者手持粗短柺杖,從肉眼外看出,這是一根黃銅製成的柺杖,沒有光澤亮麗的色彩,但是在每次撞擊之中,發出了耀眼的金黃色光芒。
兩位高手不爭上下,無論是在實力上,還是在氣場上,都互佔不到對方的甜頭。
看到如此激動人心的畫面,納切斯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猶豫躊躇了,他感受到了背後的搭檔在顫抖,表現出一股如飢似渴的樣子,渴望着戰鬥的旋律去呼喚他。
沉睡了幾百年的神劍,終於要展露出它的實力了,想到這裡就使納切斯莫名的興奮。
納切斯將手搭在了後背,緊握在了手柄上,用力將其拔出,劍身在劍鋒與劍鞘摩擦之中急速而出,擦出了火花。
這時,天空上的烏雲頓時消散而盡,原本持續了數小時的狂風大雨突然驟然而止,在那烏雲之後便是一縷縷光芒照射而下,照亮了整個峰頂,也照亮了納切斯舉過頭頂的「創世劍」。
一切的發生就在這頃刻之間,耀眼的光芒垂落而下,都聚集在了納切斯手上的這把劍身上。
不知是因爲什麼,原本在熱鬥之中的兩個人,忽然停止了打鬥,同時轉過頭去仰望這頭頂上的聖光,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巨大的變化。
“如果說亞瑟王的誓約勝利之劍能夠劈開一整座城堡的話,那麼納切斯手上的這把「創世劍」能夠顛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