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你的朋友不來了嗎?”一個嬌俏的女孩問道。
“他說要來的。”蕭槿不滿的嘟起嘴。秋言那傢伙,答應了要來她的生日宴會的。她都已經和朋友說好要介紹他的。
“他不會忘了吧?”一個男生酸溜溜的擠過來。
“七月七日這樣的日子怎麼會忘呢?”蕭槿苦着臉說。她刻意裝扮了自己,化了淺淺的妝,頭髮高高盤起,穿了一套純白的禮服,胸前別了一朵木槿花。若是他不來,她這樣刻意的裝扮又有什麼意思呢?
“槿小姐……”一個女僕模樣的人過來匆匆說了些什麼。
“啊。”蕭槿臉色一變,輕呼了一聲,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她的朋友們對視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樣的景色迷了他們的眼!
那麼多的藍玫瑰!那是被人施了魔法般的晶瑩的藍,每個葉片都彷彿是冰雕成的,細看時竟有光芒微微流轉,讓人看久了就會沉迷其中。
是的,那時候她確實和秋言說過。
“七月七日我的生日,你會來吧?”
“你想要什麼?”他只是溫柔的笑笑。
那時她像傻瓜一樣說:“我想有人送我9999朵藍玫瑰。”
他拍着她的頭微笑:“傻瓜,世上哪有藍玫瑰呢?”
現在他真的送了她9999朵藍玫瑰,那麼多的藍,比海洋更剔透,比天空更純粹,是一種夢幻般的顏色。
玫瑰中間插着一個小小的卡片。蕭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碰碎這個迷離的夢。
清瘦俊逸的字體――這便是秋言的字嗎?然而字的內容卻讓她微微一窒。
卡片上只有五個字:對不起。落款是:更夜。
那是他寫給過她的唯一五個字。
宴會大廳是金黃的顏色。天花板是整板的金色玻璃,頭頂是璀燦的水晶吊燈,燈光亮起來的時候,整個大廳都是燦燦的顏色。一個啤酒山堆了上千只啤酒杯,蛋糕、美食、美酒、美麗的女賓……甚至大廳的一角還有一個樂團,上流社會舞會該有的東西一樣都沒少。
除了蒼之團外蕭史還請了其他的客人。此時客人們陸陸繼繼的到了,他們都穿着黑色或白色的禮服,女賓們都裝着豔麗的禮服長裙,臉上掛着矜持的微笑。蕭史不停的和衆人寒暄着。客人亦是一臉欣喜的表情,很多人都左顧右盼的搜尋着蒼之團的影子。他們亦知道,這次蒼之團和神風組恐怕會拼個你死我活了。有些爲了少生是非的人直接沒有來,但更多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來了,甚至有些沒被邀請到的人也來了。一時間宴會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然而大家都知道,正主兒還尚未登場呢。
“焰,蒼之團的人怎麼還不來?”蕭史微微有些沉不住氣。
“會來的。”焰道。他一身純黑燕尾服,眼神堅定。蒼之團肯定會趁此機會自高身份,如何肯早來?然而以更夜的個性,恐怕是早就想動神風組而找不到藉口吧,如今神風組率先動手,更夜怎麼肯錯過這個機會?蒼之團肯定會來的。
蕭史微微搓了搓手,他的手修長潔靜,即使握着最精細的儀器時也不會顫抖。然而此刻卻是微微發抖,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興奮。如果蒼之團落在他手裡,如果他們落在他手裡,他必定把他們……包括那個團長……
終於有人報:“蒼之團到。”
衆人都是一凜,大廳中一下子靜了下來,很多人都想看看蒼之團神秘的少年團長是什麼樣的。
四個人終於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裡,衆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更夜一身純黑燕尾服,維多利亞風格的純白的襯衣和華麗的領結,挺拔俊朗,雖然年輕但卻氣質沉穩。一雙純黑的眼睛讓人看不透。更有人已經感覺到更夜身上隱隱透出的巨大靈力。龍王和小柳穿的是純白西服,像兩柄劍,一左一右站在更夜身側。阿芷則盤起了頭髮,着了是一條火紅的魚尾裙,豔光照人。
賓客們小聲的議論着,其間夾雜了女客們興奮的聲音。蒼之團果然沒讓他們失望,團長只帶着三個人便敢來赴宴。
焰站在蕭史身後,目光掠過蕭史的肩膀,無聲的投注在更夜身上。有一剎那,他甚至以爲自己看到了更夜的笑容。
更夜徑直像蕭史走去。阿九和紫陌緊緊的保護着他。他微笑着對蕭史說:“又見面了,蕭先生。”
“皇甫秋言?”蕭史微微一驚:“你是更夜?”
更夜默認:“多承照顧了。”嘴角的笑容盡是嘲諷。
必竟也是一組之長,蕭史很快平靜下來:“蒼之團團長果然是少年才俊,竟想到利用一個少女的感情。”
更夜微微一笑:“令嬡正值韶齡,天真貌美,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言利用之說?”他話鋒微微一轉:“況且,蕭先生用下蠱控制屬下,比在下棋高何止一着啊。”
衆人一聽都紛紛皺眉。用蠱控制人,向爲異能界不齒。由於更夜早就派人把這件事傳播出去,衆人皆對此有所耳聞。此時這話由蒼之團團長講出來,更不容人懷疑。當下悄悄看着蕭史的反應。
蕭史卻哈哈大笑,走過去拍了拍更夜的肩:“更夜老弟畢竟年輕,許多事沒有把握不要亂說。”竟不多加分辨,只是在言談間露出詭異的表情。更夜心中微微一跳。
“請!”蕭史向更夜伸出右手,更夜亦微微躬身。兩人相請入席。
酒醇菜美,仙樂盈耳,並有佳人如月,然而衆人都沒什麼心思享受。這還只是序曲,真正的大戲碼還沒有上場呢。龍王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團長要怎麼弄到那東西。現在可是在神風組的地盤,接應的兄弟都在大廳外,萬一團長拿不到那東西。……龍王輕輕捏了捏小柳的手,卻發現他的手也是汗涔涔的。然而小柳回給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相信他!恰巧阿芷也向他們看來,她的眼神也是一樣的:相信他!龍王輕輕一笑。
廢話終於扯完了。有些客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蕭史輕輕搖着杯裡的紅酒:“團長可曾想到和神風組合並?”
龍王和小柳對視了一下:“終於進入正題了。”
“哦?”更夜輕輕飲盡一杯酒:“有趣的提議,只是不知合併後哪個組爲先呢?”
“神風組實力更雄厚,不如以神風組爲先如何?”蕭史道。他明知這樣的條件更夜和蒼之團都不可能答應,他只不過在尋找一個動手的藉口罷了,這一點他和更夜同樣清楚。
更夜舉起酒杯,杯中的紅酒在燈光下泛着幽幽的紫紅色:“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哦?”蕭史眯起眼。
“那就是……”更夜站起身,目光如炬,一字一頓的說:“滅掉神風組!”
“放肆!”蕭史摔杯而起。卻發現一把灼熱的手刀無聲無息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更夜仍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彷彿在欣賞一場絕妙的演出。
衆賓客也無聲無息的停止了宴席,期待中的戲碼終於登場了。
“爲什麼?”蕭史不甘心的問焰。
“因爲更夜比你更強!”焰的話語彷彿一柄利劍插入蕭史的心臟。
“哈哈哈……”蕭史仰天長笑。他的身形倏的不見了。焰一怔,他一直以爲這個殘暴的大叔不會什麼靈力。然而剛纔他的速度,竟讓一向以速度驕傲的他都來不及出手。
“白雲蒼狗。”賓客中有人輕輕吐出這四個字。衆人一凜,那是傳說中最迅捷的步法。
更夜循聲望去,卻發現剛剛報着這個名字的亦是一個少年,劍眉星目,身邊站着一個純白禮服的清秀少女。
“沒用的!”蕭史站定身形,向更夜說道:“你解不開我的佳人蠱的!”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憤怒:“我是下蠱了,那又怎麼樣?你們這羣異能界的廢物還不是要一個一個像狗一樣對我俯首貼耳?”
立刻有人微微皺眉。本來只是神風組和蒼之團的恩怨,怎麼蕭史一個子把人得罪了個光呢。
更夜微微冷笑:“你真的以爲我解不了你的佳人蠱?”他從懷裡拿出一根銀色的簪子。
蕭史臉色一變:“槿兒的簪子?”
更夜微微一笑:“其實我並不知道你把簪子藏在哪裡。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只要一看到蕭槿不在就非常緊張,而且看到蕭槿時,目光畢竟向她的頭上閃去,我就想,母蠱會不會藏在簪子中……”
小柳和龍王心中一喜。賓客中有人微微嘆氣,看來神風組要輸了。
“所以你就從槿兒那兒把簪子騙來了!”蕭史的語氣出乎更夜意外的輕鬆愉悅,眼神中完全是貓戲老鼠的表情。
更夜微微皺眉,輕輕縮手,把手指掩在寬大衣袖下面。
蕭史的目光中逐漸透出冷意:“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會蠢到相信你的那些狗屁身份吧!”他帶着勝利的表情掃了一眼更夜:“告訴你,從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你是誰了!”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那樣沉穩的氣質,那樣據傲的表現,除了蒼之團團長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他的話繼續着:“……更夜,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想把母蠱拿到,然後攏絡我這羣下屬,讓他們爲你效命。呵呵,苗疆各種母蠱不下萬種之多,只可惜你拿到的母蠱是假的!”
更夜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着失誤,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