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鍾誠急忙趕來是特地報信的,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她微微一笑,道:“多謝提醒,此事與你無關,你先走吧。”
鍾誠看了看女子一行人,皺眉道:“什麼叫我先走?難道你們不走嗎?這支鐵騎軍的人數,可不下數百人啊!”
“是嗎?”女子隨意地笑笑,漫不經心地對身旁的那位性格衝動的青年說道:“石飛,你去探探情況。”
“是。”
石飛躬身一禮,急急忙忙地朝着部落外奔了出去。鍾誠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這幾個面色淡定的英特人,心裡自然是充滿了疑惑。無論怎麼說,這羣人表現得也太過從容了吧!對方可是數百鐵騎啊!他們難道就不擔心嗎?
當然,老成持重的鐘誠不會像個傻子似的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而是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怎麼,你不走嗎?”女子目送着石飛遠去的背影,突然轉過頭來看着鍾誠,道:“待會兒被牽扯進來了,可就不好咯。”
鍾誠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隨意道:“哦,沒事,你不用管我,我這人天生就喜歡看熱鬧。”
女子微微一笑,注視着鍾誠的雙眼,冷冷道:“我並不是擔心你,而是不敢把自己後背留給一個自己並不信任的人!”
鍾誠聳了聳肩,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擔心我了,但我的好奇心,不讓我走啊!”
“如果,我硬要你走,那怎麼辦?”女子語氣冰涼,眼神之中閃爍着殺意。
不得不說,這銀髮女子此刻所散發出的氣勢的確是強大無比,那殺意凌然的眼神看得鍾誠也是頭皮發麻。但別忘了,比這更強的氣勢鍾誠都感受過了,所以此刻的他更不可能會輕易退縮了。
面對着這銳利的目光,鍾誠首先揚起了嘴角,淡淡地笑了笑,然後徐徐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英特族是一個熱情好客的種族吧?隨意地強迫一個人,不是違揹你們的民族精神嗎?還是說,身爲族長的你並不介意民族精神被違背呢?”
此話一出,其餘英特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憤怒之色,看着鍾誠直咬牙。他們會這麼憤怒也是很自然的,畢竟鍾誠這次可是拿着他們的民族精神來做擋箭牌啊!一個熱愛自己民族的人,又怎麼會不感到憤怒呢?
在這一點上,連身爲族長的銀髮美女也不例外。當鍾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女子的眼角很明顯的抽搐了一下,但涵養極強的她很快就恢復了那一臉冷冰冰的姿態。只是她看向鍾誠的眼神中,除了濃濃的殺意之外,還多了一份無奈。
短暫的沉默過後,女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罷了,你要留在這裡就留在這裡吧。但我先提醒你,倘若你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可別怪我們下手狠辣了!”
鍾誠見這女子同意了,於是展開了笑顏,理所當然地說道:“放心,放心,我說過,我只是過客,絕對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正在這時,外出探查情況的石飛也買着迅疾的腳步跑了回來。他與鍾誠插肩而過,走到了女子的面前,躬身道:“族長,在正前方五百米處,的確有一支姜國的鐵騎軍。初步估計有三百來人左右,裝備精良,應該是姜國的精銳。”
聽完彙報後,女子托起了下巴,一面沉思,一面低聲呢喃道:“原來如此,三百人嗎?”其餘的幾個英特人,在此時都既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靜靜地等待着族長髮話。由此可以看出,在他們的心中,這女子的地位究竟有多麼崇高。
沉吟了一會兒後,女子突然擡起頭來,望了望自己身旁的八個英特族青年,道:“各位,想不想爲我們的同胞報仇?”
“想!”
彷彿是猜到了這女子會這麼說一樣,她話剛一完,這羣熱血的青年們就異口同聲地高聲回答。其中,那位石飛的聲音更是尤其的大。
看着這羣青年的反應,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儘管她也就只有十幾歲的樣子,但渾身上下卻散發這一股連鍾誠也不具備的領袖威嚴。
女子高高地舉起了我進的拳頭,朗聲道:“很好,不愧爲我英特族的族人!各位,今天就讓我們好好地阻擊一次姜國的鐵騎,告訴姜國,我們英特族絕不是仍人宰割的名族!必勝!”
“必勝!必勝!”八個青年受到了族長的鼓動,此刻早已是熱血沸騰。不過就在這充滿着豪情狀語的情況之下,鍾誠突然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嗤笑。結果很明顯,他這一聲嗤笑,讓衆人把憤怒的目光再次放到了他的身上。
鍾誠見自己犯了衆怒,卻是臉色不變,搖頭嘆息道:“我說這位族長,你也太有魄力了吧!難道你剛纔沒聽清嗎?對方的人數可是有三百人啊,而且全是精銳,你以爲,他們會這麼容易地讓你們爲你們的族人報仇嗎?”
“謝謝,沒想到你還會擔心我們。”或許是看出了鍾誠這麼說是出於好心,女子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十分帶刺,“不過,就像是我們管不着你的事一樣,希望你也不要管我們怎麼做?”
鍾誠點了點頭,略微感嘆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管不了,當然不會管。剛剛只是提醒一下,至於你們想要做什麼,請便。”說着,鍾誠伸出了手,做出了個請隨意的姿勢。他這麼問,原本就只是想要確定一下這身爲族長的女子究竟有多大把握罷了,現在見她這麼自信,鍾誠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世上自信的人分爲兩種:一種是盲目自信的腦殘,這種自信不叫自信,而叫自大;另一種則是有實力自信強者,他們的自信,通常來源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在鍾誠看來,這銀髮女子顯然屬於後者。
“讓我看看你究竟要怎麼做吧!”心裡默默地念叨一句,鍾誠面帶着微笑地退到了一旁,看上去是要規規矩矩地當觀衆了。
女子見鍾誠乖乖地退開之後,鬆了口氣,開始發號施令道:“石飛,你前去誘敵,將敵軍吸引到部落東邊三百米處。至於其餘諸位,準備好弓箭,隨後趕過來。”說完,女子也不多言,朝着部落東方行去。而其餘人則以石飛爲首,向着部落的正前方走去。
一時之間,就只剩下鍾誠還愣在原地了。他看了看正前方那羣青年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左手邊的那道倩影,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跟在了那銀髮美女的背後。畢竟美女的吸引力比那羣熱血青年要大得多嘛!
草原之上,銀髮美女走在前方,鍾誠則跟在身後,兩人之間保持着大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值得一提的是,直到現在爲止,銀髮美女都沒回過頭來制止過鍾誠。這當然不是因爲她默許了鍾誠的這種行爲,估計是因爲對方知道制止鍾誠也沒什麼用,於是纔會這麼淡定的不聞不問。當然,對鍾誠而言,對方不聞不問絕對是好事。因爲他也不想被別人說成是臉皮厚。
就這麼走了一陣,女子忽然停下了腳步,駐足於原地。見這女子停下了腳步,鍾誠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看樣子,是到了女子口中的那東邊三百米處吧。
停下腳步後,女子也沒閒着,她當着鍾誠的面,將自己的右手食指伸向了嘴邊,然後銀牙一咬,咬破了食指的指尖,流出了汩汩鮮血。
看到這一幕,鍾誠不禁心感詫異,暗自琢磨着這女子想要做什麼。而女子接下來的行動,則解答了鍾誠腦中的疑問。
只見那女子咬破食指後,用食指上的鮮血在自己的左手手掌寫了一個鐘誠並不認識的字符,然後閉上眼睛,低聲地吟唱了一句:“大地之母,願您用您的仁慈,來保護崇敬着您的子民!”
話一說完,女子輕叱一聲,左手手掌猛然向着她腳下的地面拍了上去。隨着他這一掌的落下,鍾誠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種無比奇怪的感覺。還不待鍾誠細細地思考這感覺是怎麼回事,一道圓形的血紅色光線突然圈住了他眼前的大地。於此同時,鍾誠心中的那股奇怪的感覺迅躥升。
此時的女子身上,正散發着一股對鍾誠而言無比熟悉的力量,這種奇怪的感覺之所以會這麼強烈,正是因爲鍾誠他對這股力量是如此的熟悉!他相信,以前的自己,絕對在某個地方感覺到過與之相同的力量。
就在鍾誠苦苦思索的時候,紫荊熟悉的聲音響起於他的耳際。
“這是古之秘術!鍾誠,這女人和德里恩部族有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