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雖然身體爲人所制,但骨氣還在,他也不害怕,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們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煩不煩啊!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名爲鍾誠!壓壞那什麼‘破空’純屬無意,根本沒有誰指使我,你們愛信不信!”
“好個嘴硬的賊人!你說沒人指使,那你又是如何從天上落下來的?”莫林當然不會相信鍾誠的片面之詞了,立刻語氣兇狠地逼問道!
鍾誠被問煩了,反問道:“你們真的想知道嗎?”莫林愣了愣,說道:“廢話,我們當然想知道。”鍾誠冷冷一笑:“即使很離奇,你們是不是也想知道?”一旁的公主搶過話茬,接口道:“離奇,怎麼個離奇法?你說。”
鍾誠無奈地嘆了口氣,聳肩道:“好吧,你們這麼想知道,我看我也沒必要再推脫了。其實啊——是死神把我送到這裡來的。”
“誒!”鍾誠的這一番話立刻讓在場諸人都僵住了,大家均是大眼望小眼,你看看,我看看你,說不出話來。
“喂!你這傢伙,胡說什麼!”公主第一個掙脫了驚訝,然後很是氣憤地上前一步,一腳踹到了鍾誠身上,不忘加一句,“賤骨頭,盡胡扯!”
鍾誠咬着牙受了這一腳,被踢之處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眉頭微皺,但鍾誠憑着堅韌的性格硬抗了過去,愣是不發一聲。
“哼哼……”鍾誠冷笑一聲,狠狠地盯了一眼那位美貌如花的公主,“我說過了很離奇,是你們自己要聽的!”
“這……”公主一時語塞,倒是無話可說。但這一次,她卻沒再惱羞成怒地上前踢踹鍾誠,而是略顯氣結地說道:“你是說很離奇,但也不能胡扯吧!你這樣說,誰……誰……誰信啊!”
鍾誠淡淡一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身穿藍色百褶裙的公主,不屑地說道:“我原本就沒指望你們能相信我,只是你們一直嚷嚷着讓我解釋,我纔不得不說的。怎麼現在反而怪起我來了。”
“你!”那公主看着鍾誠,又是惱怒又是無奈,只得伸出她那隻雪白的玉手指着鍾誠。但這時,那位名爲莫林的男子突然上前一步來到了公主身邊,然後提起一腳踢向鍾誠,只把鍾誠給踢飛出去,重重地撞到了木屋的牆壁之上!
“哼!讓你解釋你就解釋,哪來那麼多廢話!一個區區賊子,膽子倒不小!竟敢和公主這麼說話,你是不是活膩了!”
這一腳和公主那一腳可就完全不能同日而語了,公主那腳只是隨性而發,但這一腳卻極其明顯地蘊含神蹟。神蹟之力是何等強大,鍾誠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一般的劇痛難忍,但這時,他依舊憑藉自己那永不服輸的硬朗性格硬撐了過來。
鍾誠雖然全身劇痛,但還是掙扎着立直了身體,極其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名爲莫林的男人,嘴角露出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輕聲道:“死又如何,活又如何?我鍾誠從來都不怕死!你們要殺就殺,別廢話了!”
鍾誠這麼大義凝然,倒是讓緋雪和那公主愣了神,不由地對鍾誠心生欽佩之感。但莫林可就不這麼覺得了,這鐘誠擺明了是搶走了他的風頭,這讓心高氣傲的莫林如何能忍?
莫林劍眉一挑,冷冷一笑,恨聲道:“好個‘要殺就殺’,看不出你這傢伙還是一副硬骨頭嘛!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如果實話實說,我會考慮對你從輕發落。但現在你不僅不實話實說,還敢大言不慚!實在該死!你竟然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說着,他長槍一抖,便向鍾誠戳去!
姑且不論鍾誠是否周身是傷、渾身被綁,即使此刻鐘誠好手好腳、一身輕鬆,怕是也躲不過去。因爲莫林已然動了怒,這次出手可再沒試探之意,直接使出了他的拿手神法——“滴水成雨”!
鍾誠只覺面前忽然襲來了無數明晃晃的槍尖一般,避無可避,退無可退!鍾誠心中惱怒,正值無計可施之際,鍾誠眼前一花,忽然有一片如浮雲般藍色擋在了他的面前。
“莫林,住手!”公主擋在了鍾誠的面前,向莫林喝道。莫林惱羞成怒的莫林雖然想將鍾誠除之而後快,但看到公主去袒護對方,他也沒法,只得強迫自己收了招,然後很不高興地說道:“小筠,你幹什麼!快讓開!他可是毀壞‘破空’的罪人,你袒護他做什麼?”
“這……”這位看似嬌蠻的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是潛意識地覺得鍾誠這樣的人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所不值。還好,正在公主大人煩惱的時候,那位乖巧的緋雪已走到了莫林的身旁,並且爲公主聲源道:“莫大哥,你就饒他一命吧!‘破空’毀了,我再造一個便是。他雖然毀了‘破空’,但看那樣子應該是無心之失,罪不至死啊!”
公主聽完了緋雪的話,立馬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罪不至死!莫林,饒他一命吧!”莫林長嘆一聲,收起了“雨落花槍”,搖頭道:“罷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總得給他些教訓,讓他記住今天的這件事情!”
公主見莫林松口,這才舒了口氣,然後轉頭對鍾誠說道:“小子,這次可是本公主突發善心救了你一命。你要再怎麼嘴硬,下次可就那麼好運了!”
鍾誠雖然硬朗,但也絕不是恩將仇報之人,此刻的他已經隱隱明曉了這公主的性格,苦笑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了,可是我並非嘴硬,剛纔所說句句屬實啊!”
“你堅持說你是死神送過來的是吧!哼!”公主俏臉含怒,不滿地走到了緋雪身旁,說道,“緋雪妹子,‘破空’是你花費三年才完成的機獸,現在被那傢伙給你一屁股坐壞了,該怎麼處罰,你自己定奪吧!我這麼安排沒錯吧?莫林。”
莫林點頭道:“當然,‘破空’是緋雪所造的機獸,由緋雪本人來決定處罰方式再好不過。緋雪,你不要害怕,隨便說!”
“我……”緋雪顯然不是一個適合擔當重任的女生,此刻見莫林和公主都將處罰鍾誠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一時驚慌了手腳,連忙推辭道,“我不行的,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罰他。反正他也是無心的,乾脆,我們放了他吧……”
“這可不行!”說這話的不是莫林,而是那位美麗的公主,她嘴脣輕揚,嚴肅地說道,“這‘破空’可是我天機國未來的戰鬥力,他一屁股坐壞了,怎麼能讓他拍拍屁股就走人?必須要處罰!緋雪妹子,你太商量,不如讓姐姐我來替你想個法懲罰他,你看怎麼樣?”
緋雪自然說不過公主了,只得乖巧地點頭道:“那好吧,筠姐,該怎麼處罰就由你來決定吧。”
“嘿嘿……”那不良的嬌蠻公主壞笑兩聲,仔細地打量着鍾誠,“嘖嘖嘖,不知道你都會幹些什麼呢?”
鍾誠只覺渾身一顫,極是不適,他從沒一個女人如此仔細地打量過呢!而且還是一位如此漂亮的女人。看看那纖細的腰肢,那豐滿的雙峰,鍾誠只得極其無奈地咽口水,冷哼一聲,把眼神別過一旁。
這時,鍾誠的耳朵裡忽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語音,“鍾誠,告訴他們你會雕刻,木工活十分精湛!能夠幫助那叫緋雪的女子修好那‘破空’的機獸。”這嬌媚的聲音,鍾誠如今是打死都不會忘記,不是紫荊是誰?
鍾誠惡狠狠地低聲道:“現在纔出現,我都快被打死了!你究竟道哪裡去了。”
“我在幽冥珠裡,你不是知道嗎?我是沒身體的,所以只能寄宿在幽冥珠這樣的神物之中,才能在通神大陸上存在。這個先不提,你還是先想辦法保全自己!”紫荊提醒道。
“知道了……”鍾誠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然後對那位公主說道,“不用看了,我會雕刻,木工活很精湛,應該能夠幫助這位緋雪小姐重新修好‘破空’。”
“你會木工活!”公主眼前一亮,然後向緋雪詢問道,“緋雪,這傢伙說他會木工活,你看我們怎麼辦?”
緋雪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不如讓他施展施展手藝,看看是否屬實。倘若當真如他所言手藝精湛的話,我希望留他在身邊無償地幫我修好‘破空’,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了吧。”
“那怎麼行!”莫林立刻反對道,“這算什麼懲罰,讓這小子待在你身邊,我看更像是對他的恩賜!所謂懲罰,應該是能讓這小子吃到苦頭的手段!”
“哎呀,莫林,你這就不對了!”公主敲了敲莫林的頭,微笑道,“做人要大度嘛!你看人家緋雪妹子都沒說什麼,你在這裡吃什麼飛醋啊!而且……”她撇了一眼鍾誠,說道,“你看他那模樣,還有他的實力,會是緋雪妹子的對手嗎?緋雪可是‘神使成階’啊!那小子想吃緋雪妹子豆腐,只怕倒黴的還是他吧!”
“筠姐!“緋雪臉色一紅,攥住了公主的衣角,讓他閉嘴。而那莫林聽了公主的話後,也忍不住面色一紅,爲了遮掩自己的羞澀,他故意沉聲道:“那好吧,你們兩個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讓他展示一下他的技藝!”
受命的二人道了聲“遵命”,來到鍾誠身旁,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了綁住他的繩索。鍾誠得以自由,自是感覺舒暢,身上的疼痛也沒有那麼明顯了。他扶着牆壁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問道:“雖說要我展示技藝,但是,你們要我如何展示。”
“這……”公主和莫林兩人對望一眼,不知該說什麼。那緋雪則微微一笑,向鍾誠說道:“你既說你手藝精湛,這地上到處都是木頭,你隨意選擇一塊雕刻,我看做工如何,便知你所言是否屬實了。”緋雪原本就可愛美麗,此時微微一笑,朱脣貝齒,更是攝人心魂。鍾誠看得是內心一蕩,忍不住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但鍾誠可不是什麼色狼,他從容地從腳邊撿起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木塊,對緋雪笑道:“這也容易。”然後,鍾誠走到了自己的揹包旁邊,從裡面翻出了一把雪亮的工藝刀。然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公主,微微一笑,開始了雕刻。
鍾誠的手藝那是不必多說的,他從小就喜歡雕刻,並且很小就開始訓練,兼之他也算是天賦過人,所以在他十六歲時已經是一位遠近馳名的雕刻名人了。後來若不是爲了爺爺和爸爸,他萬萬不可能走上從軍的道路,也不可能當上這特種部隊的隊長,更不可能享受到被朋友背叛的滋味。
鍾誠的手法嫺熟,動作極快,那原本普通的小木塊已經漸漸被他雕刻成了一個人形。公主好奇心起,扯了扯緋雪的衣衫,問道:“喂,緋雪妹子,你說他究竟在雕什麼啊?”
“這纔開始呢,我怎麼看得出來。筠姐,好好看吧,究竟是什麼,我們一會兒便知。”緋雪苦笑着回答道,心中暗想這筠姐還真是個焦躁的主。
微風輕輕地撥開雲霧,陽光溫柔地照耀着大地。木房中,鍾誠忘我地雕刻着,而在場諸人也屏息欣賞着。時間一晃即逝,不知何時,鍾誠忽然一抹頭上的汗珠,然後高興地喊道:“哈哈,完成了!”說着,鍾誠舉起了手中的那人形木雕。此時的木雕早已成型,衆人一看,無不驚奇地讚歎一聲。
只見那原本普通的木塊如今已經被修飾成了一位身穿百褶裙,耳著明月璫,頭戴荷花簪的美人兒。正是那位美麗傾城的公主!當真是鬼斧神工、技藝高絕,那用木塊雕刻而成的公主竟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仿若真人!那絕世的容貌被完美無缺地複製在了這原本平凡的木塊之上,讓人無不拍手叫絕!
“好手法!厲害!”緋雪率先鼓起掌來,高興地笑道,“當真是技藝精湛,小女深感佩服!這位先生,你能留在這裡幫我修好‘破空’嗎?”
“當然,‘破空’是我坐壞的,我有義務幫你修好他。”鍾誠沒有推辭,大方地接受了對方的要求。
而那位公主也在此刻反應過來了,她興奮地尖叫一聲,然後兩步就蹦到了鍾誠身旁,一把奪過了鍾誠手中的木雕,拿在手裡仔細觀賞,“哇!果然是惟妙惟肖。雖然比起本公主還差的遠,但還算是不錯了。喂,你!”
“我?”鍾誠指了指自己,“我怎麼了?”
“你做的很好!”公主向着鍾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木雕竟然雕的是本公主,那麼本公主拿走它,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公主請便。”鍾誠躬身一拜,然後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公主雖然口上說這木雕比起自己差得遠,但還是在不停地用玉手撫摸着手中的木雕,她再次看了看鐘誠,忽然說道:“就這麼拿走,好像有些太過分了。好吧,本公主也給你一點獎勵,就讓你知道本公主的芳名吧!記住了,本宮複姓慕容,單名一個筠字,知道了嗎?你可得給我記住了!”
“是,在下謹記在心!”鍾誠又是躬身一拜。慕容筠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了緋雪的身旁,說道:“那就這樣了吧,緋雪妹子,這人以後就是你的僕人了!直到‘破天’被修好之前,他將一直是你的僕人!”
“嗯……但是筠姐……”緋雪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慕容筠當然知曉緋雪心中的想法,暗中感慨自己這妹子心腸實在是太好了,於是對鍾誠說道:“那個,記得你是叫鍾誠吧。鍾誠?呵呵,真是奇怪的名字……”慕容筠嗤笑兩聲,接着說道,“你既然叫鍾誠,那麼對我的緋雪妹子也得忠誠!你若敢欺負他,我讓你生不如死!話說,讓你做我緋雪妹子的僕人,你應該沒什麼不滿吧?”慕容筠笑裡藏刀,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的口吻。同時,那位站在二女身旁的莫林,也向鍾誠投來了殺氣騰騰的眼神。
“……,當然。”鍾誠壓住了內心的怒火,垂手恭敬地回答道。但他的心裡這時卻在暗罵道:“沒什麼不滿纔怪!誰願意去做師門僕人!瘋女子,還不准我有不滿,你腦子有毛病啊!真是——可惡的女人,狠心的女人,歹毒的女人!……”
接着,他又悄無聲息地掃了一眼那趾高氣昂的莫林,那張英俊卻又可惡的面龐看着鍾誠是怒火中燒!如果說死神自大,那是因爲他有着絕對的實力;那現在眼前這人自大,鍾誠就完全找不出什麼理由了。
唯一的結論就是:他是腦殘,因嬌生慣養而自高自傲!對於這種人,鍾誠從來都不喜歡。因此,他暗中下了一個誓言:
“此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