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的動作很麻利,而且靈木林中的枯枝也很多,所以不過一會兒,鍾誠便收集到了一大堆的木柴。
“呼!這麼多應該夠了吧!”鍾誠將手中的木柴扔到了地上,看着地上那一堆的木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問道。
紫荊掃了一眼足足半人多高的木柴,笑道:“夠了,夠了。想不到你力氣還挺大的嘛,這麼快就收集到這麼多木柴了。”
鍾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道:“還好啦。差不多的話,我就開始生火架鍋了。”
“嗯。”
作爲一名優秀的特種兵,野外求生的經驗和能力,鍾誠從來都不缺乏。在野外作戰的時候,一位優秀的戰士往往會遇到許許多多的未知情況,要想在種種變故中活下來,必須具有一個冷靜的頭腦,一顆堅韌的內心,以及過硬的真本領。
而這些,鍾誠從來都不缺。只是突然間來到這個世界,以至於鍾誠有些發懵了罷了。一旦適應,以前那個冷靜而且自信的鐘誠,就會再度歸來!
手腳麻利的鐘誠很快就完成了工作,架起了鍋,生起了火,倒進了水。接着,他就站着篝火一旁,等待着鍋中的水沸騰。
枯枝噼啪噼啪地燃燒着,鍾誠凝望着熊熊的篝火,不發一言。而紫荊也蹲坐在篝火一旁,面帶微笑,默默地注視着火上的那口鍋。
火光映亮了紫荊那嬌媚的面龐,修眉聯娟,清眸流盼。不可否認,她絕對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絕世傾城的大美女。而且雖然任性自大了些,但到底還是一個會關心別人的女人。
遇到這樣的女子,無論是誰,只怕都會生出愛慕之意。即便是鍾誠,又如何不是如此呢?但鍾誠很清楚,紫荊的心裡只有冥王,而且和自己的身份實在是相差巨大。如此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傻到向紫荊展露出好感的。
或許是自卑,或許是自傲。總之,鍾誠已經決定,以後就以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去對待紫荊,因爲他實在很害怕“日久生情”這四個字。
說起來,活了二十幾年了,鍾誠還從來都沒戀愛過。以前在中學的時候,早戀一時成爲學校裡風尚。可惜鍾誠沒能跟上這風,因爲他被父親和爺爺拉到軍隊裡去學習了。所以在鍾誠的記憶裡,沒有同學,只有戰友!
嘩嘩譁……
就在鍾誠和紫荊二人各自想着往事的時候,鍋中的水已經開了。鍾誠一回神,連忙拿起了不遠處的那株冰心火蓮,忍住手上傳來的寒熱之痛,十分費力地將那七片火紅色的葉子給摘了下來,一把投入了那口滾燙的鍋中。
緊接着,鍾誠一下子就扔掉了手中那株只剩下蓮心的冰心火蓮,嘴裡兀自咬牙道:“你爺爺的,疼死我了!什麼玩意兒啊!”一面說着,鍾誠一面對着右手哈氣。
“你動作算是快的,再遲一點,你這隻手可就危險了。”紫荊在鍾誠鬱悶時,總會十分適時地諷刺一句,而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鍾誠早已習慣,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笑笑,也不辯駁。
這樣的反應讓紫荊很不高興,她雙手叉腰,薄怒道:“喂,鍾誠!我說,你能別怎麼悶嗎?給點兒反應很困難啊?”
“我給你反應啦!微笑嘛。”事到如今,再和紫荊直面對話時,主動權已經逐漸轉到了鍾誠手中。當然,這裡面有一條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鍾誠不僅長得和冥王一模一樣,如今連氣質也是相差無幾。
在冥王面前,紫荊總是輸。
紫荊沒轍,撇了撇嘴,把頭扭向一邊,自個兒氣惱。鍾誠依舊保持着淡定,不慍不惱,不發一言地觀察着沸水中翻滾着的七片紅葉。
在沸水中翻滾了一會兒,鍋中的水開始慢慢地變化起來。起初只是微微偏紅,到了後來,一鍋的沸水全都被染得通紅。
“差不多了。把這鍋水倒了,留下七片火葉,重新加水,再煮。”紫荊見鍋中的水依然通紅一片,點了點頭,遂向鍾誠說道。
鍾誠點點頭,依着紫荊的說法,將鍋中的水盡數倒去,留下七片火葉,加入湖水,再煮。
說起來,取這靈湖的水,鍾誠還是很不願意的。因爲靈湖之上如今還漂浮着一具龐大的乳白色屍體,正是那頭血被吸乾了的抹鯊。此時的抹鯊,身體早已沒有以往那麼豐滿了,骨瘦嶙峋,死相可怖。
如果你要喝的水裡躺着一具屍體,你會怎麼想?你還能喝下去嗎?
但是挑剔可是個不好的習慣,儘管心裡不爽,但物質匱乏的鐘誠,也只好咬咬牙,忍一忍了。
水很快再次沸騰起來,而鍋中的水也又一次地被染得通紅。雖然是第二次煮了,但鍾誠覺得:這鍋依舊紅得鮮豔,看起來,與前一鍋實在沒什麼差別。
當然那是鍾誠的看法,紫荊可就不這樣看了。鍾誠那對平凡的肉眼根本瞧不出什麼蹊蹺,而紫荊卻是看得分明。這鍋藥水雖然看起來也是紅得鮮豔,顏色與上一鍋藥水大相徑庭,但純度卻是低上了許多。
鍾誠從洞天戒裡取出了一個瓷碗,然後倒上了一碗。
“我是先喝了,還是先把藥準備好?”鍾誠端起了碗,向紫荊詢問道。
紫荊思索了一會兒,答道:“還是先把湯給準備好了再說吧。這七片火葉脫離了冰心火蓮的主體,只怕本身的靈力維持不了多久,我們還是快點的好。”
“哦,那好。”
接下來,鍾誠按照紫荊的說法,一口氣倒掉了四鍋藥水,而現在正在煉製的,便是第七鍋火葉藥水了。
經過了六次的煎熬,這藥水的顏色是一次比一次淡,到了這第七鍋的時候,鍋中的藥水只是略顯微紅罷了。
完全煮沸之後,鍾誠再次從戒指中取出了一隻瓷碗,裝入了藥水。原本他還擔心這兩次藥水會弄混,現在一看,這擔心無疑是多餘的,一個火紅如日,一個卻淡的跟白水似的。只要眼睛不瞎,這點兒差別還是看得出來的。
完成了一切工作,鍾誠鬆了口氣,用衣袖試了試額角的汗水,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藥也熬完了,下面該怎麼做?”
紫荊輕啓朱脣,微微一笑,應道:“這你先別急,休息一會兒恢復一下體力。接下來的要做的事,將會兇險無比。我雖然已經使用了最好的辦法進行調和了,奈何你體內半點神蹟都沒有。所以接下來能不能捱過,就得看你自己的意志了。”說着,紫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鍾誠。
“呵呵,果然不可能輕鬆過關啊!”鍾誠感慨一聲,但依舊平靜,“剛纔看你的神情這麼凝重,就猜到多半會是這樣了。我還是比較的堅強的,不會那麼容易的就死掉。”說着,鍾誠雙腿一曲坐在了地上。
“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紫荊臉色一紅,趕緊把頭別開,“我只是怕你死了,我們的機會會落空罷了,你少在那得意了!”
“呵呵……”鍾誠淡淡一笑,火紅的篝火映亮了他那頗爲俊朗的面頰。他的眼神迷離,彷彿置身環境,輕聲呢喃道:“篝火,熒光,明月,靈湖,多好的一幅畫卷。平靜得令人安心,即使是當真遇到了什麼,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夜幕下的珍物林是沉寂的,而夜幕下的靈湖,更是幽寂的。湖面上點點的藍光照亮着靈湖的四周,天空的那輪半月依舊散發着薄薄的幽光,四周的靈木高高的挺立,宛如堅毅的戰士,守護着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