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木林裡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到處都是筆直而立的大樹。看到靈木,鍾誠忽然想起了公輸緋雪,一想到公輸緋雪,他就想到了自己那還未完成的承諾。
那名爲“破空”的機獸,對那位公輸緋雪姑娘似乎十分重要,自己一屁股給人家坐壞了,道歉贖罪是必需的。
腦子裡這麼想着,鍾誠於是問道:“紫荊啊,你看我們是不是先去一趟公輸府,幫那公輸小姐把壞掉的機獸給修好?”
幽冥珠內傳來了紫荊略顯戲謔的嘲笑聲:“嘿嘿,你不會是看上人家大姑娘了吧!不過那地方的確是挺清淨的。這樣吧,在進階爲‘神將’之前,你就在那裡好好修煉吧。”
鍾誠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我既然答應了幫她修好‘破空’。那沒修好之前我絕對不走;修好之後,我也絕對不賴在那裡。”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好了。”紫荊見鍾誠這麼堅持,也就不再多言。
由於鍾誠的身上擁有絕世珍寶“逆天神劍”,所以普通的妖獸根本就不敢來找鍾誠的麻煩,鍾誠也因此樂得自在,很快就來到了靈木林的邊緣處。
對於這一帶,鍾誠可以說是比較熟悉了。雖說他只來過一次,但由於特種兵長期的野外特訓,使得鍾誠對於陌生地域的記憶尤其深刻的。
走了一陣後,鍾誠來到了靈木羣的邊緣地帶。而這時,前方卻突然穿出了幾句爭論聲。
鍾誠眉頭一皺,下意識地閃身到了一顆大樹背後,探出頭來偷偷地觀看着前方的情況。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林中,正對頭站着兩批人。一邊站着的是三個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女,對面則是五個看起來一聲風塵氣的傭兵。
那三個人爲三男一女,兩個男子中其中一人看起來二十多歲,另一個則十七八歲的樣子,都是五官端正,揹負長劍,頗爲英俊。而兩名男子中的那名少女看樣子只有十五六左右,鵝蛋臉,模樣清醒秀麗。
此時,那少女和那年輕一點的男子正伸手撫着那年長的男子,向着對面的五個人怒目而視。而那年長的男子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他的弓着身子,面色很蒼白,嘴角上還殘留着一抹血跡。
至於對面的五個人,則是四男一女,均都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當中一個一嘴的絡腮鬍,個子很高大,估計得有一米九的樣子。
而他左手旁的那漢子,本來樣子就比較兇橫,再配上臉頰上那一道大大的刀疤,看起來更是面目可憎了。
而在他右手旁的人,卻是一個束着長髮,看起來頗爲斯文的男子。那男子手拿一柄摺扇,此時正笑吟吟地看着對面三個人。
最左邊的那個漢子則頂着個大光頭,老是皺着眉頭。最右邊的那名婦女,長着一張馬臉,看起來像極了男人。
看到這一羣人後,鍾誠大感驚訝。因爲這裡面除了那拿摺扇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他都是見過的!
那三個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女,是雲臺宗門下的。那少女記得叫做靈心,而年長的男子叫做文禾,年輕的叫長空。而與他們對立那幾個傭兵,鍾誠雖然叫不出名字,但印象還是有的。
“他們在這裡幹什麼?”鍾誠心感詫異,於是一言不發地呆在樹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鍾誠記得很清楚,當時在珍物林外的小酒館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劍撥弩張過了。而如今已是兩個月之後,不會是又掐起來了吧?
這時,場中的那拿着摺扇的男子忽然陰陰一笑,對着對面的三人說道:“嘿嘿,三位,你們上次出言不遜,我大哥大度,不與你們計較。這次怎麼又來找我們麻煩了,當真覺得我們‘鐵血傭兵團’好欺負嗎?”
靈心面若冰霜,啐道:“呸!是你們這羣傢伙自己來找茬的!還出手偷襲我師兄,不要臉!”
那男子哈哈一笑,打開摺扇輕輕一扇,伸出手掌,說道:“我偷襲了嗎?我只不過是在你師兄身上拍了一下罷了,哪知道你那師兄這麼沒用,捱了一招‘碎石掌’就變成那樣了!”
“咳咳!”文禾咳嗽幾聲,擡起了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拿着摺扇的男子,咬牙道:“碎石掌……我就說嘛,難怪力道這麼大,敢情你是那孫濤孫老鬼的徒弟!”
對面的男子大聲笑道:“哈哈哈,在下孫巖,不僅是孫濤的徒弟,更是孫濤的兒子!聽我父親說,你們雲臺宗和他向來都不和啊!我今天也爲我父親做點事,幫她收拾幾個雲臺宗的小輩。不知道你們宗主雲嵐知道你們死後會是什麼表情呢?”
“無恥小人,師傅的名諱也是你敢直呼的!給我納命來!”雲臺宗三人裡的長空,忽然拔出了背上的長劍,一臉憤怒地向着孫巖直刺而去。劍身輕顫,頗有氣勢。
哪料那孫巖只是冷冷一笑,絲毫不以爲意,雙腿一動,迎着那柄長劍拍出一掌。
見對方竟然用手掌那和自己的利劍相撞,長空的眼中劃過一絲喜色,這一劍的速度是更加快樂,暗想:“無恥小人,活該受死。”
然而文禾卻是一臉驚慌,當即大叫道:“師弟快撤劍!”
長空表情一愕,回過頭來疑惑地看着師兄,似乎在問爲什麼。而這時,那孫巖已經逼至了長空的劍前。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迎面拍出的那掌突然停滯,接着竟急切鬼魅地避過了劍尖,來到了長空的胸膛處。
長空感到一股勁風壓着胸口而來,心中大師驚恐,登時便想往後撤。然而,卻已是爲時晚矣。只聽啪的一聲,那長空發成一聲悶哼,長劍脫手,身體竟倒飛而出,重重地撞在了一顆樹上。
巨大的勁力,震得那棵足足三人合抱的大樹也是一陣晃動,落下紛紛樹葉。
長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接着頭一歪,失去了意識。
“長空師兄!”靈心心中大震,身子一動,看了看大樹前失去意識的長空,又看了看身旁身受重傷的文禾,最終嘆了口氣,依舊留在原地,攙扶着文禾。
孫巖一掌擊飛長空之後,不懈地哼了一聲,譏笑道:“區區的一個‘神兵靈階’,原來雲臺宗也有這麼沒用的廢物啊!大哥,看來兩個月前的那個氣,你們是白受了啊!”
絡腮鬍臉色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怎麼好看,此時見孫巖出手打傷了長空,不禁皺眉道:“孫巖,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要是讓雲嵐那老傢伙知道我們這五個人把他的寶貝徒弟給打傷了,還不還知道會這麼報復我們呢!那樣的話,我們鐵血傭兵團以後還怎麼在天機國混啊!”
孫巖回過頭看着絡腮鬍,哈哈笑道:“大哥,你怕什麼?這裡並無外人,我們只需殺人滅口,那雲嵐又怎知兇手是我們呢?”
“殺人滅口!”絡腮鬍臉色一驚,“這會不會太絕了?萬一被雲嵐那老傢伙知道的話,我們可就……”
“大哥,我贊同老五的看法!”一向不怎麼愛發言的光頭男忽然插嘴進來,“現在我們已經出手打傷他兩個徒弟了。這樑子已經結下,再說收手已經來不及了。與其現在收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全殺光!”說着,光頭男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靈心和文禾。
孫巖笑道:“不愧是二哥,做出的決定永遠都是那麼正確。三哥,四姐,你們怎麼看呢?”
馬連女人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你們決定怎麼樣就怎麼樣。”
刀疤男打量着靈心,露出了邪淫的笑容,咂摸着嘴道:“哼哼,我當然沒意見了。兩個男人先殺了,女的留下,哥兒幾個帶回去好好樂樂再說!那丫頭的那張嘴,實在讓老子很生氣。”
孫巖會意地點了點頭,瞄了一眼靈心,也是淫笑道:“是啊!這麼個如花似玉的沒人,一刀殺了太可惜了。不讓她好服侍服侍我們兄弟幾個,實在是太虧了!我估計她還沒開/苞吧,到時候誰先來啊!哈哈哈!”
“孫巖!你們……你們休想!”文禾雖然身受重傷,但依舊想着保護師妹。他忍住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勉強支起身子,雙眼燃滿怒火地瞪着對面的孫巖等人。
“師兄,你別動怒,身體要緊。”靈心撫了撫文禾的背,突然轉過頭,對着孫巖冷冷道:“姓孫的,做個交易怎麼樣?”
孫巖雖然在鐵血傭兵團排名老五,但論起實力和威望,他顯然比他那位長着絡腮鬍的大哥要強。
孫巖聽了靈心的話,笑道:“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靈心動了動嘴,表情很難堪,實在是難以啓齒,糾結了半晌後方才咬了咬牙,緩緩說道:“我跟你們走,任你們處置。但作爲交換,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兩位師兄!”
“不行!”第一時間反對的是靈心身旁的文禾,只見此時的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是憤怒又是自責,“師兄不答應!這羣禽獸抓了你去會有什麼好事?與其被他們抓住受折磨,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啪啪啪!
孫巖微笑着拍了拍手,眯眼看向靈心和文禾,笑道:“好一對剛烈的師兄妹啊!師妹願意爲了師兄而犧牲,師兄爲了不讓師妹犧牲而願意自我犧牲。佩服,佩服。”
“師兄你別管,我自有辦法。”靈心在文禾的耳旁低語幾句,轉身對孫巖說道:“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既然靈心姑娘都這麼說了……”孫巖想了一會兒,嘿嘿一笑,攤手道:“那當然是不答應了!你當我傻啊!你們現在本來就無路可退,只能任人宰割,到了最後你自然是我們的,還需要交換嗎?如果現在放了他們兩個,讓他們回雲臺宗,向你們那位脾氣不好的師傅打小報告,那可就不妙了。”
“呃!”靈心低哼一聲,知道自己的計策被拆穿了。
就在這時,樹林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
“如果有人看到的話,你們是不是就不會下殺手了呢?”
衆人一驚,一齊看向樹林深處。
只見一棵大樹背後,忽然走出了一個穿着普通,五官清秀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