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聽這個年輕男子提起回春堂,小刀還特地回頭瞧了一眼。此時天已完全黑下,回春堂藥鋪也早已經關起了門板,停止了一天的營業。
小刀見狀問道:“這話是怎麼講?”
“您剛到長安府,還不瞭解這的規矩。”年輕人解釋道:“長安府中最有名的藥鋪,便數這家回春堂。它家的坐堂先生,在整個三秦大地上,可謂是赫赫揚名啊!所以呢,每日前來求醫的人,都快要將這趟街給踏平了。可人力畢竟有限,所以呢,這位先生每日就只能看二十位病人。而這些遠道而來的求醫之人呢,則是費盡心力的託人走動,爲的就是能夠儘早得到這位神醫的救治而我呢,則是幫他們找人走動,來賺些錢財。”
“這家藥鋪真如你所說的這般火爆?”始終未曾差言的謝姑娘說道。
“姑娘您要是不信,明日大可以到這來看看。”年輕人說道。
小刀問道:“若是要到這家藥鋪買藥,也同樣這麼麻煩嗎?”
“這家藥鋪不對外賣藥。除非是這位神醫開出的藥方,他們纔會負責給抓藥。”男子回答道。
“怎麼?他們竟然不賣藥!”
“是啊!不過若是你在他家瞧了病,他們就會給抓藥了!”男子說道。
小刀問道:“這條街上可還有其他的的藥鋪?或者說,這長安府中有幾條春苑街?”
“不瞞您說,這回春堂根本就沒有分號。而這長安府中,也就只有一條春苑街。”
“有勞了!”小刀衝着年輕男子一拱手,便拉着謝姑娘邁步離開。不再理會那個乾瘦男子的呼喊聲。
“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就在這條街上找我。我和這長安府中的買賣家,全都熟悉。”男子在小刀的身後喊道。
一路行來,小刀始終都在思索一個問題。“到底是誰說了慌!若是這家回春堂真的不給外來的藥方抓藥,那麼春草爲什麼說藥是在回春堂抓來的呢?到底是她騙了古大夫,還是古大夫騙了我呢?”
那個乾瘦的年輕人,在不知道小刀身份的情況下,沒必要對他撒謊。但世事無絕對!現如今的小刀,已將這名男子、春草還有古大夫都當作了懷疑的對象。
“看來,也只有等回春堂明日開門營業的時候,才能夠察出結果了!”小刀心中想到。
“走吧!我們找地方去吃些東西。”小刀依舊拉着謝姑娘的手,說道。
…………
“都準備好了嗎?”這位俊俏的公子向身旁的人問道。
“放心吧,公子!”回答他的,是邊上這位,肩上挎着一捆繩索的女子。而在他二人身後,是八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們,與白天時的打扮沒有任何的區別。就連在夜間做這樣的冒險之事,也未曾穿上夜行衣。要說不同之處,便是他們都未曾騎馬。而且那八名大漢,還各自斜挎着一個皮囊。皮囊中鼓鼓囊囊,不知放了些什麼東西。
“公子!今日那個城門官故意刁難,會不會是因爲有人在其後指使啊?”那個肩挎着繩索的女子說道。
“你纔想通啊?”這位公子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可我們身在人家的地頭上,因爲這些小事與對方發生了衝突,反而會誤了我們的大事。”
“可公子!對方竟然有意刁難我們,難道就不會在城中提前做些手腳嗎?”女子說道。
“所以我才讓你們做了這些準備!若是他們繼續刻意刁難的話,我到是不介意與他們玩玩。”這位公子說道。
“公子!我們應該如何掌握分寸呢?對方畢竟身份不同,我們準備的這些東西,應該用在什麼地方呢?”肩挎繩索的女子,似乎並不清楚這位公子今夜的計劃,所以才連番的詢問。所不成想,她的這番囉嗦,已引起了這位公子的不滿。
“你們沒有這麼多需要顧慮的!到時,一切聽我的便是了!還有……”這位公子扭過頭,雙目直視身旁的這名女子,說道:“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執行就可以了,根本沒必要打聽具體的計劃。”
“是!”女子好忙點頭答道。而後,她的目光始終看向面前的地面,就如同在方纔點頭後,便不曾擡起一樣。
對於這一點,身後的八名大漢做的非常好。自從站在這裡之後,他們便如同靜立的木樁一般,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這位公子見狀,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沉重,而後便又頗有歉意的解釋了幾句。“今夜的行動,有太多的變數存在。即便是我,心底也沒個確切的計劃。所以,到時大家盡力做好各自的事情便好了”
“是!”旁邊的女子,連同身後的八名大漢,齊齊的點頭稱是。
“動手吧!”
在幾人對話的這段期間,他們已經觀察好了城牆上巡邏兵丁的執勤方式。此刻,他們所在位置的城牆上,是兩名兵丁巡邏的邊緣部位。這兩名兵丁各自流動巡查自己負責的區域,而後每一刻鐘的時間,便會在此碰一次面。所以這些人要作的,便是趁着這其中的一刻鐘時間,攀上城頭,而後再快速進入城中。
男子一行十人,緊貼着牆根一字排開。在看到自家公子點頭之後,那個肩挎繩索的女子將繩索取下,在繩子的其中一端挽了一個繩圈。而後,女子將繩圈掄晃幾圈,突然撒手拋上牆頭。
繩圈正好套在城牆的其中一個牆垛之上,精準的就如同經過多次演練一般。
“快?”年輕公子低聲吩咐一句。並且,他怕自己聲音壓的過低,還特意衝着牆頭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
他身旁的女子率先點了點頭,而後雙手抻了一下本就抓在她自己手中的繩索,雙臂用力,雙腳蹬住牆面,一步一步的向着牆頭“走”去。
“再跟上一個!”年輕公子再次低聲吩咐道。並且,他還依舊配合着手勢。
一名大漢,緊隨在女子身後。這條拇指粗細的繩索,勉強能夠支撐他二人的重量。
等大頭的那名女子上了牆頭,年輕的公子吩咐下面的另一名大漢隨後跟上,而自己,也依舊是就在城下指揮着衆人。
直到城下只有一名大漢和這位公子時,他才吩咐那個大漢殿後,自己抓過繩索向上攀爬。
“什麼人!”
當這位公子還有一步便要跨上城頭時,巡夜的兵丁便發現了他們這位企圖翻牆入城之人!
夜間,兵丁的一聲呼喊,顯得格外響亮。而在這聲呼喊過後,兵丁便雙手緊握手中的長槍,向着牆頭的幾人刺來。
“去你的吧!”站立在牆頭的一名大漢,伸手握住刺來的槍桿,猛然拽向自己的身側。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是握掌成拳,砸向了跟隨長槍前撲的兵丁。
大漢的這一拳,正砸在兵丁額的太陽穴上。受了這一擊的兵丁,頓時癱軟在地,口鼻中順勢流淌出了殷紅的鮮血。
“快走!”上得城頭的年輕公子見狀,立刻便帶着幾人向城下跑去。臨走時,還不忘將牆垛上的繩套摘下。也幸得城下的那個大漢負責殿後,而沒有緊跟在衆人身後攀怕而上。不然非落得個骨斷筋折的下場。
城牆上的小小變故,自然驚動了附近的幾名兵丁。而這幾名兵丁,顯然完比他們那個被砸中太陽穴的同伴聰明的多。他們沒有選擇逞匹夫之勇,出手制止大漢一行人,而是選擇向城下跑去。一邊跑,他的嘴裡還一邊喊叫道:“不好啦!有奸細闖城啦!”
也許是“奸細”這兩個字起了作用。原本在別處執勤,卻已昏昏欲睡的兵丁們,在聽到了“奸細闖城”的呼喊聲之後,一個個都把雙眼瞪的如同鈴鐺一般。
“抓姦細!”
“抓姦細”……
一陣陣抓姦細的口號,迴盪在城牆上下,各處執勤的兵丁口中。而真正發現這些“奸細”的人,卻始終處於冷眼旁觀的狀態。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大了自己的嗓音而已。於是乎,這些潛入城中的奸細,便在守城官兵的“不抵抗”之下,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他奶奶的,怎麼回事?”今夜負責值守的城門官,正在城樓上悠閒的飲酒。就連最初的喊叫聲,他都並未在意。“又不是兩軍陣前哪裡來的什麼奸細?”城門官這樣想到。可是,當守城的兵丁齊齊呼喊時,他也不得不出來看一個究竟了!
“喊什麼喊?奸細在哪呢?指出來給老子看看?”被人打擾了自己喝酒的興致,城門官的心情自然不太好,說起話來也是語氣不善。
“大人,真的有奸細!”一個恰巧跑過來的兵丁,對着城門官說道:“大人,奸細已經潛入城中,我們的一個兄弟,也被他們打成了重傷。”
“這是好事啊!”城門官說道。
“大人,這……”
見個傻頭傻腦的手下,還不懂自己的意思,城門官在其頭頂拍了一下,說道:“告訴兄弟們,就說今夜咱們與奸細發生了殊死搏鬥,多人身負重傷。明早,我便替你們去領朝廷的賞銀去。”
“可是大人,我們並沒有抓住奸細啊!”
“奸細!”城門官說道:“奸細還不好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