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陣陣的狂笑聲,說明對方是個性格乖張之人。而既然對方與獨孤一半一同到場卻沒有現身,便說明了這兩人都是自負之人。這些,就是小刀目前的判斷。
行走江湖,有力用力、無力用智。當小刀身陷如此尷尬的局面時,他依舊沒有想要選擇與對方妥協,而是在積極尋找着對方的若點。很顯然,性格乖張、自負,這些都是弱點。如今,就是該好好想想如何利用這些弱點的時候了!
來人是一個身材肥胖的和尚,穿着一身寬大的常服,斜披着一件百衲衣,脖子上挎着一串念珠,直搭到肚皮上。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樣。卻不想,對方竟會與逍遙樓的人沆瀣一氣。
“這位大師傅請了!”小刀率先向着對方打招呼,以探聽對方的虛實。
“小施主請了!”和尚雙手合十,向着小刀行禮。並且,和尚肥胖的面龐上,始終都掛滿了微笑。看樣子,就像是要來普度衆生一般。
“大師傅因何到此?”小刀明知故問的說道。
大和尚回答道:“自然是幫我這個朋友。”
“這麼說,你也是逍遙樓的人了?”小刀說道。
“非也!非也!和尚我並不是逍遙樓的人。同時,我也不是一個真正的出家人。”
小刀從未見過如此說話的和尚!對方身穿百衲衣,頭上毫無發跡,又口中宣稱佛號。如此這般,竟還說自己不是出家之人。
也許是見到了小刀眼中的迷茫之色,和尚隨後便爲其解釋道:“貧僧年輕時,便一心向佛。可惜卻因塵緣未了,而幾次三番被佛門拒之在外。我一氣之下,便自己爲自己剃了度,從此改穿僧衣僧袍。所以,我並不能夠算作是一個真正的和尚。”
“還未請教大師如何稱呼?”小刀問道。
“我既沒入佛門,便也沒有佛號。然我俗家姓龐,所以別人都叫我龐和尚。”大和尚說道。
“大師仙鄉何處?”
龐和尚回答道:“廣西柳州人士!”
“你們兩個聊夠了沒有?”一旁的獨孤一半,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這就好了,這就好了!”龐和尚連聲說道。
“好了就快些動手,別讓這小子換過氣力來。”經過今夜的這番打鬥,獨孤一半已經徹底將小刀擺在了與自己同等的高度。即便小刀還很年輕,卻依舊不容小視。
“好!”龐和尚答應一聲,而後衝着小刀再次施了一個佛禮。“施主,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這是小刀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殺人,說的如此溫文爾雅。“大和尚請!”小刀同樣客氣着說道。“等等!”突然之間小刀叫停了正要準備動手的龐和尚。“大和尚!”小刀說道:“你可有個是兄弟?他同樣是一身僧袍打扮,手中常團着兩個鐵球。”
“嘿嘿……”聽罷了小刀的這番話,一旁的獨孤一半發出陣陣的冷笑。“小子!”獨孤一半說道:“你這回可是打錯算盤了!被我殺死的那個假和尚,跟龐和尚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用再妄圖以此來挑撥我們了!”獨孤一半一語便道破了小刀心中的打算。
“如此,便手底下見真章吧!”小刀說道。
…………
“救命啊!救命啊!逍遙樓的人在這殺人了!”還未等小刀二人動手,身體稍有緩和的花道嫦,便高聲向着四周喊道。
“嘿嘿,沒用的!”獨孤一半說道:“這荒郊野外,夜裡根本就不會有行人。即便是有幾個湊巧路過的行人,在聽到逍遙樓幾個字之後,也不敢多管閒事了!”
的確,並不是所有人都與小刀一樣,敢於管天大的閒事。
“小子別怕,有你三叔在呢!”
不成想,花道嫦喊的這一嗓子還真有用,竟將與他剛剛分開的路老三給叫了過來。
“三叔!”花道嫦眼見得親人到來,心中萬分的喜悅。“三叔,你怎的還沒走啊?”花道嫦親切的問道。
“咳!這不是剛將那個老太太趕走,正準備離開嘛!不成想,就碰到你小子在這鬼嚎了。”陸老三說道:“也幸的你三叔我沒走,要不然你就真有了大麻煩了!”
陸老三對花道嫦撒了一個謊!實際上,他是被沈老夫人攆的四下逃竄,慌不擇路之下,才轉到了這裡。然而,這樣的話,陸老三自然是不能夠與旁人說的。
“喂!對面那個老猴子!”獨孤一半並不認得陸老三,所以見他狀若猿猴,便這般的開口喊道:“我們逍遙樓辦事,不想惹麻煩的就趕緊閃開。”如今他已緩過了一些,方纔被小刀一腳踹中的胸口,也並不是十分的疼痛。所以,他說話時也是底氣十足。
“呦!你這個老廢物竟然還活着呢!”陸老三差異的說道。這一句話,正戳到獨孤一半的軟肋處。
“你他孃的才廢物呢!”獨孤一半最忌諱別人以他的假腿說事。今日,陸老三的這一聲“廢物”,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在嘲笑他是個四肢不全之人。於是,他也顧不得自身的傷勢,揮動鐵柺便向陸老三衝了過來。雙臂這一番揮動下,方纔已略有好轉的胸口,竟又感覺到隱隱的做痛之感。可即便如此,獨孤一半也強自支撐着,與陸老三戰在一處。
“大和尚,還不快來幫忙!”獨孤一半一邊動手,一邊催促身後正看熱鬧的龐和尚。若非他有傷在身,打鬥中漸漸感覺到吃力的話,他是不會主動開口求龐和尚的。
“好嘞!”龐和尚果然沒讓他失望,在答應了一聲之後,便迅速的加入了兩人之間的戰鬥。而見此情形,正在一旁回覆氣力的小刀,也湊了上來。連同花道嫦一起,五人混戰到一處。
小刀與花道嫦,和二人之力雙戰獨孤一半。三人都各自有傷在身,所以倒也鬥得旗鼓相當。而孤身獨戰龐和尚的路老三。則是要更加吃力的多。
龐和尚那寬大的袍服抖動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口袋一般,幾次三番的想要包裹住陸老三的雙臂。而陸老三雖然仗着靈活,將其一一躲過,但卻時常被這寬大的袍服遮擋住視線,而不得施展。
今夜,註定是熱鬧無比。那個喜怒無常的沈老夫人,竟也隨後跟到了此處。
“呦!沈老夫人,你來的正好,快來幫忙啊!”陸老三說道。見沈老夫人隨後追來,陸老三的心中暗暗叫苦。而後,陸老三忽然計上心來,高聲的呼喚沈老夫人幫忙,想要以此嚇退面前的這個大和尚。
“哼!”沈老夫人冷笑一聲,說道:“你自己惹得麻煩,還需要你自己解決。我不趁機出手,已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無論交手的兩方出於什麼目的,沈老夫人都不會選擇幫忙。她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做事全憑自己喜好的人!
“嘿嘿!”陸老三尷尬的一笑,而後再不多言,專心的應付起面前的和尚。
正在與小刀二人打在一處的獨孤一半,見陸老三吃癟,便不自覺的範起了他嘴賤的毛病。“哈哈!”獨孤一半怪笑着說道:“你家的這個婆娘,可要比你這個糟老頭子懂事的多啊!”
亂點鴛鴦譜的獨孤一半,徹底將沈老夫人激怒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沈老夫人一個箭步便衝了過來。“你們兩個讓開!”她向着小刀與花道嫦吩咐了一聲,準備自己獨鬥獨孤一半。
沈老夫人的烏木柺杖,向着獨孤一半的當頭砸下。柺杖中傾注着沈老夫人的內力,陳年的烏木硬如鋼鐵,與獨孤一半的鐵柺相碰,竟也絲毫不見弱勢。
舉鐵柺橫擋的獨孤一半,被這一擊所帶的勁力逼退了五步開外,才勉強站穩了身形。可還未等他喘過一口氣,沈老夫人那根硬如鋼鐵的烏木柺杖,便夾帶着“呼呼”的風聲,向他橫掃而來。這一拐,正是打向獨孤一半的腦袋。看起來,沈老夫人已對他徹底動了肝火。
“呦!”獨孤一半未曾想到,這個老太太會採用如此剛猛的打法。而自己,因爲有傷在身,已不敢和對方硬碰。於是,獨孤一半便將整個身子向後矮去。不成想,卻因爲自己的體力消耗甚大,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一擊走空的沈老夫人,順勢將自己的柺杖掄了半圈,化解了其上所帶的盡力。而後,將柺杖高舉過頂,向着坐在地上的獨孤一半砸來。
獨孤一半拼命的向着身旁滾動,這纔算是險而又險的將這一拐躲開。而他連番滾動後的位置,正巧便是焦幫主的身旁。他沒注意到的是,原本已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焦幫主,嘴角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半蹲着的獨孤一半隻顧着躲閃沈老夫人,所以對身旁的焦幫主毫無防備,這纔給了焦幫主一個機會。
“嘭!”拼盡全力的一掌,打在獨孤一半的心口處。原本就被小刀踹了一腳的地方,二次裡受了這一擊之後,獨孤一半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是要炸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