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想通了這一切,屋內的一隊護衛也已恰是在此時向其稟告。“統領,屋內沒人,就連血跡都沒有!”
“你們這些個廢物,還不快去給我追!要是把安老頭放走了,我要你們的腦袋!”曹統領每每遇到不順的事,心態都會如此的暴躁。
“可是...”統領的命令,讓其很是爲難。“統領,我們到哪裡去追啊?”
曹統領再次咒罵了一句。“笨蛋!留下一隊人在屋中搜索,發現入口之後,順着地道尋找。其餘的人,立刻向着莊外四處尋找。想來,密道的出口一定是在莊外!”
這個統領卻也有些本事,短短的片刻之間,已經將此刻的形勢分析的頭頭是道。
暗道,的確是通向莊外。浮土之下,是一塊青石板。石板被人從其下掀開,露出了安先生一行人。
除開傅平之外,還有幾個表情有些木那的年輕人。無一例外,這些都是安先生真正的心腹之人!
“咳、咳!”通道久久不用,其中遍佈灰塵,衆人上到地面之上後,便是先齊齊的一通咳嗽。
隨後,安先生吩咐隨行的幾名年輕人。“將藥粉灑在地道口,防止他們追來。”
與之同行的幾個年輕人,身後各自揹着一個大包袱。不用問也知道,裡面定然是各種的藥粉。這些藥粉,纔是他們最有力的的武器!
“安先生,您早就有準備?”傅平問道。
“當然!與虎謀皮,一個不好便會被其所傷,我自然要多留一手!不過。今日卻是太爲倉促,準備的略顯不足。”
說話的這陣功夫,一行人的腳步不停,奔着正西的方向而去。那裡,便是安先生每日下午小坐的方向。若論起來,莊上沒有一個人比安先生更加熟悉哪裡了的環境。那裡數丘陵地形,坡上。坡下遍佈莊稼、植物,很利於他們躲避追捕。
眼前不遠,便是一道土坡。平日。安先生就是坐在其上,欣賞這裡美景的。不過,終年攀爬的這一片土坡。安先生今日走起來似是格外的費力一般。
突然間,安先生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着身旁的幾人說道:“怎麼突然之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呢?”
身旁,傅平適時的安慰道:“安先生,所謂關心則亂!如今您正要脫離虎口,心中有些不安也數正常。”
“說的好!”前方,這一道土坡之後,傳來一個男子爽朗的聲音。
這一驚非同小可,就如同是一個看見了曙光之人,卻又被生生打落地獄一般。
眼前,突然間火光攢動,一支支火把躍上了土坡。走入了安先生一行人的視線之中。
“安先生,久違了!”方纔說話那人再次開口。只不過,卻始終未曾露出他的行蹤。
“你是什麼人?”這個聲音,安先生也覺得十分陌生。他從來都不知道,組織裡還有這樣一號人物的存在。
對方的聲音,依舊是在土坡之後傳來。“我的身份,你沒有必要知道。你只要明白,你馬上是一個死人便足夠了!”
說話之間,四周再次傳來張弓搭箭的聲音。看樣子,對方是不想要繼續拖延下去了。
“且慢!”見狀,安先生急忙高喊一聲。“閣下能否讓我安某人死個明白。”
“好,就讓你死個明白!”對方說道:“你以爲你的這條地道無人知曉嗎?實際上,從你派人開始挖掘的那天起,王爺便已經知道了!而且,王爺最恨的就是你這種兩面三刀,處處都要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可你們爲什麼等到今天才動手?”
對方說道:“因爲,王爺的大事將成,他老人家想要接着這個機會,給那些明裡依附於他,暗地裡卻又兩面三刀的人提個醒。很不巧,你成爲了這件事情的犧牲品!”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安先生的口中嘟囔着。“原來,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有將我當成是自己人。”
“天子無私事!王爺註定是要做天子的人,豈會做這些小女兒的姿態?該殺該留,王爺自有決斷。”對方的話語一頓,而後便聽其再次說道:“好了!該知道,也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您老要準備上路了!”
“且慢!”
“你又怎麼啦!”對方的語氣,已經是十分之不耐煩。
“可容我與這幾個孩子囑咐兩句?”安先生說道。
“都是要一同下地獄的人了,黃泉路上有的是時間!”
安先生說道:“既然都要死了,閣下還會在乎這些許的片刻時間嗎?一盞茶,我僅需一盞茶的時間!”
“說吧、說吧!這上了年歲的人,就是囉嗦。”
“傅平!”安先生背轉過身,面向傅平說道:“你要逃出去!”
“可我...”
安先生自知時間不多,便打斷了傅平的話。“我這裡有一封書信,是魯王寫給我的,上面加蓋着魯王的私人印章,可作爲他謀反的證物。你要拿着信趕到邊關,將信交給朝廷的手中!這千金的重擔,便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
隨後,安先生又囑咐另外幾個年輕人。“今日,你我師徒難免一死,只有將傅平護送出去,我們才死的有價值!”
幾人沒有說話,但卻頗爲默契的點了點頭。對此,安先生也向傅平做出瞭解釋。“這幾個孩子,都是我收養的。偏巧,他們都不會說話,但卻心思極巧,對藥理學習的也非常之好。有他們幾個在,絕對能夠保你逃出去!”
傅平說道:“安先生,如此,我們爲什麼不一同離開呢?”
“傻子!你離開,或許還有一線的希望。可我若是就此逃走,他們必定是窮追不捨。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罷休的!”隨後,安先生將一封信煞有其事的塞在傅平的懷中。同時,安先生張開的手掌中,還靜靜的躺着一顆碧綠色的藥丸。“吃下去!”
“這是...”
“這是解毒丸,一會兒,我們會將毒煙釋放出來,你只有吃下這顆藥丸,才能夠確保你無事!”
對面,那個男子的聲音已經有些懶洋洋的了。“安老頭,可都交代好了?”安先生挺直腰桿,說道:“都說完了!不過,我還想要讓閣下看一樣東西!”
“少囉嗦!你...”
話才說道一半,便見得安先生周圍的幾個年輕人,已經各自將身後的包袱解下。而包袱打開,從裡面露出的,是一個足有一尺多長,碗口粗細的竹筒。竹筒的一端,還被一團碎布所包裹住。
不待安先生再次的吩咐,幾人齊刷刷的將堵在竹筒上的碎布團取下,竹筒的前端,正對着四周手持火把、弓箭的人羣。這是他們多年來培養出的默契!
布團取下,竹筒中先是冒出了陣陣的青煙,隨後從這碗口粗細的竹筒中射出一道道明晃晃的火線,直入人羣之中。一時間,人羣徹底的亂做一團!
可這還不算完,火線激射人羣之後,竟在人羣之中爆裂開來,如節日燃放的煙花一般。不過,不同於煙花的絢爛,這些的火線爆裂開來之後,所形成的是滾滾的煙塵。
這一次,煙塵不再是簡單的使人入睡,而是換成了真正的毒藥。在這裡沉寂多年,安先生終於是用出了他的大殺器。
“放箭!放箭!都不要亂,快放箭!”方纔說話的那名男子,不斷的指揮着衆人。不過聽其聲音,他自己確是在不斷的向後退卻。
混亂的場面,足足持續到了天明十分。當最後一絲煙塵被清晨的陽光所驅散時,所有人都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快去看看,安老頭怎麼樣了?”天亮了,山坡後的“神秘人”,也露出了他的真是面目。
片刻的時間,有人前來稟報。“大人,安老頭與他隨行的幾個年輕人都死了!”
“哦?太好了!帶我前去看看。”
來到近前,這名男子仔細的打量起安先生幾人的屍身。在這幾具屍身之上,並未有任何的箭矢依附於其上。很顯然,他們並非是死於弓箭,而是自己服毒而亡。
“好你個安老頭!”男子靑虛虛的面龐,不自然的抖動了幾下。“傷了我這許多的人,倒叫你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全屍!來人,給屍體上插滿羽箭!”
“大人,毀人屍身,是有損陰德的事情啊!”
男子說道:“屁話!你難道想要王爺知道,我們費了如此之大的力氣,傷損了衆多的人手,卻還是讓其從容自殺了嗎?”提起這事,男子便覺得分外的鬱悶。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是被安先生給玩弄了。若是對方有心逃走的話,定然已經逃了,即便他能夠隨後將之抓回,也定然要廢很大的事情。
“哎!安老頭啊、安老頭!你既然有心求死,就好人做到底,幫幫兄弟們吧!”男子似是在向着安先生的亡魂祈禱一般。而不管安先生的在天之靈是否同意,男子卻也依舊是打算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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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趕路自然要困難許多!這對於見慣了大江大浪的小刀來說,也依舊是段艱難的路程。不過,幸好他還有美酒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