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村落中的村民並不像白天小刀見到的那樣多,有可能是躲藏了起來。
“哇!”孩童的嗓音比成年人更加尖銳,很好辨認。
身穿黑衣的大漢,手中正提着一個孩童。大漢身高九尺開外,將孩童舉過頭頂,任憑孩童如何的踢打,他也絲毫不以爲意。大漢高聲喊道:“我們兄弟此來,就是爲尋找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只要你們配合,將這個女子交出,我們馬上離開,絕不再繼續殺人!”
前番還殺伐果斷的大漢,如今主動與村民們談起了條件,這不由得使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噗!”鋒利的鋼刀刺進孩童的體內,結束了這條幼小的生命。人羣中並未見人哭泣,也許孩子的父母親已先一步而去。
同行的一名黑衣人,在大漢的耳邊輕聲耳語。他對大漢說道:“大哥!今夜我們必須要找到她,無論如何,這些人都得滅口,乾脆做的絕一點,免得耽誤了上封的大事。”
大漢也絕覺有禮理。“我再說一遍!我們只爲那名黑衣女子,一切與你們無關。若是再不配合,我就下令屠村,直到發現那名女子爲止。”大漢說到做到,說完這句話,一揮手間,五顆人頭便滾落當場。死者還處於驚楞狀態,失去了頭顱的身子依舊挺立,脖腔處的血液噴出兩尺多高,久久不停。
回過神兒的村民,紛紛將自己的孩童護住,不讓他們見到這血腥的一幕。
黑衣人殺人成癮,至於他們所說的那個黑衣女人,誰也未曾看見。
“噗!”又一顆人頭,離開了它應在的位置。方纔還不可一世的大漢,他的鮮血,也並非比別人噴的更高。
衆人尚在驚愣中,無論是村民亦或是黑衣人,都不曾看清這突然的變故。唯獨小刀,在將謝姑娘送上房樑後,便衝到了屋外。
小刀從來不用兵刃,可他用起什麼兵刃來都格外的順手。一根木棍,彎彎曲曲,賣相併不好看,但依舊能夠撥開鋒利的刀刃。
木棍敲擊在刀身上,帶着小刀渾厚的內力,持刀的黑衣人手腕一抖,鋼刀險些脫手而出。正努力抓穩手中鋼刀的黑衣人,已被木棍刺破了咽喉。僅僅一個照面,甚至他還未看清小刀的相貌。
自幼混跡江湖的小刀,學的都是殺人的功夫。他向來沒有固定的招式,永遠都是攻擊敵人最脆弱、最易得手的地方。一根木棍似劍似刀,在小刀的手中上下翻飛,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童年的經歷,使得小刀養成了漠視生死的性格。
樹上,一個年輕的身影也加入了戰鬥,就在小刀衝出的那一瞬間。這是一個年輕人,像是比小刀還要年輕。年輕人手中握着一根長布條,雙手揮舞之間,風聲掛動,認誰也不敢小瞧了它的威力。
“你怎麼在這?”
“湊巧而已!”
經過一番廝殺,小刀與這個年輕人匯到一處。兩個人背靠着背,互相之間簡單的問候了一句。而後,又重新撲向了四外的黑衣人。原本凶神惡煞、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彷彿被小刀二人包圍了一樣,只能是引頸受戮。
“都給我住手!”喊話之人的聲音很高,竟能夠壓下亂哄哄的廝殺聲。交戰中的人羣散開,當中只留下小刀與那個年輕人。
小刀扔掉手中沾滿鮮血,已變成猩紅色的木棍。回頭觀瞧,卻只見四、五個黑衣人正站在村民們跟前,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一個個孩童的肩上,“壓”的孩子瑟瑟發抖。
“你們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殺掉所有的小孩子,而後再殺光這些大人!”黑衣人威脅道。
“殺吧!”小刀懷抱着肩膀,無所謂的說道:“我就在這看着你殺,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與這些普通百姓交換性命。”小刀的心底很有把握,黑衣人拿村民要挾,只能說明他們怕死!而一個怕死之人絕不會做出太過瘋狂之事。
小刀決定再加一把火。“你若是敢殺其中一人,我定然能夠殺了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試一試!”
黑衣人被小刀逼向了死角,進退不得,好在有人幫他“解決”了這個尷尬的局面。一隻乾瘦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頭,一個老人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你握刀的方法不對!”
黑衣人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向後揮刀,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急忙轉身後撤,黑衣人見到了這個老人的面目,身材瘦高,眼窩深陷,留着幾綹稀疏的山羊鬍。
乾瘦的老人正把玩着他手中的鋼刀。
刀光一閃,另外幾名黑衣人只覺手腕一麻,就像是被蚊蟲叮咬了一般,而後紛紛扔掉了手中的鋼刀。小刀雖在遠處,眼睛卻看的清楚。這一切是這位乾瘦的老者動的手腳,老人只不過是簡單的在他們手腕上拍了一下,若是老人動了狠心,他們的手掌已離自己而去。
失去了束縛,小刀與那個年輕人更加的能夠放開手腳了,黑衣人就如同麥子一般,被二人成片的收割。
…………
擺脫了家裡的束縛,花道嫦便如鳥兒脫籠一般。騎着駿馬在官道飛馳,這不由得讓他響起了小刀,兩人曾約定共同闖蕩江湖,可如今確是事與願違。“說不定這次我能夠碰到他!”花道嫦心裡想着。
吃,對於行路之人是必不可少的,又何況是花道嫦這種喜歡享受之人。越向南走,菜餚越是精緻,花道嫦一路都是這樣吃過來的。再有幾天,恐怕他已望了自己出行的目的。
此處是一集鎮,略大的一處集鎮。一條清渠自鎮中流過,給這個青石遍地的小鎮,添上了一抹柔情。盛夏時節,早晚時分纔是人們最忙碌的時候,各地皆是如此。當花道嫦來到鎮上時已是黃昏,茶樓酒肆中都已坐滿了人。經過再三的詢問,花道嫦也沒能夠找到一個吃飯的地方。
在小鎮中漫步,牽馬而行,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小巷,巷中飄出陣陣的脂粉香氣。
Wшw¸ттkan¸C〇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花道嫦自言自語的道。他聞到的自然不是酒,可卻比酒更加的讓人迷戀。
花道嫦走進了小巷,他要去的地方很好找,就在巷子的盡頭。巷中僅此一戶,也沒有任何的牌匾、幌子,只是門口掛着兩盞燈籠。可這也足以吸引心懷不軌的男人了!
“啪、啪、啪!”花道嫦上前砸門,時間不大,門分左右而開,裡面走出一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小丫鬟。
“你找誰啊?”小丫鬟問道。她沒見過花道嫦,故而言語中帶着一絲奇怪的味道。
“我第一次來,怎麼能知道你們有哪些姑娘啊!”花道嫦理直氣壯,將馬繮繩扔給了小丫鬟,邁步就向裡走。
“第一次?姑娘?”小丫鬟默默的叨唸着花道嫦的話,始終也不解其意。眼見的花道嫦進了門,小丫鬟也不及多想,連忙將馬拴在門口,進院追趕花道嫦。
“不曾想,這裡的花園竟然如此雅緻!”花道嫦暗歎道。
…………
直到天光大亮,死屍才被完全清理乾淨。官府聞訊前來查探,最終也只能是當做流匪作案,而後不了了之。至於小刀,爲怕麻煩,早在官府來到之前便已帶着謝姑娘離開。
那位年輕人與之同行,至於那位神秘的老人,在打鬥結束後,小刀便未曾見過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同樣的話,年輕人昨晚已問過了一遍。
“湊巧而已!”小刀的回答也如同昨晚一般。“你呢?”
年輕人說道:“我自從離開邊城,便一直在這裡定居。昨晚的事,我也是恰巧遇見。我與我師傅曾約定在昨夜見面,地點就是那處樹林中。”
“那個人是你師父?”小刀問。
“是啊!我已經正式的加入了丐幫。”年親人說道。
正在兩人說話時,酒菜已經做好,掌櫃的親自領着夥計給送來的。“霍魯,難得你帶朋友過來,我親自給你炒了幾個小菜,你們慢用。”
“謝謝掌櫃!”年輕人霍魯起身致謝。
年輕人叫霍魯,自幼被丐幫收養,這一身功夫也都是得自丐幫。前番在邊城,小刀與色子和尚在一起,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霍魯還曾救過小刀二人。時至今日,小刀仍舊對霍魯的那個“扔抹布”絕技記憶猶新。
“那個老人是你師父?”小刀問道。
“是啊!不過我也剛剛拜師沒多久,雖然我自幼便在他身邊長大,卻不曾有師徒名分。”
“你師父叫什麼?”也不在乎是否禮貌,小刀開口便詢問起霍魯師傅的名諱。
霍魯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相識之人都叫他焦先生。”
“他也是丐幫中人?”
“對啊!”
現在,小刀知道這個老人是誰啦!
“現在呢?你的武林人身份已然暴露,你是否要接着換個地方,繼續過你普通人的生活?”小刀問道。
“現如今恐怕不行了!”霍魯說道。
“爲什麼?”
“我師傅命我去調查一件大事,萬萬馬虎不得!”
“哦!”小刀對此來了興趣。他問道:“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