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樓策馬朝北代王城趕去,前面出現了打鬥。一羣悍匪劫了一隊人馬。看那華麗的馬車和那些將士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這北代本土人。悍匪一個個身披狼皮,身上臉上塗着白色的顏料,胸前掛着狼牙做的掛飾,手持彎刀,兇悍無比。地上雙方都有死傷,可悍匪明顯佔了上風,隨着馬車伴駕的侍女們,一個個嚇得四處奔逃,運氣好的跑掉了,運氣不好的,命喪刀下。現場混亂一片。昱樓可不想多管這等閒事,便停下馬來,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很快,護駕的人被斬殺乾淨,一個不留,悍匪圍着馬車歡呼慶祝,用手中的彎刀敲打着馬車,這時,馬車的門簾拉開,一個男裝打扮的女人出來,眉間英氣風發,五官硬朗,卻是俊俏無比。眉宇間有女人的俊秀,又有男人的剛氣,赤墨面色沉着,“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這馬車裡坐的可是涼屮的公主,是來和北代王子和親的!你們竟敢劫王家的人!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悍匪“老子劫的就是王家的馬車!別人的馬車,老子還看不上呢!”
衆人聽着,附合道“就是!劫的就是王家的馬車!哈哈哈。。。。。。“
赤墨“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悍匪“你們都已經落在我們手上,就別反抗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做我們頭兒的壓寨夫人,快活自在!哈哈哈。。。。。。“
衆人鬨笑着,赤墨氣得咬牙切齒,右手一揮,一根一指長的銀絲飛進說話的悍匪的頸中,無半點痕跡,人卻口吐黑血,倒了下去。衆人還未反應過來,赤墨手臂揮動,又幾個人倒了下去。帶頭的一個大鬍子大聲吼叫”弓箭手!準備!“命令一下,幾十個弓箭手齊齊包圍了馬車,狼牙做成的箭頭,上面塗了黑色的毒藥,北代的毒,可是早有耳聞,赤墨心裡不安,這下怕是再劫難逃了。
大鬍子“我倒要看看,是你一個人的手快,還是我們的人手快!不識擡舉!你還以爲我們真是想劫這女人回去做媳婦?哼!我們只是想要那兀天罡知道我們的厲害!若他再對我們族人打壓欺凌,我們便殺進北代王城,大不了同歸於盡!本來不想殺你們的,可你殺了我這麼多族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得用你的頭顱來祭奠我這死去的兄弟!準備!放箭!“
弓箭手一個個聽令用力拉滿大弓,只要手指一鬆,這幾十只箭便會飛向馬車,馬車內的人,必死無疑!赤墨拔出腰間的劍,眼中凌氣逼人,不見半點畏懼之色。
大鬍子“放!”
弓箭手手中的箭還未出弦,一條黑色的巨蟒飛過來,尾巴一甩,橫掃一片,在空中旋轉一圈,悍匪已倒下大半,見此情形,大鬍子慌忙喊着“快撤!撤!”騎着馬逃去,那些人見帶頭的都走了,便也跟着逃散開了。昱樓化成人形,落了下來。赤墨看着眼前的這個俊俏少年,心裡有溫暖的東西蔓延開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如此熟悉,好像自己等的就是這個人。
昱樓“你們快些趕去北代王城,到了那,就安全了。”
赤墨“哎。。。。。。”
昱樓轉身欲離去,聽到赤墨開口,停了下來。
赤墨“今日多謝恩人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可願留名告諱,他日定將上門謝恩。”
昱樓“那倒不必。”
說罷,頭也不回,起身上馬,揚塵而去。赤墨看着離去的人,欲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去,轉眼間,人已消失在驚起的沙塵中。
赤墨掀開車簾進來,霜女坐在車內,臉上還是驚魂未定,杏眼明眸,黛眉微蹙,肌膚如雪一樣,潔白無暇,晶瑩剔透,小巧尖挺的鼻子,櫻桃之口,紅潤粉嫩。此等容貌,在這五方之內,也是屈指可數的。可裙襬之下卻是一條銀白的龍尾,冒着寒氣,盤踞在車內。
赤墨“公主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安全了。”
霜女“剛纔救我們的人應該不是這北代的人。他真身是黑蟒,這黑蟒一族可是川神之地的人。這一路走來,早有聽人傳,川神在幾日前被北代奪了聖寶,以至國破家亡,川神的百姓,流離失所,四下奔逃,川神現已是一片廢墟。想必,他也是逃到這北代的。”
赤墨“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得趕快趕到北代王城,到了那裡纔算真正的安全。“
霜女“好。”
赤墨“公主,您放心,我們會安全到北代的。“
赤墨出來,拉起繮繩,皮鞭一甩,四匹馬奔騰而起。
一座廢棄的房屋內,桃爾安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面色蒼白的躺在乾草上,身上的衣服已是又髒又破。屋內生着火,花子落在煮着粥。桃爾安皺了皺眉,從昏迷中漸醒過來,身上疼痛難忍。用盡力氣掙扎着坐起來,扯着身上的傷撕裂般的痛,桃爾安皺緊眉頭,轉眼看見正在煮東西的花子落。陽光射到他身上,挺拔的側顏在太陽光下發着光,桃爾安竟看得晃了神,直到花子落轉身過來,一張俊俏的臉便進了她的眼中。花子落端着煮好的粥,來到她跟前,遞過來。眼神溫柔,如這陽光一樣,暖暖的。
花子落“醒了就好,來,把這個喝了。你傷太重,只能吃這清淡的東西。”
這聲音,輕而溫柔。
桃爾安接過粥,捧在手中,身上傳來陣陣痛楚。更痛的,是這心裡說不出的痛。記憶一波波襲來,一顆顆熱淚滾入碗中。
花子落“你。。。。。。可是這身上的傷太痛了?”
桃爾安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頭低下去,任淚水劃落。
花子落“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也不便詢問,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你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桃爾安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說話。
花子落“我出去給你弄些藥來,你這一身傷,得弄些內服的藥,纔會好得快些。”
說罷,便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道“這裡是城外的荒山,外面猛獸多,你又有傷,千萬別一個人出去。等我回來,很快。“桃爾安轉過頭時,人早已不見了。肚子叫了起來,看來,真是餓了。捧起碗,大口喝着粥。
北代城門口,兀天罡帶着兀莫,幾萬精兵排列有序,陣容強大,在此恭迎涼屮公主前來。赤墨駕着馬車,來到城門前。鼓聲響起,士兵吹起了牛角號,迎接遠到而來的貴客。馬車停下,赤墨下了車,上前向兀天罡行禮接見。“涼屮御鋒前將赤墨,護涼屮王之女霜女公主前來和親!”
兀天罡“涼屮到北代,跋山涉水,路途遙遠,一路艱險,辛苦了。只是,怎麼只有你一人護駕?”
赤墨“我們在北代邊境,突遇山匪。傷亡慘重,故只剩下末將一人護駕。”
兀天罡“山匪?”
兀莫“難道又是那燕狼族的人乾的?”
兀天罡“真是可惡!燕狼族屢屢挑釁,簡直是不把我這北代王放在眼裡!”
兀莫“看來,不能再放任他們不管了。“
兀天罡“我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先不去理會他們,待我們大功告成,再一舉滅了燕狼!開道,迎接公主進城!”
軍隊讓開一條大道,赤墨上車駕起馬,進了城去。
兀莫“父王,我非得和這涼屮的公主和親嗎?”
兀天罡“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要你和涼屮的公主和親嗎?我派出的探子回報,在阜昌聽得傳言,涼屮王見過夜神之眼,他是唯一個知道夜神之眼下落的人。這是我們的機會。“
兀莫“可是。。。。。。”
兀天罡“放心,若你真不喜歡這公主,待我們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這公主,打發走便是。等我們得到晝神之眼和夜神之眼,別說一個涼屮,這天下都將是我們的。”
兀天罡說完,騎着馬進了城。兀莫無奈地嘆了口氣,騎着馬跟了上去。
馬車停在宮殿門口,十幾個侍女在門口候着,赤墨下了車,站在旁邊,“公主,我們到了。”
霜女頭戴一頂銀冠,前面一簾白紗垂下來,遮住了整個臉。裡面又戴了一層面紗,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她的樣子。士兵拿來木階,赤墨上前扶着霜女下來,跟着進了殿。宮殿裡擺設華麗,牀上鋪的都是上等的皮毛。
赤墨“你們都下去。公主我來伺候就行。”
侍女們面面相覷,赤墨“這裡不需要你們,都下去。”
侍女“可王上吩咐過了,要我們好好伺候好公主,如若不然,我們可是要人頭落地的。”
赤墨“你們先去外面候着,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
侍女“是。”
侍女都出去了,大門關上,殿裡只剩霜女和赤墨。赤墨扶着霜女坐到榻上。
赤墨“公主,她們都出去了,可以揭下面紗了,你這樣太難受了。”
霜女”不揭了,我自己看着我這張臉都噁心。“
赤墨“公主。。。。。。”
霜女“只是,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這個樣子。”
赤墨“公主,要不你就化成龍身吧。”
霜女“我對自己都厭煩了!爲什麼我天生就是這個樣子,人首龍身,頭化了人形,尾巴就出來了,尾巴化成人身,臉就成了長滿鱗片的怪物!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赤墨“公主,你放心,王后一直在想辦法,總有方法可以讓你擺脫現在的樣子的。只是,這些需要時間,耐心一點,等等就好了。”
霜女“等。。。。。。我都等了兩百多年了,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我受不了了。。。。。。“
赤墨“公主。。。。。。”
霜女“若不是因爲我是這模樣,父王怎捨得把我送來和北代王的兒子和親?我的姐姐早就到了婚配之齡,父王卻硬要我來和親,還不是因爲我這鬼樣子,反正,從小到大,他也從把我當她的女兒,若不是母后執意護着我,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北代滅了川神,北代王直接向父王提出和親之事,父王不想走川神的路,便同意和親。他可曾想過,若我這樣子,被北代王發現,會死得有多慘。我也是瞎了心,他都不把我當女兒,又怎會替我着想?可笑。。。。。。若不是母后執意讓你爲我護駕,就那些兵將,我早死在路上了吧。“
赤墨“王后吩咐過,要我定盡全力護你之安。我答應過王后,就一定會捨命護你。”
霜女“活着有什麼好?對於我,死,纔是真的解脫吧。”
赤墨“公主千萬別這麼想,王后一定可以找到辦法的。”
霜女“好了,這千里迢迢的,從涼屮到北代,你都未好好休息過,快去好好歇息一下吧。”
赤墨“我沒事,公主不用擔心。現在,只有你我二人在這,舉目無親,我得時刻提防着,打起精神。”
霜女“你就聽我的吧!不用太擔心我,我雖樣子見不得人,但我這本領一般人還是奈何不了我的。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你去歇息一下吧。“
赤墨“那好,我就在旁邊,有什麼事,你叫我就行。”
霜女“去吧。”
赤墨出了殿,關上門,吩咐侍女“公主累了,歇息了,你們別進去打擾她。公主脾氣不好,擾着她睡覺了,你們腦袋照樣搬家。“
侍女“是。”
赤墨“周車勞頓,實在乏累,我要沐浴。”
侍女“將軍請隨我來。”
赤墨跟着侍女準備前去沐浴。剛走到花園邊,便看見了昱樓朝王殿的方向走去。赤墨不禁心生竊喜,竟在這裡又見到了他。
赤墨“他是誰?”
侍女“回將軍,那位是川神的兒子,大名鼎鼎的戰神昱樓。”
赤墨“難怪。。。。。。他就是昱樓。。。。。。”
昱樓來到王殿,兀天罡和兀莫都在。見昱樓進來,兀天罡開心地迎上來,“我們的大功臣來了!有失遠迎啊!“
昱樓“現在晝神之眼已在我們手中,再找到夜神之眼,我們就成功了。”
兀天罡“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夜神之眼,而是要想辦法如何開啓這晝神之眼。晝神之眼一旦開啓,夜神之眼,自會出現。”
昱樓“你可找到了開啓的法子?”
兀天罡“這應該是我問你吧?晝神之眼是你川神的聖寶,這些你們應該知道啊!“
昱樓“歷時以來,只有川神的新任之王纔有權力繼承這聖寶,如何開啓晝神之眼,也只有川神才知道。我父王未曾傳位於我,我又如何知道這聖寶的開啓之法?”
兀天罡“你知不知道我不敢定論,你父王已死,他死之前,定會將這開啓晝神之眼的方法告訴你們的。夙蒼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你的妹妹,你妹妹現在在哪?”
昱樓“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兀天罡“若你不知道,那你妹妹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