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落倒在路旁的一棵樹下,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無奈地笑一聲,”我想過自己會死,沒想到是這種死法。。。。。。葉無命,我來陪你了。。。。。。”感覺這日光越來越迷眼,慢慢地,花子落失去了意識,停止了呼吸。
若大的場地中間,架着一堆木材,上面鋪着雪白的毛皮。幸子安然地躺在上面,穿了一身鮮紅的嫁衣,化了精緻的妝容,身旁放着那件衣服,已經被洗乾淨,整齊地疊着。老老少少都圍着,傷心地哭啼着。阿奈看了一眼族醫,族醫會意,走上前來,“族人們,公主昨夜突感惡疾,不幸西去,我們發現時已經爲時已晚,現在公主走了,我們就送她最後一程,讓她安心地走吧!”此話一出,族人們哭得更傷心了。阿奈眼中含淚,伸出手,侍衛遞上一支火把,阿奈慢慢走上前,看着安靜地睡在上面的人,“公主,來生再見了。。。。。。”手中的火把扔進了木材架上,一瞬間火苗騰空而起,族人們放聲大哭着,阿奈也忍不住淚流滿面。族醫搖着頭,拄着柺杖走開了,“作孽啊。。。。。。”
花子落醒來時,是在玉瑤山的那片草地上,睜開眼,看着天空中飄着的白雲,花子落以爲自己到了陰界,起身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在玉瑤山,十分詫異,“我怎麼在玉瑤山?我沒死?怎麼可能。。。。。。”驚慌地站起身,這時,草地四面開始結冰,從四周向中間靠攏,花子落實見狀,趕緊跑上山頂,一會兒功夫,整片草地就消失不見了,和周圍的景色融爲一體,似乎這一切都沒有過一樣。
花子落“怎麼回事?”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飄飄灑灑。花子落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了心跳,能感覺自己的胸口溫熱着。
花子落“我又有心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寒淚天?“
此時,雪越下越大,花子落在雪地裡尋找着,喊着“寒淚天!寒淚天!”叫了許久,也無人應答,結合剛纔的種種,花子落確定,寒淚天就是把心給了自己了,那他去哪了呢?他是妖,沒有心能活嗎?
芷川醒來,裡裡外外找了一圈,也沒見花子落。急得準備出去找,剛走出大殿外,兩道神光從天而降,出現了兩個穿着一金一銀凱甲的人,一人手中拿着長槍,一人手中拿着大刀。
芷川“你們是誰?”
金“我們是奉天神之命帶你回去的。”
芷川“我現在不能跟你們走,我有重要的事要辦。“
銀“你敢違抗天神的旨令!河神,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芷川“今日如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你們走的!”
金“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着,兩人揮着法器過來,芷川喚出剎血劍,和兩人打了起來。正打得起勁,冥婆也來了,從手中扔出一條黑色繩索,直接將芷川捆住動彈不得了,手中的劍也掉在了地上。
芷川“婆婆!“
冥婆“芷川,你現在事情已經做完了,又修復了仙體,該回神界去面見天神了。“
芷川“婆婆!我求求你,先放了我好不好?我得去找花子落,他要死了!我不能讓他死!”
冥婆“生死由命,一切皆有定數,若天要他死,他定逃不過,你找到他又能如何?”
芷川“這心我還給他!我不要他死!婆婆,求求你,讓我去找他吧。。。。。。”
芷川含着淚苦苦哀求着,冥婆搖了搖頭,“哎。。。。。。這一切源頭,都是因你二人而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了斷,現在這結果,未償不是好的。你就跟我回去吧!這一切,到此爲止。“
芷川“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芷川使盡全力掙扎着,可是越掙繩子越緊,勒得喘不過氣來。
冥婆“別白費力氣了, 你越用勁兒越緊的。這是捆仙索,你掙不開的。”
芷川一下子跪下來,”婆婆!我求求你了。。。。。。“
冥婆“這是天神的旨意,誰也違抗不了。
芷川“我真的不能讓他死!要死讓我死好了!婆婆。。。。。。”
芷川哭着央求着,跪着蹭到冥婆身前,使勁地磕着頭,額頭上很快便磕出了血來,“婆婆!求求你。。。。。。”冥婆不忍再看,轉過身去,“帶她走。。。。。。”說完化作一道煙走了。芷川掙扎着“不!不要。。。。。。“
金“這可由不得你。”
銀撿起地上的剎血劍,兩架起芷川化作靈煙回了神界。
芷川被押着來到天神大殿,這次自己見到了夢中看到的,簾子後隱約印出一個人影來,根本看不清樣子。
金“天神,人已經帶回來了。”
天神“你們先下去吧。”
金“是。”
銀“是。”
天神“河神,你終於回來了。”
芷川“你爲何非要抓我回來?”
天神“你已經修好了仙體,凡間你自然不能呆了。”
芷川“可是,我不想要這仙體,我想讓他活着。。。。。。”
天神“可是他把這心給了你,你就得好好活着,纔對得起他爲你做的這一切,你說呢?”
芷川“不!我得還給他!他不能死!”
芷川流着淚,跪了下來,“天神,我求求你,你救救他!把我的心挖出來,讓他活過來!求你了。。。。。。“
天神“這一切都是天命,誰也改不了。你求我也無用,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安心地做你的河神吧!”
芷川“不!我求求你。。。。。。”
天神“當年,若不是你二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風神死了,花神也死了,如今,你也受了懲罰,一切就到此爲止。至於你心中所痛,我會幫你的。“
芷川“你答應幫我救他了?”
這時,冥婆拿着琉璃盞進來,芷川看着她手中的東西,心中有種不祥預感,“琉璃盞?它不是被打碎了嗎?”
天神“我用補天石將它修好了。”
芷川”你們要幹什麼?“
天神“因爲他,你才如此痛苦,忘記他,你就會從痛苦中解脫的。”
芷川“不!不要!我不要抹去記憶!”
冥婆“萬般皆因情,情是人痛苦的源頭,芷川,這一切,你該放下了。”
芷川嚇得往後退着,“不要!我不要!天神,求求你,不要抹去我的記憶。。。。。。”
天神“動手吧。”
冥婆走過來,芷川恐情懼地往後縮着,“不要 !不要。。。。。。”
冥婆“以後,就沒有痛苦了。。。。。。”
芷川“不!不要。。。。。。”
冥婆一手拿着琉璃盞,一隻手伸過來,手指在芷川額前畫了幾下,一縷綠色的靈焰跟着她的手指頭盤旋着,冥婆將靈焰引進了琉璃盞內,芷川哭着暈了過去,倒在地上。
冥婆提着琉璃盞,回到小木屋,打開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入鍋中,拿勺子攪拌着,”再多的東西到了這裡,都變成了這一鍋湯而已。。。。。。。”
花子落趕回海邊,石橋兩岸的花沒有了,趕緊跑回寺裡,到處都沒有了那詭異的花兒了。衝進裡面,到處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芷川。
花子落“她應該早就回神界去了吧。。。。。。“
一朵詭異的花兒從空中飛來,落在花子落面前,花子落伸手去接,花兒卻飄着掉在了他的袖子上,立刻在他袖子上變成了一朵刺繡,雪白的袈裟,使這朵花兒格外耀眼。花子落摸着它,“這是你留給我的嗎?”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島上的野花又開了,來彼岸寺燒香還願的百姓絡繹不絕。大家都知道這裡有個不渡高僧,救苦救難,簡直就是活菩薩,更有不少人去那出家,跟隨他。一時間,彼岸寺名揚四方。有時,運氣好還會在外面碰到他帶着徒弟化緣講佛法。跟別人不一樣的是,他永遠穿着那件白袈裟,袖口繡着一朵不知名的奇異紅花,時間一長,衣服爛了,補丁補了又補,可是他從未換過。
芷川站在忘川河的橋上,看着下面的河水,沉思着。還是那件黑色拖地長袍,精緻的發冠,可是眼中再無當初的鋒芒,而是一眼溫和。
婆拄着柺杖走過來,“又在這發呆。。。。。。”
芷川“川神又回來了,聽說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熱鬧,可惜,我不能回去看一眼。。。。。。”
冥婆“雙神之眼可造世間萬物,那日雙神之眼毀滅,神子落了一天一夜,苦海都變正常了,川神當然也可以回來。“
芷川“我一直想着找回晝神之眼重振川神,現在好了,我的心願也了了。”
冥婆“以後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這吧!這凡間的一切,跟你再無任何關係了。”
芷川“不知爲什麼,我近日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
冥婆“什麼樣的夢?“
芷川“總是夢到一個和尚。”
冥婆“和尚?”
芷川“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夢到和尚。。。。。。“
冥婆“你認得他嗎?”
芷川“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冥婆“那就不要去想了,你看,這岸上的花兒開得多好。”
芷川望向那片片紅色,“是啊!火紅似血,美豔又詭異。這花叫什麼呀?”
冥婆“我沒來這的時候,它就在這了,沒人知道它叫什麼。反正很奇怪,有花就沒葉,有葉就沒花。”
芷川“那以後就叫彼岸花吧!”
冥婆“彼岸花?”
芷川“葉長花謝,花開葉落,兩兩相望,永不相見,花開彼岸,生生相錯,多麼的無情無義。。。。。。“
冥婆“恩。。。。。。這名字挺好。”
北代王宮內,一個小女孩在和侍女們放着風箏,快樂地奔跑着。
侍女“公主,慢點跑,小心摔着。。。。。”
洛芊芊在侍女的攙扶下,挺着個大肚子過來,“歡兒,快過來!”歡兒丟下風箏,撲到母親的懷中,“母后!”
洛芊芊“你看你玩的,滿頭大汗的。。。。。。”
慈愛地擦着歡兒頭上的汗水。
歡兒“母后,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裡面的小弟弟什麼時候會出來呀?”
洛芊芊“快了,弟弟很快就會出來陪歡兒了。”
歡兒“太好了,我有弟弟了!”
兀莫從後面一把抱起歡兒,“小淘氣!”
歡兒“父王!”
兀莫“有沒有想父王啊?”
歡兒“想!”
兀莫“有多想?”
歡兒“可想可想了!”
兀“親一個!”
歡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兀莫樂得合不攏嘴。洛芊芊笑着看着父女倆,“好啦!歡兒滿身臭汗,快去洗洗。”
歡兒“我纔不臭呢!”
兀莫“我聞聞!”
兀莫湊到歡兒身上聞了聞,“恩!好香啊!”
歡兒被逗得咯吱咯吱地笑着,洛芊芊滿眼幸福地看着兩人,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