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雨稍一猜疑再次追來,不過還是被太韋祖劍拉開了距離。
與旁人只能遠望花雨神光中的無數光影不同,太韋祖劍前面突然被一片舞動的神影攔住去路。
它哪管許多,放開聲勢悶頭就是一陣硬闖,轉過頭竟被它這樣闖了過去!
再次向前衝去,它才猛地一震。
這是祀舞?不像啊……
身後突地撲來一道七彩神焰,伴隨而來的是兩聲高亢鳳鳴!
“靈王!”
太韋祖劍叫苦不迭,再次死命奔去。
……
太韋祖劍闖過神影,鳳凰靈王橫插一扛銜尾追去,這廂銀雨也到神影面前。
神影如水中間一分,讓出一條通道。
銀雨毫不客氣飛入其間,但是下一刻神影匯聚萬掌齊飛,一蓬不起眼的藍霧般撲入當中……
祭歌神舞戛然而止,既川神域某一處神域障壁“轟”地傳來一聲巨爆。
如同最薄弱的瓷器,殘破了無數年的既川神域障壁,再次出現衆多破口……
神域障壁崩解,預示着一大神域崩潰,開始進入它的尾聲。
如此驚天的大事,卻因爲崩解區域不大還在無有生靈的荒僻之地而暫時無人知道。
但是環繞諸神域外的茫茫黑宇,卻從四面八方傳來誰也無法忽視的“隆隆”之聲,接下來就有數不清的恐怖裂紋伸向各大神域,在馬上進入域外走廊的剎那才停下了擴張……
宇世裂紋停下,崩解的既川障壁也停了下來。
……
而在既川神域,襲殺銀雨的舞影早不復見,銀雨中朦朦朧朧現出一方忽藍忽銀不停抽搐的神籙天章。
掙扎片刻,神籙中間驀然爆開一環無匹銀光。
銀光強行隔開附骨之蛆的藍霧,一道淡不可見的輕煙從銀光中間飛出,倏地沒入廣袤星宇……
輕輕地,整個神籙本體歸於虛無。
宇世罕有地寧靜。
締神大劫到了。
*——*——*——*
至大而無聲,至高而不顯。
沒有恢弘聲勢,締神大劫便就開啓。
這種大劫,沒人可以躲避,有的只是能不能活下去。
初時各大神域並沒有出現衆人以爲的大亂。
各路仙神更沒有時間驚慌,全部變得行色匆匆,穿梭於各個目的地之間。
大劫普降的時候,任何一種修煉資源都將成爲絕響。
修煉資源只是半日價格就上漲了十倍,不過幾天就翻至百倍。
各大仙界神陸的商鋪,皆在大幅削減修煉資源的出貨數量。
所有修者都自發安排採寶探寶行程,衆多寶材、仙藥、寶藥的產地升起血雨腥風……
承天測神後,宇世本就加劇的動盪更加洶涌,只等某個恰當時機就會徹底爆發。
而既川降下悼離神歌和神舞入葬主王的事,也在諸神域間傳開,卻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而變得少有人去追根究底。
誰還有空關心這些身外之事?
這時就算有一大神祖入葬,也比不過關乎切身性命的締神大劫。
*——*——*——*
這一日,位於既川下界伯都星界古琴星上的一處偏遠山城裡。
城中最大的修仙商鋪世林堂外落下一個紫袍青年。
這座世林堂與他們離開時一般無二,只因今天天降祭歌神舞,使許多修者萌生感悟,整個山城變得冷冷清清,大半都在入靜。
紫袍青年身形一挪落到世林堂後院的一間正房精舍窗外。
青年擡手在窗棱上敲了幾下:“長生。”
屋門開啓走出一個沉穩老者。
老者兩鬃斑白,看到青年兩眼圓睜:“你是誰?”
這還是當初那個整日跟在林兄身邊的小長生?
“行了,不用懷疑。”祝小山拿出一張八百玲瓏符遞給長生,隨即拉他入內。
“祝公子,我家少爺呢?”長生拿出另一張符籙與手中符籙成功合在一處,便急急問道。
這時哪還管什麼“老爺”“公子”,對長生來說林琪瑢永遠是早年的少爺。
祝小山卻道:“那邊怎樣?”
那邊當然指的是地王城隧道里以郭大寶、茜葉爲首的兵營。
長生道:“有人曾經摸進來幾次,都被引開了,據說修爲不超皇尊。
可是郭公子和葉公子仍覺不妥,做主把地方移去隧道末端,並且封閉兵營只留了一個出口。即便這樣,我們也在打算搬家,初步地點定在隔壁。”
既川隔壁一個是廟昆神域一個是沙門神域,廟昆神域神祖還在,做爲退路只有沙門神域最爲合適。
長生還要再說,被祝小山打斷:“你陪我走一趟,你家少爺情況不大好。”
長生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快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