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只覺滿目、滿耳乃至魂海魂識一片空白。
這一刻神魂顛倒……也是最兇險的時刻!
“主人快醒醒,我們得趕快逃命!”
意識混沌,林琪瑢甚至分不清傳意給他的是什麼東西,只是本能重複:“……逃命……”
通體一涼,林琪瑢激靈靈驚醒。
再瞧自己被一團綠光包裹在內,四下茫茫滾滾……
勝負幾何林琪瑢並不清楚,但就外面這些足以消亡天君府大半至尊人傑的浩劫依然被牢牢攔截在外,可見天君府未破。
儘管如此,剛剛的驚天碰撞也讓天君府內地動山搖、神能四起,十步之內不見景物,肉眼感知不出百丈,府員四散傷亡不詳。
“外面情況怎麼樣?”林琪瑢沒有冒進,魂光與無根樹相連迅速展開交流。
無根樹心意傳來:“萬物盤和天君府正在僵持,那邊的障壁連同外面老大一片域外走廊都蒸發掉了,我們堅決不能靠近。而神域裡面更糟,不僅金本祖宮在崩潰,主神陸也在坍塌自解……主人之前的猜想不錯,金本神祖不是入葬,而是拉着金本神域甚至天君府陪葬。我們從另一頭跑,再不跑就要不妙!”
護在林琪瑢體外的綠光鑽出兩根枝條,拽着林琪瑢就向一邊衝去。
林琪瑢倒吸一聲心下冰涼:“天君府再怎麼也是第一代師祖所創的神府,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破。”
無根樹立馬乍毛:“一件祖神兵和一個老神祖入葬,天君府當然不懼;就算再加上一大神域湮滅,天君府頂多大放血,根基保住不難。可是別忘了,金本神域下面還有一個原生界,原生界裡那、麼、多祖陵神墓不是吃素的……幾十上百座祖陵同爆,三四個完好神祖也要逃命,要是再有上上上古那些舊神域的祖陵……媽呀,我是沒見過師祖的厲害,反正半吊子天君府肯定扛不住!”
說着無根樹就將外面景象送入林琪瑢魂海。
魂海表面瞬間映出一個破滅的世界……
無邊亂能匯成席天幕地的洪潮,太始、太初狂嘯着難解難分……王城、祭殿已經不在,喘息間生機盡滅,巨大主神陸像脫水乾涸的麪餅,裂紋四生,一塊塊墜入深淵……
接下來,主神陸便被四合而來的毀滅洪流淹沒,只剩下破船般的金本祖宮還在雜亂無章的怒流中載浮載沉,不停向外狂泄着祖體餘威……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林琪瑢之前的全部認知,再不能以一個亂字來描述,甚至比之當初他和姬雨行混戰引下的天君神王大劫與天外黑宇湮滅獸劫加起來還要強大千萬倍,任是雄心再高面對此情此景,心境也要土崩瓦解。
而且,這還只是開始,等到金本原生界浮上來,那纔是最可怕的時候……
值此亂世,也只有無根樹這樣的宇世開物纔有機會讓林琪瑢逃生。
可是,父母、溪湘汀瀾、祝小山、肖一南、九洲界……這麼多視之如命的人還在這裡……
“我不能走。”林琪瑢停下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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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本神域初一生變,域外走廊便被驚動。
來金本神域歷煉的諸仙,哪個都不傻。
能讓全神域輕震的只有神祖。
一時間,四下全是驚惶惶奔逃的諸仙,皇尊之輩逃得更快,
這時逃還逃不過來,誰還會主動靠近?
然而還真有四道流光逆勢而來,落上域外走廊。
重鈞、司工固、宰方中間正是右西小王。
承製神甲、小王甲齊出,四人全是枕戈待旦的模樣。
重鈞道:“少主,丘少主體內有你的印記尋之不難,還是屬下進去。”
宰方也道:
“我等離開祖巢之際皆有負守候金本神祖入葬的重任。這個任務因屬下提前擇主已不能完成,好在我們在裡面還有一個錦繡小王司空朱秀。
眼下形勢,金本神祖定然活不過幾日,而神祖入葬兇險異常,金本神域已同死地,即使右赤誠之前在裡面設下什麼埋伏,遇上這等大事也是枉費心機,所以丘公子救之不難,宰方願陪重兄一行,少主只管等好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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