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的意識沒能佔據主位,好像永遠失去甦醒的機會……”
“你不用道歉。那部分意識是吾從他的邊緣意識斬下來的一些。邊緣意識本弱,取得新意識主位的機會渺茫,吾只是心存僥倖。”男子長嘆。
“你兒子的靈臺爲什麼要放逐……沒有靈臺他想活也不成的。”
“因爲靈臺的秘密被人發現,他被抓走了。吾救不得他,只能取巧讓他復生……但是終究不能,終究不能。”男子心痛不能自已,雙脣微翕盡力抑制另一波劇咳。
男子此時就像一條脫水的魚,脆弱而無助。
喪子之痛,摧心剜肝,加之男子的心緒與流光像是天生一體,傷痛涌來,流光再次大慟。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起悲傷、一起靜默,在某一刻又一起清醒,鬱結的心底都因對方漸漸變得通暢。
“叫吾父親。”男子道。
流光想也沒想就叫:“父親。”
“嗯。”男子應了一聲,單手抄起岸上硃筆向流光表面一點:“感應篔竹環!”
朱點散開一朵硃紅星芒鑽入竹環,通過星芒流光瞬間與篔竹環連在一起。
“化體!”
竹環應聲而落,在白牆表面滑出一線綠光。綠光一分爲二向兩邊一翻,從中露出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
同樣的玉笄銀紋白袍,血肉的溫暖,元氣的流轉,腳踩地面的踏實……所有的一切都讓青年再次找回活着的感覺。
半晌,青年才如夢方醒,仔細感知全身上下,心下大嘆這個送上門來的父親,手段真是鬼神莫測。
男子也仔細銘記青年的每一分形貌,同時口中念念有聲:“果然出色,很好,很好!”
青年來到男子面前俯身跪下以頭觸地:“兒子拜見父親。”
受禮之後男子伸手扶起青年:“起來。”
男子攜青年來到榻前。不用說話,二人上榻各據一邊開罐對弈……父子相認也罷、執棋行子也罷全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一絲隔閡。
永久之前,他們就是一脈相生的父子,彼此長在心間,執黑走白已經做過千遍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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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轉動二指夾着的棋子:“竟然是黑梅花子。”
男子慢悠悠落下一朵白梅花:“下宮休養的時候閒來無事,爲父親自磨的。”
“父親身體不好,是因爲兄長被抓?”青年問。
男子搖頭:
“當世有資格與爲父爲敵的只有幾個,但是能夠傷吾而不死的已經沒有了。
爲父之傷是多重原因交纏而成。你兄長被抓只是其一;其二卻是有人趁吾傷神揪心之際,竊走爲父心血衍化的兩大重寶令吾受創;其三爲父要竭盡全力,才能維持與放逐靈臺間的最後一絲聯繫,因此傷勢加重牽延難愈。”
總說自己十分厲害,偏偏兒子被抓,寶貝也被偷了,然後只能內傷不能有什麼動作……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越聽越糊塗。
“丟失的寶物即使再好,找回來也變了。”青年道。
男子點頭:“你說的不錯。既然被人偷走就不能再要,所以爲父把它們一起摧毀埋葬,只是這傷卻不會好了。”
“與靈臺保持聯繫很耗力?”如果現在還有聯繫,豈不是靈臺還在,他也有可能還活着,只是意識被單獨弄到的這裡……青年心底升起一抹微小的希望。
又咳過一陣男子方道:“即便你的肉身已死,爲父也能保證靈臺無恙。你且安心,爲父既然能讓你來,就能讓你安然回去,肉身沒了,吾再爲你化生一具便是。”
青年一愣。他想起原身的符根、碧海柔雲、太易先生、還有小玫瑰、泯……但是馬上,青年就放下。
他從來不靠別人,所以並不指望別人施捨活的機會,即便眼前人自稱父親,他也沒有什麼更多的想法。
再珍貴再不捨,沒了就是沒了。如果死亡都是如此,他也沒什麼可怕的。
男子道:“爲父單字名雲,你兄長叫師弓,爲父座下還有幾個弟子,算是你師哥師姐,你來得最晚只能排在最末。”
父親師雲,兄長師弓,還有幾個師兄。
“師兄師姐有誰?”青年隨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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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ta-cfhash=f9e31 type=";text/java";/*??*/,本書寫到現在,穩定有幾萬讀者。相比龐大的網絡讀者基數當然很少,但五城想說的是喜不喜歡各人所好,不喜歡的右上點叉直接走人,不用特意人身攻擊浪費你們昂貴的手指,五城要不起只能封號,請到其它地方玩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