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時間雖少,師雲待師爲與師弓是一樣的。
師雲不以喜愛誰更多就偏心誰,也不以誰資質更好就更優待誰,只要是他承認的兒子,他就能爲他們傾盡心血。
離別居然如此的近。
師雲攬着師爲肩膀道:
“爲父之所以不讓你出去,皆因你不在此時的宇世神命當中,本族只有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遠遁而去……東神閣也是唯一一處能夠保你不被當今宇世捕捉的地方。
你的名字不能被外界所知,更不能上王族嫡裔族譜。
但是吾也不願你無人知道,你的幾個師哥皆知有個小師弟。
而天外黑宇爲父也傳去消息,在祖巢祖譜師雲一支最後加上一個‘師雲幼子’。
以後有機會進入祖巢,你的名字要你自己公諸於世。爲父能做的只有這些。”
師爲苦澀道:“我的親生女兒因我是師氏小王,被金本神祖害死。她第一次叫爹爹、我第一次認出她,都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要眼睜睜看着她逝去。如今您也是……父女緣絕,父子緣淺,我不想,更不願意……”
師雲深刻明白師爲的沮喪和無能爲力,他又何嘗不是?
他緊緊攬着師爲肩膀:“那孩子什麼模樣?”
想起卜卜,師爲瞬間溫柔,擡手間二人面前就蹦蹦跳跳跑來一個神氣活現的小姑娘。
“她叫卜卜。”
“好漂亮的娃娃。”師雲讚歎卜卜的靈秀。
師爲道:“她還是君神小王。”
卜卜歡愉的表情變成痛苦,小裙子也漸漸變成九條帝君真龍煉製的承製神甲,小小身軀轟然毀滅。
帝君神甲!
師雲兩眼大睜痛叫一聲:“金本神祖,你竟害死吾一個如此完美的孫兒,吾決不與你甘休!!”
凡事就是這樣,聽說是一回事,親見又是另一回事。
師爲對於師雲都是意料之外,生怕關心不夠父子隔膜,未曾謀面便沒了的孫女師雲實在沒工夫去想。
但是見到了,還是隻一眼就知道是多麼完美的一個孫兒就這麼沒了,擱誰誰都炸肺。
師爲的卓越是本身絕頂與靈臺祖食的完美結合,註定無可比擬,但是小孫女單憑己身就直追其父,難怪帝君神甲主動擇主。
師雲道:“金本神祖與爲父這一節,爲父定要討還,即便不能斬殺,爲父也會讓他生不如死。倒是你,還有一事需要操心。”
“父親傳道廣博無比,還有什麼遺漏?”師爲不明。
師雲道:“你能從兩宗不成器的神符中發現符根,單憑這一點就比爲父強。但是兩種神符已被吾埋葬消毀,之後的三成符根便斷去來源,你想過怎麼彌補沒有?”
師爲道:“我會另尋出路,總之不會放棄。”
師雲搖搖頭:“爲父是二符締造者,雖然失去成爲它們主人的機會,但是它們的生殺大權一直在吾手裡,這也是二符在吾面前只能就死的原因。你只需掌握爲父締造二符的一切過程,日後符根定可圓滿。但吾已無力再爲你開啓第八道日,只能將記錄當初推衍兩種神符過程的玉璧送你。”
說完,師雲從書架取來一部帛書古籍。翻到中間,其中有十五頁按豎排書寫古文的樣式鑲滿了各式各樣的蠅頭玉璧。
玉璧極小,裡面水汪汪一片,外形有方、有圓、有殘、有缺、有的更是奇形怪狀,豎排連在一起跟一段段奧妙古文無異。
其中一塊玉璧極爲熟悉,林琪瑢伸指一點驟然消失。
師雲一愣。
師爲道:“這枚推衍‘窒’字符文的玉璧,已經被我得到破解,裡面的源生漿也用掉了。”
師雲道:“原來如此。它們與你有緣,該是你的怎麼也是你的,全拿去吧。”
師爲接過古籍。這是一本叫做洞見奇錄的古異志,裡面所見所聞極爲有趣,竟被師雲當成書夾收着這麼多玉璧。
其實在神咒文和八百玲瓏文離開林琪瑢的瞬間,林琪瑢就失去對兩種神符軌跡的所有記憶與虛符繪製能力。
但是兩大神符曾經存在是不爭的事實,師爲還參悟其數萬年,一應心得還在,一應拆解符根的過程還在。
師爲只要將符根圓滿,神咒文也好,八百玲瓏也好,將會以另一種全新面貌重新出世,不過那時它們的主人只有一個,而且再沒有脫逃的可能,因爲師爲還掌握有一種可以輕易覆滅它們的更加至高至強的符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