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只靠近神河半揖不大不小說了聲“林琪瑢回府”,十九神河應聲而斷,中間現出一條筆直大道,直通師府表面那片荒涼的戈壁。
荒沙上落下三道人影,豐元徵、無常天君,還有一個是長年閉關的另一位師府鎮守天君曹務。
“小王歸來,萬幸。”
看到林琪瑢真的活着回來,豐元徵如釋重負,其它兩大天君一起撫掌稱幸。
林琪瑢不疾不徐走到三人面前兩手叉起一揖:“見過三位祖師。”
“誒……使不得。”曹天君去扶林琪瑢。
豐元徵和無常天君府微不可見放下最後一絲懸着的心事。
林琪瑢氣勢大變,但秉性如初。
他們三個出來前是忐忑的。害怕這個師氏小王做林琪瑢一個樣,做師氏小王又是一個樣。此時卻是真正放下心來。
只是一揖就讓他們曉得這個師氏小王是認前賬的,不光林琪瑢的賬他認、師氏小王的賬他也認。
師府終於等到師氏迴歸……
“走,入府再說。”無常天君喜笑顏開,三人護着林琪瑢回到師府深處。
師府面目大變。
除了禁神城依然如故,原來的外園全部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植的寶樹仙葩,鬱鬱蔥蔥直通內園。
樹間不時有三人一組的學子穿梭,他們盡是些擅長靈植之輩,一應花樹在他們的照料下茁壯生長。
內園原來數百仙根靈樹與樹冠上的那些仙宮十不存一,本來扼守師府門前的三甲山也蕩然無存,一眼就見如今的師府主體。原來繞府潛行的那十二座八角攢尖琉璃神,已在浩劫中歸滅。
師府門前那條萬丈寬的玉道恢復如初。入得府內,宮闕仍舊留有衆多劫毀痕跡,不過經過千年修復已然回到原來五六分模樣。
而最矚目的是,師府中心原本授業池的地方,此時矗立的卻是上百層神殿羅列而成的一座宏大神宮,神輝濛濛不可直視。
“它竟然還在!”林琪瑢道。
豐元徵道:“授業池如今改做授業宮了,師氏之外沒人能夠進去,你回來正好,我們可以沾光入內一觀。”
林琪瑢悵然若失:“我離開的時候全府盡殘,本以爲再看不到過去的樣子。”
豐元徵也是黯然:“多虧靈祖現身,師府甦醒激生自行恢復之力,單靠我們是沒辦法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晚輩可否拜見靈祖?”林琪瑢問。
曹天君嘆了一聲:“這個我們也不清楚。”
“爲何?”
“靈祖甦醒不假,但只有七日,匆忙將府內善後事宜安排過後,他老人家走進授業宮就沒了動靜,也不知是繼續沉眠還是怎樣。”
“還請三位祖師引晚輩去看看。”林琪瑢道。
三人轉眼落在授業宮前。
授業宮原來是師氏授業池,師府的核心之地,師府靈祖本來沉眠授業池下。如今再看這座從下面冒出來的授業神宮,它也許纔是靈祖真正的沉眠之所……
“每來這裡一次,本君就震撼一次。”無常天君仰望神宮由衷而發。
曹天君道:“神殿仙殿本君見過不少,但如此宏大的神宮,我還是頭一次得見。”
一層神殿便震人心神,何況是上百層直衝蒼穹,授業宮的磅礴威勢簡直不能描述。
林琪瑢倒沒有多麼驚訝。除了沒有九十九重丹墀與附屬偏殿以外,授業宮與他見過的且戰城中央王城主神殿羣有四分相似。
授業宮並未顯現師氏族徽,顯然神宮只是遇到大難不得已現身,仍處於半睡半醒間。
丹墀三重,左右兩邊各有九級玉階,每層丹墀中心各篆一個繁複古字,合起來正是:授業宮。
三大天君在第三層丹墀下停住步伐,林琪瑢則提袍登墀一無所阻。
三天君從沒上去過的丹墀,在林琪瑢腳下如履平地。
曹天君低聲道:“他果然是姓師……”
豐元徵輕語:“不是師氏小王,金本神祖怎會勞動萬物盤親自出馬,但付出祖神兵自爆的代價,竟也功虧一簣。”
看着林琪瑢步步登高的背影,無常天君嘖嘖有聲:“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豐元師兄,那時我等迷迷瞪瞪近似彌留等死,你說他身上真有一件宇世開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