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冰藍的幫助,出遙望之城並不困難,但是林琪瑢想到斑光馬這傢伙,不出力拽屁股,當下將它放出來,故意騎着它,按冰藍開出的路線奔回了林家駐地。
斑光馬大懵,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主人什麼時候有了超乎尋常的開路神通,一時大是敬畏……
一去一回,林琪瑢用了四天。雖有諸多擔心,更有斑光馬、七角小馬、冰藍這樣的意外,總算不虛此行。
他暗中去林宸鷟跟前報到。
林宸鷟高興的打量小兒子半晌道:“這次回來倒快。是不是又弄到好東西了?拿出來給爹開開眼!”
林琪瑢誇張的咧嘴:“您老啥沒見過。淨拿兒子開涮!不過,這次我真看到七角小馬了。”
林宸鷟感到新鮮,問道:“在哪條雲河?”
林琪瑢手指比個九。
“第九雲河?!”林宸鷟走了兩步道:“管它呢!反正咱們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就是送眼前一匹七角小馬,也沒興趣。”
父子倆“嘿嘿”一笑。
剩下幾天,林琪瑢繼續煉化體內日月之力。
再次查看體內脈絡內的陰陽靈氣,隱隱比第一次煉化之後多了一點;雖然並不明顯,但在沒有林琪瑢魂力加速情況下,依然有此進展,已然非常不錯。接下來他便安心閉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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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一,林家隊伍整裝,出紅斑大盆地。因有先前林琪瑢探好的安全出路;隊伍跟在大個兒後面,坐騎飛行天賦全部展現,在無盡的雲海中浮光掠影穿行。
入口、出口同在一處,曲曲折折一萬多裡,不需防範、暢通外加全力飛行之下,尹久、終蓋天、孔策三人甚至有種錯覺,林家人突然進行了空間挪移,直接就到了眼前!
虧得太爺們早交待下去,將林琪瑢分發的各色符籙都妥善收好。在離出口五百多裡時,收了主人與坐騎外的飛行符籙光罩,改換成五行符籙。
除了終蓋天有些頭緒,其它兩道尊,均覺林家有些神奇!
其它六家不說秘境之外各宗大戰,現在只有鍾家和錢家進入了各自所得的第二道秘境,另四家甚至在第一道秘境內,離出境之日,還遙遙無期。但是看看林家,本來定期二十個月的遙望之城,七月初三出發,十一月初一就出來了。要不是隨行私衛短少了近千,他們甚至會認爲林家有什麼秘方。
剎那,這兩位道尊又與青俞宗不明原因就盯上林家聯繫起來。看來青俞宗早有明見,除了有鳳凰體這一層關係之外,林家絕對比其它六家更加出色!
二人一經認定了此種因由,對保護林家的重擔更顯焦慮起來。青俞宗決不會善罷干休就是了。
酈冠鈺和璦暉領頭,帶人將遙望之城所得一半收了上去。華畢雲雖已是道君之身,但是這裡師兄不少,也是跑得勤快。
馬寒山也罕見得頻頻看向林琪瑢;幾人眼光不善,把林琪瑢盯得一陣陣發冷,心下一個勁打鼓不提。
林家現在只剩最後一道青黃梯,但是遙望之城的二十個月現在還剩餘十七個半月,當得一年半時間。林家人完全可以自由安排。
於是林寬驅提出了林家隊伍全員回去探親之議。
尹久、孔策、終蓋天三人面面相覷,一時躊躇起來。
最後,終蓋天簡單明瞭的將九宗分裂,世商鉅變,高林兩族林門大街血戰;神王、極一、商樑、大王四宗鎖上都,四宗五宗在七處秘境之外大戰的事說了。
林家諸人登時慟哭失聲,活着的人全亂了。
林宸鷟和林寬驅等幾位太爺強壓悲痛,問道:“不知上都本族現在如何?”
“現在九宗兩方正在僵持,上都並沒有解禁。高、林兩家大戰,因爲有鍾家與神王宗滑宗主親帶人馬支援,總算保了下來。但是死了不少人……還有林家大太爺林寬康,十月初九歿了……”
“大哥——”林寬蕁大叫一聲猛昏了過去!林寬稽、林寬睿兩個老頭一把扶住了他。林宸鵃和林琪瑋趕忙上前接住,將他安置下去。
“我們世商拼死拼活,爲什麼就不能給我們一條生路……”林寬驅老淚縱橫,“嗚嗚”哭了出來!
這些太爺們哪個在左界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卻當着這許多小輩哭得悲切心碎……
林琪瑢眼睛鼓動酸澀,扶了想到留在祖宅的嫡母、姨娘、四弟林琪瑭、還有兒女、諸多子侄傷痛至極的林琪琅,到一旁坐下。
林琪瑢抹了把淚水,上前將同樣身體抖慄劇烈的林宸鷟扶住,林宸鷟顫聲問道:“不知其它六家如何了?”
這時孔策回答道:“其它六家中,夏家主和夏大太爺已在第六道人間道中遇難。夏、林兩家正在大喪。”
林家大公子隊伍隨身攜有不少棺槨,豈能不帶縞素。不多時,千人上下一律重孝在身,不但將遙望之城死去的私衛隨從好好葬了,更制了林家萬靈牌,焚香跪祭,淚水成河……
最後,林寬驅強烈要求回祖宅奔喪。世商大公子通商不會耽誤,但是中間這段時間足夠奔喪。
“還請各位道尊前輩,體諒老頭子與近前這些骨肉分離之人的心情。坦白說……我等正因爲在內均有所感,所以拼了性命,採足了寶物,爭搶出來……就是擔心出了大變故……”
終蓋天想了想道:“這是情所應當,只是現在極不安全,我等傳訊宗內多派些人護送諸位。還請稍待幾天可好?”
林寬驅一聽,向幾人一躬,“多謝周全維護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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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七,林家大公子着大喪五服,沒有進入空間寶物,一行在商樑又派來的六位道尊與百餘各境弟子的嚴密護送之下,直接從星空虛度回往上都奔喪——
林家二十一位大公子,千人行的縞素,出現在同樣白麻一片的林家祖宅,一時間瑟縮在林家祖宅的內眷、老小全都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踉蹌奔出……親人意外相見,悲傷徹底釋放……
萬壽洞天大長老與衆位長老們,當下吩咐各位大公子回各房各支,第二日再舉行全族議事。非常時期,還是讓這些大公子快快將自家院內亂情料理安穩下來,纔是正事!
林宸鷟、林宸鵮各自帶人奔回自家院子。
錢靈霞帶着衆女眷早就在葛上院門口等得焦急了。當看到林宸鷟、林琪琅、林琪瑢三人終於來到眼前,家主院上下倖存之人,再無顧忌的嚎淘大哭!
到了內院,林宸鷟將傷心欲昏的錢靈霞攬在懷裡。林琪琅也來到自己內眷身邊,林琪瑢則與四美一起伴在錢靈霞之旁。但是三人均在一衆親眷裡不斷逡巡着……都在尋找林宸鷗、林宸鵒、林琪璋、林琪玥、林琪箴和林琪瑭的身影。
沒有……沒有!
“大哥?三弟、璋哥兒他們哪去了?難道……”林宸鷟抓住錢靈霞紅着眼問道。
“四弟呢?四弟怎麼樣了?”林琪琅則抓着夫人夏氏急問道。
錢靈霞抽泣道:“老爺放心,他們受了重傷不假,好在最後被高人所救,總算留下了性命!只是小九冰丫頭,她…她……”
夏氏也對林琪琅嗚咽道:“夫君不要擔心!四叔最後關頭也被人救下!這還多虧了瑢六弟,是他的朋友仗義出手……”
林琪瑢在屏東流四女口中,突得噩耗!
林宸鵒那房的林冰,爲救父親林宸鵒,隻身殺出府外,最終爲生父擋了火焰珠的爆裂,死於非命!而林童也與林冰一起出府,爲護被兩箭穿身的林琪箴而身中數劍,至今未醒。
林琪瑢尤記得當初,在番竹四叔祖林寬庭府上,這兩個被稱爲小八、小九的堂妹。那在潭下拒絕薛天星的智慧少女,還有他親帶上樹,看薛天星追求小八林童的小九妹林冰……一幕幕就在眼前,卻已走遠……
林琪瑢捂着臉痛哭了出來,一直打算給她們找門好親事的,哪想到剛回祖宅,竟是絕命……
這兩個妹妹,早當出嫁爲婦啊……
屏東流用絲巾拭去流下的淚水,道:“九小姐之後,其它人也是命在旦夕,幸好有嶺公子與先天公子還有一個叫烏雅的姑娘,即時出現。不然……鷗大老爺、鵒三老爺還有幾位少爺都完了……”
“嶺兵?先天卓藤……烏雅——”
林琪瑢意外之極,忙擔心問道:“他們如何了?現在在哪?”
佟希文道:“鍾家援兵到來後,他們先後將二位老爺和幾位少爺,還有九小姐的屍體,重傷的八小姐護送了回來。聽說還有太爺和玔二少、珍四少、璁五少在另一邊,又去了,後來玔二少沒了一條腿,璁五少頭上受了一刀,居然真被他們在亂軍之中給撿回來了。
嶺公子還有先天公子與烏雅姑娘,都在救人回來之後,停也沒停的走了,雖一身血漬,看着全都無礙……
珍四少是被鍾家所救,倒算完好……但是璁五少說是創了後腦,直接傷了魂海之基,怕是活不了幾天了……嗚嗚……”
鳳兒又道:“還有箴三少,被穿了兩箭透心涼,好可怕……”
姜美人一邊安慰手旁扶着一位青春嬌麗的縞素婦人,林琪瑢一見正是林琪玥的夫人季氏,馬上上前見過。
“老爺……”錢靈霞在林宸鷟身前慢慢跪了下來。
林宸鷟忙拉錢靈霞起來,林琪琅與林琪瑢也趕緊跪下欲服她起身。但是不但沒有扶起錢靈霞,就是其它在場的老小,也都跪了下來……
幾人心頭剎時一沉。再看林宸鷟面色只經一頓,吼問一聲:“爹怎麼樣了?!!”
回答他們的是錢靈霞和其它人心酸的淚水、嗚咽……
林琪琅和林琪瑢一起癱坐在地,林宸鷟更是“啊”的噴出一口鮮血,喉頭強滾幾下,“爹……爹……兒……”
林宸鷟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