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天宗從東芒大比開始,你來我往鬧了四年,年年說要開的雲端銅橋會,一年拖一年,已經四年沒有舉辦。
這對一直希望等到銅橋盛會,分得幾枚壁果以儘快穩定境界的中、小宗門弟子,還有天宗以下地宗這個層次的小門小戶修者來說,更是要了命!
有許多破入新境界的修者,已經耽誤了修行速度。在修煉如此艱難的情形下,耽誤一年就可能毀卻不少修者的前路。
時光哪能這般揮霍!既然有如此異常靈物在眼前,就因爲九大宗自私自利,所有人一起遭殃,在雲端十大道祖不歡而散之後,憤怒的情緒終於暴發……
九大宗眼見就要引發衆怒,不由得不重視。當下九宗拋下前嫌恩怨,開始籌備這一年的雲端銅橋盛會。還將時間由九月初三開始的半月,延長至一個月。
而林琪瑢也恍然記起,自己還得了當初林琪環從大銅橋上帶回來的壁果。
“長生!”
“少爺有什麼吩咐?”長生連忙跑進外書房。
“大哥走前從大銅橋上帶回來的壁果放哪了?”
“壁果?”長生眨巴幾下圓圓的大眼:“原來放在平流居少爺臥房的櫃子裡,後來咱們平流居搬家到葛上院,我們四個就給少爺收拾了四箱的小玩意搬過去。應當在四個箱子裡!長生這就去找?”
“找不着就算了。”林琪瑢只是突然一想,並不一定要如何。但是長生不這麼看,這是他們四個長隨的本職所在,斷不能找不到的。
於是,他回到葛上院翻了半天,終於將裝着九枚壁果的寶盒送到了林琪瑢的眼前。林琪瑢一見長生滿臉汗漬,想是費了不少功夫,有些心疼:“快好好歇歇,一會兒什麼也別忙了,吃了飯睡會兒。”
林琪瑢遞給長生一盤子點心,看着長生狼吞虎嚥,手中捏起一顆晶瑩的壁果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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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拿着壁果,找到替換安然守在林家的十七師兄柳東昇,問詢壁果的服用方法。
柳東昇凡人之時,本是一大王朝的跨馬狀元;但是能當狀元與仕途得不得意是兩碼事。最後失落灰心,辭官有了出世之念。開了所學館,掙點束脩,也算自在。
他研讀古籍之時,不經意間發現了一部修身養性之訣。研讀之下,自覺大妙就修行起來。不想四十多歲的時候,竟修得小成,頗有了些手段。於所在縣城也小有名氣起來。便傳到了溪湘汀瀾一個身爲凡俗大朝大司馬的朋友耳裡。
柳東昇立即接到大司馬的調令,入大司馬府。柳東昇自負曾爲狀元,拒不履召,結果被大司馬派人逮了去。
溪湘汀瀾飄飄而下,看到的正是被貼了符籙五花大綁而來的柳東昇。又經歷幾番境遇,終是入得溪湘汀瀾門下。柳東昇每每想起,都不禁嘆世間事之絕妙,頗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如柳東昇這般的文人弟子,溪湘汀瀾還有多個;
十八弟子周吾是秀才入道,與柳東昇最是相投,平時幾乎有空就在一起;還有一個二十三弟子碧舟子,就是一個想隱世的文生。人家不想修煉,也不想成仙,在山裡隱得好好的。溪湘汀瀾興致一來,尋個這般有趣的人,竟把人騙得修煉起來,不得已入了門內。
更有三十二弟子柴祺農乃是一朝禮樂大家,萬千文人楷模之輩,也着了溪湘汀瀾的道……
溪湘汀瀾事蹟可謂“劣跡斑斑”;想起這些,這幾位弟子都是無語相對——
柳東昇見到林琪瑢到來,迎出來將小師弟拉到屋內,爲兩人滿了茶水問道:“小師弟來找師兄想必有事。”
林琪瑢打開盒子,拿着壁果問道:“十七師兄,壁果怎麼服用?”
柳東昇一見是壁果,神情一鬆。
“壁果可以直接當果子吃。當然最好是輔以鋪心聖水或純性石,或者是相應境界的丹丸一起使用,這樣會事半功倍。”
林琪瑢點點頭,頓了頓問道:“雲端上,師傅和五宗談判的其它情況,十七師兄知道麼?”
柳東昇奇道:“小師弟難道以爲中間還有什麼事?”
他有絲察覺林琪瑢的爲難,似乎不方便直說。他想了想道:“師兄給師傅傳訊,想是晚上師傅怎麼也能來一次。早前不便暴露他老人家出關之事,五宗才露出了真面目,現在又因爲要開銅橋盛會,更忙起來。師傅想必也想過來看你了。”
林琪瑢向柳東昇抱拳一揖,“多謝十七師兄!”
柳東昇笑道:“不妨事!你沒入宗內,不能直接執掌宗內傳訊法牌,這次讓師傅親賜你幾塊。自家事,別人還管不着。”
“對啊——”林琪瑢撓撓下巴,真是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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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湘汀瀾來的比林琪瑢預計得要晚許多。林琪瑢在自家外書房等了半天。
“你小子本事不少!聽說林家兩道走下來,只要與你們這一房合在一起,就能成事?”溪湘汀瀾將林琪瑢拎到旁邊椅子,他一撂袍子坐了大案後的主位。
沒有正式拜師也不錯,起碼不用見面就要大禮。但是林琪瑢還是向溪湘汀瀾一揖,好奇道:“師傅,聽說您跟三宗打起來了?”
溪湘汀瀾咧嘴笑道:“他們以爲爲師是紙老虎,不露兩手,焉能真把我當回事。哼!一羣欺軟怕硬的傢伙!!”
“聽說小王宗點名要我們林家?”
溪湘汀瀾擡頭看着林琪瑢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噗哧”樂了:“是不是擔心爲師做主將林家賣了?”
“哪能呵……”林琪瑢裝模作樣直起身子,“只是對三宗到底什麼原因只要林家好奇罷了!”
溪湘汀瀾眯了眯眼:“這事是很蹊蹺……但也不必擔心,最終方法就是爲師與上界本宗聯繫一番,請降決議。到時他們還能翻了天?!”
林琪瑢大嘆一聲道:“這事怕是上界知道了,更完了……”
“什麼?”溪湘汀瀾眼睛猛然一睜:“知道內情怎麼不早與爲師通通氣?”
林琪瑢鄭重道:“原來沒將兩事想到一起……現在纔想到這個可能……”
溪湘汀瀾不言,只是手上微動,林琪瑢頓覺進了無數光怪陸離的世界,身邊點點白光如梭如織向身後飛去……
空間通道!
溪湘汀瀾將林琪瑢護在法域之內,轉頭看着他道:“說吧!現在我們在商樑聖宗之內,但有些事還要防患未然。所以你不必擔心隔牆有耳。就連爲師也放心些。”
“我在東南遇到一人,也不算人,是上界陰陽之寶所產生的靈慧。”
“人?!直接脫身成體的靈慧?”溪湘汀瀾心中“咯噔”一下,大駭之餘不由立即對小弟子要說的事正視起來。
他凝神半晌才道:“據上界總宗平時降下的一些內情而知,三聖的寶物,也不能得有這樣的靈慧。你遇到的只怕是更高的存在,總宗也不一定得知。”
“她是也是這麼說的。”
“這般上界至高存在怎麼會出現在下界,還讓你看到了?”
林琪瑢心裡減減加加組織一番道:“在遙望之城,她感知到了我身上有陰陽本源,找上門來的。弟子對上界更是一知半解,三聖之尊,就以爲不可仰望。但是這位靈慧說,三聖之上還有地位相當的上皇與虛皇之尊執掌上界一切;其中上皇人少只有四個,虛皇人多,平時他們做爲上界最高存在,統治萬域千荒……”
“哦?上皇、虛皇?”溪湘汀瀾聽來也頗爲新鮮。他不由笑道:“爲師還不知此番更高的存在,現在聽聞也算開闊眼界!呵呵……不過,這般大寶登皇之人,如何與三宗扯上關係?”
溪湘汀瀾一直沒忘了三宗這茬。居然與這種存在有關,心中危機之感騰地冒了上來!
林琪瑢慢慢說道:“那位靈慧說,兩皇之尊統稱爲大神人,所用法寶,皆是陰陽之寶!人人都有陰陽之泉,修行也是直接用的陰陽之力……”
他偷瞥溪湘汀瀾一眼,果見這位師傅面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想是已經知道事態之嚴重,可能並不在他的預期。
林琪瑢硬着頭皮繼續說道:“而只有上皇和虛皇所用的陰陽之寶,纔是真正的寶皇,其它以下的什麼寶皇都是垃圾……”
當初,他聽到冰藍說這一段的時候,還有些想看溪湘汀瀾知道上界所降的寶皇,被定爲垃圾的難看錶情。但是現在看來,溪湘汀瀾聽聞這等至高存在之後,已經不再驚奇這等小事了。
“別有氣無力的,好好說完!”溪湘汀瀾喝斥一聲小弟子。
林琪瑢忙接道:“大神人所用之寶均是以上界少有的、還存有陰陽之力的寶地爲爐,請最高深的煉寶宗師煉製,陰陽交泰孕養而成。等到開爐之時,寶地廢棄,寶物出爐,就是寶皇!因着這些寶地所存的陰陽元氣的不同,分陽則寶皇,陰則寶皇兩種。
但是有時在開爐之後,伴着寶皇出世的還會有一件,比寶皇小一些,用途不一樣,但是級別相當的寶物一同誕生。這件寶物與寶皇同用,竟然可以提高寶皇威能二到三層,所以被命名爲寶後!
有寶後的寶皇就成爲寶皇中的至尊!上界上皇、虛皇這些人手中一共只存在三件寶後!
而她就是四大上皇之中、大瀆皇本命寶皇的寶後,是陰則之寶;她被打散了靈慧,並不記得因是何事、何人有此能耐傷她。但是她的本體正落在了左界,而且被人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