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宸鷟有些木然,艱難與林宸鵮對了一眼,二人盯着巴掌大、明顯大有來歷的小姑娘,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是小六本命法寶的靈慧?”林宸鷟舔舔乾澀的嘴脣。
林宸鵮也失聲道:“小六派你來的?”
一衆人等緊繃的心絃在聽到此物是林琪瑢的,驀地長出一口氣。
殊不知,就在剛纔短短一瞬,個個都覺恐怖萬分,恨不能林琪瑢在此,就是幾個刺頭也再想不起對付林琪瑢的事來!
“林琪瑢?他不在靖泉,和祝小山一起打通到上界的入口去了……”
“打通、上界、入口?”
宗祠內鴉雀無聲……
林琪瓖再也沉不住氣起身聲討:“這是爲我們惹禍!他仗着有點實力就不知天高地……”
小玫瑰一下堵在他的臉前,“砰”地又是一個小拳頭……
“唔——”林琪瓖捂臉伏到玉案上,“……粗……魯……”
“林琪瑢爲了給你們弄點好資源,被上界人物追殺的時候你在哪?在對付你們林家大仇敵青俞宗的時候,你在哪?
他流落在時空廢墟如果不是有本姑娘陪着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漫天全是黑暗和破碎陰陽詭則,流浪不知多長時間,你們在哪?
他好不容易脫身出來,才知道五十年過去,給你們帶回了這多寶貝,如今寶物享了,青俞宗滅了,你們倒說他仗勢欺人,不知輕重?
他要是知輕重,就該把你們全部放棄,一個也不用背在身上,至少他被大日皇、大星皇一起看中,做哪一個的親傳izi,也比死撐着靖泉強!!”
一干大男人無不尷尬難堪,四老太爺,麪皮忽青忽白,已是無地自容。
小玫瑰卻不管這些,她抱着小小玉臂繼續數落,“他這次冒這等危險,請小祭王合力幫忙打通上界入口,還不是爲了以後能爲靖泉六族子弟,來回偷渡些珍惜的iulia資源、丹丸!
你們以爲你們資質多麼神奇?
沒有寶物丹丸,照樣沒有前途!
吃了幾天飽飯,就以爲天不怕地不怕,還想霸佔書院,不要臉!”
青俞宗是被林琪瑢弄散的?
“小……小……主人……”重山扶着門框氣喘吁吁到了。
“哦!老頭,你說分寸,本姑娘知道啦……瞧瞧,沒打死人!本姑娘什麼身份?要真出手,泯那傢伙也拿本姑娘沒折……嘻嘻……”
重山絕倒!
小玫瑰自覺良好,但宗祠大殿中的林家棟樑,全部變成了青頭蘿蔔,血色全消。
她說的誰人心底不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是另一回事。
世人都不願意揹負天大恩情,雖有幸得解一時危難,卻會在以後很長歲月中,給受恩者心靈戴上沉重的枷鎖與負累,甚至有人在困難面前寧願死,也不想再擔負這種恩義折磨,便是如此。
承受恩情,也是一件極摧殘心志與累人的事;
偏偏施恩者往往愛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更惹人厭煩,另一方卻不得不裝出感恩……讓一切更變得扭曲、可怕。
施恩者事前可選擇施與不施,萬般是自願,所以施恩不圖報,纔是至理,卻往往不被重視,這是世人通病;更以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奉爲美談與圭臬,以求一個統一的道德,也只是世人想得太美罷了!
忘恩負義多見,其實很好解釋,善良者更容易這樣,也不必奇怪和鄙視,因爲誰都有這種衝動甚至渴望。
小玫瑰公然戳破了這層遮羞布,林宸鷟陷入兩難!
他朝小玫瑰招招手,“小丫頭過來。”
全場啞口無言,小玫瑰沾沾自喜,以爲成了聖主之身,主持了世間正義,輕盈地飛到林宸鷟面前,“老頭,你有什麼事?”
林宸鷟輕哄着小玫瑰:“小丫頭之前在哪?”
“在哪?”小玫瑰不解,“本姑娘剛纔在泯本體那邊玩!”
“那繼續去玩好不好?”林宸鷟善良無害,溫柔如水;
“可是書院,林琪瑢有用的!”
林宸鷟眉毛抖三抖,“書院沒事的,去玩吧!”
小玫瑰歪頭,不大樂意,“我來幫林琪瑢,你還攆本姑娘,不理你了!”
“呼”小玫瑰大鬧萬壽洞天,捅出一堆亂子後,撒手走了!
林宸鷟輕咳一聲,“……繼續?”
場面很詭異……
終於林寬驅起身佝僂着身形擺擺手,“明天再議吧……今天都累了。”
天知道,一大早吃飽喝得,又累在哪裡……
*——*——*——*
林琪瑢和祝小山在混沌大禁下切磋大陰陽禁數,不覺就過了十四天,眼看最後一天到來,二人都停了手上法訣,盯着封護洞口一點。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七個時辰……用以維持洞口的十二辰旗依然無有觸動。
二人心有靈犀同時拿出大陰陽簡向一處一合!
兩人中間突然化出一灘水般晶液,晶液有靈ig似地彈縮變化,片刻便伸出了四肢手腳的粗略形狀。
只是本應化出頭顱的部分,幾經涌動,仍無法出頭,最後只得“噗噗”兩聲,在軀幹上張開了一雙沒有瞳孔眼仁的透明眸子。它左右看了林琪瑢和祝小眼一眼,兩眼下方一抽,生出一縫,傻呵呵無聲一樂,居然學着二人一模一樣的盤膝坐在空中!
二人沒有驚訝,反而法訣穿梭,不斷在這個三寸高透明小人的體內聚集攀纏,化出一輪輪炫麗命軌,最後變成微小的長川瀑布,江河溪流,在小人體物奔騰流動;某個剎那,一條米粒大小的透明小蟲從飛流中鑽出,不斷在湍流跳躍飛走,卻怎麼也跳不出透明小人的體外……
祝小山展顏道:“泯正在歸途,顯然離此頗遠,兜了個大圈子。”
林琪瑢則吐出胸口濁氣,“看來轉悠得連它自己都要迷路了。”
“嘿嘿……真沒想到它的心挺細!”祝小山有些意外如此純真的泯,也會這般縝密。
林琪瑢道:“它畢竟經過漫長歲月時光積澱,什麼事沒見過?不要把泯想得像孩子。返璞歸真,最適合它。”
祝小山點頭,擡指點了點透明小人,“我們構築的太始嬰,表面這層黑光白線,當是融入了林兄的師氏陰陽和司徒氏的坤陰陽而成!
不過居然能與祝氏陰陽合併,化生太始嬰,卻是最大驚喜!”
林琪瑢也是欣慰,“原來祭、祀二王最終可控太始有形陰陽太始嬰可現,起a我也有小祀王手段了吧?”
“何止!我們不但化出小祭王、小祀王合術可生的太始幼嬰,林兄術法更能在此嬰體表生出一層玄奧的黑光白線,這種異變就是真正的二小王,也搞不出來。
司南提醒,此種現象以後當有大用,並且宗一再來,我二人已能將他留下!”
二人互相一樂,無不盼着宗一快些再來。
而祝小山得了無算,所悟居然是祝氏陰陽的失傳絕術,面對師氏陰陽總篇只能悟祝氏的東西,這讓他每每想起,都是無語。
這次有機會由林琪瑢施展師氏陰陽一窺膛奧,對他祝氏陰陽的修習,也有了不小觸動!
祝氏陰陽從祝小山開始向着越來越精純的高度提升……
“來了!”
太始嬰體內小蟲,突然扎入一點,向內衝去。
林琪瑢和祝小山兩訣同點,十二辰旗向外一擴,一眼洞口立時出現,十二辰旗將一條白光一護,一閃脫離,洞口順勢便已閉合!
祝小山又點司南地盤,向混沌中一印!
地盤與其上佈置好各方星術的同等區域一合,蒙光一涌,便抹去了一應陰陽絕術之機,接着“叮”地一聲化成尺餘見方掉落祝小山手中!
“琪瑢!小山!”泯可愛的笑容出現兩人面前。
林琪瑢抱過泯,上下打量,“我和小山化太始嬰看你跑了很遠的路途,真擔心你出了意外!”
“意外倒是沒有,只是上界聖尊戰又開始第二場了,不知爲什麼跑角山外面打起來了。泯還想看看角山和靈王,結果都沒去成……”
泯嘟着小嘴,一副唉聲嘆氣。
“哦?難道日宿聖尊、獵雲神子、神吾機這些短短几十年就恢復了?”
祝小山果斷搖頭,“不可能!你說的首戰那麼慘烈,這三人被揍得千瘡百孔,一百年也不夠,何況還不到七十年。”
泯果然道:“第二輪是十四皇尊下令沒參加第一輪的,這次都得下場較量,就是人凰、鳳凰也不例外。聽說皇尊在沙門神域雖得了法典,也大受刺激什麼的……說得很隱晦……”
“刺激?”林琪瑢和祝小山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祝小山甩頭不想,一跳上了司南;司南沒有提防差點接空,湯匙大小的體格在大腳丫子踩上瞬間,才勉強幻大接住。
林琪瑢佩服司南的好脾氣,居然一點抱怨沒有,還以淡淡金光把祝小山護個嚴實!地盤一化飛到祝小山體內,司南朝泯和林琪瑢連搖勺柄,泯和林琪瑢也跳了上去。
終於大勺負着三個晃悠悠穿過一個又一個迷離空間,回了左界。
*——*——*
剛入靖泉,小玫瑰撲到近前。
“林琪瑢!完了……完了!”
林琪瑢接住小玫瑰,泯在林琪瑢肩頭朝小玫瑰熱情招呼,“小玫瑰,泯回來啦!”
“本姑娘把你爹得罪了!”
“哦?”林琪瑢把小玫瑰放到泯旁邊;
小玫瑰一撥泯扒上來的小爪子:“沒空理你!”焦慮道:“……林琪瑢,你說怎麼辦?”
祝小山奇道:“小玫瑰怎麼會得罪林伯父?還是說說前因後果,不然林兄怎好處置?”
司南聞聽也積極湊到小玫瑰面前。
四個邊說邊呼呼奔向泯本體蛇頭飛去,林琪瑢也知道了來龍去脈。
.神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