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探究當年事

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此時的綠兒早就睜開眼睛了,從半開着的窗戶縫隙裡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不禁好笑,然後就在心裡揣測,估計等下娘娘又要被王好生教訓一頓了吧,果不其然的,之後她就聽到了很輕微的呢喃聲,但只是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響了,綠兒掩嘴一笑,娘娘每次承受雨露總是這樣的,先是驚訝痛楚的一聲叫喚,但之後王就會好生安慰或者恐嚇,娘娘爲了怕丟人,每每都會馬上將嘴給捂上了,便再聽不到一點兒聲息了,不過內裡如何激烈她當然是不知道的啦。

但是雪兒卻知道得一清二楚,月上柳梢頭,雪兒勉力撐起了身子,只見身上今日方纔消退的那些痕跡又重新印了上來,她欲哭無淚,自從冷夜臻用這種方式對自己表達喜愛之情之後,她身上就沒有好受過,嗚嗚,臻是壞人,淚眼朦朧的雪兒幽怨的望向冷夜臻,他半敞開着銀白色的裡衣,露出的肌膚瑩白如玉,宛若女子,嘴邊噙着笑意,左邊眉毛微微挑起,一隻手撐着腦袋,慵懶的依靠在枕上,整個人顯得張揚不羈,面上那滿足的笑意又好似是吃幹抹盡之後的得意。

迎着雪兒幽怨的目光,冷夜臻心中更加的樂開了,嘴脣微啓,笑容更加的明顯了,忽地他伸手擡起雪兒的下巴,迅速的往自己這邊移動,然後剝啄一口印在她嬌嫩至極的嘴脣上,雪兒憤怒了,啊嗚一口就咬了上去,冷夜臻迅速低頭,雪兒雙齒相擊,憤怒之下力道不小,頓時上下牙牀生疼生疼的,小嘴一撇就要哭出來了。

冷夜臻忙一把將她往懷中摟着,柔聲安慰道:“雪兒乖乖,雪兒不哭啦,臻又不是故意欺負你了,好啦好啦,不哭了,明天臻讓御膳房做更加好吃的糕點給你來吃,好不好?”

“真的?”雪兒頓時破涕爲笑,一提到吃的,她就會把煩惱的事兒給忘了,當然那原本也不是什麼大煩事兒,雖然身上確實有點疼來着,她臉蛋紅撲撲的,低頭去看那些傷痕,哎,真可憐吶,希望能快些好起來,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她倒不在意被麗妃掐出來的傷痕,反而介意那幾個被冷夜臻吸允出來的小草莓,每每讓人見了,都會迎來奇怪的目光,那些人真壞,當然啦,始作俑者更是壞人,自己一定要挑選一件領子高高的衣服明兒穿上纔好。

雪兒這般想着,眼睛往衣櫥那邊看了一下,之後她又感覺困了,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在了牀上,身子曲捲起來開始入眠,這是她作爲狐狸時候的習慣性睡姿,現下雖然已經能夠幻化人形,但這一睡覺姿勢習慣還是沒能改變,冷夜臻嘴角含着笑意也臥了下來,伸手搭在雪兒的腰間,拍着她入眠,而後他又瞧了一眼那梨花木雕刻精細花紋的衣櫃,嘴角的笑意中多了幾分狡猾出來。

當第二天雪兒醒過來要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她高領子的衣服一件都沒有了,她驚訝之下以爲進了小偷,又看身邊的冷夜臻也不見了,有些驚慌,忙叫人過來,綠兒因爲重傷在身,換了另一個侍女進來伺候,雪兒問起了衣裳之時,那侍女回答說道:“那些高領子的衣裳是王吩咐奴婢收拾起來的,王說主子不喜歡。”

“胡說,我最喜歡那樣的衣裳了。”雪兒瞪起了眼睛,心裡氣鼓鼓的,再次罵冷夜臻是壞蛋,居然想要自己在別人面前出醜兒,再看那侍女的目光好奇的在自己的脖頸上打量着,她又是狠狠的一下瞪眼,那侍女趕緊低下了頭去,雪兒揮揮手道:“快點把我那些衣服還回來,我今天就要穿的。”

“可是……可是那些衣裳已經被王帶走了。”侍女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麼?”雪兒瞪大了眼睛,這冷夜臻欺負起自己來簡直就可以用不擇手段來形容嘛,算了算了,反正這兩天自己不出門也就是了,再說啦,沒有高領子的衣裳難道還沒有圍脖嗎?哼,自己可是有許多漂亮圍脖的,當下命人給自己穿衣裳,再圍上了一條豹紋的圍脖,紫色毛絨繡邊的低領小襖子,配上毛茸茸的豹皮圍脖,雪白的脖頸在圍脖的掩映之下若隱若現,煞是好看,嬌嫩的臉龐在毛毛的圍脖下更顯得白皙可人,嬌俏多姿,面前的侍女在雪兒跟前待的日子不長,很少見到雪兒,此刻見了她美奐美輪的絕世姿容之後,驚豔的合不攏嘴來,只呆呆的看着,直到雪兒的小手在她面前連連搖晃,她才啊的一聲回過了神來。

“你在瞧什麼呀?”雪兒偏過頭來笑嘻嘻的問道。

那侍女臉上一紅,低聲說道:“娘娘生得太好看了,奴婢瞧着不禁發了癡,還請娘娘恕罪。”她說着屈膝就要下跪。

雪兒連忙將她扶住,笑着說道:“不用道歉,不用下跪,這值得了什麼?許多初見雪兒的人都會這樣的。”她這句話說來帶點小小傲氣,若換了別人,難免惹人厭惡,但雪兒說起這話來語調純真,不帶半分作僞虛假,雖然驕傲,卻沒有那份討厭,兼之她的美麗容顏在這兒,任何一個聽了這話的人都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那侍女也是連連點頭,站直了身子來,扶着雪兒坐下給她梳頭,她輕輕巧巧的給雪兒挽了一個公主髻,兩邊交錯插上了四隻點翠嵌金和田玉鳳簪,鳳凰嘴裡垂下長長的穗子,穗子由小粒的碎玉串成,略顯凌亂,隨着雪兒的走路會相互輕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股自然之美油然而生,侍女拿鏡子給雪兒照了照,見雪兒搖頭晃腦的顯得很喜歡,她也開心的笑了,又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雪兒的裙角,方纔請了雪兒出去用膳。

當雪兒用完了膳之後,她就問起了綠兒的傷勢,侍女回說綠兒姐姐已經好很多了,只是大夫說還需要靜養,雪兒點了點頭,練功半晌之後便前往綠兒的小屋裡去瞧她了,綠兒見到雪兒很是激動就要坐起身來,雪兒趕緊阻止,說道:“好啦好啦,你不要動了,我來瞧瞧你,你便這樣勞師動衆,那不是違了我來探望你的本意嗎?你若這樣,我以後便不來瞧你啦,你便好了,我也不理你。”

聽得雪兒說出這話來,綠兒方纔乖乖的躺下來不動了,只是一雙妙目中稍帶了幾分惶恐,畢竟紫靈城的規矩衆多,哪有做奴婢的躺着,反而讓主子作者的道理?不過心下也是暖暖的,昨天娘娘和王來這兒的情形她也隱約聽見了,王三番四次的讓娘娘離開,娘娘都不曾答應,一定要守着自己才放心,能遇上這般好的主子真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分了,她想到這兒伸手將雪兒的小手握住了,低聲說道:“娘娘,謝謝您!”

雪兒一愣,小手在腦袋上撓了撓,不明白的瞧着綠兒,笑問道:“爲什麼要謝我呀?”

綠兒微笑着說道:“娘娘尊貴之身能來探望奴婢,奴婢自然應該感謝娘娘的。”

“嘻嘻,雪兒纔不是什麼尊貴之身呢,尊貴之身是哪種走起路來就要喘兩喘的人。”雪兒說到這裡,自己就先笑了起來,她說的是宮中的一些娘娘,明明都是妖精化身,法力非凡,卻偏偏就有人喜歡裝出一副嬌弱的模樣出來,那模樣有時候讓人見了就討厭,雪兒纔不是那樣的人,她揮了揮拳頭,表示了一些自己不做那樣子的人的決心以及對她們的鄙夷。

綠兒一笑,娘娘總是那麼的可愛有趣。

雪兒忽地眨了幾下眼睛,湊近了綠兒,一副要講悄悄話的模樣,綠兒見此微微坐起了身子來,雪兒在她身後加了一個墊子,有點鄭重的說道:“綠兒,雪兒問你個事兒,你要對雪兒實話實說哦!”

見雪兒十分認真模樣,綠兒也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娘娘,您問我什麼我就說什麼。”

“狐族淑慧公主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雪兒的臉上表情蒙上了一種沉重,她不向冷夜臻詢問,那是因爲她體恤冷夜臻近來事多心煩,可這並不代表了她心裡就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情,她到底是一個愛着冷夜臻的女子,雖然性情單純,但並不影響她作爲女子的敏感,當她知道冷夜臻在自己之前有個深愛着的人的時候,自然就會心裡難過,並想要知道究竟曾經發生過什麼。

“淑慧公主?”綠兒愣怔了一下,擡頭望着雪兒,眼神中帶了點驚訝,又帶了點疑惑。

“你剛纔答應雪兒的,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你不能騙雪兒的。”雪兒以爲綠兒定然是不想說了,粉嫩白皙的嬌俏臉龐上多了幾分不高興,小嘴嘟了起來,像是個因大人耍賴而沒有得到玩具的小娃娃,她低下了頭,穿着繡花鞋的小腳往牀幫子上提了兩下。

綠兒說道:“娘娘,不是奴婢不想跟你說呀,是真的不知道淑慧公主,只是隱約聽宮裡的人說過這個名字,只知道是在千年之前早就死了,至於這人是怎麼樣的,相貌如何、性情如何,奴婢怎麼能知道呀?當時奴婢還沒有修煉成人形呢!”

“這樣呀!”雪兒好不沮喪,原以爲綠兒在宮中時間長,定然能知道這件事情的,沒想到她也不知道,心中不快,小腳又往牀幫子上踢了數下。

“娘娘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淑慧公主了?”綠兒好奇的看着雪兒,那淑慧公主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娘娘好端端地問到她做什麼?

雪兒就想將昨天麗妃死前對她說的那番話告訴綠兒,但轉念一想,綠兒這丫頭最壞啦,雖然平日裡看來對自己很好,但一旦涉及到了冷夜臻,便將自己這個娘娘跑到九霄雲外去了,便是哪天知道了淑慧公主的事情也不肯和自己說了,當下只是笑笑,搖晃着自己的小腦袋,故作神秘的笑說道:“不告訴你,嘻嘻,雪兒不告訴你。”

“娘娘學壞啦。”綠兒也不生氣,只是帶着點寵溺的看着雪兒,雖然雪兒是娘娘,是她的主子,但情不自禁的她總會將雪兒當作是她的妹子甚至孩子來看待,除了尊敬,更多的還有寵溺。

“綠兒姐姐膽子越來越大啦!”雪兒突然拍起了手來,眼睛半眯着湊近綠兒,“雪兒所有的本事都是跟着臻學的,綠兒姐姐的意思是不是說雪兒跟着臻纔會學壞的?哼哼,雪兒要把這個告訴臻去!”

綠兒也不害怕,笑着說道:“娘娘素來護着我,我纔不相信娘娘會去告狀呢!再說啦,娘娘的本事也不全是跟着王學的,就比如那些繡荷包、打絡子,難道也是王教的不成嗎?”她歪着頭笑着說道。

“綠兒姐姐才越來越壞了呢!”雪兒戳了戳綠兒的眉心,又見她眼底深處藏着倦色,知道她和自己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是累了,便不再纏着她玩耍了,抽去她身後墊子,扶着她再次躺下,囑咐她好好休息,自己晚上再來瞧她,便跳跳蹦蹦的出去了。

沒有了綠兒在身邊的雪兒一下子就無聊起來,左右看看,臻不在自己身邊、綠兒不在自己身邊,面前僅有一個半生不熟的小丫頭,正盯着自己看着,大概是很少近身服侍,因此她略顯惶恐,只要雪兒有點動作,她就緊張得不得了,不知道應該上前還是退後亦或是和雪兒說話,雪兒被她這副拘謹模樣弄得越發的不自在了,心裡還有淑慧公主的事兒,越加煩悶,想着這淑慧公主的事兒連綠兒都不知道,那還有誰能知道呢?剛纔綠兒說那是千年之前的事兒,那看來得着一個在蛇宮待了上千年的人才行哪!

佘泉!雪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他的年紀比臻還要大呢,而且又是從臻小時候就開始服侍他的,對於臻身邊發生的事情,他肯定一清二楚,雪兒眼神亮亮的,心裡篤定的想到,不過又想起紫靈城中人常說這佘泉對臻很是忠心耿耿的,自己若拿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去問他,他會不會說不知道,但有一點他肯定會去做的,那就是立刻向臻稟報,不行,不行,不能問他。

陰婆婆?雪兒又想到了她,可惜她這人看上去陰沉沉的,讓自己很不舒服哪,而且最近也不見她過來取點心了,自己若要尋她,那多半也是找不到的,該找誰問一下才好呢?可惜她對紫靈城中的每個人都不怎麼了解呀?突然她小手指朝那小丫頭勾了勾。

小丫頭頓時激動又緊張,這是今天娘娘第一次呼喚自己呢,只是好緊張呀,她從來沒有這麼貼身伺候過主子,一溜小跑着上前,中途左腳絆上右腳,險些兒就要摔一大交了。

“娘娘有何吩咐?”小丫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雪兒,嬌喘微微。

雪兒咯咯一笑,擺手道:“沒什麼吩咐,我只是想問問你,在這紫靈城中,那些人是住了上千年的。”

“王就住了上千年呀!”小丫頭不加思索的說道。

雪兒忍不住就給了她一個白眼,廢話,這難道她還能不知道嗎?不耐煩的說道:“除了王還有誰呀?”

小丫頭剛要說話,雪兒又趕緊打斷:“不許說佘總管。”

“哦!”小丫頭聽話的點點頭,翻着眼皮兒想着,半晌說道,“宮中的好些娘娘就是千年前就服侍王的,比如淑妃娘娘,還有前些天沒了的麗妃娘娘。”

“淑妃?”雪兒搖晃着腦袋,一個端莊婉約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那個淑妃自己倒是有些印象的,看起來高貴文雅,比麗妃更像娘娘,但是綠兒曾經和自己說過那淑妃娘娘不是好相處的人,讓自己不要太過親信,而且自己和她幾次接觸下來發現確實如此,若找她詢問恐怕不妥,宮中娘娘……那個宮中娘娘比較好相處一點呢?

思量着,她突然眼睛一亮,還能有誰,當然是柔妃啦,在這些娘娘中,她和柔妃相處得最多,也相處得最好,雖然綠兒也曾說過柔妃不會輕易對自己好的,必定是有所圖謀,自己細加觀察,雖然柔妃時不時的喜歡偷偷看冷夜臻,這一點讓自己很不舒服,不過她確實不曾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現在自己不過是想找他問幾句話兒,應該沒有什麼的吧?雪兒在心裡細加推想便打定了主意,對,就找柔妃去,不過可不能讓綠兒知道哦!便拉着小丫頭的手笑嘻嘻的說道:“來,我們去柔妃姐姐那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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