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理智拉回來一點點,猛然推開竄進她意識裡缺了半邊腦袋的少年,大口大口喘氣。
她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蘇聽雪和唐琉璃,看了看自己險些就要了她們性命的右手,無意中瞥見妖孽動作,慌忙將他攔住。
“算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她們可以壞,可以沒有底線。我卻不能跟她們一樣。”
她們壞了沒關係,下了十八層地獄,接受判官們的審判。經歷一段時間的酷刑,喝掉孟婆湯,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可她呢?她如果壞了,可就不止是受點罪喝完孟婆湯那麼簡單了。
她會變成魔,會離開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甚至是忘了他、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自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也發生不了任何交集……
橋歸橋,路歸路……這樣的懲罰,遠比下地獄要來的殘忍以及恐怖!
妖孽眉眼動容,很快又堅定起來,“我替你動手,與你無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怎麼可能無關?”
“媳婦兒?”
妖孽很是訝異,在他看來,這兩個人根本就是該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有什麼不對?
他不希望他媳婦兒丟掉那份陰狠勁兒,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替她覺得很沒安全感……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確實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只不過,我想給自己積點德。既然已經用殘忍的辦法折磨過她們,就放過她們的性命好了。”
蘇聽雪和唐琉璃是該死,她們也該遭受折磨。
可她如果能從中獲取殺戮的快gan,那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對上妖孽的眼睛,豆豆嘆口氣,“我不是仁慈,也不是心軟,我只是……害怕自己會愛上殺戮的感覺。”
害怕自己愛上殺戮的感覺?
妖孽眉眼一動,回想起她剛剛的樣子,緩緩收手,應了她的要求,“好,我不動手。”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她聽到妖孽應了她,輕輕鬆了口氣,撒瞭解藥下去,說,“走吧,既然已經知道Susan在蘇家地下室,我們去通知小白和張啓平救人。”
妖孽點了點頭,臨走,回身看了一眼那兩個血肉模糊卻還在一刻不停抓撓自己的人。
然後攬了豆豆肩,若無其事走出去。
夫婦走後,兩個血肉模糊的女人突然停住了。
她們的臉血肉模糊,鮮紅的血跡順着眉毛往下流,混進眼睛裡,眼前一片赤紅。
她們看到了對方,對方的臉,卻是乾乾淨淨完好無損的樣子。
這怎麼能行呢?
同樣都是得罪了金豆豆,憑什麼自己的臉毀了對方的卻沒有!
兩個面目全非的女人紅了眼,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衝對方,伸出了連血帶肉的指甲。
動靜太大驚動了醫生,他從拐角處掏了鑰匙打開門,一看室內場景,頓時一陣想靜靜——完蛋啊完蛋!他不過是一會兒沒看着,怎麼就上升到人蔘公雞上了呢!
瞧瞧這兩張血肉模糊的臉,家屬追究起來他怎麼解釋啊他!
他那十萬塊錢的禮金還沒湊夠呢!
醫生簡直是要哭了,摸出手機趕緊給家屬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