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天氣晴好,暮春三月,草長鶯飛,正是適合遛鳥的時節。
天香樓裡,正是一天生意最紅火的午飯時分。一行人從二樓的雅間款款走下來,停在門口的車伕見了來人立馬行禮道:“王爺,這就回府嗎?”
打頭的是個年輕男子,一身優雅的白色狐毛領披風,面如冠玉,身形英俊挺拔,在這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羣中顯得很是扎眼。
俊美的扎眼,但是,也風騷的扎眼。
只見他手裡提着一隻精緻的鎏金雕花鑲絲鳥籠兒,裡面裝着一對羽毛翠綠個頭小小的鳥,一面吹着口哨搖搖頭,一面擺手道:“好幾年不曾逛過京城的街市了,今日反正無事,你們幾個就隨孤隨意走走。”
身後的人應了一個是,於是一行人便信步順着繁華的錦繡林大街而去。這條大街名爲錦繡林,其實就是京城最有名的一些裁縫鋪和步莊所在。
隨從們心中明白的很,沒事走到這條大街上,顯然是自家主子有心想來個街頭豔遇。
纔沒走多久,來到了一處布莊的門口。白衣男子正想進去瞧一瞧,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叫罵聲。
其中有個又高又清脆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乖乖,這嗓子可比他手裡提着的鳥兒清脆婉轉多了。
這樣的罵戰,走過路過,豈能錯過?
“去看看,是什麼鳥在叫?”
說着,衆人便走了過去。
布莊轉角的一條巷子裡,正站着七八個年輕女子。
只聽一個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淡定的說道:“姐姐,你對妹妹可是太好了。你知道的,我這人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從來不用。那姓江的男人我正愁怎麼打發呢,剛好你就來接收了。”
說着,她誇張的笑了一聲,拍拍自己對面的女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姐姐,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對於你來說,真是三喜臨門!這第一喜呀,首先要祝賀你得了箇舊貨相公,聽說那姓江的男人早在十三歲的時候就跟自己房裡的丫鬟勾搭成了一氣,這麼些年下來,想來那黃瓜都早就被人用爛了。這第二喜呢,是要祝賀你不用費力氣進門就當娘,江府的庶子庶女據說已經有七八個了。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就有兒子女兒爭着搶着替你打醬油跑腿,嘖!這種福氣妹妹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有的。”
“這第三喜麼,是要祝賀你新婚之夜,都有女人可以一起幫忙。我想你也聽說了吧,姐姐過門的那日,江\\\\公\\子還要從嫣紅院裡擡個姐兒進門做姨娘。妹妹孤陋寡聞,可也聽說了,這位姐兒啊,聽說服侍男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不然哪裡能勾得江\\\\公\\子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跟你一起迎進門啊?曖,對了,這麼一說我纔想起,姐姐新婚之夜興許壓根就不用擔心辛勞過度,這到時候誰給誰幫忙,還不一定呢!人家嫣紅院的姐兒肯定是能者多勞,至於姐姐你嘛,只怕是現在就開始勤學苦練,那也追不上啊……總之,姐姐你是有福之人,妹妹我是半點你這樣的福氣也佔不到的。”
說着,她手上用力,將對面的女子一把推開。那情景,就像是掰倒一顆大蔥似的。
對面的女子自然是氣得滿臉通紅,一邊掙扎一邊罵道:“甑蕾,你個賤人養的,一張嘴淨是下流粗話,說你是我妹妹,我都覺得丟人!”
紫衫少女微微一笑,冷聲接道:“甑蓓,你說我是賤人養的?別忘了我娘死的早,我可是你娘養大的呢?哪有你這樣的女兒,上趕着罵自己的娘是賤人?”
對面那被叫做甑蓓的少女顯然是惱羞成怒,本來還想罵些什麼,卻被妹妹這麼一堵,氣的差點兩眼發白。
她指着紫衫少女看了一會,決然道:“甑蕾,我讓你嘴賤!哼,今日反正是在府外,你們都給我上!狠狠的把這賤人打一頓!看看一會你的嘴還硬不硬!”
紫衫少女本想就這麼算了,一看對方這麼囂張無恥,心裡一陣冷笑,老子不發威你還當好欺負了!
她穩穩站住腳步,習慣性的擼擼袖子勾勾手指傲然說道:“姑外祖母我剛練習了一種打狗拳,今天剛好看看效果。你們是一起來,還是一個個來?”
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就連站在遠處觀戰的白衣男子一行人都看的明白,對方帶了五六個人,而紫衫少女身後卻只有兩個小丫鬟。
甑蕾心裡也瞭然,以她姐姐的性子自然是一起來。她計算得好好的,自己這方六個人,三人對付甑蕾,三個人對付她的兩個小丫鬟飛煙與流雲。
這是一場硬戰。
甑蕾自打穿越到這裡,早就被侯府的規矩森嚴給逼得了無生趣。今日好不容易能打上一場架,她少不得要抖擻精神,以一敵三,閃挪踢打,龍騰虎躍,顯得無比專業和威風。
開玩笑,她前世時可是柔道高手,要是連這幾碟菜都收拾不了,那她也太對不起“真雷”這名了。
白衣男子看的面帶微笑,兩眼放光。隨手將手裡的鳥籠遞給身後的隨從,大冷天的,這廝居然伸手往衣袖裡掏摸了一會。
就在衆人都在琢磨着,他是不是要從袖袋裡摸出一把扇子準備雷翻全場時,只見他最終取出了一塊雪白的絲巾,在鼻翼兩側輕輕擦拭了一下。
“真有意思,甑蓓,甑蕾……哈哈哈!去查一下,這是不是戶部尚書甑大人家的兩位千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