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奢坐在正中的寶座上,他也不說話,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燈下閃爍不定的。
燭光散發出溫暖的橘紅色光芒,炭火堆在火盆中紅瑪瑙似的,映照着盼盼的臉龐就像一隻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誘人而又芳香。
最後還是盼盼先張嘴:“額,那個,小王爺,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兩隻手交錯着捏着衣角,已經快把一件好端端的新衣裳搓出毛子來了。
等了半天,才聽到玉奢彷彿無限疲憊的說:“回吧,早點休息。”
他語氣中似乎索然無味,又有些無限惆悵寂寥。
盼盼心中忍不住一陣失望,她想他就是叫住自己坐一會,喝杯茶啊或者就是問幾句不相干的話啊,自己的心裡也會覺得高興的。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好像對自己呆在他面前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一樣。
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兩眼一紅,鼻尖發酸,想哭了。
出了花廳的大門她就提起裙子開始狂奔,一路快跑至西苑的松林。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被跑得差點蹦出來。
不行!怎麼可以這麼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他都已經說了,自己只是一隻寵物而已!
作爲寵物,哪有資格要求主人每天都對自己和顏悅色?
不!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露出破綻來。
她苦惱的癱坐在樹下積雪中,也不去管身上華麗簇新的衣裳是否沾滿了雪花。松樹被雪壓低了枝頭,像一扇扇雪白的屏風擋住了外面的世界。
看不到屋宇房舍,聽不到嘈雜的人聲,盼盼便在心裡覺得安全。
這一刻,她真的不願再去想他是人是妖,是不是能夠被自己喜歡這樣的問題了。
坐了很久,估摸着那兩個老嬤嬤要四處找人了,這才從雪地上慢慢的坐起來。
她再不情願,也要面對。寒風吹來,盼盼打了個噴嚏,身上跑出來的汗溼了衣裳冰冷的貼在身上。
如果她爲自己着想,她就應該回凌波館。泡個熱水澡,換上乾爽衣裳,烤着炭火喝着大娘特意吩咐廚房爲她熬的雞湯,吃可口的飯菜。
可她就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