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車開過來,江羽夢提着裙子一頭鑽進去,耷拉着個臉靠在後座上,與那個男人的相遇讓她的心不安了許久,當着衆人的面又摔進了那破池子裡,害的她出糗,又讓她十分的心有不甘。
她自認爲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想讓哥哥將她再丟進去一次,哥哥竟然拉着她就走,想到這裡,心裡更加的不痛快,氣呼呼的生起了悶氣。
司機從後視鏡裡望見,自家小姐雖然生氣,但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倒是可愛得緊。
羽令凡跟隨其後,在上車之前對着身後的黑衣男子使了使眼色,不用過多的言語,跟隨多年的部下立刻了然,轉身便離去。
“丟人丟死了。”待到羽令凡上車坐在她身邊後,江羽夢不高興的嘟嘴。
車上的空調打得很低,男人將備用薄毯披到她的肩上,輕聲安慰:“以後這樣的女人離遠點兒,別傷了自己。”
“你以爲我想離得近啊,是她故意挑事來找我的。”想了想,不禁憤憤然:“都是那個男人,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桃花爛債一大堆,碰到她準沒好事!”
羽令凡忍不住笑道:“一生氣就口不擇言,注意形象。”
江羽夢撇了撇嘴,“那你們男人生氣的時候,還總老子啊,TMD說個不停呢,爲什麼我就不能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冷氣吹過,有些潮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微微有些冷,探手裹了裹:“我就不!”
“我有說過?”羽令凡無語的看着她。
“額......”自己的哥哥最嚴厲的時候,就是對她恨鐵不成鋼的時候,但也從未對她惡言相向過,所以才養成了她恃寵而驕的毛病,一吐舌頭,道:“沒有。”
羽令凡颳了刮她的鼻子,一勾脣,兩個深深的酒窩,嵌在他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江羽夢覺得好看得要死。
立刻忘記了剛剛還在氣憤他的不仗義,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酒窩,很是羨慕道:“哎,這麼好看的人,要換做我早就撲上去了,玲麗那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男人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瞬冰結的異樣,但很快消失不見,彷彿只是幻覺,盯着她漂亮的眼眸,淡淡的,一字一字:“你,很希望我們在一起?”
“當然,一個是我最喜歡的哥哥,一個是我最好的姐妹,要是你們能在一起,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多好。”江羽夢想都沒想的直接回答。
男人抿了抿嘴,微笑的臉龐恢復平靜的神色,雙手環抱,靠在後背上,靜靜的將頭轉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車子一路飛馳,江羽夢自顧自的沉浸在大庭廣衆之下落水的尷尬中不可自拔,完全沒有發現身邊男人略微的異樣。車裡的安靜直到羽令凡的手機響起,才被打破。
男人接起,對方只簡單幾個字:“少爺,辦好了。”
“嗯。”羽令凡輕輕的嗯了聲,便將電話掛斷,雖然是
在電話那頭,但在安靜的車內,卻聽得十分的清晰,江羽夢一頭霧水,忍不住湊了過來:“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沒事。”男人繼續閉上眼睛。
“說嘛。”江羽夢強烈的好奇心被激起,黏上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追問。
“你不知道,好奇會殺死貓的嗎?”感受着手臂上的纏繞,從最初的排斥,他似乎已經很習慣這樣近距離的相處模式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要使用我的殺手鐗了。”江羽夢將兩手舉起,嘿嘿的,表現出張牙舞爪狀。
羽令凡一聽,微閉的雙眼立刻睜開,這丫頭自從知道他的腰部最怕癢之後,經常藉機上下其手,玩得不亦樂乎。最要命的是,他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將她舉着的雙手按下來:“我只是讓那個女人嚐嚐落水的滋味。”
“女人?”江羽夢一下子沒聽明白:“什麼落水?”
片刻後:“啊!那個......你說剛剛那個。”江羽夢這纔有些領悟,驚訝直咂嘴,“你把她怎麼了?!”
“略施薄懲。”極淡的一句話。
女人歪着腦袋想了想,指着男人的鼻尖叫道:“你不會把她扔江裡喂狼了吧。”
羽令凡一臉無語,“你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我還不至於爲了一個花癡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江羽夢一聽,很是實務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羽令凡繼續道:“我只是讓她不小心跌進酒店外的池子裡,天這麼熱,涼快涼快有什麼不好。”
大尾巴狼啊,大尾巴狼,江羽夢在心中暗歎,不禁讓她想起了那個Tony ,這兩人真的好像,都是人畜無害的笑面虎,下起手來卻一點也不手軟。
然後又想到向哲,那個陽光英俊的大男孩兒,只可惜今天沒見到,不知道還是不是兩年前的率真可愛。
感覺自己的思緒開始跑偏,忍不住晃了晃腦袋,嬉皮笑臉道:“那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涼,你也下得去手啊。”
“在我眼裡,敵人,從來不分男人和女人,敵人就是敵人。”更何況是欺負了你的人。
江羽夢聽得很是順心,頓時心花怒放,又一想到那女人此時的狼狽樣子,憋在胸口的悶氣瞬間散去,解氣得不得了。
覺着剛剛對自家哥哥的誤解有些不應該,於是伸出玉手,在羽令凡的肩膀上像模像樣的拍了拍,臉皮極厚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有如此胸襟,將來羽家的雄霸天下指日可待,我一定向你好好學習,咱們做一對狼狽爲奸的好兄弟妹,將外公的基業發揚光大!”
羽令凡感覺額頭上掉了好幾根黑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時間無言以對,識相的閉上眼睛裝死。
駕駛位上的司機老繆,將二人的對話悉數的聽了進去,自家的少爺對自家的小姐的寵溺程度,他早已司空見慣。但邢凱作爲羽令凡驍勇善戰
的忠實部下,今天卻是爲了女人間的紛爭,推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水,他可以想象對方在下手前一定經歷了痛苦的掙扎,老繆心中不免萬分的同情,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但對於自家小姐的驚篇宏論,他是越發的佩服了,於是嘴角又忍不住的再抽了抽。
其實,趙雨潔落水之事,厲冷堯不是沒看到。
當時趙雨潔就站在酒店外水池的邊上氣急敗壞的打電話,旁邊走來一個黑色西服的男人,裝作不經意的從她身前走過,離開之時便看到趙雨潔硬生生的從水池邊緣栽了進去。
只聽到噗通一聲,隨後而來的便是趙雨潔水花四濺的撲騰,和驚嚇過度的哭喊。池子的水並不深,但也足夠她在撲騰過程中喝了好幾口,聞聲而來的保安手忙腳亂的將她從池子裡拖出來,溼身下的酮體呈現,一羣血氣方剛的男兒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趙雨潔溼漉漉的坐在地上,一連兩次栽在了水裡,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雙手環住胸部,擋住春光的外泄,當自家的司機隨後趕來時,氣急敗壞的直衝他發火。
她不是傻子,剛剛明明就是那個男人推了她一把,才害得她跌到池子裡,想了想去,除了方纔與她有過節的女人,她想不出第二個敢推她的人。思即如此,長這麼大別說栽跟頭次數微乎其微,一天之內同一個地方,在同一個人手裡,連栽兩次跟頭的,還真是創了奇蹟。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直恨得牙癢癢。
司機將她帶入車中,儘量避開眼睛在她身上的停留,瞧着大小姐脾氣耍慣了的趙雨潔吃癟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笑,忍得甚是辛苦。
趙雨潔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想起那個氣質出衆的女人,氣得咬牙切齒:你等着,讓我找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雖然看不清那人完整的長相,但他極快的手速並未逃過厲冷堯的眼睛。看到保安趕來,他便迅速的隱開,他並不在乎女人的生死,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個女人鐵定逃不了干係。
他壓根不想去關心趙雨潔摔得如何,他想知道的是,那個女人消失的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會成爲羽義山的孫女?他想知道這兩年關於她的所有的事情,只是,兩年的心心念念,只喚回她今日的一句:你好,生疏得讓他心寒。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的確很優秀,優秀得讓他竟生出幾分擔憂。不禁無奈的冷嘲,想他厲冷堯是何許人也,什麼時候女人的問題會讓他放在心上?可自從那個女人的出現,潛移默化的,彷彿一切都變了。
變得不受自己控制,唯一不變的,呵呵,是那個女人還是如此的睚眥必報,只是比起以往,似乎身後依仗勢力變得不容小覷,還有那個看着她時盲目寵溺的男人,到底是何來歷。
男人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去,心中的不安和疑慮讓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