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勝了,沒有誰能比他做的更好。”李酒琴輕聲呢喃,他神色複雜的看着那個屹立在星空下的男子,心中五味陳雜。
“要是我們李家出現這樣一個人,千百年後李家必能稱尊五域。”這位李家的至尊長老悠然長嘆,碰到一個潛力大到前所未有的奇才,要說沒有一丁點觸動那是假的,這個老人竟然有一種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想法。
聽到老者的感嘆,李樂生眼中寒光閃爍,心中醞釀着無數的想法,他對於暮雨澤的戒備在這一刻也無疑到達了頂峰,別人可能不知道李酒琴有何等威勢,但是生爲太古李家少族長的他可謂是一清二楚,李酒琴可謂是一個傳奇,年少之際嶄露頭角,弱冠之年稱雄天下,是當時五域的年輕至尊之一,早已成聖多年,在證道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遠,而且據說他的武器是一尊由造化仙金打造的九層神塔,是可以晉級爲神器的無敵寶兵,就算在太古李家的至尊長老中,李酒琴也可以保持着超然的地位,甚至可以不服從家主的管束。
“酒琴老祖從未對一個人如此推崇,這個暮雨澤一定不能留。”身爲太古李家的下一任族長,李樂生已經具備了那種以家族地位爲首要的狠辣,暮雨澤這個對李家擁有強烈威脅的人必須要扼殺在搖籃中,也許這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私心,每每想起冰凝那國色天香的面龐,這個決心就會加深一層,心中殺意暴漲,不過李樂生絕對是一個城府極深的角色,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
要說此刻誰最高興的那無疑是冰凝,少女破涕爲笑,盈盈水袖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有些哽咽的說道:“你要是死了,那我……我怎麼辦啊!還好你沒事。”
雷光漸漸的消散,露出了滿目瘡痍的大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散佈着紫金色的碎片,那是紫玉神臺爆炸後的殘渣,一道道銀色的光弧盤旋,上古五屬將這片荒涼的大地圍住,青天成爲了兩個世界的間隔,而現在這個新生的虛無世界竟然存存瓦解,變成了最精純的靈力,其中上古五屬分化而出的五行能力已經濃郁到了極致,變成了一顆顆晶瑩的液滴。
“好造化,吸收這些能量他肯定能更上一層樓,不過……”李酒琴張開了天目,其中道紋密佈,日月星辰涌現,忽然,這個實力臻至化境的老者全身痙攣,似乎是觸電了一般。
“酒琴老祖,你怎麼了?”李樂生和李莫華也發現了老者的異狀,紛紛大吃一驚,他們眼中的李酒琴向來是波瀾不驚,看破了萬事沉浮,就算聖人隕落也無法引起波動,然而現在的老者和平時的淡然形象簡直是背道而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李酒琴如此震驚。
“沒事,是我看錯了。”老者瞬間又恢復到淡然的模樣,和剛纔大相徑庭,李莫華幾人還以爲這是錯覺,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他們不知道老者心中的震動已經到達無以復加的程度,蒼老的目光連連閃動,雙手緊握後旋即鬆開,此刻他的意識是一片清明,李酒琴終於知道了楊莫略守護此人的原因。
“早已聽說暮雨澤可以跨越十多個小境界殺敵,原先我還以爲這是依靠外力,沒想到他是以自己的力量,”老者的雙眼越來越亮,好像是兩個耀眼的火炬,照亮了天宇,“他到達了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十品之境,逆修大道,而且竟然渡過了這等劫數,此人是這個境界的最強者,他註定同階無敵。”
耀眼的雷光照亮了老者的面龐,只可惜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雷海之中,沒有人看到老人讚歎的神色,和那一抹不被人察覺的淡淡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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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暮雨澤遙望星空,一腳踏出,日月星河隨着他的步伐變動,山川河流隨着他的目光移轉,破裂的青衫和傷痕累累的戰軀不能掩飾那璀璨的靈魂,青年好像化作了一個俯視九重天的仙王,掌控天地大道,締造萬界輪迴,所有的靈力被他鯨吞而入,當下那傷痕縱橫的身軀發出了無量光,斷裂的骨節‘噼裡啪啦’作響,一下子全部被續接而上,獲得了新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摶搖而上,暮雨澤口誦天音,金色的聖痕發出了古樸的寶光,將十方靈力一齊吸納,金光更勝,無量光束如瀑布一般垂落而下,碾壓在青年修長的身軀之上,發出了金鐵交擊的聲音。
“以天爲熔爐,以地爲煉錘,修無上己身,成凌天大道。”
暮雨澤竟然完全脫離在清平樂之外,修行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逆天功法,這可謂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事情,要知道練功都很可能走火入魔,無數高手就是因爲功法理解不深,走火入魔,最後身消道隕,而暮雨澤竟然修行其他的功法,這種危險性無疑是擴大了百倍,只見他身上黑白之氣涌現,一層又一層的神橋以他爲中心向着宇宙深處蔓延,抽取無量世界之能。
“他這是在做什麼?”
來這裡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強者,見識眼界都非同凡響,一下子就看出暮雨澤是想同時修煉兩種功法,而且竟然想要陰陽相濟,這種做法別說做了,這些智慧爐火純青的人連想都不敢想,當下他們臉上浮現了駭然。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邪峰冷冷的說道,看到暮雨澤的做法他不驚反喜,就差拍手鼓掌了,在他看來這種做法不是找死是什麼?就連他們到達聖皇境的無上殿主都不敢如此瘋狂,更何況‘螻蟻’一般的暮雨澤。
“暮雨澤,死定了。”環峰就像是在做最後的宣判,嘴角的弧度跟着不斷擴大。
盧晨星站在神臺的陰影出,他就好似一尊黑暗中的君王,雄霸風雲,遙看蒼生。
“暮雨澤,希望你能成功吧。”
盧晨星和暮雨澤可謂非敵非友,兩者間無形中有數次交鋒,鬥力鬥勇,在這種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博弈下,盧晨星認可了暮雨澤這個如朝陽般崛起的傳奇。
面對其他人的不屑與譏諷,暮雨澤彷彿視若無睹,墨色的雙眸中充滿了睿智,他將自己作爲天地間的平衡,演化生死之氣,以清平樂演化生之氣,將純陽之火作爲陣心,以自創功法演化死之氣,將冥火作爲陣心。
忽然,生死之氣互相吸引,卻詭異的在暮雨澤身側兩旁分離開來,循環而不往復,接觸卻不相容,好似到達了一個完美的平衡,而上古五屬的五行之精被這股氣息牽引,如長江入海一般涌向暮雨澤的身軀。
“人爲何而修?汝又是爲何而修?”
忽然,一個淡然的聲音在青年的心中流淌,那是混沌源氣最深處的一道禪音,餘音嫋嫋,不絕如縷,振聾發聵一般,敲響在耳畔。
暮雨澤一怔,霎那間,眼睛眯起,高喝道:“我要讓這天,在遮不住我的雙眼;要這地,埋不住我的心。”
“是嗎?”這個聲音忽然消失了,暮雨澤好像看到了時光深處一個大巧無功的智者在對着自己述說,轉瞬間,這個人影如泡沫般幻滅,消逝而去。
“而這些只是一小部分,我真正要得是——不讓他們再次悲傷。”
“嗯!?”那個身影驀然回首,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