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因禍得福

奢香落水後,仰面昏倒在水裡,順流漂到下游被一個熟人看到。這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奢香出生時,送給奢香太乙劍的老道長。

老道長穿着一件青色道袍,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正教女徒弟阿雲練功,看到了漂浮在水中的奢香。

奢香順着水流慢慢漂着,道長和阿雲走下青石臺階來到河岸邊的時候,奢香也恰好順着水流漂到了岸邊。

阿雲眼神呆滯,面無表情,頭髮微亂,見水裡的奢香,腿上帶傷,臉色蒼白,懷抱一把劍。

因爲女大十八變,老道長沒認出奢香,卻一眼認出奢香抱着的太乙劍,便吃驚地喊了一聲:“公主殿下!”

老道長讓女徒弟阿雲把奢香從水裡背出來,自己拿着奢香手裡的太乙劍。阿雲揹着奢香,跟着老道長走完一段臺階,來到他們住的地方。

茂密的綠樹中間,溪流出山的地方,錯落有致的房屋,就是老道長的居所。放眼望去,這裡除了老道長的幾間房屋,再沒有別的房屋了。

老道長的幾間草屋建在無量山中,鳥鳴聲醉人心田,綠樹枝繁葉茂,溪流婉轉清幽,像是到了仙境。

無量山是老道長自己取的名字。先前這座山沒有名字,不久前老道長帶着徒弟雲遊到此,被這裡的美景吸引,於是決定帶着徒弟,建造幾間草屋,住上一段時間。老道長見當時的無量山還沒有名字,便稱這座山爲無量山,意在“功德無量”。

老道長的大徒弟田肹和二徒弟文遠,激烈地下着圍棋。遠處幾隻鳥兒,在院子的籬笆上飛來飛去。

道長和阿雲回來後,幾隻鳥兒變得更加活躍,在阿雲身邊飛來繞去。

田肹和文遠見阿雲揹着奢香,便慌忙接過奢香,跟着師父把奢香送到房間。田肹和文遠按照師父的吩咐,放下奢香關上房門退了出去,而房間裡只剩下老道長獨立給奢香治傷。

田肹和文遠對奢香很好奇,就向阿雲小師妹問起奢香的事。阿雲呆滯的眼睛看着大師兄田肹,二師兄文遠,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第二天清晨,奢香睜開睡眼,環視房間一週,看到牆上掛着幾張太極八卦圖和一張“一氣化三清”寫意畫,還有自己的太乙劍。

奢香動動身體,瘸着腿下了牀,拿起太乙劍便朝房外走,剛出房間便看到了正在練劍的阿雲。

阿雲一身白衣,沉穩揮舞着手中的劍,一招一式力道十足,一點也不比鬚眉男兒遜色。阿雲正練得起勁,幾隻鳥兒,跟着阿雲的節奏,飛來繞去。而此時的阿雲,就像是降落凡間的月中仙。

一陣風吹起片片落葉,阿雲也跟着落葉起舞,在樹葉的點綴下,阿雲又添了幾分仙氣。

奢香正看得出神,突然阿雲跳到奢香跟前,什麼表情也沒有:“跟我來!”

阿雲在前面走,奢香瘸着退跟在後面。奢香也不知道阿雲要帶她去哪裡,出於本能,奢香帶着防範的意識問阿雲:“你要帶我去哪裡?”

阿雲停下來看看奢香,什麼也沒說,接着往前走。奢香見阿雲頭髮凌亂,眼神呆滯,總覺得阿雲不對勁兒,但奢香又說不出阿雲哪裡不對。

沒一會兒阿雲把奢香帶到老道長房間後就離開了。

道長房間裡除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文房四寶和一套茶具外都是書架。書架上放着《老子》、《周易》、《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鬼谷兵法》、《太極劍譜》、《太極拳法》、《黃帝內經》等多種書籍。

奢香拿出一本《鬼谷兵法》翻看着,正看得出神,也不知道老道長從哪裡突然出來,朝奢香喊了一聲:“殿下!”

奢香放下書,驚奇地看着老道長:“道長認識奢香?”

老道長朝奢香笑道:“殿下,太乙劍用着順手嗎?”

奢香看看太乙劍,又看看老道長,突然明白過來:“莫非道長就是當年送給奢香太乙劍的人。”

老道士哈哈一笑,朝奢香作揖:“貧道拜見殿下!”

“道長,您能給奢香說說這把太乙劍嗎?”奢香看着老道長。

老道士看看奢香,把奢香讓到椅子上:“殿下,這把劍是宋朝建炎年間,抗金女將領梁紅玉的佩劍,而你的前世就是梁紅玉!”

奢香吃驚地看着老道長:“世間會有這樣的事兒?”

殿下!貧道姓張,生於南宋末年,歷經整個元朝,現今已百歲有餘。貧道出生時,梁紅玉已離世百年。傳說兩宋之際,抗金女英雄梁紅玉去世前,將統軍時佩戴的“太乙劍”藏進深山。並留下了“太乙劍重現之時,就是梁紅玉重生之日”的讖語。

可梁紅玉離世百餘年後,太乙劍就再沒有出現,等到蒙古人入主中原後,人們就漸漸忘了這件事。而到了元朝覆滅的時候,離梁紅玉去世已經二百多年,我想現在除了貧道,恐怕再沒人知道這件事了。

而十幾年前,貧道在永寧丹山遊歷時,意外發現了“太乙劍”,後來貧道打聽到,永寧君長夫人就要生產。貧道覺得當年的讖語也許就要變成現實,便趕到永寧君長家裡,將太乙劍贈給了剛出生的殿下。

奢香聽完,驚奇地看着老道長。雖然奢香也驚奇,但她認爲這種事兒,純屬無稽之談,而奢香真正驚奇的是老道長一百多歲的年紀,以及當年老道長說的“解救百萬彝民者,必是公主殿下”的那句話。所以奢香想趁機問清楚這話話的含義,便有問了問老道長。

“原來道長姓張啊!張道長,您當年說“解救百萬彝民者,必是公主殿下”是什麼意思,您能告訴奢香嗎?”

“天機不可泄露!”

奢香看着張道長,想接着再問些什麼,但張張嘴又不問了。

張道長把書架上的《太極劍譜》、《太極拳譜》拿給奢香並對奢香說:“公主殿下,你我也是有緣。太極拳和太極劍,貧道今天就傳給公主殿下吧!”

說着張道長就到院子裡,一邊念着口訣,一邊演示太極劍的招式。奢香站在一旁,聚精會神地聽着、看着。

虛步含劍 、仙人指路、三環套月 、燕子抄水、左右攔掃、童子提爐 、黃蜂入洞、懷中抱月、野馬跳澗、金蛇盤柳……

接着張道長又用同樣的方法,演示了一遍太極拳。口中默唸“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 陰陽之母、 陰不離陽、 陽不離陰 、陰陽相亦、 皆及神鳴。心靜身正、 亦氣運行 、開和虛實 、內外合一、 運柔成鋼 、鋼柔並用 、靜發自如。

張道長演示完太極劍和太極拳,奢香皺着眉頭看着張道長:“張道長,太極劍和太極拳太過高深,奢香還沒完全記住,張道長能再教奢香一次嗎?”

張道長看着沒記住招式的奢香,也沒生氣,竟朝奢香笑了:“殿下,您已經領悟到太極劍和太極拳的真諦了,不用貧道再教了。”

張道長回到房間,奢香也一知半解地跟着張道士,回了房間。

“道長,奢香還有一件事要請教道長?”

“什麼事?”

“道長您能給奢香說說,您的女徒弟嗎?”

“待時機到了,貧道定會告訴殿下。”說完,張道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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