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香見各部土司的情緒漸漸穩定,就向衆人道出歸順大明的想法。
奢香拋磚引玉後諾都就先說話了:“夫人,諾都同意歸順大明。因爲元樑王和大明之間必有一戰,而元樑王絕不是大明的對手,水西只有歸順大明,各部才能免於戰火。”
諾都說完,適爾也贊同歸順大明。適爾說完,吉武表態支持歸順大明。吉武說完,各部土司也支持歸順大明。
奢香見衆人都贊同歸順大明,對衆人說:“既然各位土司都贊同歸順大明,那奢香就把先君長去世,隴的繼任君長,水西決心歸順大明的事具折火速送往金陵。”
俄琪聽了這話,突然發問:“夫人,您爲什麼要把先君長去世,由先君長幼子繼任水西君長的事,也寫進摺子裡送到金陵?”
“各位土司,大明皇帝真正想剿滅的是以元樑王爲首的殘元勢力,而元樑王絕不是大明皇帝的對手。水西只有歸順大明,大明皇帝在征剿元樑王時,纔不會對水西用兵,或者不至於剿滅水西,這樣才能保住水西根基。而將先君長去世,隴的繼任水西君長的事也寫進摺子裡,就是要告訴大明皇帝,水西現在由年幼的隴的做君長,無力對抗大明,是誠心歸順,以求在明軍征剿西南時,能夠保全水西。”
聽了奢香的話,俄琪默不作聲。
土司大會散後,適爾特意留下來,因爲她有一個問題不明白要問奢香。
適爾道:“夫人的阿哥,永寧君長歸附大明後,被大明皇帝封爲宣慰使。您向大明皇帝寫明,待水西歸順大明後也封君長做宣慰使,不更能向大明皇帝表明,水西歸附大明的態度?可您爲什麼只寫先君長去世,由先君長幼子繼任君長,不提讓大明皇帝,封君長爲宣慰使的事?”
奢香笑笑說:“給大明皇帝要官,他非但不會讓隴的做宣慰使,反而會懷疑水西圖謀不軌!”
適爾聽了奢香的話默默點點頭。
等到適爾走後,奢香就開始寫摺子了:陛下,水西君長靄翠不幸早亡……
奢香寫好摺子後,讓吉武火速送到傅友德手中。同時,水東劉淑珍也將寫好的降表,送到傅友德的中軍大帳。傅友德接到奢香與劉淑珍的摺子後,片刻不敢耽擱,命人火速送往金陵。
金陵皇宮的洪武帝朱元璋,站在他標註的西南地圖前。地圖上他已把水西、水東標到元樑王陣營裡了,並在傅友德三十萬徵南大軍的基礎上,又寫了加二十萬大軍的字樣,還畫了一個箭頭,專門指向水西與水東。
此時李善長把奢香、劉淑珍的摺子呈給朱元璋。朱元璋看了摺子很高興,立即把寫的加二十萬大軍的字樣,和那個指向水西和水東的箭頭劃掉。
朱元璋看了奢香與劉淑珍的摺子,改土歸流的想法再次涌上心頭。於是他想趁水西、水東主動歸附之際,在水西、水東清查戶口、丈量土地,改土官爲流官。
不過中書丞相李善長勸他,幾年前永寧剛歸順大明時,因爲急於改土歸流,致使後來出了亂子。現在水西、水東剛剛歸附,人心未定,若急於改土歸流也會出亂子。到那時水西、水東再轉投元樑王,後果不堪設想。
朱元璋聽了李善長的建議,就退而求其次,暫時放棄改土歸流的想法,讓李善長寫道聖旨,把水西水東合併,設貴州宣慰府,以隴的爲宣慰使,地位在各宣慰之上。因隴的年幼,封奢香爲攝政夫人,準其攝政。水東劉淑珍爲宣慰同知,宣慰司印由水西掌管,遇事共同商議。
李善長書寫聖旨時,既讚歎朱元璋的靈活機變。因爲儘管在水西、水東不能改土歸流,但將水西、水東合併成貴州宣慰府,就能讓水西、水東互相制衡,不會一家獨大,最後都得看朝廷的臉色說話。同時又佩服奢香深諳帝王之道,不向皇帝要官,反而被皇帝封官。
洪武帝的聖旨到了水西后,隴的擔任貴州宣慰府宣慰使之職,當然具體的事還是由奢香這個攝政夫人來做。
……
文遠回到樑王府,將奢香返回水西,以及水西歸順大明的事,告訴給了元樑王。元樑王聽後異常震驚,料到傅友德一定會火速通過水西向雲南進軍。於是元樑王令達裡麻率十萬蒙古勇士進駐曲靖,對戰傅友德。達裡麻大軍出發前,文遠向元樑王請命,跟隨達裡麻同去曲靖。
不出元樑王所料,傅友德果然率大軍火速通過水西,抵達曲靖白石江邊,準備進軍元樑王。可傅友德還沒下令進攻,大軍就遇到了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