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現在可怎麼辦?”
寂滄瀾眼神微微變換着,最終恢復了平靜。
“不管這人到底是誰,終究是對我們有力,咱們離開吧!”
那場大火追尋着風向,直接燃燒到了西方,這邊沒有受到絲毫波及。
一行人順利的下了山,直接爬上了望月山最高的那處懸崖。
這裡早就做好了準備,留好了繩索,衆人離開也可謂是萬無一失。
只是,剛剛到了山頂處,卻發現不少人已經站在了那裡,爲首的人穿着一襲黑衣,手中拿着一把長弓。
這些人渾身狼狽不堪,看上去九死一生從森林之中闖出來的,寂滄瀾皺了皺眉,心中一摒:“阿洛……”
“郡王,郡王妃不會有事的,她身邊有寂木在!”
寂滄瀾微微點了點頭,只是眸子裡的顏色更深了一些,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十個暗衛,淡淡開口:“上吧!”
暗衛得了命令,立刻從樹林之中衝了出來,在那些站在山崖旁邊的黑衣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起武器開始廝殺起來。
兵鐵交割的聲音在懸崖邊上響起,上百人的廝殺在林間尤爲壯觀。
寂滄瀾並沒有對那邊的戰事擔心,雙眸四處掃了掃,卻沒有見到林江洛的身影。
“寂冰,留在這裡,一會兒處理完這些人以後,帶着所有人先行下去!”
“郡王,那你……”
寂冰面色沉了沉,疑惑的問出聲來。
“下面的封鎖已然有了缺口,你們不需要擔心本郡王!”
“是!”寂冰無奈,只能看着寂滄瀾遠去,她哪裡不知道寂滄瀾是去找誰。
等到寂滄瀾飛躍下山的時候,看到了原本偌大的火焰卻悄然熄滅減小。
他微微頓住腳步,看到了遠處山林之中跑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江洛擦了擦臉上的黑灰,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滿含怨念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寂木。
“動作太慢了,本妃的頭髮差點兒沒被火燒光!”
寂木一臉陰沉:“郡王妃,小心玩火自焚!”
“你有時候,嘴比寂冰還要毒!”
林江洛瞥了寂冰一眼,心情卻很好起來。
只是一擡頭,沒想到看到臉色有些陰沉的寂滄瀾。
林江洛吐了吐舌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大步來到了寂滄瀾面前。她微微仰起頭,面上的笑容如沐春風,只是要忽略她臉上到處沾染的黑灰。
“郡王怎麼下山來了?”
寂滄瀾伸出手,將林江洛的手腕抓住,一雙眸子裡有些陰沉,“你不知道,剛纔的作爲到底有多危險?”
“我知道!”
林江洛沒有遲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一大片的林子,被燒的光禿禿的,樹葉沒了,只剩下了黝黑的樹幹。
四周還冒着極大的濃煙,一大幫穿着普通衣物的百姓拿着東西在那裡滅火。
林江洛對着林江逸揚了揚手,林江逸看到火已經順利熄滅了,這才慢慢走了過來。
寂滄瀾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望月山的山腳下,還有這麼一片和別處不相連的林子。
因爲南邊沒有絲毫草木,是一大片的空地,這處的火勢,並沒有蔓延到別的地方。
他心中暗暗吃驚,更是有些驚愕面前這個小女人的判斷力和先見之明。
要知道,只要哪裡一個不注意,這就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大火。
“既然你知道,爲何還要這麼做?”
林江洛垂下頭,指尖輕輕的颳着寂滄瀾的掌心:“若是我不這麼做,郡王也一樣會做!”
寂滄瀾眸色突然暗沉下來,渾身的氣壓低的驚人。
他伸出指尖,將林江洛的下巴擡了起來:“阿洛,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江洛一雙眸子黝黑的彷彿夜間的星辰,裡面純澈無比,卻又彷彿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都躲不過去。
她微微一笑:“郡王絕不是那種吃了虧不報復回來的人,與其事後算賬,倒不如有什麼仇,當時就報了!”
“還真是過獎了!”
寂滄瀾微微笑了笑,將手臂收緊。
“沒想到阿洛這般瞭解爲夫。”
林江洛眯了眯眸子,卻沒有絲毫後悔。
既然她選擇了這個人,自然要不竭餘力的去幫助,儘量,選擇損失最少的方式來去做。
她說過,她會讓他成爲皇帝,這個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但卻會用盡全力來保護他。
“那些都是住在這山腳下的人家,知道這山裡着火了,全都跑過來救火了,等到事成,郡王可以給他們補償!”
寂滄瀾點點頭,捏了捏林江洛的臉頰:“好,都聽你的!”
手掌下的觸感溫熱,這熱度慢慢的傳進了心中。
寂滄瀾看着林江洛的神色,微微變了幾變。
彷彿用看着珍寶一般的神色,將林江洛納入懷中。
林江逸看到兩人如此溫馨的一幕,眸色深了深,對着這邊擺了擺手。
“那些守在這邊的黑衣人看到着火了,嚇得都已經跑到山上去了,山頂的那處繩索已經被寂木斬斷,肯定是下不來了!”
寂滄瀾點點頭:“本郡王已經讓人去處理了!”
林江洛懂得他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默不作聲的隨着衆人下山。
早就有馬車等在這邊,林江洛和寂滄瀾雙雙上了馬車,車隨着山間的小路,緩緩的行駛了下去。
馬車上靜悄悄的,寂滄瀾微微瀲起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江洛看着窗外,心中卻一片空曠,沒有絲毫救了人之後的喜悅。
她眸子轉動了兩下,打破了沉寂:“郡王,傷口還疼嗎?”
寂滄瀾皺了皺眉:“阿洛,爲何一直稱呼爲夫爲郡王?”
兩人在一塊的時候,林江洛便很少叫他夫君兩字,就連名字都很少聽到。
林江洛語氣一窒,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不過是爲了用這個稱呼來提醒自己兩人的身份,可如今習慣了,竟然改不了口了。
叫夫君?
兩人如今成婚雖然已久,卻沒有夫妻之實。
“滄瀾!”
寂滄瀾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便也沒有追究:“好,本郡王要聽你一直叫這兩個字,知道嗎?”
面對突然霸道起來的男人,林江洛將提起的心放在了肚子裡,想來一直都是她多心了,竟然會懷疑對方會因爲這件事,與她心存芥蒂。
爲君者,性多疑。任何人知道有一個人會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對他十分了解,恐怕心裡肯定不舒服的。
寂滄瀾眯了眯眸子,將林江洛拉到身邊:“阿洛,本郡王以爲,只有爲夫瞭解你,卻不知道你竟然也關心爲夫!”
那聲音之中透着濃濃的暖色,聽的人心情驟然晴朗起來,就彷彿外面萬里無雲的天空。
所有的思緒掙扎到最後,最終化爲了一片平靜,林江洛點了點頭,眼底存了幾分暖意。
“阿洛,本郡王倒是沒有白疼你……”
原本感人肺腑的氣氛被這句話破壞的一乾二淨,林江洛嘴角的笑容微微抽了抽,一擡頭看到寂滄瀾嘴角那絲帶着幾分惡意的笑容,頓時覺得之前白糾結了。
她笑了笑,抓住了寂滄瀾的衣袍:“對啊,滄瀾沒有白疼我,就算養一隻阿貓阿狗,時間久了也會有感情的,更別說我這麼大一個活人了!”
寂滄瀾瀲起眉梢,笑道:“是沒什麼不同!”
林江洛眼底頓時暈染了幾分怒氣,這人竟然還真敢將她比作貓狗。
“滄瀾想要知道我們有何不同嗎??”
寂滄瀾淡然點頭。
林江洛閉了閉雙眼,忽然膽大包天的捧起了寂滄瀾的臉,眯着眸子將脣角印了上去。
溫熱的觸感在脣角炸開,寂滄瀾的眼神頓時幽深了許多,看着面前近在只咫的人,寂滄瀾直接將人抱緊在懷中,一雙眸子晦澀不明。
他聲音多了幾分沙啞,卻帶着濃濃的忍耐。
“好,爲夫知道你們哪裡不同了!”
看着面前男人難受的模樣,林江洛喜笑開顏。
她突然很不想,將這個蠱給解了。
這種讓寂滄瀾看的到吃不到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她正色起來,推開寂滄瀾坐在旁邊。
之前的曖昧氣息消散了許多,林江洛嘴角含着淺淺的弧度,看着對方那張沒了笑容的臉。
“咳咳,滄瀾,剛剛的事情,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寂滄瀾感覺到自己身體之中蠢蠢欲動的想法,慢慢的將心思壓了下去,臉色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只是掃過林江洛的眼神,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灼熱之感。
林江洛清了清嗓子:“滄瀾,這口氣你咽不下,我也咽不下,不如就在這馬車上,好好商量下回去要怎麼對付寂君樓!”
寂滄瀾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你上次給本郡王拿來的藥,對付那些死士很有用!”
“怪不得寂君樓只是出動了在寂家的那些暗衛,並沒有動用死士!”
林江洛若有所思。
“爲何他可以將死士收爲己用,咱們就不能呢?若是那些人答應下來,我決定,讓他們變成普通人!”
寂滄瀾的眸色深了深,微微握住了林江洛的手。
“阿洛說的可是真的,你真有辦法?”
林江洛雙眸灼灼,“難道阿洛還會騙郡王不成,我已經找到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