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做你的專長。”沐寂北笑着開口道。
傅以藍看了眼沐寂北道:“我的專長?我的專長可多了,倒是不知你所指的是什麼?”
沐寂北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幫我偷份東西。”
傅以藍略帶嘲諷的看向沐寂北開口道:“我爲什麼要幫你偷東西?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
沐寂北拿起傅以藍那雙修長的玉手,仔細打量着,傅以藍的手指很細很長,像是上好的白玉,同沐寂北的想必,要更加纖長和細緻一些,比沐寂北的手也要大上一些,但是卻不可否認,這絕對擔得起纖纖玉手的稱呼。
“我給不了你什麼好處,但是這雙手現在在我手中,我倒是可以幫你毀了她。”沐寂北語氣悠然,不帶什麼凌厲的氣勢,卻是讓傅以藍心中一緊,急着將手從沐寂北手中抽了出來。
“老子憑什麼幫你!”傅以藍有些心虛的吼道。
沐寂北勾起脣角看向傅以藍,開口道:“今日你就先住在這裡,明日我會讓人將東西的地點給你送過來,後日清晨,我便要看見我要的東西,若是沒有,你這雙手我一定會多多關照。”
傅以藍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看向沐寂北的眼中帶着幾分探索,她今日確實是故意被抓來的,她的武功雖然可能不及青瓷,但是她的輕功卻絕對是少有敵手,說白了,想抓到她絕非易事。
她肯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這沐寂北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耐她何?要知道,她傅以藍在北燕之地絕對是個混世魔王,即便是北燕王和她哥也奈何不了她,可是今日,她平日裡的囂張和底氣卻是不知都跑到哪去了。
眼前這個女子,她只是最溫柔的看着自己,甚至不曾動自己一根頭髮,偏生她卻覺得這樣的溫柔比起父親的怒吼和咆哮還要來的可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沐寂北的雙眸直視傅以藍的雙眼,今日她可沒有多少耐心。
傅以藍的心中一緊,險些要避開目光,即便沐寂北的目光輕飄飄的的不帶一絲殺傷力,可她卻沒由來的覺得腿都軟了,若不是在坐着,幾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跌倒。
再看那之前翹起的怡然自得的二郎腿,如今卻是也變得僵硬無比,十分不自然。
沐寂北拾起傅以藍掉落的一縷髮絲,輕輕爲她別到耳後,開口道:“相府會給你最好的招待,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今日我瞧着你也乏了,就早些去休息吧。”
傅以藍很想還嘴拒絕,可是在沐寂北那沉靜的目光中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傅以藍來到青瓷爲她準備的一間客房,心中卻是忍不住嘀咕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何會對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沐寂北如此懼怕,真是沒出息,傅以藍越想越鬱悶,到最後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可是卻沒敢真的不去辦沐寂北所交代的事。
傅以藍走後,青瓷看着沐寂北的背影,帶着幾分謹慎,小姐的脾氣向來都不是很好,這兩日明顯又是心情不好,所以即便是她也要格外小心纔是。
“小姐。那名女子是?”青瓷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她知道小姐是讓傅以藍去偷王府中的名單。
可是小姐卻是讓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去偷,實在是讓她有些不放心,所以她只是想問,那人可靠嗎?
沐寂北輕聲道:“如果猜的沒錯,她應該是北燕王的女兒,傅以藍,所以是可靠的。”
青瓷還想再問什麼,卻是沒敢開口,今日的沐寂北也沒有爲她解釋。
其實沐寂北認出她來並不難,北燕王的女兒是個神偷,又生的挺拔,據說性子頑劣,是個混世魔王,常常唯恐天下不亂,這女子一瞧便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那日沐寂北親眼瞧見她那一手的絕活,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北燕王的女兒。
而後沐寂北又仔細觀察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腰間繫着一枚玉佩,上面寫着一個藍字,想來就是北燕王的女兒了。
再聯想到她主動找上自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大抵是北燕王讓她來自己身邊幫忙的,因此也就不用懷疑她是否可靠,畢竟北燕王是沐正德信任的人,若是他的女兒也不能信,這場仗怕是會必輸無疑了。
第二日下午,銀屏才找出幾處存放名單的地方,派人將消息給送了來,隨後沐寂北就將地點告訴給了傅以藍。
傅以藍看着到手的地點,臉色有些扭曲,這可是攝政王府,讓她一個人夜探攝政王府,這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沐寂北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遞給她一張牛皮紙:“這是王府的路線圖,上面標註了侍衛和暗衛的樹木和藏身處,可能會有些出入,不過路線是準確的。”
傅以藍的臉色這纔好看了點,卻絕對不會成熱自己剛剛險些被嚇到,畢竟即便是她在能飛能跑,也架不住王府那麼多人的追殺啊。
“知道了知道了,即便是沒有這路線,老孃一樣也是手到擒來。”傅以藍吹噓道。
沐寂北今日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挑了挑眉頭,一把將傅以藍手中的地圖抽走,似乎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傅以藍先是一下子愣在那裡,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卻是滿臉悲憤的看着沐寂北的背影,一激動,雙手緊緊摟住沐寂北的腰,死命的不放手。
“喂喂喂,你還我,你要是不還我,我死在了那可怎麼辦!”傅以藍緊緊摟着沐寂北的腰身。
沐寂北身子一僵,而後垂下眸子,這傅以藍還真是毫不避及呢,不過還好,她並不討厭。
兩日後,沐寂北想要的名單已經成功的握在了她的手中,而傅以藍則是一副二大爺的模樣靠在椅背上吃着葡萄,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帶着邀功的意味。
沐寂北一一翻看手中的名單,名單不多,銀屏無法在短時間內弄到那麼多的名單,安月恆謹慎,將名單分放在不同的地方,是以銀屏利用以往的發現,仍然只找到了兩張名單的存放地點。
而後傅以藍深夜潛入攝政王府,將名單偷了出來,快速的複製了一份之後,再次將原來的名單放了回去。
沐寂北仔細查看着手中的名單,眉頭微微蹙起,安月恆心思詭秘,這名單之中怕是也有摻假,沐寂北仔細研究了半個時辰,根據前世的記憶和今世的觀察,最終每張名單上圈出了八個名字,兩張加一起也就有十六人。
其餘的沐寂北不敢確定,但是這十六人絕對都是安月恆的心腹。
耐心的等待了兩個時辰,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沐寂北這纔再次換上一身夜行衣,帶着青瓷悄悄潛出相府。
沐寂北到達巷口的時候,阿三已經到了,身後二十餘名黑衣人沉寂在夜色中,讓人看不清面目。
阿三從沐寂北走來,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沐寂北停下步子,將重新抄寫過的名單交給了阿三。
阿三瞟了一眼,便迅速分配下去,黑衣人很快的,三三兩兩的消失在月色裡。
“你的人?”沐寂北開口道。
阿三點頭,卻是開口道:“你打算去哪?”
沐寂北思忖了片刻道:“萬佛寺。”
“殺誰?”阿三的聲音很沉很沉,就像是聲帶壞了一樣,沐寂北直視阿三,薄脣輕啓:“韓國夫人。”
阿三瞭然,帶着兩分貪的看了看那雙一如既往的眸子,堪比夜空中最璀璨的寶石,乾淨的能夠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沐寂北卻是沒有想那麼多,她不管安月恆在謀劃些什麼,但是她確實在逐步瓦解着安月恆的勢力,相信明日一早醒來,又會是一場晴天霹靂,一定會給安月恆一個重創。
韓國夫人自從上次壽宴被毀,便心緒不寧,更是認爲在自己的壽宴上死了人,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所以便早早的去了萬佛寺禮佛,企圖積聚些福德,消災免難。
雖然說這安月恆的母親韓國夫人同自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前世她卻也是沒少刁難於她,想必沒少揹着自己幫着伍青青虜獲安月恆的心,既然自己端茶送水,勤儉孝悌都得不到她眼中一分好,那麼她倒是想要看看,當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會是什麼反應。
阿三掃了眼在自己面前失神的少女,直接朝着萬佛寺的方向走去,沐寂北迴頭看向阿三的背影,魁梧有力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和月色融爲一體。
阿三沐寂北加上青瓷,三人一路潛入萬佛寺,萬佛寺不比攝政王府,所以守備要鬆懈上許多。
萬佛寺還是從前那個樣子,不是最輝煌耀眼的,也不是最奢華莊重的,可在人們心中卻依舊是最靈驗的,最受百姓歡迎的。
沐寂北潛入萬佛寺的時候,寺中已經沒什麼人走動了,大都已經休息了。
根據之前得來的消息,沐寂北很快就找到了韓國夫人的住處,不過沒有內力的沐寂北,相對於堪稱殺手尖端的阿三和曾經作爲自己臂膀的青瓷來說,就顯得有些累贅。
沐寂北知道,阿三向來喜歡獨行,總是會覺得有了旁人,就會拖自己的後腿,可是今日阿三卻是耐性極好,偶爾沐寂北犯了什麼弊端,他還會幫襯着一把,倒是讓沐寂北側目。
韓國夫人門外有幾名暗衛,不多,但是大抵都是出自寂晴和阿三手下,所以對付起來十分容易,熟知他們習性的阿三不等沐寂北和青瓷動手,輕飄飄的就將人給解決了。
沐寂北來到韓國夫人的門前,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屋子內的燭火還亮着,表敏裡面的人還沒有休息,再聽聲音,大抵可以判斷出來韓國夫人是在禮佛。
阿三看了看屋頂,又屏息感受了一下屋內大抵有幾個人,而後擡眸看向沐寂北,伸出了三根手指。
沐寂北點點頭,屋內有三人,除去韓國夫人,大抵還有兩名丫鬟,許是會武功,也可能只是韓國夫人的心腹。
沐寂北推門而入,像是不速之客一般突然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迅速打量了一番屋內的人,韓國夫人坐在一尊佛像前,松香色的素服,頭上也只彆着幾根銀簪,手中轉動着佛珠,足可見這次她是十分誠心的。
韓國夫人的兩側分別站着一名丫鬟和一名嬤嬤,穿着都比坐在蒲團上的韓國夫人要華貴不少,靜靜的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空氣裡瀰漫着重重的香氣,伴隨着悠遠的鐘聲,很有古樸寧靜的韻味。
只可惜,這寧靜的一幕卻是被沐寂北的突然到來給打破。
沐寂北一把將門推開,那名嬤嬤和丫鬟便已經轉過臉來,正要呵斥來者何人,卻已經被青瓷和阿三一刀一個,給解決掉了。
青瓷解決的是那丫鬟,一刀刺穿腹部,口吐鮮血,最後滿面不甘的倒地而亡,而死在阿三手下的嬤嬤則是要幸福的多,因爲依舊是阿三的手法,一刀封喉。
韓國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間斷掉,一個個圓潤的檀香木珠滾落在地,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珠子滾落在地上,四處散開,形成迴音,久久不能散去。
韓國夫人也沒有起身,沐寂北走到她的面前,看着那張平日裡濃妝豔抹,十分挑剔的貴婦面孔,如今卻變成了青燈古佛的超脫婦人,不由得覺得有幾分可笑。
“夫人可還認得我?”沐寂北居高臨下的看着韓國夫人,並沒喲摘下臉上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一雙舉世無雙的眼睛。
韓國夫人微微胎眸,看向沐寂北而後輕聲開口道:“你是誰?”
“我伺候了夫人近二十年,夫人到頭來竟然是不認得我,真是讓人傷心。”沐寂北勾起嘴角,笑的有些諷刺。
即便是韓國夫人故作鎮定,可是微縮的瞳孔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不安和恐慌。
沐寂北笑道:“這兩年來我過的水深火熱,可是瞧着夫人似乎卻是享樂太平。”
韓國夫人終於按捺不住的開口道:“你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只可惜閻王不收,就成了如今這冤魂索命。”沐寂北溫柔的開口,卻是讓韓國夫人覺得毛骨悚然。
“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恆兒的報應到了。”韓國夫人閉上雙眸,沉重的開口。
沐寂北微微眯起雙眸,這韓國夫人的反應可是有些奇怪,這種轉變未免有些太大,韓國夫人可是個極難伺候的女人,攀附權勢,挑剔惡毒,這些可都是佔全了,可如今卻是在萬佛寺祈福禮佛,這件事越想越是讓沐寂北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靜下心來,沐寂北再次回想了一番韓國夫人壽宴上的場景,忽然間想到,北邦公主大抵是安月恆殺死的,安月恆又是一個極爲孝順的人,可是安月恆卻在母親的壽宴上殺人,想來韓國夫人應該是知道的。
沐寂北沒有再理會韓國夫人,走向裡間,這間房間不算很大,但是對於萬佛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配着韓國夫人的身份也是夠的。
屋子裡只一尊佛像,就是韓國夫人面對着的那尊佛像,沐寂北叫不出名字,只是瞧着他似笑非笑,彷彿睥睨着衆生。
沐寂北向裡間走去,一張方桌,有些破舊,幾張長椅,似乎也有些年頭,桌子上是一盞小燭燈,倒是沒什麼特別。
牆壁上則是掛着一些醒世名言,黑色的字體在白色的宣紙上,大氣簡潔,只是很簡單的裝裱了一下,普通的很。
韓國夫人看着沐寂北的動作,輕蹙起了眉頭,開口道:“你在找什麼?”
沐寂北勾起脣角,看來這屋子裡是真的着什麼別的東西。
沐寂北的目光再次落在一張簡單的櫃子上,櫃子上擺放着幾本佛經,佛經旁是一隻九轉玲瓏塔,沐寂北瞧見那隻九轉玲瓏塔,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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