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鸞傑低頭看向一臉緊張的伍思思,一向英姿颯爽的她似乎因爲意識到這個真相變得臉色更加沒有一絲血色,看得趙鸞傑一陣心痛。
在他的認識裡,伍思思始終不似那些柔弱女子,一直都是堅強的,可是看着眼前這個似乎就因爲自己一句話而變得臉色如此蒼白的女子,趙鸞傑心中一緊。
“思思,不要胡思亂想。”趙鸞傑有些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吐出這一句話來。
一滴淚珠順着伍思思的臉頰滑落,趙鸞傑立刻就慌了:“快別哭,哭什麼啊,我們沒有不信任你,只是念在你有傷在身,怕影響你養病,纔沒有告訴你的,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
這話出口,趙鸞傑自己也愣了愣,他向來溫和,可是實際上卻是一種淡漠的疏離,可如今卻爲了眼前這個女子情不自禁。
只愣了片刻,趙鸞傑便釋然了,這樣一個女子,值得不是麼?她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她比任何人都想擊敗敵軍,奪回帝都不是麼?自己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快別哭了,我這就告訴你。”趙鸞傑從後面攬住伍思思。
伍思思卻沒有回身,只是搖頭道:“罷了,想必是這件事情十分秘密,你不要顧及我一個女子的感受,而違背軍規了。”
趙鸞傑見着伍思思這般態度,一時心急,張口就將沐寂北所定的計劃說了出來,伍思思瞪大着眼睛,十分自然的反問了兩句,便不再多說,只道是不想讓趙鸞傑爲難。
趙鸞傑嘆了口氣,將伍思思摟在了懷裡。
半晌之後,趙鸞傑離開,伍思思一反之前的柔弱,恢復了那份女俠的樣貌,叫了自己一個心腹丫鬟進來,遞過去一張字條,開口道:“讓人將這個送去給千林,務必要快。”
“是,小姐。”那丫鬟退了下去之後,伍思思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曾經,在伍家接受教導的時候,她的師父曾說過,如果你要騙一個人,那麼你一定要忘記你是在騙她,或者說,你要先騙過你自己,學着感同身受,只有這樣,纔會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最初的時候,她確實小心翼翼應付,畢竟取信沐寂北真的不容易,倒是這個趙鸞傑輕易上鉤了,所以如今應付起起來,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夜晚很快就來了,伍思思沒有再參與,主帥的營帳內,沐寂北依舊坐在主位上,看着殷莫離開口道:“今晚夜襲敵營糧草的事情準備的如何?”
殷莫離點點頭道:“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我在咱們的隊伍中我挑選了五萬精銳,今晚從小路偷襲,一定會成功。”、
沐寂北點點頭,繼續交代了一些事情,只等着晚上空時間來,給予敵軍致命一擊。
當日夜裡,趙鸞傑率領着早就準備好的五萬人馬悄悄出發了,沐寂北等人則是一面研究着地圖,一面探討着戰況,預測這次能夠成功的機率。
千林看着手中伍思思傳來的字條,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心中卻是實在是佩服起安月恆來,這攝政王的思維果然是同常人不同,即便是伍家已經沒落,卻還是能如此巧妙的安插好一顆棋子。
原來,伍思思這麼多年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與伍家不合,而是安月恆一早就佈置好的一顆暗棋,若是有朝一日伍家沒落,那麼這顆暗棋就可以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怕是誰也想不到,這傳得沸沸揚揚的伍思思同伍家不合的消息完全就是假的,也難爲了這她從小就同伍家的主母對着幹。
千林因着得到了伍思思的消息,所以軍隊的糧草實際上早就換了個地方,而且原本守備不是很嚴的後方,一瞬間變得全副武裝,提前設下了埋伏等着沐寂北所派遣的軍隊前來。
殷莫離潛伏在暗中,悄悄走在這條小路上,帶領着一隊人馬悄悄潛入了敵軍的後方。
千林在高處看着低處的一個個黑影眼看着就要邁入自己所設計的圈套,心中忍不住激動起來。
沒過多久,突然一道急衝衝的聲音衝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敵軍的後方早有準備,南燕王世子所帶去的人馬全部掉到陷阱中去了!”
屋子內的衆人正圍着地圖仔細研究着,聽見這晴天霹靂,突然間站起了神來,傅以藍最先吼道:“你說什麼!”
“卑職走在隊伍的末行,是前方傳來的消息,說是敵軍早就埋伏了二十多萬人馬在那裡,任是我們插翅也難逃!”那將士似乎十分匆忙,滿臉的汗水。
沐寂北皺着眉頭沒有說話,趙鸞傑卻是分析道:“敵軍一定是聽聞了風聲,可是這條路是一條暗路,我們也是偶然得知,他們根本想不到的,除非…。”
“除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傅以藍肯定的開口。
沐寂北一雙銳利的雙眸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衆人:“誰將消息告訴過給其餘的人!”
趙鸞傑心頭一顫,不可能的,不會是思思的。
沐寂北的目光落在了趙鸞傑身上,開口道:“趙鸞傑!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趙鸞傑心頭一驚,看着沐寂北:“我…我…”
“我將計劃告訴給了思思。可是思思她不會…”趙鸞傑最終承認。
傅以藍一把揪住趙鸞傑的衣襟,怒吼道:“你怎麼可以將消息透漏給她!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我們就要失去五萬的將士!還要失去殷莫離這個副將!我告訴你,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將軍,你根本就不懂得對自己的士兵負責!”
趙鸞傑臉色蒼白,被傅以藍罵的兩眼發直,她的話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那是五萬條人命,是五萬條活生生的人命,不,他還是不相信她會是這樣的人!
沐寂北只是靜靜的看着,沒有繼續開口,趙鸞傑掙開傅以藍的雙手,轉身就跑了出去,他要去找伍思思問個清楚。
一路狂奔到伍思思的營帳,想也沒想就掀開門簾進去,可是入目的一切卻是在無情的刺痛着他的心,因爲屋子裡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再沒有一絲伍思思的痕跡。
趙鸞傑仔細看過之後,轉身就去找門前的侍衛:“伍思思呢?”
那侍衛撓撓頭道:“今個瞧見她帶着丫鬟們揹着包袱離開了,也沒說去哪。”
趙鸞傑一瞬間像是癟了的氣球,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營帳。
回到營帳中的時候,沐寂北幾人都已經不在了,趙鸞傑只是愣愣的坐在那裡,始終沒有動作。
不多時,集合的號角被吹響了,整個軍營燈火通明,所有的將士整裝待發,沐寂北身着白色鎧甲,站在衆人之前,手一揮,所有人便瞬間安靜下來,黑漆漆的將士望不見邊際。
“今夜出征,我們要一舉奪回名城,華城,鏡城,囤聚到帝都周圍,一雪前恥!”沐寂北清冷的聲音傳開,不同往日的溫柔甜膩,而是無形之中透漏着一股冷意。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似乎有些不解,己方連日退軍數座城池,可是今日永夜郡主卻告訴他們要一舉奪回一個多月來都沒有守住的城池,不得不讓他們心生疑慮。
沐寂北似乎知曉他們心中的疑慮,安撫道:“我知道你們在憂心什麼,不過我們等待了近一個月,終於等待了這個機會,因爲北燕王生死不明,所以激怒了北燕軍隊,早在大半月前,北燕王的軍隊便已經駛向帝都,如今剛巧到達名城與鏡城之間,所以如今有了北燕的軍隊,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沐寂北的聲音中沒有太多的感情,可這消息卻無端的讓人心潮澎湃!
將士們對視之後,眼中露出狂喜,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這個消息所驚呆了!
沐寂北沒有給衆人消化的時間,只是冷聲道:“出發!”
而原本該落入圈套的殷莫離,實際上卻沒有步入千林設計好的圈套,在即將進入敵軍後方的時候,殷莫離卻突然帶人轉身走入了另一條小路。
千林站在高處原本志得意滿的看着這五萬多人馬馬上就要進入自己精心設計的圈套,可是卻眼睜睜的就要溜走了,就好似到嘴的肥肉卻飛走了,這讓千林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快,讓之前埋伏的人給我追!”千林對着身後的副將下了命令。
“是。”
“將地圖拿來。”千林對着身旁的另一名侍衛開口道。
千林對着火把仔細的看着地圖,可是這地圖上卻沒有標註殷莫離撤退的那條路,這不禁讓千林一把將手中的地圖扔在了地上。
旁邊舉着火把的將士開口道:“將軍,這條路實在是太細緻了,想必也沒有什麼人走過,所以地圖上沒有標註。”
千林面露陰狠,正要開口,身旁便有人道:“將軍,伍四小姐來了。”
千林擡眸看向一旁聽聽而立的伍思思,伍思思率先開口道:“千林將軍一臉陰鬱是爲何?”
“四小姐送來的消息可沒有說明,這裡還有一條小路,莫不是四小姐露出了什麼馬腳,讓他們驚覺,纔會讓這些兵馬突然改了路徑?”千林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問責的意味。
伍思思皺緊了眉頭,順着千林所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瞧見如今千林的二十多萬人馬正順着那條小路追去。
“將軍,不好了,有人攻城!”一將士急匆匆的跑來彙報道。
千林和伍思思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現在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顧不得仔細思量,千林就帶着人馬火速趕回名城的城下,畢竟前幾個將軍都奪下了城池,可若是奪來的城池若是在他的手中丟失,這讓他還有何臉面回到帝都,面對安月恆?
千林急匆匆的站在城牆上,看着面前黑壓壓的軍隊,一眼望不到邊,而爲首的一名女子,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泛着冷霜,卻成爲這夜色中的一抹亮色。
“千林將軍,久仰大名。”沐寂北看着向下俯視的千林,笑道。
千林一臉的陰狠,因爲夜色有些黑,所以他一時間無法斷定沐寂北到底帶了多少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了援兵,否則以沐寂北的那些人怎麼敢來主動攻城。
“永夜郡主是從何處找來的幫手,到真是讓本將好生佩服。”千林的語氣不善,心中卻在盤算着自己城中的兵力。
越想,千林越覺得心驚,因爲剛剛派去追剿殷莫離的那二十萬兵馬,一定也是有去無回,那麼城中淨勝的不過五十萬兵馬,若是沐寂北來了幫手,那麼自己這次可就危險了。
千林看向剛剛登上城牆的伍思思,心中卻產生猶疑,聽聞消息上說,這趙鸞傑對伍思思可以說是情真意切,兩人出雙入對,不會是這伍思思早已經變節,投奔了敵軍,故意給自己送出了假消息吧。
趙鸞傑緊緊勒着戰馬,看着從城牆上一點一點出現的身影,所有的猶疑都不再需要解釋,心郝然是被人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伍思思!”趙鸞傑忍不住高聲喝出,城牆上的伍思思自然也是瞧見了下首滿臉漲的發紅的趙鸞傑,沒有做聲。
就在趙鸞傑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沐寂北卻搶在了他的前面:“千林將軍,請你將伍思思放了,否則我們的大軍一定會火速攻下城池,毫不客氣!”
伍思思臉色陡然一變,千林似乎也因爲沐寂北的話瞬間滿目兇光的身旁的伍思思,難道真的是這個叛徒?
“千林將軍,你不要聽信讒言,沐寂北狡詐多端,這根本就是她在挑撥離間,若是我真的投奔了他們,現在又怎麼會站在這裡。”伍思思略顯焦急的解釋道。
千林暫時收斂去心中的懷疑,再次將目光放在城下,開口道:“永夜郡主不必多言,我千林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雖然不知郡主是從何處搬來的救兵,但是郡主莫不是以爲我是紙糊的,郡主帶着這區區幾十萬人就想攻下我的城池?”
“你還是個將軍,莫不是腦子有問題,你以爲若是沒有思思幫忙,我們的大軍又怎麼會先將你們二十萬敵軍引入陷阱,盡數殲滅,再者,你何不回頭看看,你們的另一處城門已經被攻陷,若不是有人內應,我們哪裡會一路暢通無阻,更何況,你也不瞧瞧,如今在我們身後的足足有兩百萬兵馬,還會怕你不成?”傅以藍極其囂張的開口。
千林雙目溜圓,瞬間回頭,遠遠望去,發現另一處的城池確實已經硝煙四起,似乎正有兵馬逐漸往城內涌入,千林回頭看向伍思思,心中生出幾分怒意。
“你已經投奔了敵軍?”千林低聲道。
伍思思猛然搖頭:“我沒有。你怎麼能相信他們…”
這時,趙鸞傑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你不要傷害思思,有什麼衝我來!”
“趙鸞傑!”伍思思氣急,這些人竟然紛紛開口爲自己求情,千林性情陰狠,怕是自己少不得要受難。
伍思思也不管衆人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跑,這不跑還好,這一跑,卻是坐實了她的罪名,雖然說伍家的女子厲害,不過大多還是在對於男人的心思上,關於這種場面沒由來的有些驚慌。
千林舉手扔出手中的刀就向人砍去,不過伍思思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雖然有傷在身,但是速度和反應還在,轉身就將躲了開去。
伍思思跑下城池,千林卻是拉開了弓箭,瞄準之後,陡然放箭,趙鸞傑翻身下馬,向伍思思跑去高呼:“思思!小心!”
伍思思就地一滾,躲了過去,趙鸞傑趕忙來到伍思思身旁:“思思,你沒事吧。”
伍思思眼睛一紅,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男人還是這麼憂心自己的生死嗎?
伍思思一把撲向趙鸞傑的懷抱,趙鸞傑身子一僵。
伍思思不由自主的開口道:“鸞傑,我愛你。”
趙鸞傑沉沉的閉上了眼睛,緩緩纔開口道:“思思,我也愛你。”
“真的…嗎?噗…!”伍思思一口吐出鮮血,再看腰腹上卻插着一把刀。
趙鸞傑紅着眼睛,半晌才推開身上的女子,看着睜大雙眼倒在地上的女子,站了很久沒有動作。
伍思思費力的開口:“爲…爲什麼…”
趙鸞傑沒有回答她,看着身後的百萬雄兵,高舉手中染血的長刀:“攻城!”
沐寂北沒有多說,一路帶着人開始攻略城池!
因爲人數上的絕對優勢,這場戰役打的一點也不吃力,再加上之前一直處於受壓制的地位,所以今日這場站可以說是打的酣暢淋漓。
安軍同時受到兩個城門的兵馬的夾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一瞬間就潰不成軍!
千林滿眼通紅的廝殺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到手的財富和權力就這麼沒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可是自己的一切卻就要這麼葬送了!
趙鸞傑一瞬間似乎摒棄了之前感情上的種種,殺伐之間卻是變得更加凌厲起來。
沐寂北看着他的身影,始終不曾多說一句,每個人都需要成長,只是,成長從來沒有不用付出代價的,這代價有金錢,有權力,有親人,有愛情,甚至也會有自己的生命,林林種種,只有你經歷了千錘百煉,最終才能無堅不摧!
沐寂北只是在最初廝殺的時候衝在了前面,而後便始終騎着馬站在後方,遠遠的看着無數人廝殺。
似乎經歷這些日的生死,傅以藍也頗有感觸,站在沐寂北身旁,看着眼前的景色,變得沉寂了下來。
只有青瓷一如從前,就像是某個男人一樣,眼中心中從來只有沐寂北這個女子。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伍思思從來就不是真的同伍家不合呢?我差點都要被她騙過去了。”青瓷開口道。
沐寂北輕抿脣角:“但凡是伍家人說出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信!”
青瓷瞭然,是啊,回想前世今生,伍家的女子最會的怕就是做戲,前世如此,今生更甚。
“可是小姐,你是怎麼調動的北燕的軍隊呢?我可從沒見你送了消息出去。”青瓷開口道。
“我沒有調動北燕的軍隊。”沐寂北輕聲解釋道。
青瓷一臉疑惑,傅以藍卻是解釋道:“安月恆一定早早在北燕之地佈置了人馬,即便是她想派人尋求幫助,消息也無法送到北邦,再者,就算是僥倖調動了北邦的軍隊,等到戰勝一日,皇帝也很可能判定我父親一個私自調動軍隊入京的罪名。”
青瓷點點頭,沒有追問,傅以藍繼續解釋道:“她故意製造出父親戰死又想要隱瞞的假象,欲蓋彌彰,讓人以爲我父親是真的出事了,她越是隱瞞,衆人便越是懷疑我父親死了,所以這些人便自發的前來參戰,來爲我父親報仇。”
青瓷眼睛一亮:“這樣一來,不用人送消息,北燕的大軍也會主動出擊,而且因爲這些人是自發前來,北燕王處在病重之中,所以這些人根本就同北燕王沒有半分關係。”
傅以藍點頭,沐寂北也微微頷首,回想起那個同皇帝一路退守的被叫做父親的男人,沐寂北的心中升起一抹感動和敬畏,終於覺得,原來這世界上有一種男人,他無聲無息,像是巍峨的高山一般,又像是浩瀚的大海,他可以爲了你擼起袖子和人打架,也會運籌帷幄爲你把控方向,既會把你放在脖子上,也會把你呵護在懷裡。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沐正德當初若是沒有把北燕王調入帝都,那麼今日就不會有這兩百萬的北燕大軍前來相助,因爲北燕王一旦私自帶兵入京,便是等同謀反,皇帝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如今,一切順理成章,均是情勢所逼,即便是皇帝也挑不出任何過錯。
千林很快就被活捉了,髮絲凌亂,雙膝被摁在地上,看着遠處一身白色戰甲卻未曾染血的女子,一瞬間覺得她周身竟然是金光纏繞,宛若天神。
城中的戰事沒有完全結束,沐寂北卻是帶人一路駛向了另一個城門,這面的戰事已經被平息,爲首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幾次出口維護沐寂北的紫衣男子。
沐寂北挑挑眉頭,她似乎已經知道他是何人了。
傅以藍則是激動的開口道:“大哥!”
那男人張開懷抱,接住了飛奔而來的傅以藍。
不錯,這名紫衣男子就是北燕王世子,傅成淵!曾在殷玖夜被冊立爲太子的時候入京呆過一段時間,卻趕在安月恆謀劃造反之前,再次迴歸了北邦。
此番帶兵前來的人正是他!
就在衆人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時候,殷莫離也帶着人馬回來,他帶着五萬兵馬將二十萬大軍引入那條小路。
可是實際上他們卻是早就找到了藏身之處,在山間發現了一條隧道,所以從隧道登上山頂之後,推下無數巨石,重創那跟上來的二十萬軍隊,最終,將他們逼入樹林,一把大火,蔓延開整片山林,就此終結。
沐寂北安靜的看着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了喜悅和激動,連日陰霾的臉色終於變得柔和起來,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天色已經破曉,天邊暈染開了淡淡的金橘色曙光,沐寂北騎在馬上,獨自一人走到河邊,遠遠的看着天邊緩緩上升的朝陽,陽光溫暖,整條河水都鋪滿了碎金,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殷莫離一手牽着馬,凝眸看向那一身白色鎧甲的纖細女子,傅以藍和傅成淵在欣喜之後,相互依偎看向河邊的女子,趙鸞傑則是坐在地上,一面擦着劍,一面將目光落在沐寂北身上,青瓷也坐在地上,順着沐寂北的角度,看向天際的太陽,小姐,天要亮了是嗎?
女子下頜微揚,柔和的閉着雙眼,似乎在感受着這初升的溫度,柔和的陽光照在女子的臉上,有些不真實的熱度,髮絲也因爲陽光的緣故變成了金黃色,這個人都變得透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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