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晗回去後飼弄了半天的花草,左挑右選,終於選出了兩盆開的碩大的紅色牡丹,便着了人送去給沐寂北。
“小姐,四小姐來了。”青瓷冷冷的開口。
沐寂北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門口“讓她進來吧。”
沐寂晗淺笑着走了進來,細細打量了一番沐寂北,沒見着什麼不妥似乎稍稍安心。
沐寂北起身相迎“姐姐這是怎麼來了?”
“我給你做了兩件衣裳,知道你現在不缺,但還是放心不下。”沐寂晗緩緩開口,可是她始終覺得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妹妹有些不一樣了,即便是眉眼含笑,沒有一點架子,可是還是隱隱讓她感到驚心的氣勢。
“多謝姐姐一份心意,不知姐姐近來過的怎樣?”沐寂北淺酌了一口青瓷送來的百花茶,一雙眼睛微微帶着審視。
“過的很好,你能得到父親的喜愛姐姐的日子也好過起來了,可是北北,樹大招風,在這後宅,你越是得了寵便越要小心,也不要去得罪母親。”沐寂晗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沐寂北收回了審視的目光,這個沐寂晗似乎是真的關心自己的,若是不然,那就是她的僞裝太好,不過根據過往的記憶,她不認爲沐寂晗能瞞得過自己,只是人心啊,實在是難測的東西,這世界上又有什麼會是永恆的?
“姐姐嚐嚐這百花茶,以後不要再那麼勞累了,若是有什麼需要,便找人來告訴我。”沐寂北輕輕掃過沐寂晗給自己做的兩件衣服,沒有過多的表示,在她的心中,只裝下了青瓷一人。
“你說到花我纔想到,我給你拿了兩盆開的極好的牡丹,可以放在門外的地上。”沐寂晗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沐寂北點點頭,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喜歡的花,只要是好看的她便都覺得不錯,畢竟再好看的花也總會凋零。
“呵呵,我怕沒個幾日就讓我給養死了,到時憑白的惹姐姐傷心。”沐寂北換上了笑臉。
沐寂晗似乎有些驚訝於她的親暱,卻不知開始時沐寂北是在打量她,不是確定沐寂晗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好,而是確定是不是一個敵人。
沐寂北的那顆心,早已從內裡腐爛,不是說誰用所謂的真心,無怨無悔的待她她就會回以真心,經歷了世間這麼多浮華,她便是最無情的女子。
“不怕,若是你沒有時間,我沒事便過來看看,若有什麼問題你差人叫我一聲,我便過來。”沐寂晗似乎被沐寂北的笑容感染,那一瞬間只覺得滿室明亮。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沐寂晗便告辭回去了。沐寂北蹲在房門口,看了看那開的極其豔麗的牡丹,纖細的手指輕輕摸了摸紅色的花瓣,輕笑了一聲,便轉身進去了。
準備休息時,又是隱隱的胃痛,不過不算明顯,沐寂北便也沒有放在心上,早早歇了。
可是半夜,胃卻傳來陣陣絞痛,像是要要了她的命一般,小小的身體裹在被子裡,一手緊緊的攥着被子,頭上的汗幾乎要沾溼了枕頭。
沐寂北死死撐着,沒有叫任何人,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痛讓的這個身體僵硬的女子,生生摔到了地下。
咕咚一聲,青瓷一息之間便出現了,漆黑的夜色中卻能精確的找到沐寂北的位置,迅速點了燭燈,將沐寂北扶到牀上。
青瓷看着彷彿水中撈出來的沐寂北,轉身便跑了出去。
“對不起,青瓷姑娘,老爺真的已經休息了!”守夜的小廝有些不滿的看着來人,他剛剛打盹,卻被人給驚醒了。
“讓開!”青瓷一把拔出隨身帶着的寶劍,將劍懸在了小廝的脖子上,那雙眼卻露着驚人的殺氣。
小廝雙腿不停的顫抖着“青…青…青瓷姑娘,有話好好說。”
滿眼寒光,青瓷只是道“把沐正德喊出來!”
“可可可…可是…”小廝顫顫巍巍的開口,屋內卻發出了厚重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沐正德推開門,看着青瓷,他對這個毀了容的侍女印象深刻,當初沐寂北綁架時,青瓷那一身極高的功夫讓沐正德都眯起了眼睛,甚至懷疑她到沐寂北身邊是否有什麼目的,只是卻一直查不出這個女子的身份。
“去請太醫!小姐病了。”青瓷收了劍,冷眼看着沐正德。
沐正德一愣,隨後慌慌張張的便派人去請太醫,同時又讓人先把府中的大夫找來去給沐寂北看病。
“北北哪裡不舒服!”沐正德匆匆披了件衣服,便健步如飛的像沐寂北哪裡跑去。
青瓷看了沐正德一眼,吝嗇的開口吐出了兩個字“胃痛!”
而另一邊,柳芝蘭卻在青瓷找到沐正德的時候,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不由得也是匆匆起身,打算去看一出好戲。
沐晚晴也被驚了起來,心中卻是按捺不住的激動,她本是以爲怎麼也要等上些日子,不曾想老天幫忙,這就出事了。
兩人到的時候,沐正德正來回踱着步子,府中的大夫正在爲沐寂北把脈,沐海蓉和沐寂晗都站在一旁,似乎有些憂心。
“老爺,北北那孩子怎麼樣了!”柳芝蘭人還沒進門便先傳來了憂心的聲音,進門的時候給了沐晚晴一個眼色。
沐晚晴點點頭,將那花盆稍稍往門中間踢了踢,若是一不小心,便會被踢倒。
沐正德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回答,柳芝蘭也沒有追問,只是向着牀上看去。
沐寂北緊皺着眉頭躺在那裡,頭上不時流下豆大的汗珠,雙脣似乎因爲缺水微微發白,不過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柳芝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面上卻是十分擔憂。
這時,端着水匆匆進來的織錦,因爲步履倉促,一下子踢倒了門前的那盆牡丹。
嘩啦一聲,精美的花盆一瞬間碎了開來,沐正德不滿的看了過去,惱怒着這丫頭是怎麼做事的,織錦慌忙跪下一邊收拾着碎片,一邊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沐正德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織錦發出一聲尖叫“啊!”織錦嚇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打翻了銅盆中的水,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花盆中的泥土。
柳芝蘭見機呵斥道“你這丫頭是怎麼做事的,五小姐還病着,你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沐正德看着織錦的樣子卻是走了過去,看着那花盆散落的泥土中郝然躺着一個娃娃,撥開泥土,將那娃娃揀了起來,眼中卻瞬間染上了怒火!
衆人順着沐正德的手中看過去,一個淺藍色裙子的娃娃上面貼了張字條,似乎寫着生辰年月還有一個人的名字,而娃娃的身上插着無數根銀針。
衆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似乎明白了爲什麼一下子五小姐病的這麼厲害,一個個不敢出聲!
沐寂晗的臉色更是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沐正德手中的娃娃,沐正德看了眼青瓷,強忍着怒氣道“這花是哪來的!”
沐寂晗的心涼了半截,緊張的拽着衣裙,卻是不知該怎樣開口,她實在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送給北北的花中會有這樣惡毒的詛咒!
青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沐寂晗,如實開口道“是四小姐今晚送來的!”
柳芝蘭和沐晚晴從事發都沒有再開口,沾染不上一絲嫌疑,此刻柳芝蘭卻是開口維護“老爺,四小姐和五小姐一奶同胞,就算是這花是四小姐送來的也是有什麼誤會!”
青瓷懶得和柳芝蘭對話,什麼也沒說,只是定定的看着牀上忍受着疼痛折磨的沐寂北,眼中閃現出殺意!
沐正德雙眼凌厲的看了一眼沐寂晗,那一眼看的沐寂晗的心生疼,有懷疑也有審視,讓她的心不由得顫了幾顫!
“先把四小姐帶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房間半步!”沐寂晗一個趔趄,帶着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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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看看人家柳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