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老槐樹後,一架輪椅慢慢的推出來,輪椅上坐着個俊美無鑄的男子,白皙透明的皮膚吹彈可破。
只是身上頭上全是樹葉,正咬牙切齒的扒拉下來往地上扔,眸底那個火氣啊,掩都掩不住,看着追兔子無果的辛夕,火都能噴出來了。
他身後是一個神情冷酷的黑衣男子,站的筆挺,彷彿插在山巒之巔上的一柄古劍,有着一副俊逸剛冷的臉龐,不苟言笑。
此時正伸手幫輪椅上的男子扒拉樹葉下來,半晌纔來一句,“氣大傷身。”
氣大傷身,他躲在這裡沒礙着誰,結果遭來一身樹葉,男子眸底的火一時暗一時盛,“你確定她就是元三姑娘?”
身後的男子也不管輪椅上的人瞧不瞧得見,自顧自的點頭,“害得少爺一身落葉的是元老太爺,不關元三姑娘什麼事,王妃喜歡她,王爺抱過她,她會是未來的世子妃。”
輪椅上的男子瞅着遠處幾次落敗的辛夕,哼了鼻子道,“母妃喜歡有什麼用,笨的連只兔子都不會抓,母妃還誇她聰慧,你瞧出來了嗎?”
身後的男子搖搖頭,那邊辛夕的聲音傳來,“終於逮到你了,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呀,不會是跑不動了吧,早知道會落在姐姐手裡頭,就該乖乖的趴在那裡等姐姐的嘛,姐姐又不虐待你,跑了一圈受苦受累的還是你自己,何必呢。”
兩人望去,就見辛夕低着頭,拽了兔子一隻腳,拿着一手指去戳它,小兔子另外三隻腳繼續往前逃命,辛夕還在教訓着它,兩人嘴角齊齊的一抽,她腦子沒問題吧?
就聽她抱着兔子站起來,摸着它的耳朵,“給你取個名吧,以前姐姐養過一隻狗狗,叫小墨,現在這名就是你的了,可別和這名兒一樣,乾淨點兒,別哪都躥,弄的一身髒不兮兮的回來。”
辛夕一邊說着話一邊走遠,走了好幾步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扭着眉頭想了幾秒鐘,才發現紫蘭沒在身邊,便又往回找她,最後在假山處找到了。
紫蘭暈倒在地上,辛夕疑惑,這丫頭平日裡膽子可不小,不至於被老太爺一喝便嚇暈了吧?
好吧,她承認老太爺中氣十足的一喝,她心肝跳的也比平常快了不少,但不至於嚇暈吧,不是早料到有這麼一喝了嗎?
辛夕蹲下去,輕輕的拍着紫蘭的臉,喊道:“紫蘭,醒醒啊,別睡了!”
搖了紫蘭好半天,紫蘭才漸漸醒過來,剛動一下就覺得脖子痛,紫蘭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皺着眉頭瞅着辛夕,撅了嘴道,“剛剛好像有人拿東西砸奴婢。”
說着,便往四下瞄瞄,辛夕抱着兔子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突然紫蘭從坐着的地上站起來,顧不得整理髒亂的衣服,往前走了兩步彎下腰撿了個小銀錠子起來,一雙清秀的眉毛都快擠到一處去了。
辛夕見了忍不住打趣道,“原來這就是兇器啊,兇手挺有錢的嘛,別皺眉了,拿銀子砸你總比用石頭好吧,回頭拿這銀子買些好吃的補補。”足有二兩銀子呢,也不知道是誰砸的,而且下手也不重,應該是沒壞心的,只是爲何當當砸紫蘭不砸她啊?
紫蘭被辛夕說的臉一紅,轉而一想也對,這銀子算是賠償她了,不過方纔老太爺那一呵斥,她沒差點就叫出聲來了,好在是暈了,不然非得連累三姑娘受罰不可。
忙把銀子揣懷裡了,見辛夕懷裡的小兔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辛夕索性把兔子抱給她,“你去找個籠子把它關起來,待會帶着去躍王府。”
說着,又拿手去逗它,“小塵啊,不是姐姐不要你,實在是養不起你啊,忍痛割愛的把你送給個好主子,你可要要乖乖聽話。”
紫蘭抽着眼皮瞅着辛夕,“姑娘,你說話兔子能聽懂嗎?”
辛夕擡眸掃了她一眼,“萬物皆有靈性,不當是它就是路邊的小草都能……。”
辛夕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有人尋她來了,辛夕猜應該是躍林郡主派人來接她的,瞥頭就看清楚來人是誰,來的竟然是芝蘭。
辛夕收了手,芝蘭見了辛夕,忙恭謹的行了禮,“郡主等姑娘好久了,一早便差奴婢來找姑娘。”
辛夕點點頭,客氣了一番,因爲帶芝蘭過來的是王媽媽,辛夕便回頭吩咐了紫蘭幾句話,往春暉院去了。
大樹底下,輪椅上坐着的男子臉上已經烏雲密佈了,他身後站着的男子,抽着嘴角,“不是針對,她不知道爺躲在這裡偷看她。”
絕色男子聽了,怒火的鳳眸掃了一眼他,“什麼偷看,這是光明正大的瞧,還不走,非得等我變成一隻兔子纔好呢!”
站着的男子瞅了漸走漸遠的辛夕,還沒正式打照面呢,就惹怒了世子爺兩回了,她怎麼給兔子取那名呢,這樁親事……王妃怕是要失望了。
男子收回視線,正巧瞧見草蔓裡掩藏了什麼,手一指,“荷包,她落下的,王妃說她針線活做得好。”
絕色男子被他說的眸底飛火流星啊,就知道幫她說話,原不想搭理他的,可還是挪了眼,看見草叢裡有個荷包掩在裡面,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點綠色。 щщщ✿тTkan✿¢ O
不由的黯了神色,黑衣男子走過去把荷包撿了起來遞到絕色男子手裡,問道,“爺,既然出門了,是不是順道去趟南禪寺?”
輪椅上的男子擡眸看着他,眉頭蹙了一下,“去了也沒用,回去吧。”
說完,推着輪椅往高牆處走去,兩人縱身一躍,便帶着輪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