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想着一件事擡眸去看展墨羽,“相公,你說依着福寧王府的威望,六叔完全可以在京都謀個好的差事,爲何要跑潼北那麼遠?三年一換,爲何他在那裡一待就是六年?”
潼北一帶很亂是二太太說的,六老爺因爲平定轟亂有功,又逢着三年一換。
皇帝獎賞他,所以六老爺回來了,重新做了京官。
展墨羽也在想這個問題,福寧王府在京都,能與之比擬的就是洛親王府了,保他一世京官還不在話下。
皇上怎麼說調任他也得看看父王的意思,父王不會趕他出京都的。
祖父死後,直接把王府分了不更直接,父王不是那種背後弄小手段的人。
展墨羽想着就掀了簾子,“阿冰,一會兒你去把這事查查,別再犯迷糊了。”
嵐冰點頭應下,辛夕笑着嗔了展墨羽一眼,“去問我爹不直接些麼?”
展墨羽點頭笑着,“確保萬無一失不好麼?”
辛夕點點頭,萬無一失自然是好的,“可是,萬一大哥真不是你親大哥,他又娶了冰嫺郡主,寧王府肯定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上回就想着殺了父王,父王又害的他禁足半年,依着他的氣量,會不會對你對父王再次下手?”
這個還真難保證,說是禁足,換張臉換身衣服不照樣可以溜出來。
只要不被人發現捅到皇上那裡去就成了,辛夕想着寧王妃,真心的想笑。
上回瞅見展墨羽站起來時眸底就有後悔之色了,要真是這樣,怕是腸子都得悔青了吧。
好好的郡主嫁個庶子虧了,好歹嫁過去就是世子妃,這也就算了。
可真是庶子,那臉色能好的了纔怪,更讓她色變的是,展流暄還不是王爺的兒子,她一張臉往哪裡擱啊。
辛夕就納悶了,她竟然是王妃的閨中好友,好在最後感情淡了,不然某人可就遭殃了,“相公,母妃除了寧王妃玩的開,和躍王妃同樣關係好呢,怎麼沒讓你娶躍林?”
展墨羽黑沉着一張臉,“你很希望爲夫娶她?”
辛夕收回輕撫他胸口衣襟的手,擡眸望着他,“好奇嘛,又不是真的,躍林要是嫁給了你,現在還不定在哪裡了。
再說了,老夫人他們也不會同意你娶的,你就是想也沒用。”
展墨羽聽辛夕這麼說就放心了,手擱在腦門後靠着。
一手抱着辛夕,眸底閃着光,“這個還真不一定,爲夫的親事母妃會說一不二的,不然你怎麼會嫁給爲夫呢。
沒跟躍王妃提估計是因爲母妃碰了一次壁,就沒有那想法了。”
辛夕聳了下鼻子,八成是母妃喜歡躍林,捨不得自個兒的妖孽兒子去禍害人家小姑娘。
再說了,躍王妃常年纏綿病榻,王妃一提,萬一憂心不已,病情加重,去了怎麼辦,額,躍林的及屛日快要到了好像?年紀小了點兒。
辛夕眨着眼睛想着,展墨羽蹙眉,“瞎想什麼呢,你是我娘子,這輩子是肯定的了,我又沒有招惹你,犯不着夥同兒子丟下我跑路去吧,娘子?”
辛夕瞅着他,嗔大了眼睛,“亂想的是你纔對,我什麼時候要跑路了?”
“昨晚,夢裡。”
辛夕聽得啞然,發誓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就她這愛說夢話的毛病不改掉。
有個什麼想法自己不知道他倒是先知道了,跑什麼路啊,還沒跑就被抓到了。
他不會是騙她的吧,她真的沒法確定自己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辛夕就那麼疑惑的瞅着他,展墨羽蹙着眉頭在想怎麼樣避免這樣的事發生,得把半月坊開遍整個大御,到時候她就是想跑都沒地方去。
兩人就這麼思岑着,直到馬車在元府門口停下,這回是放心的住下了。
王妃壓根就不大想他們現在回去,王爺也懲治了他,暫時不會拿他怎麼樣,不過怎麼算她相公都不虧就是了。
不過就是站了一個多時辰,王爺那樣子怎麼算也得在牀上養了三五天呢,三五天後能不能好還得看她相公的臉色。
元府守門的小廝瞧見辛夕和展墨羽又下來了,一直互望。
方纔不是纔有人稟告說三姑奶奶和三姑爺回王府了麼,怎麼又來了,但還是跑着進去稟告了。
辛夕纔要邁步走,那邊馬車勒住的聲音傳了來,下車的是大夫人,怒氣沖天的,還有一陣小孩啼哭聲,辛柔也回來了。
辛夕往旁邊挪了挪,輕撫着額頭,辛柔怎麼又回來了。
大夫人不是送她回去解決阮文霖娶平妻的問題麼,瞧樣子怕是沒成功。
大夫人瞥都沒瞥辛夕,徑直就進了屋,辛柔倒是瞅了一眼,眸底有火氣,只是沒有發而已。
辛夕這下真真是頭疼不已了,王府暫時回不去,元府待會兒怕是有的鬧騰了。
現在元老爺回來了,今兒又是老太太的壽辰之日,大夫人鬧騰後果肯定小不了,她不是挺悍的嗎,怎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辛夕巴巴的瞅着展墨羽,要不是半月山莊離這裡稍稍遠了點兒,她倒是想去住上一日,可是時間不夠,“相公?”
展墨羽搖頭微嘆,牽過辛夕的手往小院走去,“就在院子裡待着,哪裡都不去。”
辛夕點點頭,吩咐南兒道,“去把今兒少爺換下的衣服拿來。”
南兒點頭應了,邁步就往那邊走,辛夕回到院子,天邊已經晚霞滿天了。
二夫人帶着丫鬟給辛夕送飯來了,“前院事多,娘把晚飯給你們送來了,吃完了在院子裡轉兩圈就歇息吧,今兒來回奔波了好幾回肯定累着了。”
辛夕點點頭,二夫人就帶着丫鬟出去了。
辛夕和展墨羽在屋子裡吃着飯,紫蘭沒臉在屋子裡呆着,出去轉悠去了。
等探聽到老太太屋子裡發生的事還是忍不住跟辛夕說了。
今兒大夫人當着元老爺的面爲辛柔的事鬧死鬧活的,元老爺發火了,沒差點當場休了她。
當然了,爲了尚書府和元府的臉面最終是沒休成,不過大夫人以後是沒機會再隨意出佛堂了,沒有元老爺的命令,她哪都別想去。
就是元老爺千般囑咐二夫人不許透露他胳膊受傷的事也因爲大夫人上來拽他露陷了。
老太太氣的直瞪他,還是二夫人幫着勸說老太太纔沒生氣的。
老太太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就怕他上戰場受傷,結果去給老太爺送藥都被傷着了。
老太太更是認定當初的決定沒錯,不然她可就沒兒子了,安撫好老太太,元老爺便和二夫人親自送辛柔回丞相府。
雖然時候有些晚了,可辛柔畢竟沒有阮文霖陪着,又是纔出月子的人不好在元府過夜。
雖然是元府是孃家,可辛柔要在元府出點什麼事,還真不大好跟丞相府交代,所以必須送走。
說起累,辛夕才覺得元老爺是真累呢,一邊要瞞着老太太受傷之事。
雖然是沒瞞成,可是得多絞盡腦汁啊,快馬加鞭的多少日子。
一回來就爲辛柔的事煩心,連安生覺都沒睡上一刻,還不得把她娘和老太太心疼的跟個什麼似地,對大夫人怕是一點好感都沒了,估計氣都被氣死了。
辛夕吃過晚飯溜達了小兩圈,輿洗一番便睡下了,睡的那個香甜啊,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充滿鬥志。
辛夕起來了,展墨羽也起來了,洗漱好就去了老太太屋子。
昨晚二夫人說了,今兒去老太太那裡陪她老人家用早飯,去的時候老太太早起來了,精神奕奕的,見展墨羽眼圈有些微的黑,忙問道,“可是睡的不安穩?”
展墨羽瞥了辛夕一眼,辛夕這才發現好像是有些的黑,屋子裡光線有些暗了,就聽展墨羽搖頭道,“沒事,就是昨晚被踹了兩腳。”
老太太聽得額頭兩根黑線滑下來,大晚上的能踹他的可不就是辛夕了。
辛夕眼睛四下亂瞟,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然後坐下來,不等人發話,抓了包子就啃起來。
二夫人嗔了她,都是懷了身子的人了也不知道安生一點,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晚上做夢都要踹他,連累羽兒跟着受罪,看把他委屈的。
二夫人想着,一拍腦門,昨兒忙的把這麼大的事都給忘記了,辛夕那牀可不大,能睡下兩人麼!
羽兒和辛夕還得再住上一晚呢,再這麼下去,還不得頂着雙黑眼圈回王府啊。
二夫人想着忙吩咐趙媽媽,一會兒得讓人送張大牀去,可不能在元府委屈了姑爺,趙媽媽領命就下去了。
趙媽媽一走,那邊元老爺打着哈欠就進來了,一瞧就是半宿沒睡的樣子,比某人更慘。
老太太嗔瞪着他,“要不是今兒是休沐的日子,你這樣子可怎麼上朝,沒睡好,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元老爺瞅見辛夕和展墨羽都在,立馬精神了不少。
小輩面前,面子什麼的還是要的,元老爺搖頭,要是能睡的着他肯定睡啊,傷口有些疼。
辛柔的事又還沒完全的解決,哪裡睡的安穩啊,二夫人瞧了都心疼,也知道辛柔是元老爺看着長大的,鬧成這樣能不煩心麼。
二夫人瞅着辛夕,糾結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辛夕,你有沒有什麼法子幫幫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