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永壽宮裡,皇后溫貴妃還有賢妃淑妃都在呢。
淑妃道,“太后,二皇子暫時還沒有成親的打算,可四皇子不能再等了。
臣妾相中了左相大人的千金,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拿這事去煩擾他,只能來煩擾太后您了。”
太后點點頭,輕嘆了一聲,“二皇子年紀確實不小了,可就是固執了點兒。
當初若非洛兒和左相千金槓上了,倒是個不錯的人選,你想將她說給四皇子倒也可以,只是左相同意了嗎?”
淑妃欣喜的點點頭,“若非徵求了左相夫人的意思,臣妾哪敢來討太后您的懿旨,臣妾代四皇子謝太后賜婚。”
太后點點頭,那邊賢妃向淑妃道賀,只要在的沒有不說一句喜慶話的,淑妃都一一應下了。
然後才道,“皇后想將顏容公主嫁於洛親王世子,溫貴妃想給七皇子娶城吟郡主,可讓皇上頭疼了呢,依着臣妾說啊,大可都娶了,親上加親!”
那邊太后臉色有些些的青,溫貴妃臉色也不是很好。
皇后啜着茶不知道想些什麼,她的確把這意思與洛親王妃說了,可洛親王妃說這是莫城謹的終身大事。
她這個做孃的倒是願意,就怕他倒時候拗,以前也沒少勸服他,可都沒用。
兒大不由娘,還得等莫城謹從戰場回來纔有定數,可這打戰的事誰能預料到什麼時候回來,顏容年紀不小了,這一再耽擱,她心裡都着急。
溫貴妃臉色不大好也是因爲洛親王妃踢皮球的緣故,還整出來城吟郡主有婚約在身的事。
她倒是想去求皇上直接賜婚,可皇后和太后以七皇子娶親沒多久,又是娶的救命恩人爲由不準皇上賜婚,以免留下皇家寡恩薄情的名聲。
溫貴妃越想心裡越是來氣,現在又提出親上加親,誰要親上加親了!
賢妃娘娘忍不住搖頭,好在她的九皇子才十七歲,暫時不着急這事。
以前腿一長一短都坐在輪椅上,沒少受人笑話,現在問題解決了,人不知道多開朗,她也不大想逼迫他。
宮裡有皇后和溫貴妃爭那個位置,她知道爭不過,做個王爺也就挺好的,現在不爭不奪,將來不用被猜忌,只是一直這麼閒着也不是個事。
大殿裡各有所思,外面一個小太監急急忙進來稟告道,“太后,寧王妃紅着眼睛來了。”
太后聽得怔住,皇后也納悶呢,那邊寧王妃一進來就哭着給太后跪下來,“太后,您打小就疼冰嫺,這回無論如何您也得給冰嫺做回主。
福寧王世子妃欺人太甚,王爺王妃不在,她一手把持王府,更是禁了王府上下。
明兒就是梅花宴了,王爺不在,我一個人忙活不過來。
冰嫺孝順想幫我分擔點,辛夕卻是將她禁足在王府裡,方纔我去了,連她面都沒見到,拿了兩個小丫鬟就打發我。”
太后聽得眉頭緊蹙,一屋子的后妃唏噓不已,都指責辛夕不對。
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該禁人家的足啊,淑妃聽得嘴角微弧,沒辦法,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辛夕了,這氣魄整個大御還真難找到女子可以比擬了。
每回聽到她的事,總是那麼轟轟烈烈的,最後人盡皆知,她卻半點事沒有。
自己被禁足在家,王爺王妃不在,乾脆都別進出王府了,寧王妃怎麼說也是親王妃,連溫貴妃見了寧王妃都得陪笑臉呢,她拿兩個小丫鬟就打發。
淑妃笑看着太后,“太后,您也知道福寧王世子妃一張嘴可了不得了,或許有什麼理由呢,得先聽聽人家怎麼說的,不然回頭被嗆起來。
這滋味皇上最懂了,不過她每回倒是那麼理直氣壯,臣妾都欽佩她,倒是有些好奇她爲何這麼做了。”
太后也不大敢這麼妄下斷言,前兩日才聽皇上誇了她一句,一萬盒治療皸裂的膏藥送於邊關將士,這手筆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羽兒又是東征大將軍,手握兵權,這關頭誰讓拿辛夕怎麼樣。
太后正要張口說讓辛夕進宮一趟的事,那邊皇后開口了,“太后,出征那日臣妾就在皇上身邊,親耳聽見福寧王世子禁了辛夕的足。
哪怕是皇上聖旨傳召都不許她出門的,算算時間,她也將近六七個月的身子,外面又冷,進宮又顛簸。”
皇后說着,太后也沉思了起來,那邊寧王妃抿緊了脣瓣,哭泣的道,“當初冰嫺的孩子若是還在,現在都快出生了。
王府裡沒個疼她的人,臣妾不過就是想接她回孃家住兩日,還望太后允許。”
寧王妃連着磕頭,那些后妃也幫着求情,太后也爲難,一邊因爲展墨羽下的禁足令不許她出門,辛夕又懷了身孕,要真有個萬一這責任誰擔待。
可不知道緣由如何下旨,這些事最忌諱的就是一面之詞了,辛夕那孩子她不是沒見過,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總不能她親自去見辛夕吧。
太后扭着眉頭撥動着手裡的佛珠,皇后適時的出來道,“太后,顏容前兒還跟臣妾說要去見見辛夕呢,不如讓她去問問?
或許幫着說兩句,也不至於寧王府和福寧王府鬧得不愉快。”
太后聽得點點頭,皇后瞥頭讓丫鬟去叫顏容來,那邊一聲皇上駕到傳來。
一屋子的嬪妃除了太后都站了起來給皇上行禮,皇上點點頭去給太后行禮。
坐下來瞧見寧王妃,眉頭有些蹙,這才若無其事的問,“寧王妃這是怎麼了?”
皇上問着,那邊淑妃娘娘便笑回道,“皇上肯定猜不出來,又與福寧王世子妃有關呢,她禁止王府進出,冰嫺郡主出不來了。”
皇上端着茶啜着,“多大點事,也值得哭成這樣,她也不只是禁足冰嫺一個,大家都一樣。”
寧王妃沒料到皇上會幫着辛夕說話,他不是沒少被辛夕嗆嗎。
寧王妃瞥頭看了眼溫貴妃,然後才哭道,“怎麼就不是針對冰嫺的了,她自己被禁了足,就不許冰嫺出門,臣妾親自去接她都不許。
冰嫺是福寧王府的媳婦不是犯人,冰嫺在福寧王府受盡委屈,臣妾心疼她,不能去王府陪她,現在暄兒不在,臣妾接她回去陪着也不成嗎?”
皇上冷冷的瞧着寧王妃,“她有半月坊做靠山,消息比朕還要靈通,寧王爺在北瀚的所作所爲她一清二楚。
寧王爺罔元朕的命令與北瀚達成協議,拿辛夕去換二十萬精兵,你認爲她會讓冰嫺回到寧王府嗎?你還是少去王府打擾她了。
回頭惹毛了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誰敢保證,你來太后這裡求助也沒有用,她連朕的面子都不給,會給太后?”
太后聽着這話,臉色是真的不好了,當初福寧王明確跟她說過北瀚的意圖。
二十萬精兵那隻會是引狼入室,辛夕又是唯一知道鐵匣子打開的人,她能離開福寧王府嗎。
太后沉了臉,那邊皇上吩咐道,“今年的梅花宴就不舉行了,來年朕讓福寧王府舉辦一次賞荷宴賠補大家。”
皇后聽了連着搖頭,“怕是不妥,皇上不是不知道那麼多的閨秀世子們期待梅花宴,皇上說不舉行就不舉行了,怕是會惹來怨言。
不如今年的梅花宴就擱在宮裡頭舉辦吧,御花園的梅花雖然比不上寧王府的,但也差不了多少。
幾個月前的選秀被攪合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再熱鬧熱鬧,皇上還有好幾位成年的皇子未娶妃呢。”
皇上聽了,微皺了下眉頭,那邊太后不贊同,“選秀是選秀,梅花宴是梅花宴,不可混爲一談,朝廷才從半月坊借的銀子,這麼鋪張浪費怕是會惹來非議。
若是擱在皇宮,也不是誰都能來的,還是放在長公主府吧,哀家記得她府上也還有一片梅花。”
寧王妃坐在那裡,不知道臉上是個什麼表情了。
皇上說不舉行梅花宴她能接受,可是既是舉辦卻不放在寧王府,她沒法接受。
因爲這一年一度的梅花宴,不少人爲了能邀請,沒少巴結她。
若是梅花宴撤銷了,還不知道寧王府會惹來什麼非議,寧王妃忙道,“府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帖子都發放了下去,就還放在寧王府吧。”
皇上擺擺手,“寧王妃一人受累怎麼成,寧王爺不在,也無人主持大局,今年的梅花宴就擱在長公主府上,元公公,擬旨,五日之後舉辦。”
皇上身側的公公忙領命下去了,皇上說完這話,然後就跟太后告辭,那邊寧王妃攢緊了手,向太后還有那些后妃告辭,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寧王妃一走,太后就揉着太陽穴,那些妃嬪都主動的退下去。
皇后原是也要走的,太后拍了下她的手,皇后就順勢坐了下來。
皇后見那些后妃走乾淨了,揮手讓屋子裡的宮女也都退了下去,才問太后,“太后,可是出了什麼事?”
太后嘆息一聲,“福寧王幾日前突然離朝,至今音訊全無,皇上對寧王府的態度突然大變,怕是寧王爺有異心。
寧王妃與溫貴妃走得近,哀家怕皇上藏不住話,你想辦法讓皇上這些日子別老跟她在一起。”
皇后聽得眼睛愕然睜大,然後就是爲難之色了,皇上要跟誰在一起,她有什麼辦法,“太后,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