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有話,辛夕看着辛冉,辛夕嘴角弧起。
站起來道,“實在不巧的很,這笨丫鬟撞到城吟郡主的時候,我就涼亭子裡坐着。
全都瞧見了,南兒的確撞上了城吟郡主,可城吟郡主當時並沒有崴腳。
而是走了七八步才崴了腳,這一幕可不止我一個人瞧見。
睿王府和壽王府兩位郡主可都瞧了個清楚明白,三妹妹要想救你的丫鬟,還得靠她們才成。”
辛夕聽得心上一喜,辛冉敢這麼說,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了。
辛夕瞥頭去看周寒月和莫祐雲,兩人都恨不得溜出屋子纔好。
辛夕輕喚了她們兩個,周寒月臉上的笑有些尷尬,她不想趟上這事的,這會兒都被點名了,要是不說上兩句,怕是不成了。
寒月郡主輕點了下頭,“丫鬟的確撞倒城吟郡主,城吟郡主的丫鬟去追她的時候,郡主一個人在後頭走,不知道怎麼了叫了一聲……”
話到這裡也算是承認了辛冉的話說的是真的,可城吟郡主的丫鬟不是個善茬。
當下道,“那是她撞到郡主,郡主崴了腳,走路疼才叫喚的,要不是她冒冒失失,郡主怎麼會崴腳的?!”
那邊嬤嬤拖着南兒走,南兒不喊救命,但是一路掙扎。
外面一聲皇上駕到傳來,嬤嬤趕緊鬆了南兒給皇上行禮,皇上邁步進來,一屋子的貴夫人都起身行禮。
皇上坐到首座上去,整理了下龍袍,那邊溫貴妃就說話了。
“皇上,福寧王世子妃的丫鬟撞到城吟,還有些動胎氣,臣妾想處置她,世子妃和福寧王妃挨個的求情,這丫鬟太過冒失,不處罰不成。”
皇上瞅着辛夕,眉頭忍不住蹙緊,那邊宮女端了茶過來。
全安公公親自接過遞到皇上跟前,皇上揮手,公公就原樣交給了宮女。
皇上看着辛夕,“你是不是天生與皇宮八字不合,幾乎每一回來一趟都能惹出來點事,不是你就是你丫鬟。”
辛夕聽得嘴角狂抽,別說這話丫,她已經跟出門八字相剋了。
這會兒跟進宮也相剋,她以後只能呆在絳紫軒了,南兒犯錯跟她沒那麼大的關係吧。
辛夕訕然的笑着,“皇上說笑了,皇宮有皇上您震着,辛夕怎麼會相剋呢。
慧海大師可是說了,辛夕的八字不克任何人,南兒今兒撞了城吟郡主實屬無意,還請皇上饒她一命。”
辛夕求情,可溫貴妃不會輕饒了南兒的,思容被嬤嬤打的手腕被毀,皇上可是撤換了常馨宮裡裡外外的人。
今兒不殺了這個丫鬟難消她心頭之恨。
溫貴妃看着皇上,“當日皇上因爲臣妾御下不嚴撤換了整個常馨宮。
還罰臣妾去浣衣院住了半個月,今日辛夕的丫鬟撞了城吟,差點釀成大禍,皇上還想偏頗她不成?”
皇上聽得眉頭蹙緊,辛夕氣的心口都在起伏,她好意思和她比。
她是故意吩咐,南兒撞上城吟那是故意的嗎?
要是瞧見了,不離着她繞道走纔怪,辛夕一時想不到對策,那邊南兒哽咽着嗓子道,“少奶奶,不過五十板子,奴婢能承受的住。”
溫貴妃冷哼一聲,五十板子就想了事,她那半個月的屈辱誰來洗刷。
那邊陵容郡主道,“世子妃的丫鬟犯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回她都幫着求情,丫鬟膽子纔會越來越大,此風不可長。”
屋子裡沒誰願意爲了個丫鬟去得罪溫貴妃,一個個都端着茶啜着,瞧好戲。
辛夕眼睛就那麼看着皇上,皇上輕蹙了下眉頭,“丫鬟冒失撞人,險些釀成人命,來人拖下去,重責五十板子,全安,你去監督。”
全安公公聽得點點頭,一揮手,後頭站着的兩個小公公就下去接嬤嬤的手,拖南兒下去了。
全安公公路過辛夕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辛夕瞧了眼睛眨了兩下,心裡放了三分心。
辛夕走到王妃身邊坐下,那邊洛親王妃還在勸慰城吟郡主。
辛冉在一旁直翻白眼,不是說她有武功嗎,至於膽子小到輕輕一嚇就膽顫心驚的嗎,不還是氣辛夕沒有給她治臉麼。
方纔南兒怎麼不用點力,直接撞死她不更好,辛冉氣的臉都青了,害她沒了孩子,還想在她之前生下兒子,做夢!
那邊宮女端了碗藥來,城吟郡主鼻子都扭一塊兒去了,可憐兮兮的看着洛親王妃,“母妃,太難聞了,我不要喝。”
洛親王妃嗔怪的看着城吟,“哪有藥不苦的,你才被撞得動了胎氣,好在是命大,孩子沒事,把這安胎藥喝了就沒事了。”
城吟郡主苦癟着張臉,那邊靜寧侯夫人笑道,“的確有不苦的藥,方纔福寧王世子妃不是說送一百粒安胎藥賠罪嗎?那是藥丸,嚥下去就可以了。”
辛夕坐在那裡都能被氣爆了,外面南兒在挨板子,全公公給她使眼色讓她安心,可外面那麼多的宮女太監,就算作假,也得有七分真。
這會兒連叫聲都沒有,只怕嘴巴被堵上了,之前她說的話怎麼沒人聽見,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辛夕恨不得去踹她兩腳。
辛夕就那麼看着靜寧侯夫人,瞥頭端起桌子上的茶喝着,半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辛夕輕慢的態度氣的靜寧侯夫人嘴皮都哆嗦了。
辛夕沒有接話,那邊皇上卻是隴了下眉頭,“一百粒安胎藥賠罪?”
皇上才問,那邊溫貴妃就笑道,“是呢,方纔世子妃說送一百粒安胎藥給城吟賠罪。”
辛夕白眼翻着,還是沒接話,那邊展墨羽邁步進來,後頭還有個小公公。
吶吶的看着皇上,“五十板子已經打完了,丫鬟暈過去,世子爺讓人送她回王府,奴才沒膽子攔……”
皇上擺擺手,“打也打過了,不是還有安胎藥賠罪,這事就這麼算了。”
辛夕起身謝皇上,“辛夕代丫鬟謝皇上饒命之恩,等丫鬟傷養好了,辛夕就讓她給郡主制安胎藥,別說一百粒,就是一千粒也有。”
洛親王妃蹙緊眉頭,“她制?不是你制嗎?”
辛夕瞥頭看着洛親王妃,嘴角弧起,“洛親王妃聽岔了吧,辛夕可從沒說過制安胎藥。
撞人的是南兒,自然由她自己賠罪了,她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會親自監督她,不會像以前一樣出現多藥分量不對的情況。”
辛夕說着,眸底夾笑,淡淡的瞥洛親王妃。
語言這東西很奇妙,簡單的一句話,站在不同的立場完全有不同的理解。
洛親王妃臉都僵硬了,辛夕不說還好,這話一出來,誰還敢吃那藥。
溫貴妃暗氣,可辛夕已經再次謝皇上饒命之恩了,提醒她皇上已經不追究這事了。
她再提那就是挑事了,那邊辛冉笑道,“就說半月坊何時有過這麼大方的時候。
那些天價的舒痕膏是出自三妹妹的手吧,足足比丫鬟制的貴了十倍不止。”
辛夕笑回道,“我不常動手,偶爾制一回,自然是天價了,買賣皆自願,也沒逼迫誰。
二姐姐還有三日,身子就完全康復了,辛夕在這裡給二姐姐道喜了。”
辛冉聽了眸底笑的歡暢,“有三妹妹親自給我診斷,二姐姐這心總算是放下了。
太醫院那羣太醫的醫術與三妹妹比可是天差地別,這麼久都沒能治好,你半個月不到就讓我復原了。”
辛夕笑笑,沒再說話了,那邊溫貴妃委屈憋悶的看着皇上。
皇上愣是半句話沒說,那邊全公公進來跟皇上道,“東冽太子一行人來了。”
皇上起身揮着龍袍走遠,一屋子貴夫人起身送行,皇后隨後。
溫貴妃站在那裡沒動,賢妃淑妃也就沒等她了,直接往前走。
溫貴妃站在那裡,臉冰冷的,她身後的嬤嬤勸道,“娘娘,您別生氣了,皇上他……”
溫貴妃氣的捏緊拳頭,“皇上他心裡已經沒我了,當初忍心把我送進浣衣院任由太后欺負。
今日一個犯了錯的丫鬟他都不願意懲罰,在他心裡,我連辛夕的一個丫鬟都比不上了,枉我費勁心思討好他。”
溫貴妃越說眸底寒芒越是狠戾,一旁的嬤嬤嘆息着,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好,擡眸看着溫貴妃。
溫貴妃已經換了副溫婉的面孔,邁開步子下臺階了。
出了偏殿,辛夕就和展墨羽走到一旁去了,展墨羽蹙緊眉頭看着辛夕,“怎麼又惹事了?”
辛夕橫了展墨羽一眼,沒說話,就鼓着嘴一個勁的往前走。
那邊不遠處,若芷公主蹙眉看着綠兒,“你的臉,方纔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綠兒想哭,“公主,奴婢的臉是被福寧王世子妃的丫鬟給踩的,奴婢洗了半天了越洗越腫。”
紫蘭隨着辛夕一側,聽着直掩嘴,活該被踩臉。
這麼囂張的丫鬟不給點顏色還真當染坊是她家開的呢,只是南兒也太不小心了,打人不打臉,她怎麼專挑人家臉踩。
紫蘭想着,忍不住回頭狠狠的剜了眼嵐冰,都是他,既是下手了,就不知道下狠點兒。
要是綠兒不醒,南兒就不會嚇的亂跑,就不會撞到城吟郡主,就更不會連累她自己捱打。
嵐冰被瞪的莫名其妙,一伸手把紫蘭給拽到一旁去,“我得罪你了?”
紫蘭鼓着嘴,“都是你手下留情惹的禍,你要是下手再狠一些,南兒就不會捱打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綠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