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是夏季有午休時間,下午上班要在兩點半,所以大家都不着急,一杯扎啤幾塊帶皮狗肉蘸着特製的狗肉醬下肚後話題就打開了。
別小看那三層辦公樓,原來除了公安、稅務、廣播、國土資源幾個局外,大部分縣級政府機構都在裡面辦公,有的辦公室根本就是一間房子兩個機構,很多人都是身兼數職,從這點看來似乎業務應該很繁忙,而實際上聽他們幾個講,一個週五天難得有兩天有事可做。
梁山縣一共五個鎮,六十四個自然村,按道理劃爲一個縣實在有點浪費人力資源,但由於村落散居再加上歷史遺留的原因,這個小小的梁山縣一直沒能取消,而且由於是偏遠的山區,既不通火車也不靠海,進縣城的唯一一條瀝青路也是年久失修,身體差一點的人簡直會被顛散骨頭架子,這幾點造成這裡的經濟異常落後,除了農業種植外,諾大的縣城竟然沒有一家像樣生產企業!
這裡的農作物就是玉米花生和麥子,果樹非常稀少,只有靠水源近的地方有種植,多數自然村海拔較高生活飲水都困難,哪還有水澆樹,只有種上點易活的莊稼,年景好了風調雨順就多收入一些,年景不好時就有可能連種子都賠上,整個梁山縣人均年收入不過千元,這可是年收入啊,要知道鐵牛豆腐公司的職工一個月都能收入三四千元!當然拿這兩處比較是不對的,但從數據也能看出這裡的落後了。
我現在明白走的時候衆女對我的誓言爲何笑的那麼曖昧了,按照我說出的話,我不憑藉任何外力,也不憑藉自己的異能,就以一個公務員的身份半年裡做出幾件像樣大事給她們看,然後以此政績爲基礎向更高的目標發起進攻。
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走出家門的時候所有銀行卡或者值錢的東西都留下,僅僅是拿了五百元現金做路費,哎呀!大事不妙,我光顧着擺排場請人家吃飯,好像五百元花了近三百的路費,不知道剩下的兩百元夠不夠應對這頓酒席!
我快速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然後根據小黑板上的菜價計算一遍,還好,沒有超標,不過等會兒再喝兩杯酒,估計這二百元不會給我留下買被褥的錢。
果然最後我懷揣着十八元錢和九人繞路從大門回了縣政府,後牆下沒有可借用的東西,能跳出來爬不回去,所以只有走大路。
雖然只剩下十八元錢,不過我那同宗的縣長卻說了,這個月的食堂帳記他名下,那我就不客氣了,等哪天發了財好好請他吃頓飯。
還真別說,我這近兩百元的一桌酒席拉近了與大家的距離,分手的時候衆人紛紛向我表示,有困難找他們,至於寧詩旋也感覺臉上特有光彩,衆人這頓飯是因爲她而沾的光,總之大家都高興,我也不介意晚上睡覺是否有被褥和蚊帳,相信這點困難我很快就會解決,錢嘛,要掙也很容易。
下午寧詩旋點上名後去宿舍找我一起買被褥讓我婉言謝絕了,她當然不會知道我口袋裡只有十八元錢,只以爲我不想打擾她工作,所以也沒有堅持。
因爲明天才上正式上班,雖然暫時沒錢買被褥我還是決定下去轉一轉,主要是找一找白手起家的機會,雖然我可以弄個幾百億來在這裡大搞建設,但這違背了最初的原則,況且建一堆不實用的東西也是浪費,還是先搞清梁山縣的具體情況再說。
我用了大半下午時間將縣城溜達個遍,比較有名的場所是小城百貨,那裡算是梁山縣人口流動最大的地方:還有黑森林網吧,再落後的地方也有高科技;還有銷魂假日娛樂城,看樣子裡面好像很香豔,我口袋只有十八元錢,所以也沒有敢進去看看有哪些可玩的東西:另外還有兩家比較有名酒店,一家是梁山大酒店,另一個是尋夢園,聽名字很不錯,當然我也沒有進去看裡面的情況。
我用十八元錢買了一個快餐杯和勺子,然後又買了牙膏牙刷香皂臉盆,本來打算再買盤蚊香,結果卻發現錢已經花光了,於是只能做罷。
晚上我端着買回來的快餐杯去食堂打飯,賣飯的師付對我道:“你就是新來的趙錢吧,下午辦公室的小寧來說了,你的伙食費記在趙縣長名下,以後想吃什麼隨便。”
我看了一眼菜盆,一盆熬東瓜,另一盆是大咸菜塊,我想吃什麼也要有選擇啊,最後只能要了一勺東瓜湯,拿了兩塊鹹菜兩個饅頭回自己的宿舍。
宿舍裡有燈不過不是很亮,我就守着這堆東西半個小時沒有說話,當然也沒有動口去吃它們,如果在家裡,這個時候老媽應該已經做了一桌香噴可口的飯菜,老婆們若是不想自己動手也會下樓隨我一起吃飯,大家坐在一起其樂融融,而現在,我背井離鄉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爲了什麼?
一時間我好像失去了奮鬥的目標,甚至有些埋怨李琪這樣的安排,想要做官這有何難,只要我吱個聲,國家哪個部門不是任由我出入,而現在像回到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時光,難道要我領導這羣鄉民們大鬧土地革命?好像地主惡霸早打倒了,土地也分到個人手中,那我還能做什麼?
硬硬的牀板上鋪着一件我的衣服,我就這樣躺在上面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是來到梁山小城的第一夜,雖然我有心打電話告訴她們這裡的一切,卻又怕讓她們笑我懦弱,於是便按下相思之情熬過蚊子滿天飛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當我精神抖擻地找到宣傳部長領取任務時卻被他打擊的差點趴地上,原來我的工作就是早晚各一次到傳達室取報紙刊物,然後分別送到各科室,重點是二樓的縣長辦公室和書記辦公室。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走廊一張破連椅上,正好寧詩旋從她的辦公室出來,“怎麼了趙錢,看你像打敗仗的公雞,上班的第一天精神着點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咱們同爲外來戶,我幫你說理去。”
我現在知道寧詩旋其實是縣人大辦公室的秘書,說實話她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要說句話很多人也要賣帳,“沒人欺負我,只是一時間我的生活突然失去了方向,我有些鬱悶而已。”
寧詩旋嘆了一口氣:“你剛來就這樣,以後的日子就難熬嘍,思想上的事我也很難幫得上你,只能慢慢適應,好自爲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