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地面突然發出低沉的震動,大街上兩隊追兵隨着雙方主將正打的正難解難分沒人留意到這點,雲瑤本來已經偷偷飛到城門上空,突然又嗖地降了下來,“趙大哥,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好多的馬!”
馬!是馬賊,不好馬賊要襲城!接連幾日來聽到不少馬賊的事情,只是從來沒有見到這些人,也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馬到底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在這等混亂時刻竟然會遇到馬賊,這下想不熱鬧都不成。
我指了指街對面一條小暗衚衕道:“先不要殺守門的兵卒,讓他們對付馬賊,咱們去那裡先躲一躲,讓雙方先分出勝負再說。”
這刻就算奪了城門衝出去也沒用,黑暗中雲瑤雖然看的不清但估計馬賊最少也有兩百人,我們這五人陷入兩百多匹奔馬中,就算有十把激光槍未必能活得一命,再說奪了城門守不住豈不是害了飛鷹府的百姓,還是先等他們打退馬賊再說。
守門的兵卒也聽到了馬蹄聲,這刻他們顧不得再派人盯着這邊,馬賊的殘忍很多人早就見識過,若是擋不住馬賊讓他們進了城,只怕就是一場大屠殺,這些兵卒在城中都有家眷,所以人人奮力登上城樓準備死守。
守門兵卒不再防守這邊,我們便輕輕鬆鬆跑到街對面的小衚衕中藏了身,這時候有人已經向吳榮和蔡華報告了前方戰事,兩人一聽馬賊竟然繞過飛魚和飛鶴兩縣直撲省府嚇得差點當場抖起來。
不過兩人很快恢復常態,吳榮呸了一聲道:“蔡老狗,待我打退了馬賊再與你算帳,你陰謀暗害我夫人,此事我定要向皇上討個公道,而且你策劃陷害趙神醫,是想讓公主不治而亡,此事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
蔡華也知道送花一事是拍到了馬屁上,這次讓人家抓到把柄只怕將會是一件難纏的事,而且突然冒出聖旨來,這件事更是麻煩的不得了,不過蔡華眼珠一轉,他咬定了吳榮窩藏縱放殺人犯,他是依法辦事所以並不氣短。
“呸,那株花有毒怎麼毒不死別人,偏偏你夫人就與衆不同嗎你放跑了殺人犯,還是想想此事怎麼向皇上交待吧!”
這時候旁邊有幕僚上前勸住兩人,若是放馬賊進了城,只怕皇上一人也饒不了,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兩人一想也是,便住了嘴指揮家丁撲向城門。
雙方家丁都甚衆,而且武器裝備帶的也不少,況且此刻離城門也不遠了,所以不待馬賊衝到城門下他們就進入了防守崗位,這一點倒是讓馬賊大爲不解,他們本來是想偷襲飛鷹府,誰知道剛到城門下就見燈籠火把一大片,箭雨像不花錢似的滿天亂飛,上去就有十幾匹馬被射中,衝勢頓時一弱。
領頭的馬賊一聲呼嘯立刻指揮手下邊衝鋒邊重整隊形,既然已經讓對方發覺,但長途奔襲不能沒有個結果,他打算強攻城門,只要騎兵一入城內,那些守卒就不足爲患。
我抱着雲瑤兩人偷偷飛到城門上空偵察,雲瑤低聲道:“這些騎兵來勢好凶猛,只怕那單薄的城門抵擋不住。”
我道:“這裡技術太落後了,想制更厚更結實的城門就必須有犀利的工具,可雙城國連自己的錢幣都鑄造不出來,如何指望他們有高明的造門技術。”
雲瑤道:“若是破城可慘了,咱們需要趕緊撤離,我可以帶着你們一個個飛離飛鷹府,讓那些追兵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出去的。”
我道:“周妮和玲瓏好說,我更好說……”
雲瑤聰明透頂立刻聽出我話中的醋意,她含嗔半惺地道:“哼,你比這裡的男人還要封建,是不是不想要我與別的男性沾一下手指。”
回想起那晚看雲瑤跳舞,那個奶面小生處處沾她的便宜我不由的真生起氣來,雲瑤見我不說話而且臉色不好,便趕緊小心地陪着笑道:“別生氣了趙大哥,我知道你是在乎我,大力丸哥又不是外人,再說剛纔他還救過我的命呢。”
我氣呼呼地道:“我又不是說他。”
“那你是說誰,在這裡我也不認識別的男性呀,雲瑤見我確實是吃醋有些不自在起來。
我提醒她道:“那天晚上跳舞,扮演我的那個小子是誰?
雲瑤突然噗嗤一笑:“小氣鬼老公,原來你吃她的醋,人家是女生,若真是男生我敢和她跳的那麼親熱嗎,就算她想我還不要呢,人家的身體只歸你一人,你若不相信可以去戲團查證。”
媽的,原來那是個女人,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場不說,還落了個小氣鬼的名聲,我吱吱唔唔地道:“噢,這樣啊……快看他們衝到城下了。”
雲瑤抱着我的脖子偷偷吻了一下,“趙大哥,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在乎我,我沒有生氣心裡反而高興的很呢。”
我心裡發虛所以不敢再提這件事兒,道:“咱們找處安全之地你想辦法把玲瓏和周妮帶出來,至於我和大力丸我們硬闖出來不成問題。”
雲瑤雖然擔心我但卻並不開口反對我的提議,只是兩人這刻卻是沒有時間去找安全之地了,腳下的戰局已經展開,我們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戰爭,所以一時間被吸引住。
馬賊尚未衝到城門下城頭的守兵就開始射箭,沒有想像中的滾木擂石,只有不斷流的箭雨,反正都是些木箭不需要太多的成本,但這種木箭殺傷力卻是有限射程也短,就算穿入馬賊和馬匹的身上,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一時間難以制命。
馬賊們冒着滿天箭雨攻到城門下便不要命的用奔馬去撞擊城門,而那些馬也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般,眼睜睜看着同伴被撞的腦漿崩裂它們還是前赴後繼,由此可見萬馬國從人到馬是多麼地兇悍。
從馬上摔下來的馬賊抽出腰刀砰砰砰地開始砍門,本來就不甚牢固的城門危在旦夕,城頭上的吳知府一聲大喊,箭雨頓時加強了許多,同時又有一隊人馬分出去搬運橫木頂城門。
馬賊首領見第一波攻擊被壓制住,同時偷襲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便發出收兵信號,很快這些馬賊拋下十幾匹死馬撤出守城的箭雨攻擊範圍,兩軍暫時對壘起來,而這時候天空已經泛白。
接到訊息趕到的軍政司馬永良帶着兩名千戶長已經接管了城防,這兩名千戶長手下的實際兵員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人,還要分兩個城門防守,而城外的馬賊剛纔來的似乎只是先頭部隊,經過第一波衝鋒後雖然損失了三十多人,但遠處馬蹄聲隆隆,不久又有近三百多馬賊趕過來,這等陣勢在飛鷹府與萬馬國對峙多年中實屬罕見。
這些馬賊並不着急進行第二次攻擊,反而留出小部分人警戒城門,然後分出大部分兵力到城外的林子中砍伐樹木,雲瑤看的大是不解,問我道:“他們要幹什麼?”
我見天色越來越亮,留在空中將成爲雙方共同的靶子,便道:“別管他們了,天亮了我們不能在空中久待,再說她們三人留在城裡我也不放心,咱們走吧。”
雲瑤突然指着遠方道:“趙大哥,你看那裡,那一小蔟馬賊在幹什麼,他們爲什麼不匯合大部隊。”
我們是在高高的天空中,所以視野看得非常遠,再加上天空已經矇矇亮,不遠處的景物看得更是真切,只見馬賊身後有很大一段距離的低窪裡藏着七匹馬,馬下則圍着一圈人。
我仔細端詳了一番地形然後對雲瑤道:“走,過去看看。”
雲瑤擔心地瞧了瞧天空,“趙大哥,天亮了,你不是說我們這樣在空中很容易被地面上的人發現嗎,萬一他們射箭我們可以危險着呢。”
我道:“不入虎穴怎麼能抓得住老虎的兒子,我們要想盡快趕到飛魚縣還要着落在那七匹馬身上。”
雲瑤高興地道:“原來趙大哥你是想搶了他們的馬當坐騎。
我道:“那當然,他們脫離了馬隊那處低窪又非常隱蔽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沒有坐騎讓你們三女跟着我跑路我還心疼呢。”
雲瑤偷偷刮我的鼻子,“還說你和玲瓏沒什麼,都這麼關心她。”
我笑道:“她只是個剛開始發育的小丫頭,我喜歡的是你們這種成熟型。”
慢慢接近了那一小羣馬賊的警戒範圍,我和雲瑤都不敢再吱聲,幸好這刻天空還是有些陰暗,這些人又連夜奔襲疲勞異常根本沒有心思觀察天空,其實他們也是根本沒有想到天空中會懸浮着兩個人。
“好像他們在看守俘虜,”我看清了這圈人的佈局後小聲地道。
雲瑤道:“是呀,一共有七個馬賊,地上蹲着的六個人應該是他們的俘虜,這羣人好殘忍,那麼小的孩子他們都抓。”
雲瑤說的孩子是圈中一個華服少年,他氣勢十分高昂倔強,挺着胸站在馬賊當中神色上毫不妥協,不過看他的年紀不會比玲瓏大,我道:“估計越年青的奴隸他們抓回去就會越值錢,我對付五個你對付兩個,咱們儘量別驚了馬匹不然很容易被前方的大部隊查覺。”
雲瑤不讓道:“我對付三個,你對付四個,別小看我,不久前我參加過射擊培訓班,不然今晚哪能打的那麼準,呵呵,我還學過騎馬呢,真沒想到這刻竟然全都用上了,藝多不壓身,古人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會因爲這件事與雲瑤糾纏不清,便點頭同意。在空中偷襲確實是可以出奇制勝,可問題是我們倆人必須分開行動,否則很難同時對圍成一圈的七個馬賊下手,於是悄悄撤後一段距離降到叢林中又慢慢潛回那處俘虜營。
兩人打了個手勢便分頭行動,我知道激光槍的光零溫度之高有時候可以連穿三人,當然這七個馬賊不會巧到站成一排讓我們穿,不過兩點成一線只要別傷到那六個俘虜最多三槍就可以解決掉我分配的四個馬賊,這是考慮第一槍射出打死兩個馬賊後,其他人反抗需要一槍一個,如果幸運了或許可以兩槍就解決問題。
雲瑤趴在另一側的草叢中對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悄悄地瞄準了兩個馬賊,接着第一個開了槍,緊隨着雲瑤看到我這邊發射了激光束她也立刻開了槍,這兩槍分別正中兩名馬賊的腦袋,激光束穿透了第一個馬賊的腦袋後又射入第二名馬賊的腦袋,四人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有就癱倒在地上。
另外三名馬賊馬上發覺情況有變,只是他們剛舉起手中的馬刀,第二波激光束就到了,撲通又有二人摔倒在地上,成功來得太容易,我和雲瑤心裡都是激動異常,殊不料剩下的一名馬賊竟然反應飛快,他見這種暗器傷人於無形,身體往地上一滾鑽進那六名俘虜羣中,一把抓起少年擋在身前,馬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扯開嗓子就待高喊報警。
誰知道這個少年的身手和反應也甚是快捷,他見馬賊突發奇變片刻間竟然倒下了六人,也早已心生準備,趁着擒住他的那名馬賊還未穩住身形,他胳膊肘向後奮力一拐,正中那名馬賊的胸口,接着身體在地上一滾避過馬賊的鋒利馬刀。
那名馬賊胸口突受襲擊本來喊到嗓子眼的話又噎了回去,他胸口一悶在地上打了個滾舉着馬刀再次爬起,惱羞成怒的馬賊舉刀向少年人砍去,由於距離太近少年人又剛在地上打了個滾對馬賊這次攻擊毫無防備,眼見就要命喪馬刀下。
地上本來蹲着的幾名俘虜總算明白過來,其中一個鬍子略見長一些的傢伙跳到少年人身前就要替他擋刀,眼見血花飛濺他就要命喪當場,突然那名馬賊瞪大了眼睛,舉着馬刀的手慢慢軟去,接着像被抽了筋骨倒在地上再也動不了半分。
一槍滅掉最後一名企圖反抗的馬賊我和雲瑤立刻上前規攏七匹馬,這個時候纔有功夫仔細查看這裡的馬到底是什麼樣子,好像與地球上的馬並沒什麼兩樣,不過還是雲瑤先看出了不同,她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讓我看一匹馬的腹部。
我一看樂了,原來是匹母馬,本來地球上的母馬,那馬奶子都是在後腹下,可這匹母馬的馬奶子竟然在前腹下,與人好像無二般,不過有了六千年前之旅,我見過許多人面馬,他們與這些馬相似點很大,更甚的是人面馬竟然可以與人做愛,所以此刻見到這般我並不甚覺驚異。
替少年人擋刀的那名男子上前道:“你們是朝廷派來救我們的嗎?”由於天亮了再加上射擊速度較快,這幾名俘虜剛纔又是蹲在地上,他們並沒有看到激光束,馬賊死的縱然離奇一時間他們沒功夫細察。
我一邊一隻手分別拉住了四匹馬,道:“什麼朝廷派來的,我們是朝廷的欽犯,你們現在自由了,都散了吧。”
雲瑤把另外三匹馬給我牽了過來,她道:“我先回去接玲瓏過來,讓她看住馬你再回去。”
我道:“好,快去快回小心冷箭儘量飛的高一些。”
我和雲瑤的對話一直是用漢語,這些俘虜並不能聽明白,不過當他們看清雲瑤的絕色後個個驚訝不已,突然間雲瑤又凌空飛起,他們竟然倒頭就拜,嘴裡唸唸有詞,就連剛纔倔強不肯蹲在地上的華服少年也拜倒在地。
我收攏住了七匹馬,看着這些人對飛去的雲瑤一臉虔誠心底不由好笑,這個時代由於科技落後,人類根本不敢想像飛行,所以對於飛行之物都是十分崇拜,估計雲瑤這會兒也被他們當成了鳥神。
少年拜了拜道:“原來是神仙姐姐下凡搭救馬小馬馬達,以後小弟一定目燒香夜頌經,以謝姐姐救命之恩。”
我把馬拴到一邊的樹上,然後上前問道:“喂,你叫馬小達?你們這裡的人都喜歡馬達嗎?”看了看馬小達的樣子,好像與那個馬達有幾分相似,名字又這麼像,不會是他兒子吧,不過這裡人對名姓不太循規蹈矩,未必他們就認識。
曾經在地上蹲着的那五人見現在已經安全,原本神色間的惶恐也消失了,個個腰桿挺的硬硬,好像天下除了馬小達唯他們獨大,一名年輕者道:“哪來的鄉野蠻漢亂稱呼我家公子,馬小達這名字是你叫的嗎?”
少年卻不領這人的情,他一揮袖子道:“白史,給我一邊去,是這位大哥和剛纔的神仙姐姐出手救了我,你們敢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哼!”
白史等人其實並不知道馬賊怎麼會突然死去,看到雲瑤凌空飛行他們還以爲是這位仙女施法術救了他們,這刻仔細上前觀察地上的七名馬賊,原來個個腦袋被穿了洞。
這般死法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人腦殼上穿出個洞沒有看到兇器不說,竟然還沒有血跡腦漿之類流出,這是亙古未有之事兒,如此一來剛纔飛走的肯定是仙女,眼前這位絕對是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