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後不久,探子回來報道:“十里外確實有不下五百名馬賊,他們正在原地造飯牧馬,看情形今晚不會有所行動,但小的從他們一路行軍線路來看,馬賊的目標很有可能是飛魚縣。”
安縣令聞罷倒吸一口涼氣,五百多名馬賊一同出來掠奪,這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他們此番陣仗所爲何來,單純是掠奪糧食和人口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
“馬賊有何武器?”安縣令問探子道,馬賊的目的是什麼這可不必知道了,關鍵是看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探子繼續回報道:“他們全部帶着馬刀,其鋒利度遠超我們的朴刀,應該是金國爲萬馬國特選的精鐵而制,還有一半人攜帶着弓駑,那種弓駑也遠非我們守城用的普通弓箭所能比,只怕敵人還沒有進入我們的射擊範圍,我們就會遭到他們的箭雨襲擊。”
安縣令臉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馬賊來勢兇兇而且武器精良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守城單憑這幫衙役和現有武器裝備,除非出現奇蹟,不然只有城破人亡;若是撤退,可時間緊急飛魚縣城內有近萬名百姓,如何在一夜內撤得出來,更何況馬賊什麼時間進攻還是個未知驗,也許下半夜就會發動襲擊,那時候城門大開正在疏散百姓,不是給他們開了方便之門嗎。
“孫捕頭,你可有什麼退敵的良策?”孫捕頭負責一縣的治安和防守,所以安縣令纔會出言問他,打仗的事還是武將知道的更多。
孫捕頭剛纔在旁也聽清了馬賊的情況,他本來就是個紅臉漢,這刻的臉更紅了,“回安老爺,下官認爲我們唯有死守,這些馬賊向來不接受雙城國人投降,咱們撤退朝廷殺之,不撤馬賊殺,若是僥倖守的住縣城可保一命還會受到朝廷的嘉獎。據驊站的驛卒們講,說是飛鷹府不久前受到五百馬賊的襲擊,但他們以弱抗強殺死兩百馬賊取得大捷,還繳獲十一匹健馬,此事已經聞達朝廷,那些守城的將士都受到了獎勵,所以我們應該學習他們,馬賊雖然強,但咱們有險可守並非毫無反抗之力,老爺可一面派人去飛鷹府飛鶴縣求救,一面加強城防,但能支撐下一兩天,定可取得勝利,說不得到時候也繳獲幾匹健馬,那老爺您的功勞也是大大滴。”
孫捕頭的一番話說的安縣令大爲振奮,“好!守,一定要守,可是怎麼個守法呢?”
孫捕頭眉頭也是一皺,他雖然聽驛卒說了飛鷹府大捷,但那只是驛卒們的口頭傳聞,朝廷的正式公文沒有下來,具體人家當時是怎麼個守法他並不知曉,而飛鷹府的事也沒有必要向縣級單位彙報,民間的傳聞只怕還要過些時間流傳開來,孫捕頭所以不知道守城大英雄正站在他身後。
安縣令見孫捕頭不說話也着了慌,整個飛魚縣他可以依賴的手下就這個孫捕頭,如果孫捕頭都沒有辦法,那麼他也徹底瞪了眼。
“孫捕頭,你倒是說個話呀,是不是我們根本守無可守呢,要是這樣還不如撤退的好,免得到時候讓馬賊衝進來濫殺無辜。”
安縣令打了退堂鼓讓孫捕頭很是害怕,陣前主將若是萌生退意那是很恐怖的事情,可能會導致整個戰局的改變,孫捕頭腦子急轉,道:“安老爺不必着慌,想想我們飛魚縣近萬名百姓總有幾個有識之士,老爺可以發佈緊急榜文,讓大家獻計獻策,只要羣策羣力相信沒有渡不過的難關。”
“好!”安縣令讚道,“是個好主意,那就趕緊着人去做呀,時間不等人哪。”
城樓下的榜文發佈後不久便陸續有人向城樓趕來,很多平民聽說馬賊到了城外十里處都慌的沿街亂跑,孫捕頭安排了衙役清街戒嚴,以免這些平民了擾亂軍心引起民變。
從街的一邊拐出幾個倩影,我眼睛一亮下了城樓迎上去。那是程素素、雲瑤、周妮還有玲瓏和瓦哈妮、賴斯基等人。
玲瓏第一個跑上前對我道:“老爺,真的又是馬賊來了嗎,你是不是又要幫官府守城?”
雲瑤問道:“是不是襲擊飛鷹府的那羣馬賊,難道他們是來尋仇的?”
我帶着衆人登上城樓,遠遠的站到一邊望着城外道:“目前的情況還不知,但這批馬賊也有五百之衆,如果是襲擊飛鷹府的那夥,那麼他們也是補充了新生力量。他們同樣配備有弓駑,而且還不着急攻城,只怕飛魚縣這次有危險了。”
瓦哈妮道:“怕什麼,上次你和大力丸、雲瑤三人能守住城門難道這次就不能?縣府發了求徵公文,但有能協助衙役守住城防者皆重賞,我看這是給我們送發財的機會來了。”
我苦笑道:“若是馬賊還像上次那般打法,也許憑藉十三把激光槍可以守住城門,畢竟飛魚縣的城門只有一處,而且比飛鷹府的城門還要窄上一些,更是有利於守不利於攻,但若這些馬賊混合了襲擊飛鷹府的那夥,你們想想他們還會笨到使用同一個法子攻城嗎,那種自己送死的打法相信他們不會一用再用,而且他們在城外牧馬造飯誰知道是不是要趁機制造什麼攻城武器,他們的鐵器鋒利異常,要砍樹做木工是簡單的事情。”
賴斯基道:“這麼說飛魚縣真的有破城危險?這可如何辦是好
我看了一眼城外的地形,近石城牆的五十米內是開闊地,再遠是一片片樹林,這個世界因爲雨水充足常年高溫所以樹木繁茂,通過縣外的路就是林間道,伐掉路上的樹木形成一條三米寬的官道。
考慮了一番我道:“也不盡然只要防守得當,莫說五百名馬賊就是來一千名一兩天內他們也休想攻下飛魚縣。”
玲瓏最是心急口快,她聽罷我的話道:“原來老爺有主意了,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揭了榜文領了賞金呀。
“有人揭榜啦,有人揭榜啦,”下面有百姓喊道。
玲瓏委屈地道:“看你,要是早點說我就跳下城去揭了榜文,眼看到手的錢又沒有了。”
我笑道:“呵呵,我的法子也許未必能行,但是飛魚縣這麼大臥虎藏龍也說不定,且看別人怎麼辦吧,多參考一下大家的意見也許會更安全。”
程素素輕輕一拉我的衣角道:“是他。
我回頭向城下一看,揭榜者竟然是張文炳,難道他是奇才嗎?
不過看張文炳的眼神似乎在向城樓諸女身上飄,這個傢伙千萬別是繡花枕頭,爲了在程素素面前顯擺一時衝動揭了榜,到最後守不住飛魚縣那就是死罪啊。
安縣令得知是自己侄子揭了榜,他很是害怕把張文炳拉到一邊道:“文炳啊,打仗的事你懂嗎,不懂別給她父搗亂,這可不是兒戲,若是飛魚縣失守你這臨時募集的官兵同樣要砍頭。”
張文炳眉毛一揚道:“她父,只是一羣馬賊而已,我們憑險而守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男子漢大丈夫以死報國有何可懼。”
安縣令問道:“莫非你可有退敵的好辦法?”
張文炳道:“她父,我也不要你的賞賜如果小侄退了馬賊可否將表妹許給我呢?”
安縣令聽到這個條件大爲犯難,“文炳啊,你若真有辦法退馬賊她父心裡自然是高興萬分,可你表妹她是嫁過人的呀,而且人家的相公也尋來了,況且今天下午你表妹剛剛搬出縣府,她現在已經和自己相公住到一起,這話你讓我怎麼向她提,好女不嫁二夫自古就有明訓,就算我提了你表妹也不可能答應呀。”
“啊!”張文炳沒想到一下午的時間事情竟然會突變,“表妹怎麼這麼魯莽,那個男人分明是騙她,我上去找她去!”
“不可,不可呀,”安縣令在身後追着,人家是皇上欽點的逃生艙艙長,自己這侄子什麼都不知道千萬別壞事啊。
張文炳人年輕很快把她父甩到了身後,他怒氣衝衝爬上城樓跑到程素素身邊,伸手就想去拉程素素的手,程素素一把打開了突然伸過來的手,然後躲到了我的身後。
張文炳更是怒了,“表妹,你是不是被他脅迫?你怕什麼,有我爲你做主,誰也不敢威脅你。他根本不是你丈夫,他是趁你失憶來騙你的!”
程素素嘴上不說,心裡卻在嘀咕呢,他不是我老公?他不是我老公纔怪呢,他若真不是我老公,那不是說我以前是專做小姐的?不然我怎麼會和他那麼下流?
我一把將張文炳推倒在地上,惡狠狠地道:“姓張的!你少給我張牙舞爪,聽說你家在飛鷹府有頭有臉,老子我不怕!我希望你做事別太出格了,不然小心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張文炳受此一辱也是大怒,他爬起身正待上來拼命,卻被孫捕頭一把拉開了,“兩位!現在是城破人亡的危急時刻,請你們拋棄所有偏見和恩仇,特別是張公子,你既然揭了榜文就趕緊說如何退敵吧,再耽誤下去我就以阻敵不利直接砍你的腦袋!”
張文炳看了眼孫捕頭手裡提着的明晃晃大朴刀嚇了一跳,怎麼今天人人要他小心腦袋,那他還真要小心些了,“守城何難。”
張文炳這一句話說出把孫捕頭和剛爬上城樓的安縣令都聽得一喜,張文炳見衆人全在注意他,更得意了,“飛魚縣城樓高大城牆堅固,那些馬賊一旦失去城門這一路還有何法子進攻,所以我的方法就是將城門徹底堵死,讓馬賊們攻無可攻!”
“對啊!”安縣令和孫捕頭都是一喜,把城門徹底堵死沒有門可攻,他們還攻什麼。
玲瓏問我道:“老爺,這法子真的可行嗎?”
我道:“如果馬賊是笨蛋,這法子肯定行。”
玲瓏反問道:“可馬賊是笨蛋嗎?在飛鷹府外他們可是就地造了木盾擋箭雨。”
瓦哈妮着急地道:“趙錢你趕緊上去奪了榜文,萬一張文炳這法子不行我們豈不是要遭殃?”
那邊安縣令和孫捕頭獲此計後大喜,正在安排衙役取來巨石和滾木將城門洞死死封住,我道:“算了,這刻我上去搶也沒有用,反而落得個善妒的名聲,暫且看一看吧,也許這法子會管用呢,那些馬賊一擊不成便會去別處,到時候飛魚縣便安全了。”
雲瑤卻擔心地道:“咱們還是做好準備吧,萬一城破可以快速撤退,我們目前有六匹馬,我可以利用反引力鞋飛行,你們幾人騎馬用激光槍開路,諒他們也不敢追趕。”
我道:“這樣也好,既然馬賊在吃飯,那我們也回去吃飯,面做好撤退的準備。”
現在我這裡一共有十三把激光槍,十一把軍刀,在千軍萬馬中軍刀的作用不大,只有近身相搏的時候才見威力,但這十三把激光槍威力可大着呢,除卻已經分配到各人手裡的,還有七把激光槍在閒着。
我們手頭沒有太多可以值得信任之人,不然組成一個十人的激光槍小隊,相信站在城樓上以紅外瞄準鏡配合,殺那些馬賊猶如切菜剁瓜。
衆人路過一家糧油店,瓦哈妮道:“對了,家裡沒有做菜的油了,我們順便進去買一些。”
玲瓏道:“將就一下吧,萬一城破了還要這些油幹什麼,能省就省點錢。”
瓦哈妮笑道:“小玲瓏真是會精打細算的妮子,將來誰娶到你可是幸運呢。”
玲瓏臉紅了,她偷偷看了我一眼道:“誰稀罕我這樣小氣的人呀,那些大老爺們有的是錢,他們根本不在意這點浪費,說不定還會討厭我小裡小氣呢。”
我現在有些害怕面對玲瓏,我曾經無意中侵犯過人家,可她卻絲毫不以爲意,還處處對我關心異常,但她不過是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所以這件事很是難辦。
順手推開了糧油店的門,我道:“買上吧,怕浪費走的時候我們把油帶上,總不成今晚吃鹹菜吧。”
那店老闆原本見人心惶惶想關門回家貓着去,可到手的顧客又不想推出去,便打起精神迎出來,“客官,要買點什麼?”
瓦哈妮道:“有什麼好油我們買一些”
“有,有,有正宗的南方菜籽油,還有咱們這裡地道的動物脂肪油,你要哪些,菜籽油炒菜清淡,脂肪油對喜歡油膩口味的人最好。”那老闆邊介紹邊帶着衆人進了後屋,他看出來了,這些人衣着不凡,而且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到時候多蒙幾個錢完全有可能。
後屋中一排排的大缸擺放整齊,裡面竟然全是油!看來這家店經營規模不小,光這些油的本錢就要不下千枚。
玲瓏掏出一枚鐵幣道:“給我們來二斤菜籽油,剩下的錢全部買成米。”
“啊,”老闆哭着臉,纔要這點東西啊,這還蒙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