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在身後嘀嘀咕咕,“你快把溼衣服換下來呀,不然捂出病來怎麼辦,哎呀,你怎麼不知道心疼自己呢,氣死我了。”
玲瓏伸出小手在我腰上掐了一下,看來只要是人類不管是哪個星球女人的動作都是一樣的。玲瓏的聲音極低,她平素就與我站的近,所以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兩人間的事兒,大家依然在討論着劫糧車的事情。
阿三千戶道:“大人,我贊同劫,就算不爲了困城但這五百車糧食對我們也是至關重要,況且任何一個能打擊對方的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
阿貓道:“是啊大人,我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只要事前謀化得當應該不會出問題,再說護糧兵僅有兩千,以我們的兵力完全可以對付。”
我道:“天氣陰雨不斷,只怕石雷和大炮無法使用,若是劫糧只能使用擲矛機了,來人哪,去請監軍十六公主殿下,一會兒她若對我們的行動計劃無異議,咱們就馬上出發。”
馬小薇這會兒只怕正躲在被窩裡打噴嚏呢,可沒想到馬小蕊也是剛剛從被窩裡鑽出來,她頭髮略顯凌亂,神態嬌庸,一時間看得我有些發愣,嫩是嫩了些,可這位小公主很誘人哪,她比玲瓏大了一歲,再加上皇家的營養充足,發育的已經頗有女人味道。
“趙錢,你喊我做什麼呀,不是說好了嗎,有什麼事找我姐,困死我了,這陰雨天氣睡覺最舒服了,我回啦。”
我一把拉住馬小蕊,“公主殿下留步,十五公主適才不慎與我從帥營前滾到下面的稻田中,這會兒正休息,可現在有件緊急事情不得不請監軍來做主。”
馬小蕊着急地道:“你們玩什麼呀,我姐沒事兒吧。”
我道:“沒事兒,地面鬆軟沒傷到身體,只是衣服沾了些水而已,雲瑤拿了感冒藥給她吃,應該不會有問題。”
“沒事兒就好,既然我姐不能來,那這裡是不是就我最大了,好,你們說我聽着,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我就指出來。”當着衆人的面馬小蕊並沒有耍小孩子脾氣,看來小公主真的長大了。
按照我的想法叛軍的這支運糧隊是肯定要打擊一下,不然剛纔也不會急急往後趕,若不着急回帥營開會也不會摔倒了。打擊運糧隊就算劫不到糧食也要毀掉它們,不能打擊敵人也不能讓敵人獲得援助啊。
至於殲敵方法運送投石機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再說陰雨連綿誰知道石雷會不會中途啞火,火炮更不行,裝填火藥和點火過程全暴露在雨水中,更容易啞火,總之這種鬼天氣火藥武器不保險。
那麼現在唯一可用的重型武器便是擲矛機,一臺擲矛機當於十個擲槍兵,這也是我將隊伍中大部分擲槍兵取消的原故,不過八十臺擲矛機不可能全部調走,最少要留下一半來保護營地,不然平原縣城的守軍若趁機對我們偷襲,雨天中火藥武器又無法發揮威力,只憑一萬多人防守只怕危險的很。
我道:“我和貓檔頭領三千精兵再帶上四十臺擲矛機迎上運糧隊伍劫糧,古奇將軍帶兵五千在東城門外佯做攻擊以纏住平原縣城內的兵力,防止他們意外得到消息出城接應運糧隊,阿三千戶帶兵三千留守營地負責公主殿下的安全,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衆人應了一聲:“沒有,末將等聽從元帥的安排。”
我回頭問馬小蕊:“公主殿下可有什麼指示?”
馬小蕊大概又神遊宇內了,她擡了擡眼皮道:“啊,有,一會兒取勝回來你馬上去看看我姐,她現在肯定需要你呢,我要回房了,諸位放心,我馬小蕊眼睛明亮着呢,你們的功勞我會着書記官記錄在案,回頭向父皇給諸位請賞。”
拋下句鼓勵的場面話馬小蕊施施然走了,反正我已經把事情向監軍彙報過了,將來出了事也不會說我是私自行動,阿三、阿貓和古奇領命外出備兵了,石山和崔安還留在帥營內。
我對石山道:“看來咱們有必要研究一下石雷的防水問題了,這裡陰雨天氣非常多,不然將來有一天非影響戰鬥不可。”
石山道:“是啊大人,我也正有此意呢,鐵老爺子給我們造了一批鋼輪發火機,可是地下潮溼不堪我們根本無法佈雷,這點已經影響到了戰鬥。”
我將地球上一些防潮的方法大體講了講,目前問題主要集中在改進引火索上,石雷只需把封口做的穩妥一些,做到裡面火藥的防潮是沒有問題。原來的引火索只是簡單的用草紙包了一細條火藥來當引線,只要把這引線的外包裝用料改進一下,相信陰雨天也可以照常使用,至於大炮可以給它們造個大遮雨傘,只要不颳大風應該也可以使用。
石山的聰明不容置疑,原以爲他只是個心靈手巧的石匠,沒想到在火藥方面研究的也越來越透徹,甚至向我提出爲節省裝填大炮的時間,預製一批可以安全儲運的藥包,到時候塞進炮筒中直接點燃,這點有些類似地球上的炮彈了。
相比起石山崔安就有些守舊,除了我提到的一些建議外,他自己的發明沒有太多,不過像石山這樣的人才雙城也沒幾個,所以我不可能對每個人的要求都一樣,況且崔安做的擲矛機拋擲力超出了我的想像,這點已經足已令我高興了。
“石山,你儘管去做吧,一切都有我在後面支持你,關於燃燒彈的容器方面我建議你燒製一批陶罐試試,總是鑿石塊進度太慢,而且落地不易破碎。對了崔廠長,你看那些隨軍的木匠和維護人員能不能抽時間繼續趕製擲矛機,八十臺數量太小了些,只怕應付未來的戰爭有些相形見拙。”
崔安道:“大人,擲矛機制作不復雜,問題是我們沒有太多的獸筋,雙城的獸筋差不多讓我們御馬監蒐集完了,大部分用在拋石機和擲矛機上,還有一些用在弓箭上,現在我們隨軍帶的維護用獸筋僅夠造十臺擲矛機。”
我想了想道:“那就算了吧,這一路走來平原縣是咱們看到的第一個有人煙地方,物資補給十分困難,如果攻下平原縣找到充足的獸筋我們再考慮增加擲矛機。對了,矛箭的數量如何?”
崔安道:“大人放心,矛箭我們隨時可以砍伐樹木而制,雖然這些樹木的木質過輕不如我們帶來的那些特製硬矛箭,但若是戰鬥的時候略微縮短一下投擲距離殺傷力依然不減。”
我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只要我們矛箭充足既可以將擲矛機當做擲槍兵用,也可以當弓箭手使用,只是這擲矛機不能輕易讓敵人察知,否則他們很容易仿製,到時候我們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崔安道:“大人放心,不論是擲矛機還是投石機我都做了特殊設計,對方的木匠就算看到它們的外形也很難仿製,因爲他們製造出來的機器很容易就散架,這是我崔家祖傳的木工手藝,雙城獨此一家。”
這個應招來的木匠想不到還有獨門手藝,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不過崔安人一向老實,不會當着我這元帥的面胡亂吹誇,於是我道:“如此本元帥就放心了。”
其實這幾日我冥思苦想了許多,基本上地球古代的攻城武器在這裡都不太適用,因爲這裡的城牆是用整塊的條石壘成,一般的攻城武器很難奏效,只有射程較遠的投石機用着還算順手,不過還沒用它攻過城,具體有沒有效果天知道。
若說能派上大用場的只有火藥了,不過黑火藥的爆炸力始終有限,若能生產TNT黃色炸藥那就好了,可惜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化工基礎,這事太懸。
如此說來在這個類似古代的世界只有使用古代的方法,那就是人海戰術,採用火藥配合大量士兵強攻,可惜雙城現在無可用之兵,就算我把雙城的御林軍全帶出來,一路攻到湖陽能不能有人倖存下來還是個問題,所在地攻城難!不過終會想到辦法的,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功夫不大各路兵馬點齊,衆人分頭行事,雖然雨還在下個不停,但雨也阻止了運糧隊的速度,推着獨輪車這十里路他們沒有兩天是走不完了,也正好方便了我們動手。
阿貓的探子現在很強勁,有他們領路而且我們又是抄小道終於在第二天上午迎頭截上了運糧隊,這刻距縣城還有七裡,但這段距離間卻有幾道山樑,所以縣城方向並看到此處。
從我們隱身的位置遠遠看去,共計三千人的運糧隊伍一字長蛇陣擺開很是壯觀,只是路面溼滑個個狼狽不堪,不時有糧車摔倒,時爾又有糧車陷進泥濘中,一小時隊伍前進不了幾百米。
探子爲我們選好一處夾擊路段,由於雨水幾百年來的沖刷,一段原本是高坡的道路越來越下陷,形成一段峽谷,這條沖刷出來的峽谷並不高,僅有兩到三米吧,長度也不算長,最多容納一半的運糧隊。
四十臺擲矛機谷口分配了五臺,谷尾則分配了三十五臺,三千精兵谷口埋伏了七百,谷尾埋伏了兩千三,如此考慮是因爲谷口只需堵住護糧兵的出路即可,而由於峽谷較短,谷口開始做戰谷尾將還會有一半糧車和一半護糧兵沒有入谷,所以重點的作戰戰場是谷尾。
天空不斷飄着雨點,而且大有越下越急的姿勢,原本我擔心運糧隊會就地休息待天晴了再趕路,可大概是因爲越來越近縣城的緣故,他們竟然一刻不歇冒着雨繼續趕路,很快前頭部隊就進了這條沖刷而成的小峽谷內。
由於這個峽谷不深也不長,而且對方的情報工作又幾乎爲零,再加上雨下個不停,所以伏兵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護糧隊伍也沒有派人上峽谷兩旁查看,竟然就這樣毫不知情地進了圈套。
雨水順着擲矛機上的矛箭不斷滴落到峽谷中,運糧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千護糧兵開道,中間是五百車糧食,上面蓋着防水的油布,隊伍的最後又是一千護糧兵。護糧兵服色摻雜,而且武器也不統一,到底是農民軍,看起來戰鬥力應該不會高到哪裡去。
兩千護糧兵武器最多的是棍棒,其次是刀,再其次有兩百多張弓箭。而我們此次剿匪帶來的這一萬一千戰鬥人員基本上人人帶刀配弓箭,這些武器是從其他御林軍處借調的,護馬兵中還有兩百多趕造出來的弩機,射程和精確度遠程弓箭。
來劫糧的三千人隊伍全部有弓箭和配刀,在敵人隊形沒有完全散開之前,我的命令要求是弓箭矛箭齊射,先擊垮他們的大部分戰鬥力,然後再實施近身殲滅戰。
我帶着玲瓏和雲瑤以及二十名親兵埋伏在谷尾,這其中包括了十名手槍隊隊員,也就是說此次有十三把激光槍參戰,到時候每人射殺個二三十人完全不成問題,應該說這是一場優勢兵力殲滅戰,我最喜歡的類型也最好打。
走在最前的護糧兵第一顆腦袋要從峽谷中鑽出來了,阿貓一聲令下五臺擲矛機順着谷口向裡射出五十枝矛箭,頓時有十多名護糧兵倒下,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阻礙着溼滑積水的路面。
七百張弓箭從谷頂齊射,頓時又有大量的叛軍護糧兵倒下,後方護糧兵踩着屍體衝出谷口擲矛機便又迅速發射,一時間將一千護糧兵全困在谷中任由谷頂的七百張弓箭殘殺。
谷口的第一聲慘叫響起我也喊出了動手命令,谷尾的場面更爲壯觀,第一波三百五十枝矛箭擊中近百名敵兵,雖然有些未死但也喪失了做戰能力,擲矛機上矛箭的空當兒兩千多張弓箭便齊射,瞬間又有一百多人倒地。因爲箭矢上塗抹了麻醉藥物,只要進入血液中他們便即刻失去行動能力,地面有積水倒下後不是嗆死就是被人踩死,能殘活下來的不多。
三輪打擊後護糧兵便迅速散開隊形,這時候矛箭和弓箭的殺傷力便沒有之前那麼高了,命中率比開始時大大下降。
一道道激光破雨而出,一槍消失一個敵人,而且單挑要逃跑的敵兵打,一時間將八百多護糧全壓縮在一處小平地上,這時候三十五臺擲矛機一同發射,又是百多號人肚皮上插着長長矛箭倒在地上
被射死二百多人後剩下的敵兵學乖了,他們紛紛趴在地上躲避矛箭,近身戰的時候到了,我對親兵古肥拍了拍肩膀,他一聲大喝抽出繡春刀帶頭撲向護糧兵以及部分武裝運糧兵,雙方部隊糾纏在了一起。
兩千多人圍剿剩下的五百叛軍,這是不對稱的打法,況且敵軍突然受襲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很快谷外的叛軍就被殲滅了,谷尾留下一隊人馬看守,剩下的人員兵分左右,沿着谷頂向前剿滅,慘叫聲不斷從谷底響起,對方偶爾有幾枝冷箭從下射上來擊到御林軍的防護裝甲上也沒什麼殺傷力,基本上這是一面倒的屠殺,恰好用來練兵了,這些僅僅在西城外廝殺過一回的新兵蛋子,正需要這種血腥場面厲練。
戰鬥進行了半天的功夫,等戰場清理出來天色已經漸黑,接連行軍一晚又剛剛經過激戰的士兵疲憊不堪,不過好在我方的傷亡不大,僅有五十多人在近身殲滅戰中犧牲,這也是因爲他們之間相互配合不夠,大多是被從背後襲來的武器所殺,看來有必要研究一下戰鬥中的隊形配合,最起碼也要三人互相爲倚背,這樣對方就很難背後偷襲了。
阿貓上前彙報戰況,“大人,這次殲滅戰非常成功,敵人無一個逃脫,共繳獲糧食四百三十車,另有七十多車糧食在剛纔的戰鬥中被損壞了,繳獲敵人弓箭和刀若干把,另外還有二百多人的俘虜,請大人指示如何處理。”
我道:“派人警戒四周,讓大家原地休息一下,趕夜路又剛剛打過仗,他們一定累壞了,我們去看看俘虜,希望能套出點有用的情報來。”
二百餘人的俘虜在繡春刀看管下倒算老實,這些農民很多是被強抓到叛軍隊伍中,他們根本不知道誰好誰壞,只是別人幹什麼便跟着幹什麼,很多人根本也不打算反抗,只是問來問去竟然沒問出點有用的情報,他們說的事情探子早就查明瞭。
摸了把額前流下的雨水,這該死的天氣下了好幾天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衣服總是溼溼的沾在身上難受死了。
我道:“諸位,我知道你們其中大多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兄弟,你們加叛軍也是不得已的行爲,如今朝廷震怒派了大軍來剿滅湖陽叛匪,我希望大家能迷途知返,與叛軍徹底脫離關係,如若不然與叛逆同流合污那將是誅滅九族的行爲。”
沒人說話,我繼續道:“現在我給大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願意加入朝廷大軍的我們歡迎,不願加入朝廷大軍的我會着人把你們送回雙城,以免你們繼續在地方上作亂影響治安。”
阿貓小聲對我道:“大人,不如……”說着阿貓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式,“留着他們始終是禍患,派人往雙城運送又費兵費糧,賣奴隸的那點錢還不一定夠運送成本呢。”
我道:“貓檔頭,叛軍有十幾萬,如果全部殺掉我們殺的過來嗎,一旦攻打湖陽府肯定會有大量叛軍投降,難道還能把他們也全殺了?同志,革命的隊伍是要慢慢壯大的,我們的兵源從哪裡來,這些就是現成的啊,做亂的僅僅是幾個領頭的人,這些人只是聽命行事,他們如果願意加入朝廷的隊伍,只需把他們分別編入各百戶隊,讓他們之間失去聯繫,慢慢就會被朝廷軍隊同化,就算一兩個有異心者也無力做亂。”
阿貓豎了豎大拇指道:“大人果然是大人,還是您的想法高明卑職追之不及呀。”
我道:“少給我來馬屁,拿乾糧和水給他們,咱們打了一下午,自己都餓的慌了,更何況是這些運糧的人,路況不好走,糧車每推進一步簡直都是要人命。”
那些俘虜顯然沒想到打了敗仗被人俘獲還會有吃又有喝,他們雖然害怕被毒死,可有一人帶了頭很快其他人都隨從了,看着他們邊吃我邊道:“諸位,現在是你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願意加入朝廷大軍爲朝廷立功領賞的人站到那邊去,不願意加入朝廷大軍的人則繼續留在原地。”
俘虜中有一人嘀咕道:“被押回雙城只怕難以逃脫做奴隸的命運,不如加入朝廷軍隊好了,這個當官的人還不錯,只要能不被人像狗一樣賣來賣去,有口吃的餓不死就行。”
譁,一羣人跟着這個傢伙站到了另一邊,很多人原本猶猶豫豫看了看御林軍整齊的護甲,又看了看那奇怪但殺傷力巨大的擲矛機也站了過去,他們心裡明白,跟朝廷軍繼續做對那就是傻子,在這種發射速度快、發射數量又多的武器面前,人顯得太渺小了,你吃的再多肚皮再厚,讓它射上一箭保證什麼事都沒有了。
也有人看到那些御林軍吃着肉乾偶爾還喝兩口酒御溼也動搖了,由於叛軍部隊不斷擴大,可他們自己卻又不種田不打獵,物資補給十分缺乏,所以叛軍裡下層軍官和士兵生活十分艱苦,每天有口粥喝餓不死就是了,與其繼續過那種日子,不如去朝廷部隊裡吃肉喝酒去。
願意加入朝廷軍隊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只有一人還蹲在地上,而且那個人也沒有吃剛纔分發的乾糧,已經投誠的俘虜中有人喊道:“柳百戶過來吧,別傻了,朝廷軍隊纔是正宗,咱們之前是被逼加入叛軍,現在這位官爺肯給咱們改過的機會,別放棄呀。”
那人不理會已方投誠者的遊說,依然堅持蹲在地上,孤零零甚是礙眼,親兵孔武唰地抽出刀,“媽的,大人對你們這麼優待,你竟然不識相,我砍了你!”
我喝住孔武:“住手!我們不強迫任何人,如果這位柳百戶不願意加入朝廷軍隊便罷了,先帶他回營地,然後着後勤處派人把他送回雙城去。”
我的話孔武不敢不遵,他將刀重新掛回腰間道:“是大人,我只是氣不過他那德性,都已經成了敗軍之將還不老老實實服軟。”
天色漸晚,我和阿貓商量一番,今晚帶着這四百多車糧食想趕回營地有些困難,但是攻城時間卻是拖延不得,劫糧車浪費了一天時間,如果按照原來那支兩萬人援軍的行進速度,我們還有三天時間可以利用,所以今晚我必須趕回營中指揮大局,糧車則由親兵古肥和孫長帶一千精兵運送。
大家連夜冒着雨又繼續往回趕路,別小看這幾裡地的路,又溼又滑到處是泥澤可能一不小心陷進去就掉了性命,玲瓏和雲瑤緊緊拉着我的手,二女的衣服早就溼透了,還好她們早有準備,所以不致於像馬小薇那樣春光泄漏。
我們還是抄小路,不久進入一處丘陵險要地帶,由於士兵太過於疲勞再加上夜黑竟然有兩人先後跌下一道谷中摔死,收到這一消息我有些不忍,於是回身對阿貓道:“貓檔頭,你留下帶着大家走大路,我則自己趕回營地去,不能再讓他們跟着冒險了,再說擲矛機有些重,攜帶不便哪。”
阿貓道:“大人,那你自己豈不是也危險,不如大家一起走大路吧。”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我着急趕回去,沒事兒還有玲瓏和雲瑤呢,再說那些親兵個個身手不凡,不會有意外的。”
“柳百戶!你別傻了,不值的呀,快回來!”突然有人高聲喊道,接着一陣喧鬧和跌落聲。
“出什麼事兒了?”阿貓問向身後的兩名百戶長,兩人立刻過去察看,不一會兒過來彙報道:“大人,那個不肯降我們的柳百戶剛纔企圖逃跑摔下谷中,誰知道天幸身體被樹枝纏住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人吊在空中待那崖壁上的樹木無法承重早晚還是要摔死。”
孫長道:“誰讓他那麼頑固,摔死活該,竟然想逃跑,索性拿箭射死他好了。”
旁邊地上蹲着名降兵,他道:“大人,不是柳百戶不想降,他在平原縣城有個老婆啊,他不想丟下自己的妻子去雙城,所以纔要逃跑的。”
孫長道:“那他跟着大人不就不用回雙城了?”
那降兵道:“大人,其實柳百戶早厭倦戰爭了,他不想當兵不想打仗,只想回家陪自己的老婆安安穩穩過日子,大人,柳百戶是個好人,你們救救他吧,他平常待我們非常不錯,大人,柳百戶不是純心想惹您不高興,求求您救救他吧。”
我對孫長道:“放下繩索馬上救人!”
孫長不敢違逆,只是嘴裡嘀嘀咕咕的去找繩索了,柳百戶年輕體格又健壯,他攀着繩索很快爬了上來,只是從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回兒,看得出來火把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也可能是一天沒有吃東西的原因。
因爲柳百戶剛纔做了逃犯,幾名御林軍一待他爬上來便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阿貓對柳百戶道:“大人對你們不薄你怎麼還要頑固不化呢,就算你要回平原縣城尋自己的老婆現在也不能放你,萬一你給那些叛軍通風報信怎麼辦?”
柳百戶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我不會!”
一名御林軍喝道:“現在有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當然不會,可剛纔你若真的逃走了肯定會潛回縣城偷報我們的行蹤。”
柳百戶似乎有些憤怒:“我柳剛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我不想當叛匪也不想再打仗更不想讓人帶回雙城當奴隸賣掉,你們要麼殺了我,要麼我還會繼續逃跑。”
兩名親兵見柳剛這般無禮唰地抽刀準備上前砍人,我攔住那兩人對柳剛道:“柳百戶,你真的是爲了你的老婆才這樣做的?”
柳百戶似乎難得碰上個知已,況且剛纔我已經阻止孫長砍了他一次,說起來這是第三次救他,所以他對我的態度很是恭敬,“是的大人,我妻子已經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得知朝廷軍隊要攻打平原縣城我原本想帶她逃離這是非之地,可怎奈城門緊鎖不再允許平民出入,況且我隨軍押送糧食更無機會回到縣城。”
我道:“現在你打算潛回縣城帶你妻子離開?”
柳百戶點了點頭道:“我若回縣城問題不大,可若想帶她出來似乎不太可能,不過若能和她母子死在一起在下也心滿意足了。”
我繼續問道:“你有辦法進縣城嗎?”
柳百戶道:“是啊大人,我可以稱自己是僥倖逃命的護糧兵,守城兵原本就有許多認識我,更況且我是平原縣本地人,他們肯定會放我進城,求大人開恩讓小人回家與妻子團聚,小人給你磕頭了!”
說着柳百戶真的咚咚在地上磕起頭來,看樣子這傢伙是個性情中人,對自己的老婆竟然如此愛戀,我有些感動地道:“起來吧柳百戶,我可以給你個機會還你自由之身,讓你回平原縣與自己的妻子團聚。”
柳百戶乍聞喜訊差點沒暈過去,“謝大人,謝大人,只要能讓我和妻子團聚,你讓我砍下自己的胳膊挖下自己的雙眼都成!”
我道:“那倒未必,不然你妻子看到你那般模樣一定會傷心,只要你帶我混入平原縣城,你便自由了。”
“什麼!”柳百戶沒有意見,在他看來要進平原縣城很簡單,就算帶着幾個人混進去也沒問題,就說是一起的逃兵好了,驚訝的人是阿貓和一衆親兵,還有玲瓏和雲瑤。
“不行!我們堅決不同意,太危險了!要混入縣城可以着別人去做,你若想親自去肯定不行。”玲瓏和雲瑤異口同聲地道。
阿貓道:“是啊大人,你此計甚好,只是若以元帥之身犯險就不值得了。”
柳百戶大驚:“什麼?你是剿匪軍的元帥?”
我道:“呵呵,有什麼好驚訝的嗎?”
柳百戶似乎很受觸動,他道:“大人,小的之前不知道你是剿匪軍的元帥,不過小的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和氣的軍官,小人對你佩服不已。”
柳百戶不像是拍馬屁的人,而且此人有情有義,在這個妻妾成羣的世界裡對老婆如此關心,那麼他對別的人應該也不會錯了,況且剛纔那個俘虜證實我的猜想。
我道:“佩服不必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潛入平原縣城,代價便是你的自由之身,不知道行不行?”
柳百戶道:“行!但是剛纔他們幾人說的對,元師以身犯險太不值的了,萬一出點危險剿匪軍危亦。”
玲瓏着急地道:“老爺,你看他都這樣說了,你還想堅持?反正我和雲瑤姐不同意!深陷一萬多敵兵中,這是何等危險,你傻了不成?”
我對玲瓏道:“有你保護我,我怕什麼,你昨天說相信我,我今天也相信你,我不會有危險的對不對?”
玲瓏問道:“老爺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我對阿貓道:“你帶領大家趕回營地,把情況向兩位監軍說明一下,事發突然所以來不及向她們請示了,以後我們就通過手機互通消息。”
“大人,”阿貓道:“還是讓我去吧,您親自潛入平原縣城又有何用?讓我去偵察清裡面的情況後再想辦法溜出來向您彙報。”
我道:“不用那麼麻煩,你去未必有用,我有種感覺,這就是破城的機會,雖然現在不知道潛進去有什麼辦法可使,但最起碼關鍵時候我可以打開一道城門放大軍入城,雖然這樣硬攻會有一定傷亡,但戰爭避免不了傷亡。也可能我進去隨機應變,要麼殺了敵軍首領,要麼說服他降了朝廷呢。”
阿貓道:“大人,這事我照樣可以做得來。”
雲瑤道:“貓檔頭,趙大人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更改,你就聽他的安排吧。”
玲瓏不滿地道:“我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個臭脾氣了,都是你們幾人把他慣的,我若是你們呀,一定狠狠教訓他,你們這簡直是在胡鬧。”
雲瑤道:“你錯了玲瓏,我們這是絕對的相信趙大哥,因爲事實證明每次他總是對的,我相信趙大哥說的,這是個破城的機會,我們有手機可以即時進行通迅聯絡,一旦有機可趁便會馬上通知城外兵馬,就算找不什麼機會,有我帶着大家可以趁夜色安全撤出平原縣城。”
還是雲瑤對我最信任,這也是因爲這些人裡面她跟我的時間最長,我對她的征服感也最重。
潛入平原縣城有三個好處,一來深入敵人內部更詳細地偵察敵情;二來尋個機會要麼策反守軍將領、要麼就刺殺他,羣龍無首到時候便有機可趁:三來就算刺殺和策反不成功可以憑着我們的先進武器打開一道城門放大軍進入。
經過衆人一番研究,決定由玲瓏、雲瑤、孫長還有一名叫紅光的親兵隨我一起和柳百戶潛入平原縣城,不是不方便帶更多的人,而是人太多了萬一有情況需要撤離時反而不好辦。我們一共帶了八枝激光槍,每人兩枝,就算真被叛軍發覺,打起來時左右開槍也夠他們受的,最主要的倚仗是雲瑤可以飛行,這點完全可以將高大的城牆忽略掉,若有危險最起碼她可以帶着我先飛走。
要分手時阿貓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大人,我覺得爲了安全起見,你們潛入平原縣城後最好是把柳百戶殺掉滅口,不然他若泄露您的身份,只怕守將會傾全城之力抓您。”
我看了一眼遠處的柳百戶,對阿貓道:“你放心吧,我看人從來沒有錯的時候,他不會害我,你只需嚴密封鎖我偷偷潛入平原縣城的消息即可,讓阿三和古將軍加強營地的防守,昨天的佯攻明天再做做樣子便停下吧,免的造成無謂損失,再說這雨總是不停,讓大家淋雨也不成。”
阿貓嘆了口氣,“大人,您就是太善良了,好吧,您是頭兒我們都要聽您的,這周圍都是我的親兵,消息不會泄漏出半分,回頭到了營地我會把話轉告給古將軍和阿三兄弟,至於監軍那裡我把手機給十五公主殿下,你倆自己談吧。”
阿貓說到馬小薇的時候臉色很曖昧,好像我和她之間真有什麼事一般,昨天傍晚那能算嗎,不算,那是我摔暈了,所以纔會去吻她,況且她後來也拒絕了,說‘回營房再說’,回了營房哪還有我什麼事兒呀。
兵分兩路我們一行六人趁着夜色冒着細雨向平原縣城而去,而阿貓則領着衆人去尋大路,雖然這樣會晚一些回到營地,不過爲了安全考慮完全值的。再後面的古肥和孔武則押着糧車要明天傍晚才能回到營地。
由於道路難行,我們也是第二天清早的時分才趕到平原縣的南城門下,衆人身上讓泥巴糊的簡直看不出人樣來,還未到西城門根便遭到一陣箭雨的襲擊,還好柳百戶和我的兩名親兵將三把刀舞的密不透風,再加上叛軍的弓箭力度有限,所以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守城的兄弟們,我是外出護糧的柳剛柳百戶,是自己人不要射啦!”柳百戶邊舞刀邊大喊。
還別說真有效,沒一會兒城頭上的箭雨停住了,有人探出頭問道:“你一身泥巴誰能認出是誰,再說了怎麼只你們幾人,糧車呢,樊千戶呢。”
柳百戶道:“你是小丁子?我是剛子啊,媽的,兩個月前咱倆還一起喝過酒,你這麼快就把兄弟給忘了。”
城頭的人聽到這裡立刻毫無顧忌地從城垛下探出全身,“原來是剛子啊,剛纔太吵了你喊的名宇我沒聽清,怎麼弄成這德性,快快快開門,這是自己人我的好兄弟,媽的,搞的跟個泥猴子似的,要不是我聽到半句護糧兵,剛纔就把人射成刺蝟了。”
就這麼順利南城門打開了,六人魚貫而入,從城門洞處來看,城樓處的厚度約是六米,城牆厚度應該在兩米以上接近三米,真他媽的太誇張了,憑那些黑火藥根本炸不透。城門確實不太結實,但門後備着一堆堆石頭,看來關鍵時刻這些人想學飛魚縣時張文炳的做法堵城門洞,那樣的話確實不妙,就算硬攻都未必能成,說平原縣城固若金湯也不誇張。
邊往城門中走柳百戶邊道:“大人,暫時就要委屈你們了,這個小丁子在我當兵前與我交往甚好,我們都是平原縣本地的百姓,一會兒我告訴他是你們救了我一命,他肯定不會爲難大家。”
按照路上我們和柳百戶商量的辦法,我們五人充作柳百戶的親兵,就稱僥倖在朝廷軍隊襲擊糧車的時候逃生,因爲叛軍這裡沒有什麼軍規,所以我們不必害怕被處罰。
小丁子從城樓上飛快跑下來,二人抱在一起親熱了一番,小丁子打了柳百戶一拳道:“嘿剛子,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弄成這樣子,糧車呢?城裡已經斷糧兩頓,要不是下雨你們前天傍晚就應該能進城,白將軍都急的罵娘了,若不是昨天朝廷的軍隊在東城門外頻繁尋機攻城,白將軍早分兵去接應你們了。”
柳百戶道:“我們遇到朝廷剿匪大軍的偷襲,糧食被劫了,我被這四名親兵救出特意趕回來報信,我要去見白浪將軍,向他彙報情況經過。”
玲瓏和雲瑤像我們三人一樣,也換上了叛軍那些摻雜不齊的服裝,上面又抹了些血跡弄出一堆刀口,再加上泥巴糊身,只要她倆的聲音不被發覺,沒人知道她們是女的,唯一有處破綻就是雲瑤的胸部過於發達,雖然用布多纏了幾層,但始終突着一塊,好在那些衣服肥大應該不會有人留意。
小丁子聽罷柳百戶的話驚訝地道:“糧車被劫了?這可如何辦是好,前段時間湖陽府把平原縣的糧給抽調空了,沒有那五百車糧食全城人都要捱餓啊!”
柳百戶道:“是啊,只怕白浪將軍這次會責罰我,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一命呢。”
小丁子道:“你只是個小小的百戶,護糧的事本是朱千戶樊千戶負責,現在他們死了怎麼也不會把帳算到你一個百戶的頭上,若是如此以後誰還敢給壽王賣命,走,我陪你一起去見白浪將軍,好歹小弟現在也是個千戶長,這點面子總該給吧。”
柳百戶道:“哥哥我先謝謝你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看我還是先回家見見你嫂子,只要她無事就算白將軍處罰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