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下山去青牛鎮,”在幾分鐘以後,葉鞦韆說,“我們要先避開追在屁屁後面討厭的蒼蠅,因爲這些蒼蠅產生了一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們不妨首先避開一下,就我來說,我並不懼怕這些蒼蠅。如果帶着你們兩個孩子和這些蒼蠅交手,我就難以向你們保證我不會對你採取任何不必要的魯莽舉動啦。”
“你想讓我們幹什麼?”七步飄雪恐懼地對葉鞦韆說。
七步飄雪原本是想怒氣衝衝地大喊大叫,但是琪琪格在這裡,他投鼠忌器,聲音與他平時說話的腔調大不相同,語氣柔和一些。
“我只要你不做不理智的行爲,你對我配合一些。直截了當,大大方方地說說你不要搗亂,我們都會平平安安。”葉鞦韆疾飛是還是耐心開導七步飄雪。後面的追兵,死死咬住屁股,風語飛比葉鞦韆想象的要厲害許多,她的輕功快極啦,茅掉毛和不弱法師都被這個小妮子甩在身後。
“我要回家。我對《***》和黃金面具一無所知,你還是發發善心放了我和琪琪格吧。”
“真的嗎?那好,到了青牛鎮。你只要露出你的元氣,我看看,的的確確沒有《***》和黃金面具,我就放你們離開,你不相信我嗎?”
“我從來都沒有說我不相信你這個人,但是我真的沒有你要的法寶,你找錯人啦。”
“這就活見鬼了。我葉鞦韆還會找錯人?”
“我從來沒有《***》和黃金面具啊,我在草原只是一個餵馬的奴隸,莫名其妙捲入這樣一場爭奪的。”
“但是我這兒有一本《娑婆衍那》,上面寫着娑婆衍那法老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記載了《***》和黃金面具被摩羅衍那法老竊取了,摩羅衍那法老又曾經寄生附體在你的肉身軀體。瞧,我的照妖鏡清清楚楚照出你的後背有《***》,臉上有黃金面具!”
七步飄雪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葉鞦韆手裡的照妖鏡,在急速疾飛的時刻,葉鞦韆的確是高手,他還可以拿出照妖鏡給七步飄雪看看。
“你看見了你的身體裡的兩個法寶嗎?”
“看不出來。”
“你否認是你的身體裡面有法寶嗎?”
“我什麼也沒有否認。我看不見了。”
“也許你看的見這個東西?”
葉鞦韆又拿出一個桃木劍遞給了七步飄雪,他看出是茅掉毛在克爾琴黑色草原送給他的三件法寶之一,後來被茅小芳奪取了,他和茅小芳有十日之約,現在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十天了,怎麼會在葉鞦韆的手裡?
“不記得了。”七步飄雪故意隱瞞。
“哦,桃木劍也不記得嗎?”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你的記憶真是太差了。”是的這三十天好比是三十年,七步飄雪好似在夢裡夢遊,他真的懷疑自己是在做南柯一夢,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深秋,豔陽天,陽光普照,碎片似得陽光透過那層薄薄的窗紙照進來,照在一個巨大的樹洞上面。
滑溜溜的樹洞上,七步飄雪在陽光裡暖一點,他懶洋洋地躺在樹洞裡,將一雙白兮兮的雙手放在琪琪格的臉上,讓手心去接受陽光的輕撫,而後他輕撫情人的臉頰。
七步飄雪心裡覺得愉快極了,琪琪格睡着了,他們在一個原始森林的樹洞裡棲身已經六天了,葉鞦韆擄掠了他和琪琪格後,就一直躲藏在此,葉鞦韆每一天都在用照妖鏡逼出七步飄雪的元氣,已達到逼出黃金面具和《***》的目的,但是葉鞦韆失算了,兩個法寶好似生根一般,在七步飄雪體內就是不肯出來。此時此刻,葉鞦韆去外面打獵去了,三個人的吃喝拉撒,都是葉鞦韆打獵來的食物充飢。
經過了六天的修養醫治之後,琪琪格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一些,七步飄雪很高興,世上還有什麼比琪琪格健健康康活着更令他感到愉快的事呢?七步飄雪整個人都似已溶化在愛情裡,他只是半睜着眼睛,欣賞着琪琪格美麗的臉龐,“快快好起來吧,琪琪格,”七步飄雪默默祈禱。
這是難得的安靜時刻,葉鞦韆不在,琪琪格睡着了,而且陽光柔和溫暖,七步飄雪很愜意他和琪琪格在一起的時時刻刻,每一分鐘,每一秒。
離開草原已經三十六天,也不知道娘怎麼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七步飄雪胡思亂想。
現在清閒,但就算是有人約他去喝花酒,也未必請得動他,七步飄雪覺得守住琪琪格比喝花酒有趣的多。
七步飄雪心裡覺得滿意極了。他喜歡琪琪格,琪琪格去騎馬,他也去騎馬,琪琪格喝酒,玩刀,七步飄雪也喝酒,玩刀!
別人常說:“聽老婆的話。”琪琪格還不是七步飄雪的老婆,但這句話在他身上一樣見效,在這個十三歲的男孩子的眼睛裡,琪琪格就是一片天空,瓦藍。瓦藍。
琪琪格睡着了但是她的眼睛還是很明亮,別人看不見,七步飄雪看得見,誰也不相信他有超能力,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有超能力,但是他依然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一些東西,比如睡着的琪琪格的眼眸,瓦藍,瓦藍,如同草原湖水的眼眸。
這十三年來,七步飄雪的確從沒有仔細瞭解過自己,他不懂得什麼超能力法術,懂得什麼樣的法術超能力的話,他在前世瘌痢頭趙小光腚時也就不會天天飢一頓飽一頓,時常和他爹趙大光腚一起餓肚子!
七步飄雪不懂得生活,也不懂得享受。像他這樣的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在世上只想一樣事,每一天可以吃飽肚子,穿暖和身子,天天守着琪琪格,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那就是一個十三歲男孩子的全部心願,要求不高。
無論什麼樣的人都不可以剝奪七步飄雪的小小心願,無論是誰,哪怕他身陷囹圄,被葉鞦韆抓住了。“你在幹什麼?孩子,你爲什麼偏偏要到這裡來玩啊?”一個獰笑的老頭突然探頭縮腦對七步飄雪說道。
七步飄雪猝不及防,着實嚇了一跳,仔細看看,認識是不弱法師,他訝異道:“你怎麼找到我們的?除你之外還有誰?”
不弱法師突然反手一指點住了七步飄雪的前胸七處大穴道,不弱法師道:“七步飄雪,孩子,你只能說話,不能動彈。”
不弱法師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喃喃道:“還有我不弱法師找不到的地方嗎?葉鞦韆粗手粗腳的我實在不想和他動手,其實六天前我就來……”
突然,一個聲音怒喝道:“不弱法師,你--你乾的好事,你究竟是爲什麼來的?還不老實說出來?我葉鞦韆不是軟柿子,讓人捏的二貨。”葉鞦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的臉上殺氣騰騰,漫天落葉此時已經聚集在葉鞦韆的全身上下,只是等待攻擊的命令。
不弱法師又笑了,道:“葉鞦韆,我千里迢迢追趕到梧桐森林這裡來,自然不會只爲了和你這個老不死的說了句話啦。”
葉鞦韆目光閃動,道:“是不是來搶奪我的《***》和黃金面具?”
不弱法師道:“怎麼回事?怎麼是你的法寶,我們是老朋友啦,自然是我們兩個人的啦。”
葉鞦韆道:“但我葉鞦韆並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不弱法師笑道:“你怎麼沒有我這樣的朋友?難道我們一起搶劫慶元鏢局袁天來時就是朋友,做完強盜之後我們就不是朋友啦?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結伴再做強盜呢?”
葉鞦韆臉色變了變,道:“誰和你一起搶劫了慶元鏢局的袁天來?你瞎扯。”
不弱法師悠然道:“我也有很久搶劫別人,聽說你這幾年混得很不錯,竟然偷偷修煉了《娑婆衍那》,是不是?”
葉鞦韆臉色又變了變,道:“《娑婆衍那》?不知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不弱法師淡淡道:“葉鞦韆,你好像發了財,貴人多忘事,在青牛鎮你從魚貫仙手裡用十萬兩銀子買來了《娑婆衍那》,哦,魚貫仙其實是尹五常的大哥尹一人,尹酒糟鼻子。”
葉鞦韆又一次怔住了,他怔了半天,突然又大笑起來,指着不弱法師笑道:“你怎麼這麼清楚?你在一直跟蹤我?”
不弱法師道:“我爲什麼跟你交朋友?你可知道我是爲了什麼?”
葉鞦韆的笑聲停住了,眼睛在不弱法師身上打了幾個轉,冷冷地道:“你是誰?你難道還會是妖怪?和我葉鞦韆交朋友,你現在不配。”
不弱法師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反問道:“諸葛魚鷹,這個人,你還記不記得?”
葉鞦韆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獰笑道:“不錯,諸葛魚鷹,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不弱法師道:“你既然是和諸葛魚鷹有過一面之緣的,你看看我是誰?”
不弱法師的臉突然變了,眨眼間他變形成爲一個五十歲矮胖的中年人,正是諸葛魚鷹。
漂浮在樹葉上的葉鞦韆,恐懼的幾乎狂叫,鬼?就是活見鬼?
他簡直不能相信,卻又不敢不信。
他的腳已經在顫抖,諸葛魚鷹明明被他殺死在青牛鎮。
突聽到不弱法師一聲輕叱,道:“葉鞦韆!”
不弱法師得意地笑道:“怎麼樣?難道就想這樣你還不滿意麼?我時時刻刻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你在草原騙我,其實我是將計就計,怎麼樣?和你配合的天衣無縫吧?”
葉鞦韆道:“你……你到底想----想怎麼樣?”
葉鞦韆聲音已有些微微顫抖,但眼睛還是瞪得很大,看到不弱法師並不攻擊,他又冷笑道:“你不就是處心積慮想要《***》和黃金面具嗎?”
不弱法師笑道:“哦——原來你是明白人,你不是不識時務的犟驢?”
葉鞦韆怪笑道:“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葉鞦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交了你這樣朋友。”
不弱法師嘆了口氣,擡起了手道:“呵呵,葉鞦韆你這是認栽了嗎?”
不弱法師的這一雙手纖纖細長,柔若無骨,的的確確是殺人的好手。
葉鞦韆低聲下氣地道:“是的,我認栽。”
不弱法師幽幽地道:“我看你葉鞦韆也不像這樣柔弱的人啊,奇怪,有時我真的懷疑自己對你的看法!”
不弱法師兩隻手輕輕一拂,一道赤練蛇搖頭擺尾從他的袖子裡躥出。
接着,就是噗嚕嚕,七步飄雪看見一枚細小的銀針破空擊發,七步飄雪也沒看到這些銀針是從哪裡飛出來的,撲棱棱,釘在了赤練蛇的眼睛,赤練蛇硬生生地被銀針釘在樹幹上。
葉鞦韆又嘆了口氣,喃喃道:“法師,你的赤練蛇好柔弱,弱不禁風,是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