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夜裘乾退出後,阿夜珈藍閉上了眼睛,又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的太子那麼懂得民情,你怎麼反倒很不開心的樣子?”風痕玉兒不明白爲什麼阿夜珈藍的臉上有着嘆息的神色。
“呵呵。他是朕最大的兒子,自幼與朕的時間最久,朕也最瞭解他,他雖然聰明有餘,但是太工於心計。城牆當時乃是朕交代給三皇子的任務,現在城牆有坍塌的現象,他雖然口中爲了那些受傷的民衆叫屈,實則是在告誡朕,三皇子的事情沒有做好!”
“他是讓朕覺得才修葺了短短五年的城牆內,怕有三皇子的人在哪裡收受賄賂,然後擅自將那些用來修牆的銀子,用在自己身上了。”
“另外,城外難民,本來便是每朝每代都有的!但是我們剛剛一路來,並沒有看到多少的難民,怕是他又假裝有難民,然後可以反面告訴朕,此事向來是阿夜羅翔在負責!這樣他就責無旁貸。”
阿夜珈藍分析地頭頭是道,讓風痕玉兒一絲話也反駁不出來,她只是隱隱覺得,兩父子之間應該沒有那般的算計纔是。
“那……如果他並沒有這般的心思呢?”
“若是他沒有,便是朕的眼光好了。呵呵。不過若他沒有心思,完全可以不用告知朕,直接向幾個弟弟說清楚便是,錯也可以亡羊補牢,諾大的南疆,難道非要在這些芝麻小事上大動干戈嗎?”阿夜珈藍看着風痕玉兒說,滿臉的無奈。
風痕玉兒他說的沒錯,看來這個太子果然於阿夜殤非說的那樣,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風痕玉兒突然想起來,那日綁架自己的時候,聽到有人傳言道,阿夜裘乾去拜訪左相禤榮的事情,難道他去是爲了能夠和禤榮聯合起來,將他的弟弟搞垮?
“你在想什麼呢?”阿夜珈藍的老謀深算的眼睛自然也已經看到了風痕玉兒的沉思。
“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那天我偶爾聽到太子去拜訪左相禤榮……”現在的南疆還是阿夜珈藍的南疆,因此風痕玉兒還是將此疑問說了出來。
“左相禤榮?哈哈!也是個貪心的主!不過他們在一起,朕卻並不擔心,因爲太子雖然聰明,但是比不過左相圓滑,何況左相禤榮早就有自立爲主的念頭,即便和太子在一起,也是假借着太子的名字作惡而已。”
“如果我怕,那只有一個情況,就是左相和阿夜諾加走到了一起。”
“阿夜諾加不是你的兒子嘛?”說道阿夜諾加,風痕玉兒還是問了一句。
“他是,不過他的性子不像朕,倒是更像……他不僅僅過於心機,而且手握重權,若是朕當真要防,那麼他便是那個朕第一個要防備的人物了!”阿夜珈藍在風痕玉兒面前說的十分透徹,如此直接倒是讓風痕玉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只是前段時間和阿夜諾加相處,覺得他也並非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只是皇位於他似乎還有這不同尋常的含義,這層意思,必定和他的母親有關!
“對了,此番讓你來,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想讓你去見見你母親的一個故人!他可是想念你母親想念的緊啊。”阿夜珈藍轉移
了話題,然後笑着看着風痕玉兒。
“你是說阿夜南羅?”
“哈哈,果然是雲嵐的女兒,夠聰明!的確,其實在我們之前,朕已經派了人去通知他了。這下,他可是翹首以待啊。朕帶你過去便是。”阿夜珈藍說。
風痕玉兒注意到,阿夜珈藍自從進入了皇宮之後,便一直稱自己爲朕,不似在外面那般的輕鬆,做皇帝有什麼好的?風痕玉兒自然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阿夜珈藍將風痕玉兒一路帶到了一所“室外桃源”,說是室外桃源,是因爲這裡僅僅隔了一面牆,裡面外面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裡面便是厚厚的不知名的花朵,紅色的,豔麗如血,讓風痕玉兒第一眼就覺得十分妖豔,但是下一分鐘,卻不知怎麼的,卻覺得這般的紅色花朵中似乎還隱藏着濃濃的哀傷。
“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花叢中響了起來。
風痕玉兒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嚨口,一直在耳邊傳言的阿夜南羅,此刻便在這濃濃的紅色花朵之中,興奮的情緒難以言表。
突然一個人果然從後面的花朵中探出了頭:“怎麼?這個血色鳶尾很不錯吧!這種只開十天的豔麗花朵,在我的調教下,已經可以常年不謝了。”
這個人有着一雙紫色的雙眸,濃眉,堅毅的下巴,看得出是一個征戰已久的戰士,只是現在雙手卻沾滿了泥漿,眼中沒有半絲戾氣,嘴角含笑,活脫脫一個花園種植的老年男子而已。
“你就是阿夜南羅?”風痕玉兒脫口而出,一點也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她總覺得該是一個堂堂的男子,英俊瀟灑,是一代的偉人,怎麼會是眼前的這樣頹廢?心裡暗暗感到有絲絲失落。
“是!”那個男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後慢慢走到風痕玉兒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才微笑着說:“風痕玉兒!”
“是!”
“果然是雲嵐的女兒,眉眼間頗有幾分相似。你下去吧。”阿夜南羅揮了揮手,讓旁邊的阿夜珈藍退下。
而身爲皇上的阿夜珈藍顯然對這位叔叔級的人物是推崇至極,一點抱怨也沒有,略微低頭,然後退了出去。
“你真的是阿夜南羅?”風痕玉兒看着這個老人,再次詢問了一下。
“是!怎麼?你覺得我不像?”阿夜南羅反問道。
“並不是不像,只是覺得和我想象少了許多而已。”風痕玉兒終於確認了此人便是阿夜南羅,於是有些暗暗失望起來,與母后傳言的人物不過就是如此,那麼那個漠北的呼延修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哈哈!果然直接。對於皇族來說,我的確已經少了你所見識到的那一絲絲尊威,不過這並不帶我不是阿夜南羅,每個人都會有變化,有時候經歷了一些意想不到事情之後,心情更是有很大的變化,我便是其中一個例子!”
“這點我倒是有所聽說,說你爲了我母后雲嵐死了,然後復活後卻是性情大變。”風痕玉兒越來越覺得這個老人沒有絲毫威脅,於是便坐了下來,一邊拉扯着血色鳶尾的葉子,一邊喃喃地說。
“是啊。死後復生,更
能夠明白生對於一個人的意義!”阿夜南羅似乎也被風痕玉兒的話戳到了痛楚,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
“你說的話太深奧,我是在不太懂,不過我知道以前的你可是很多人心中的頭號大敵!至少對於華國來說,就是如此。”
“其實成爲他人的敵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對着你感興趣的人,我想我此生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也定然不會和你的母后成爲敵人。因爲我和她太相似了。”阿夜南羅突然對着風痕玉兒說道。
“相似?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母后一點都沒有和你說過?”看到風痕玉兒一臉茫然的表情,阿夜南羅倒是有些奇怪了。
“說過?說過什麼?”
“看來她的確沒有和你說過。其實這個秘密也只有你母后和我知道。既然她不告訴你,定然有她的原因,我也不好插手!”阿夜南羅笑着繼續低下了身體除起了雜草。
“不行!南羅叔叔,求你告訴我,到底我母后瞞着我的是什麼?她瞞了我許多的事情。都不願意告訴我,包括你和呼延修的那些事情,這些還都是我叢市井故事中才得知的!”
風痕玉兒撅起了嘴巴,自己也是十五歲了,並非小孩子了,老是不願意告訴她很多的事情,讓她的心裡具是疑問。
“你是在抱怨你的母后嗎?她也是不得已的!對了,你想要學習蠱術嗎?”阿夜南羅突然詢問道,前言不搭後語。
“蠱術?有什麼好處?返老還童嗎?”風痕玉兒隨即便想起了那日看到的那耶赫支,想起他變臉,還有那個谷陽城城主的女人仙兒的變臉技術。
“返老還童?哈哈,怎麼可能。即便面容可以更改,心也是不能更改的。不過的確有不少更換面容的蠱術,和華國的那些易容術類似,只是,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這些返老還童的蠱術呢?”
風痕玉兒雖然對於阿夜南羅有一些失落,不過她還是一五一十將自己在天涯村看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只是少了阿夜殤非這件事情!
“變臉?那耶赫支據我所知早就不是阿夜諾加的人了,怎麼會口口聲聲說着是三皇子做的事情呢?”阿夜南羅皺着眉頭聽着風痕玉兒說。
“你是說,這件事情與阿夜諾加根本沒有關係?”
“恩。阿夜諾加此人雖然城府頗深,但是他做事情還是光明磊落的,沒有這樣小打小鬧的意思,要做便是轟轟烈烈的。而太子根本就沒有這個頭腦做此事。”阿夜南羅顯然不相信此事與阿夜諾加有關。
“那是和誰會有關係呢?”
“哼!當年我爲了皇上的皇位,費勁了心思,將所有的其他皇子都打發掉,雖然當時借用了外力,將內部的矛盾都化解,但是難保還是有些人對於我所做的事情有不滿!一直皇帝夢依然還沒有清醒過來!”阿夜南羅的話中有話。
“你是說不一定是幾個皇子的事情?”
“恩,皇宮內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幾個皇子的事情,那些手裡握有重權的官員,也會有這般的心思。只是我暫時也看不出來是何人而爲!”說完,阿夜南羅低頭沉思。
(本章完)